一深秋的梧桐叶被风卷着,贴在“老城区更新计划”竞标会的落地玻璃窗上,
留下几道浅淡的痕迹。苏砚坐在等候区的长椅上,指尖反复摩挲着文件夹边缘——不是紧张,
是连日熬夜改图留下的肌肉记忆。为了文昌里这个百年老建筑改造项目,
她带着砚筑设计工作室的三个伙伴,在旧巷子里泡了整整二十天,图纸改到第三十七版时,
终于敢说一句“这是我想要的样子”。“下一组,砚筑设计。”工作人员的声音传来,
苏砚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米白色西装套裙。裙摆扫过脚踝时,
她想起今早助理小夏塞给她的暖宝宝——“苏姐,你一紧张就手脚冰凉,这个贴在袜子里,
看不出来”。她低头笑了笑,推开会议室的门。评委席上坐着五个人,有住建局的领导,
有古建筑保护专家,还有一个让苏砚有些意外的人——顾时晏。财经杂志上见过他的照片,
风险投资公司“时晏资本”的合伙人,主攻文创领域,以眼光毒辣、出手果断闻名,
却极少出现在这种偏向公益性质的竞标会现场。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西装,没打领带,
衬衫领口松着两颗扣子,手肘撑在桌面上,指尖交叉放在身前。察觉到苏砚的目光,
他抬眼望过来,眼神锐利却不冰冷,像秋日里穿过云层的阳光,亮得让人不敢直视。
苏砚收回目光,走到台前打开PPT。随着投影仪的光束亮起,
文昌里的旧貌与改造后的效果图在幕布上交替呈现——青砖灰瓦的院落里,
玻璃回廊像一条透明的丝带,串联起分散的几座老宅;墙角的老槐树被保留下来,
树下增设了木质长椅,椅面刻着居民们提供的老故事;甚至连院墙上的爬山虎,
都在设计图里预留了生长空间。“我方方案的核心是‘织补’,而非‘重建’。
”苏砚的声音清亮平稳,没有多余的修饰,“文昌里不仅是建筑,更是几代人的记忆。
我们要做的,是用现代设计语言,把这些快要断裂的记忆线重新织起来,
让老建筑既能留住时光,也能容纳新生活。”她讲解得很细致,
从梁架加固的技术参数到居民活动空间的功能分区,条理清晰,数据详实。
台下的评委频频点头,唯有顾时晏始终没说话,只是盯着幕布上的设计图,
指尖偶尔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直到苏砚鞠躬准备退场时,他才开口:“苏设计师,
你方案里提到‘保留所有原生构件’,但据我所知,文昌里3号院的主屋梁架有严重虫蛀,
按你的预算,够覆盖碳纤维布加固的成本吗?另外,玻璃回廊的承重结构,
能应对梅雨季的强风天气吗?”问题直指方案的两个关键漏洞,台下瞬间安静下来。
小夏之前整理预算时,确实把加固费用算低了,而玻璃回廊的抗风设计,
因为时间紧张还没来得及做详细测算。苏砚却没慌,从文件夹里抽出两份补充报告,
径直走到顾时晏面前:“顾先生,这是我们与古建筑修复团队的合作报价单,
碳纤维布加固的成本比传统木构件替换低40%,刚好能弥补预算缺口;至于抗风设计,
这是结构工程师连夜出具的初步测算,后续会根据具体风向数据调整。”她递报告时,
指尖不小心碰到顾时晏的手。他的手很凉,指节分明,像精心打磨过的玉石。顾时晏愣了愣,
接过报告翻了两页,抬头时眼底多了点笑意:“准备得很充分。”竞标结果不出意外,
砚筑设计以最高分拿下项目。散场时,苏砚被住建局的领导拉住签字,刚落笔,
就见顾时晏站在走廊尽头的窗边等她,手里捏着一张烫金名片。“苏设计师,”他递过名片,
声音比在评委席上温和些,“我很欣赏你的方案,也看好砚筑的潜力。
时晏资本想投资你的工作室,资金额度你随便开,
我只提一个要求——不干涉你的设计和运营。”苏砚接过名片,
指尖触到卡片上凸起的“时晏资本”四个字,却没放进包里,
反而递了回去:“谢谢顾先生的认可,但我不能接受。”顾时晏显然没料到会被拒绝,
