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三年期满,净身出户的“废物”桌上的离婚协议,纸张白得刺眼。
妻子林薇薇和她母亲王琴坐在我对面,像是参加一场盛大的庆典,
脸上洋溢着毫不掩饰的解脱和喜悦。而我这個当事人,反倒像个误入会场的小丑。今天,
是我和林薇薇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也是我与爷爷约定,隐藏身份,
以普通人身份生活三年的最后一天。“周凡,字签了吧,别拖拖拉拉的,像个男人。
”王琴保养得宜的手指敲着桌面,语气里的嫌弃几乎要溢出来,“这三年,你吃我们家的,
用我们家的,薇薇跟着你受了多少委屈?现在好聚好散,给你十万块,算是我们仁至义尽。
”十万块。买断我三年的隐忍,买断我曾以为是真的那份温情。我抬眼看向林薇薇,
她今天特意化了精致的妆,穿着我们领证时那件连衣裙,却不是为了庆祝,
而是为了庆祝摆脱我。她的眼神躲闪了一下,随即又变得理直气壮。“周凡,签了吧。
”林薇薇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们真的不合适。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
”我想要的生活?我心中冷笑。三年前,
那个在下雨天给我送伞、笑着说“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是最好生活”的女孩,到底去了哪里?
爷爷,你让我体验的平凡,还真是刻骨铭心啊。我拿起笔,笔尖悬在签名处。
客厅里落针可闻,岳母和王琴都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我的手,仿佛在等待一个时代的终结。
“薇薇,”我最后问了一次,带着一丝自己都觉得可笑的期待,“这三年,
你有没有哪怕一瞬间,是真心对我的?”林薇薇愣了一下,随即像是被侮辱了一般,
声音拔高:“周凡,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真心?真心能当饭吃吗?
看看我闺蜜们的老公,哪个不是事业有成?再看看你,连份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
我受够了这种一眼望到头的日子!”最后一丝暖意,彻底熄灭。“好,我签。”我垂下眼,
不再有丝毫犹豫,在那份标注着“男方自愿净身出户”的协议上,签下了“周凡”两个字。
笔落下的瞬间,我清晰地感觉到,体内某种无形的枷锁,“咔哒”一声,碎裂了。
几乎是在我签完名字的同一秒,我的旧款山寨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不是来电,
而是如同潮水般涌入的短信提示音,密集得让人心慌。王琴被这动静吓了一跳,
随即嗤笑:“哟,又是哪个网贷平台催债吧?周凡,我警告你,
你的债务可跟我们薇薇没关系了!”林薇薇也厌恶地皱起眉头,仿佛与我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我没有理会她们,只是平静地拿起手机。屏幕被无数条来自全球不同地区的短信点亮。
第一条,来自瑞士银行私人管家:【尊敬的周先生,您的主账户已于北京时间今日零时解封,
当前余额为:13,458,769,031.17美元。欢迎归来,
您最忠诚的仆人格罗夫向您致以最崇高的问候。】第二条,
来自欧洲罗斯柴尔德家族理事会:【谨代表家族全体成员,恭迎家主归来!
家族信托基金及全球产业已准备就绪,听候您的调遣。】第三条,
来自亚洲商会联盟:【周先生,亚洲百强企业联名发起欢迎晚宴,时间地点由您钦定,
万企俯首,静候君临!】第四条,
第五条……摩根大通、迪拜王室、某国财政部……一个个足以让全球财经界震颤的名字,
此刻都化作了最谦卑的贺电,挤满了我这块小小的手机屏幕。最后一条,
是爷爷生前最得力的助手,福伯发来的,只有简单一句话:【少爷,三年之期已满,老奴,
回来了。】我放下手机,内心波澜不惊,甚至有点想笑。爷爷,你留下的这个摊子,
还真是……不小。“装神弄鬼!”王琴见我面无表情,以为我被打击傻了,
得意地拿起协议检查签名,“行了,手续办妥了。周凡,你可以滚了!记住,
以后出去别说你跟我们家薇薇有过关系,我们丢不起这个人!
”林薇薇也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长长舒了口气,拿起她的最新款水果手机,
语气轻快地对王琴说:“妈,晚上叫上小姨他们,去凯旋酒店庆祝一下吧?我订好了位置。
”“好啊!是该好好庆祝一下!”王琴眉开眼笑,瞥了我一眼,“某些人啊,
这辈子怕是都没机会去那种地方吃饭咯。”我缓缓站起身,
整理了一下身上这件洗得发白的衬衫。三年了,这出戏,该落幕了。“凯旋酒店?
