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夜宴的余波未平,朝堂上下已被恐慌和猜疑笼罩。金銮殿外,晨光熹微,朝霞如血般铺洒在宫墙上。云灼身着淡青宫装,腰间玉佩随着步伐轻晃,发出细碎的碰撞声。昨夜教坊司的变故仿若一场噩梦,而今,她即将面对的,是更为凶险的朝堂风云。
踏入殿内,云灼下意识地收紧了攥着裙摆的手。宫殿深处,文武百官已齐聚一堂,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谢无咎的身影赫然伫立于朝班之首,绯红官袍如一团火焰,刺得云灼眼生疼。她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逡巡,带着探究、怀疑,甚至几分敌意。
“云灼,你终于来了。”萧临渊低沉的声音从侧畔传来,他身着玄色朝服,腰间玉带在晨光下泛着冷光。云灼微微侧首,与他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她知道,这场对峙,他们必须齐心协力。
“臣妾参见陛下、太后。”云灼敛衽行礼,声音清越而平稳,全无内心忐忑。她的目光掠过谢无咎,却见他正以一种讳莫如深的眼神回视她,仿佛能洞穿她所有心思。
“云灼,你可知罪?”太后凤眸微眯,语调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回禀太后,臣妾昨夜弹奏《傀儡谣》,本为警示朝堂傀儡术横行,绝无半点不敬之意。”云灼抬头,迎着太后锐利的目光,一字字掷地有声。
殿内陡然寂静,百官们面面相觑,空气仿佛凝结。谢无咎突然轻笑出声,那笑声如碎冰坠地,清冷又骇人:“云姑娘好一张利嘴。昨夜你弹奏一曲,便让满堂官员变成行尸走肉,这若非谋逆,什么才是?”
云灼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谢大人,昨夜与众官中邪的,唯有傀儡纹入目者。臣妾听闻,这傀儡纹与大人那‘阴阳瞳’颇有渊源。”
此言一出,朝堂哗然。百官们交头接耳,惊讶、猜疑的目光纷纷投向谢无咎。他面色瞬间阴沉如暴雨前的乌云,十指紧扣,指节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