挑眉道:“是估值不满意?可以谈。”“不是估值的问题。”苏砚靠在窗台上,
风把她的长发吹得飘起来,“顾先生应该知道,
砚筑是我三年前从一个15平米的小阁楼做起来的。第一年没接到单子,
我就去建材市场帮人画效果图换材料;第二年遇到甲方跑路,我自己垫钱给员工发工资。
我对它的期待,不是‘做大做强’,是‘做对’——做我想做的设计,不被任何人左右方向。
您的投资是助力,但对我来说,可能是束缚。”她话说得直白,甚至有点不近人情。
顾时晏却没生气,反而笑出了声:“有意思。很多创业者求着资本进场,你倒好,
把送上门的钱往外推。”“每个人想要的不一样。”苏砚弯腰捡起被风吹落的文件夹,
“我想要的是,以后别人提起砚筑设计,想到的是‘苏砚的设计’,
而不是‘时晏资本投资的工作室’。”说完,她朝顾时晏点了点头,转身往电梯口走。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顾时晏看着她的背影,
指尖摩挲着那张被退回的名片,眼底的兴趣更浓了——这个叫苏砚的设计师,
像一株长在石缝里的梧桐,倔强又坚韧,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二苏砚没把竞标会上的小插曲放在心上,回到工作室就投入了文昌里项目的前期筹备。
她租了辆电动车,每天早上七点准时到旧巷子里,和施工队沟通细节,
下午带着小夏他们测绘,晚上还要挨家挨户去居民家做工作。最棘手的是3号院的张奶奶。
老太太在院子里住了六十年,老伴是当年盖这院子的木匠,如今人走了,
院子就成了她的精神寄托。苏砚第一次上门时,张奶奶直接把她推出门:“你们这些年轻人,
就知道拆拆拆!这院子是我老伴留的念想,谁也别想动!”苏砚没气馁,
之后每天都去张奶奶家报到。有时带几个刚蒸好的糖三角,有时帮她把堆在门口的废品卖掉,
有时就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听她讲年轻时和老伴的故事。慢慢的,
张奶奶的态度软化了些,偶尔会主动问她:“你说的那个玻璃回廊,
真的不会挡着我家的老槐树?”就在事情渐渐有起色时,苏砚接到了一个民宿设计的单子,
也因此再次和顾时晏打上了交道。民宿叫“晚风居”,在城郊的山脚下,
老板是个刚毕业的年轻人,叫周明。签合同的时候,
周明拍着胸脯保证“预付款一周内到账”,结果苏砚带着团队去现场测量完,
设计方案都出了初稿,预付款却没了踪影。她打电话催了三次,周明要么说“正在凑钱”,
要么干脆不接电话。苏砚没办法,只能亲自去民宿一趟——她不是差那五万块预付款,
是气不过这种不尊重设计的态度。民宿还在装修初期,院子里堆着水泥和钢筋,灰尘漫天。
苏砚找到周明时,他正蹲在地上和工人吵架,看见她来,脸色瞬间变了:“苏设计师,
你怎么来了?”“来要预付款。”苏砚开门见山,从包里拿出合同副本,“周老板,
合同里写得很清楚,预付款到账我们才启动深化设计。现在初稿已经给你了,
你却拖着款不付,是什么意思?”“不是我不付,是**不开。”周明挠了挠头,
语气敷衍,“最近装修超支了,你再宽限我半个月,等我拿到融资,肯定给你。”“不行。
”苏砚的语气冷了下来,“今天要么付款,要么我们终止合作,
你按合同支付20%的违约金。”周明的脸色沉了下来:“苏设计师,做人别这么死板。
我这民宿要是火了,以后有的是合作机会,何必揪着这点小钱不放?”两人正僵持着,
院门口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周明,你就是这么跟合作方说话的?”苏砚回头,
看见顾时晏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件黑色外套,显然是刚从车上下来。