”我轻轻重复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她们无法理解的弧度,“确实是个……庆祝的好地方。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恭敬的敲门声。不待林薇薇起身,
门被从外面轻轻推开。一名穿着阿玛尼高定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气场强大的中年男子,
在几名黑衣保镖的簇拥下,快步走了进来。他直接无视了满脸错愕的林薇薇和王琴,
目光精准地锁定在我身上,然后,在全场死一般的寂静中,对着我,
这个刚刚被她们唾弃为“废物”的男人,九十度深深鞠躬!“家主!”他的声音洪亮,
带着不容置疑的恭敬和激动。“全球资产已清算完毕,财团联盟恭候您三年了!
专机已在机场待命,请您指示!”王琴手里的包“啪嗒”掉在地上。
林薇薇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眼睛瞪得如同铜铃,
死死地盯着那个鞠躬的中年男人。她认得他!上个月在财经杂志的封面上,
她曾无比羡慕地指着这个男人说,这才是真正的顶级富豪!亚洲首富,李泽楷!
他……他刚才叫我什么?家……主?!我看着她们脸上那精彩纷呈、如同见鬼一般的表情,
心中没有半分快意,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我迈步,越过僵化的母女俩,走向门口。
经过林薇薇身边时,我脚步未停,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一记最响亮的耳光,
抽在她那张瞬间惨白的脸上:“凯旋酒店?忘了告诉你,那家酒店……”“是我名下,
最不起眼的产业之一。”第二章云泥之别,恭迎家主!客厅里死寂一片。时间仿佛被冻结,
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车流声,证明这个世界还在运转。王琴张着嘴,像是离水的鱼,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那双精于算计的眼睛,
此刻只剩下彻底的茫然和难以置信。她看看我,
又看看依旧保持着九十度鞠躬姿态、姿态谦卑到尘埃里的亚洲首富李泽楷,
大脑似乎已经停止了处理这超乎想象的信息。林薇薇的反应则更为剧烈。
她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惨白如纸。
握着最新款水果手机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泛白,微微颤抖着。
她的目光死死地钉在李泽楷身上,然后又猛地挪到我这张她嫌弃了三年的脸上,
瞳孔剧烈收缩,仿佛第一次认识我。“李……李总?”林薇薇的声音干涩发颤,带着哭腔,
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确认,“您……您是不是认错人了?他是周凡,
是我……是我那个一无是处的前夫啊!”她试图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李泽楷缓缓直起身,他甚至没有看林薇薇一眼,仿佛她只是空气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他的目光依旧恭敬地聚焦在我身上,微微侧身,让出通道,姿态如同最忠诚的管家。“家主,
车已经在楼下等候。”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我点了点头,
没有再看那对石化了的母女一眼,迈步向门外走去。三年来,我在这间房子里进出无数次,
从未像今天这样步履从容。每一步,都像是踏碎了过往所有的屈辱和压抑。“等等!周凡!
你站住!”林薇薇终于从极致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一种混合着恐慌、羞愤和巨大失落的情緒爆发出来,她尖声叫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解释清楚!你怎么可能是……这不可能!你骗我的对不对?这是你为了面子请来的演员?!
”我脚步未停。演员?请动亚洲首富来陪我演这出戏?她的想象力,还是这么的……贫乏。
王琴也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扑到李泽楷面前,语无伦次:“李总!
您肯定搞错了!他周凡就是个穷光蛋,窝囊废!他这三年连工作都找不到,靠我女儿养着!
他怎么可能是您的家主?您再仔细看看!”李泽楷终于施舍给她们一个眼神。那眼神很平静,
没有鄙夷,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如同看待蝼蚁般的漠然。“诋毁家主,
其罪当诛。”他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让王琴如同被掐住脖子般瞬间失声,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念在你们曾与家主有过一段浅缘,不予追究。好自为之。
”说完,他不再停留,快步跟上我,落后我半个身位,姿态恭敬无比。我们走出房门,
留下身后一片狼藉的寂静和世界观崩塌的声音。楼下,
场景更是让小区里零星几个居民目瞪口呆,远远围观,不敢靠近。
一排整整十辆劳斯莱斯幻影,如同沉默的黑色巨兽,静静地停泊在破旧的老小区楼前。
车身光可鉴人,与周围斑驳的墙面、杂乱的电线形成极其强烈的视觉冲击。每辆车旁,
都站着一名穿着黑色西装、戴着白手套、气息沉稳的司机,见到我出现,齐刷刷地躬身行礼,
动作整齐划一,如同经过精密测量。这排场,与我这身洗得发白的衬衫、旧牛仔裤,
形成了荒诞而又极具震撼力的对比。李泽楷为我拉开中间那辆加长幻影的车门,
用手护住门框顶端。我弯腰坐进车内极致奢华的车厢,真皮座椅柔软得如同云端。
李泽楷随后坐在我对面,亲自从小冰箱里取出一瓶矿泉水,拧开,递给我。动作自然流畅,
仿佛已经做过千百遍。“家主,您受累了。”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真挚的歉意。
我接过水,喝了一口,冰凉的感觉滑过喉咙,浇熄了心底最后一丝燥意。“福伯呢?