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连帽卫衣,少了些西装革履的距离感,多了点少年气。周明看见他,
立刻换上笑脸:“顾哥,你怎么来了?”“路过,来看看你这民宿弄得怎么样。
”顾时晏走到苏砚身边,目光扫过她沾了灰尘的裤脚和鞋尖,眉头微蹙,转头对周明说,
“预付款为什么没付?”“我……”周明支支吾吾,“资金有点周转不开,
想让苏设计师宽限几天。”“**不开是你的事,不是拖欠款项的理由。
”顾时晏的语气冷了下来,“设计师的时间和脑力都是成本,你拿着人家的初稿,却不付钱,
这是违约。现在,立刻把预付款打给苏设计师。”周明显然怕顾时晏,不敢反驳,
立刻拿出手机转了账。苏砚收到银行提醒的短信时,
心里竟有点复杂——她没想到顾时晏会突然出现,更没想到他会直接帮她施压。
“谢谢顾先生。”她收起手机,语气比上次柔和了些。“举手之劳。
”顾时晏从车里拿了一瓶温蜂蜜水递给她,“刚才听你说话嗓子有点哑,喝点这个润润。
”苏砚接过水,指尖触到瓶身的温度,心里莫名一暖。她记得自己上次在竞标会结束后,
随口跟小夏抱怨过“连续讲两个小时话,嗓子都快冒烟了”,没想到顾时晏居然记着,
还特意带了温的——他明明是个日理万机的投资人,却注意到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
“顾先生怎么会认识周老板?”她拧开瓶盖,喝了一口蜂蜜水,甜而不腻,
刚好缓解了喉咙的干涩。“他是我一个朋友的弟弟,创业初期我帮过他一把。
”顾时晏靠在车边,看着远处的山景,“没想到他现在学会拖欠款项了,
回头我会跟他说清楚,以后再合作,必须尊重合作方的劳动成果。”苏砚点点头,没再说话。
两人沉默地站了一会儿,风把山上的桂花香吹了过来,空气里满是清甜的味道。
她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一张借条:“顾先生,刚才麻烦你帮我施压,虽然款项拿到了,
但我还是写了张借条——要是周老板因为这个记恨你,以后有什么损失,我来赔。
”顾时晏看着借条上娟秀的字迹,忍不住笑了:“苏设计师,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我还不至于被这点小事影响。”他把借条推回去,“这东西你收着,我不需要。倒是你,
以后再遇到这种甲方,不用客气,直接联系我,我帮你处理。”“不用了,我自己能解决。
”苏砚把借条放回包里,“这次已经很麻烦你了,下次我不会再给你添麻烦。
”顾时晏看着她倔强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行,那你自己注意。要是解决不了,
记得还有我这个‘备选方案’。”苏砚没接话,只是朝他挥了挥手,转身往山下走。
走到路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顾时晏还站在车边,朝她的方向挥手。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民宿的院子里,竟有种莫名的温柔。回到工作室时,
小夏正在整理文昌里的居民资料。看见苏砚手里的蜂蜜水,她眼睛一亮:“苏姐,
你居然买了温的蜂蜜水?你不是一直嫌麻烦,只喝凉白开吗?”苏砚愣了愣,
才发现自己居然把顾时晏送的水带了回来。她把水放在桌上,掩饰道:“路过便利店买的,
刚好看到有温的。”小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苏姐,
刚才张奶奶给你打电话了,说她院子里的老槐树最近掉叶子掉得厉害,
想让你帮忙看看是不是生病了。”苏砚立刻拿起手机回拨过去。电话接通后,
张奶奶的声音带着点委屈:“苏丫头,你快来看看吧,我老伴种的槐树,
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办啊……”“张奶奶您别着急,我现在就过去。”苏砚挂了电话,
拿起外套就往外走。小夏在后面喊:“苏姐,要不要等我一起?”“不用,我骑车过去快,
你留在工作室整理资料。”苏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楼梯口。
深秋的风比早上更凉,苏砚骑着电动车往文昌里赶,路过街角的花店时,
特意停下来买了一束向日葵——张奶奶上次提过,老伴生前最喜欢种向日葵,
说看着就有精神。到3号院时,张奶奶正蹲在老槐树下抹眼泪。树干上确实掉了不少叶子,
地面铺了薄薄一层,风一吹,又有几片打着旋儿落下来。苏砚把向日葵递过去,
轻声说:“张奶奶,先别着急,我打电话叫园艺师过来看看,说不定只是换季正常落叶。
”张奶奶接过花,眼眶还是红的:“这棵树跟着我老伴几十年了,以前就算是冬天,
叶子也落得没这么早。肯定是你们要改造院子,惊动了它……”“您放心,我们改造的时候,
会把槐树周围的土壤好好翻松,再施点有机肥,保证它长得比现在还茂盛。”苏砚蹲下来,
仔细观察树干的纹路,“您看,树皮还是光滑的,没有虫蛀的痕迹,应该没大问题。
”她刚拿出手机要联系园艺师,就听见身后传来汽车喇叭声。回头一看,
是顾时晏的车停在巷口。他从车上下来,手里拿着一个工具箱,走到苏砚身边:“路过这边,
看见你的电动车,就过来看看。槐树怎么了?”“好像是落叶有点多,张奶奶担心它生病。
”苏砚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有点意外,“我正联系园艺师。”“不用麻烦了,
我认识一个做古树养护的朋友,他刚好在附近办事,我让他过来看看。
”顾时晏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三言两语就把事情交代清楚,挂了电话对苏砚说,
“他二十分钟就到。”张奶奶看着顾时晏,小声问苏砚:“这是你朋友啊?长得真精神。
”苏砚脸微微一红,刚要解释,顾时晏已经主动开口:“张奶奶您好,
我是苏砚的朋友顾时晏,也是文昌里项目的关注者。您放心,这棵槐树肯定能保住。
”他说话时语气温和,还帮张奶奶搬了个小板凳让她坐下。苏砚看着他熟练地和张奶奶聊天,
从老槐树聊到张奶奶年轻时的事,心里竟有点佩服——他一个习惯了商场谈判的投资人,
居然能这么自然地和老人拉家常。二十分钟后,园艺师准时赶到。检查完老槐树,
笑着说:“老太太,您放心,这树没病!就是最近天气忽冷忽热,它有点不适应,
等过段时间稳定了,叶子就不会掉这么多了。我给您留几包营养液,兑水浇在树根周围,
很快就能缓过来。”张奶奶终于松了口气,拉着苏砚的手说:“苏丫头,真是谢谢你了。
之前我还误会你,以为你们要毁了院子,是我老糊涂了。”“您别这么说,
我知道您是舍不得这院子。”苏砚笑着说,“以后您有任何事,随时给我打电话,不用客气。
”送走张奶奶和园艺师,巷子里只剩下苏砚和顾时晏。风把槐树叶吹到他的肩膀上,
苏砚伸手帮他拂掉,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外套,
才发现他衣服上沾了不少灰尘——应该是刚才蹲在树下帮园艺师递工具时蹭到的。“谢谢你,
顾先生。”苏砚收回手,有点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说了不用这么客气。
”顾时晏看着她泛红的耳尖,眼底多了点笑意,“刚好我今天没什么事,
就当是来文昌里考察项目了。对了,你们项目的居民沟通会什么时候开?我可以过来旁听吗?