”我问道,声音平静。“福老已经在集团总部等您。”李泽楷恭敬回答,“这三年来,
表面上是我在主持大局,但所有重大决策,都经由福老暗中审核,一切都是为了平稳过渡,
等待您归来。”我点了点头。爷爷去世前,
将庞大的商业帝国托付给福伯和李泽楷等几位核心元老,并定下三年之约,让我体验平凡,
磨砺心性。如今看来,这帮老臣,确实忠心耿耿。车子平稳地驶出小区,
将那片承载了我三年压抑生活的街区远远抛在身后。“现在,我们去哪里?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淡淡问道。“回家,家主。”李泽楷的眼中闪过一丝激动,
“回我们的家,‘云顶天宫’。”云顶天宫。我知道那个地方,位于这座城市最昂贵的山顶,
与其说是豪宅,不如说是一座私人王国,占地千亩,可以俯瞰整座城市。
那是爷爷当年一时兴起买下地皮,耗时十年打造的终极居所,我只在儿时去过一次。
“不去集团?”“福老的意思,您刚归来,先休息,适应一下。集团事务,不急在这一时。
”李泽楷解释道,“而且,今晚在‘凯旋酒店’,确实有一场宴会。”我挑眉看向他。
李泽楷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是林家,也就是您……前岳母家,
为了庆祝林薇薇**恢复单身,举办的庆祝晚宴。据说,他们还想借此机会,
为林**物色新的……乘龙快婿。”哦?庆祝恢复单身?物色新婿?我的嘴角,
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还真是……迫不及待啊。“看来,今晚的凯旋酒店,会很有趣。
”我轻声道。“需要属下做些什么吗?”李泽楷立刻问道。“不必。”我摇了摇头,
目光重新投向窗外,看着这座在脚下变得渺小的城市,“我自己来。”有些脸,需要亲自打,
才够响。有些戏,需要亲自看,才够味。车队没有开往繁华的市中心,
而是驶向了城郊的盘山公路。山路幽静,两旁是茂密的森林,与山下的喧嚣仿佛是兩個世界。
行至山顶,一座气势恢宏、融合了现代科技与古典园林艺术的巨大庄园,出现在眼前。
高耸的镀金大门缓缓开启,车队驶入,沿途是精心修剪的草坪、喷泉、雕塑,
甚至还有一个小型高尔夫球场和直升机停机坪。这就是云顶天宫。车子在主宅前停下,
这是一栋极具设计感的现代建筑,通体采用玻璃和钢结构,简约而霸气。车门打开,
我走下车。宅邸门前,两排佣人整齐列队,足有上百人,男女老少皆有,穿着统一的制服,
见到我,齐刷刷躬身,声音洪亮:“恭迎家主归来!”声音在山顶回荡,惊起几只飞鸟。
在这群人最前面,站着一位穿着中式褂子、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者。他看着我,
眼眶瞬间就红了,快步上前,声音哽咽:“少爷!您……您终于回来了!
”正是看着我长大的福伯。三年不见,他苍老了一些,但眼神依旧锐利。我上前一步,
扶住想要行礼的他:“福伯,辛苦你了。”“不辛苦!不辛苦!”福伯激动地抹了把眼角,
“能看到少爷平安归来,老奴这辈子就值了!老爷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他拉着我的手,
上下打量,眼中满是心疼:“瘦了,也结实了。这三年,少爷您受苦了。”“还好,
体验了一下另一种人生。”我笑了笑,语气平静。福伯叹了口气,没有再多问,
只是郑重道:“少爷,从今天起,周氏帝国,正式交由您执掌!老奴和李泽楷等人,
必当竭尽全力,辅佐您再创辉煌!”我点了点头,目光扫过眼前宏伟的庄园,
以及身后恭敬的人群。三年平凡,如南柯一梦。如今梦醒,我已是王。而今晚,一场好戏,
才刚刚拉开序幕。林薇薇,王琴。你们精心准备的“庆祝晚宴”,我怎么会缺席呢?