”“下周六上午,在巷口的社区服务中心。”苏砚没多想就答应了,
“不过都是些家长里短的事,可能会有点无聊。”“不会,能了解居民的真实需求,
对项目也有好处。”顾时晏从车里拿出一个保温袋,递给苏砚,
“刚路过你上次说的那家小笼包店,买了点热的,你早上好像没怎么吃东西。
”苏砚愣了愣——她上次和小夏在工作室吐槽“附近没有好吃的小笼包”,只是随口一提,
没想到顾时晏居然记着。她接过保温袋,里面还冒着热气,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暖暖的。“顾先生,你不用这么……”“举手之劳。”顾时晏打断她的话,语气自然,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居民沟通会那天,我过来接你?”苏砚刚要拒绝,
就见他已经上了车,摇下车窗朝她挥手:“就这么定了,周六上午九点,
我在工作室楼下等你。”汽车驶离巷口,苏砚站在原地,看着保温袋里的小笼包,
突然觉得这个深秋好像没那么冷了。三周六上午九点,
顾时晏准时出现在砚筑设计工作室楼下。苏砚下楼时,他正靠在车边看手机,
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风衣,和周围的梧桐树相映成趣。“早。”顾时晏收起手机,打开车门,
“早餐吃了吗?我买了豆浆和油条。”“吃了,小夏给我带了三明治。”苏砚坐进副驾驶,
发现车里放着舒缓的轻音乐,座椅也调得很舒服,显然是特意准备过的。车子往文昌里开,
路上顾时晏没提工作,只和她聊些轻松的话题——比如哪家的咖啡好喝,
最近有什么好看的展览。苏砚渐渐放松下来,偶尔也会和他分享工作室里的趣事,
比如小夏上次画效果图时把居民家的窗户画反了,被她罚着重新画了三遍。
到社区服务中心时,里面已经坐了不少居民。苏砚刚走进去,
就被几个阿姨围住了:“苏设计师,我们家的厨房能不能再扩大一点啊?现在的太小了,
两个人做饭都转不开身。”“苏丫头,我家的阳台能不能封起来?冬天风太大,
晾衣服不方便。”“还有我家……”苏砚耐心地一一回应,把大家的需求记在笔记本上。
顾时晏则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安静地看着她——她应对居民的提问时从容又温柔,
和竞标会上那个锋芒毕露的设计师判若两人,却同样让人移不开目光。居民沟通会正式开始,
苏砚把改造方案的细节一一讲解清楚,还展示了最新的效果图。大部分居民都很满意,
但住在4号院的李大爷突然站起来反对:“苏设计师,你这个方案不行!
我家对面就是玻璃回廊,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游客来拍照,吵都吵死了!而且玻璃反光,
夏天肯定特别热!”李大爷的话引起了不少居民的共鸣,有人跟着附和:“是啊,游客多了,
我们的生活肯定会受影响。”“万一有人偷东西怎么办?”苏砚早有准备,
拿出一份《游客管理方案》:“李大爷,您放心,我们会在玻璃回廊周围设置隔音屏障,
还会安排保安巡逻,限制游客的参观时间,不会影响大家的正常生活。至于玻璃反光的问题,
我们选用的是低辐射玻璃,反光率比普通玻璃低60%,夏天也不会特别热。
”李大爷却不买账:“说的比唱的好听!谁知道你们到时候会不会兑现承诺?我不管,
反正我不同意这个方案!”他态度坚决,甚至开始拍桌子,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苏砚刚要继续解释,顾时晏突然站起来,走到台前拿出一份文件:“各位居民好,
我是时晏资本的顾时晏。我们公司虽然没有投资砚筑设计,但一直很关注文昌里项目。
为了保证项目的质量和居民的生活不受影响,我们愿意为项目提供额外的资金支持,
专门用于隔音设施的建设和安保人员的雇佣。另外,我们还会和社区合作,
成立‘文昌里居民监督小组’,项目的每一步进展都会向大家公开,接受大家的监督。
”居民们愣住了,李大爷也停下了拍桌子的手。苏砚转头看着顾时晏,
眼里满是惊讶——她没想到顾时晏会突然站出来,更没想到他会主动提供资金支持。
顾时晏朝她笑了笑,继续对居民们说:“我知道大家担心项目会影响生活,
但文昌里改造完成后,不仅居住环境会变好,还会带动周边的经济发展,
比如开设便民超市、社区食堂,方便大家的生活。我相信苏设计师的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