希望我送的“贺礼”,你们会喜欢。第三章凯旋夜宴,谁主沉浮?凯旋酒店,顶层,
钻石宴会厅。水晶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悠扬的现场乐队演奏着舒缓的古典乐,
空气中弥漫着昂贵香槟和精致食物的气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这座城市所谓的名流富豪,
似乎都聚集于此。林薇薇穿着一条崭新的Valentino高定礼服,妆容精致,
努力在人群中维持着优雅的笑容,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祝贺”。“薇薇,恭喜啊,
总算脱离苦海了!”“就是,那个周凡哪里配得上你?以后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王姐,
你们家薇薇这么漂亮,回头我介绍青年才俊给你认识!”王琴更是容光焕发,
仿佛年轻了十岁,穿梭在宾客之间,言语间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和对过去的彻底鄙弃。
“哎呀,别提那个废物了,这三年可把我们薇薇坑苦了!以后啊,
我们薇薇肯定要找个门当户对的!”然而,在这片看似和谐的热闹之下,
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气氛,正在悄然蔓延。一些真正顶尖的富豪,或者消息灵通人士,
并未像其他人那样热情地围拢在林家母女身边,反而聚在角落,低声交谈着,
目光时不时瞥向入口方向,带着几分疑惑和探究。“奇怪,
李泽楷先生怎么会突然答应来这种级别的宴会?”“不只是李首富,
我刚看到摩根投行的亚太总裁也来了……”“还有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代表……这阵仗,
不像是因为林家啊?”“林家?他们还没这个面子。
难道今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大人物要来?”这些窃窃私语,像细微的电流,
偶尔传到林薇薇和王琴耳中,让她们心底那丝因为李泽楷突然出现又莫名离场而产生的不安,
再次隐隐浮现。但很快,又被眼前虚假的繁荣和众人的奉承所淹没。王琴强压下心慌,
自我安慰道:“肯定是看在咱们薇薇恢复单身,这些大人物给面子来捧场的!
说明我们薇薇魅力大!”林薇薇也勉强笑了笑,但握着酒杯的手指,却微微收紧。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周凡离开时那平静无波的眼神,
以及那句“凯旋酒店……是我名下最不起眼的产业之一”。那句话,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
不会的,一定是巧合,是那个废物临走前故意吓唬我的!她深吸一口气,
努力将那个“废物”的身影从脑海中驱逐出去。就在这时,
宴会厅入口处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被吸引过去。
只见酒店那位一向威严十足的德籍总经理霍夫曼,此刻正满头大汗,神色紧张无比,
亲自引领着一行人走了进来。为首的老者,身着中式褂子,步履沉稳,目光如炬,正是福伯。
他的出现,让角落里那些真正的大佬们纷纷神色一凛,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
而更让人震惊的是,亚洲首富李泽楷,此刻竟然恭敬地跟在福伯身后半步的位置,
姿态与下午出现在周凡那破旧小区时,如出一辙!“是福老!”“天呐,
连这位老爷子都惊动了?”“李首富竟然跟在后面……这老者是什么来头?
”惊呼声低低响起,宴会厅的音乐似乎都滞涩了一下。林薇薇和王琴也愣住了。
她们不认识福伯,但李泽楷的再次出现,而且是以如此谦卑的姿态,
让她们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霍夫曼总经理快步走到宴会厅中央的话筒前,
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各位尊贵的来宾,请安静!
非常荣幸地向大家宣布一个激动人心的消息!今晚,我们凯旋酒店,
有幸迎来了一位至高无上的贵宾——我们集团真正的主人,周先生!”“集团真正的主人?
”“凯旋酒店不是外資集團的產業嗎?”“周先生?哪个周先生?”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议论纷纷。王琴和林薇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极致的惊恐和一种近乎荒谬的猜测。
周先生?难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就在这万众瞩目、猜测纷纭的时刻,
宴会厅那扇沉重的大门,被两名侍者缓缓推开。所有的灯光,仿佛有意识般,聚焦在了门口。
一道挺拔的身影,逆着光,缓缓步入。他不再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衬衫,
而是换上了一身剪裁完美、用料极致的意大利手工定制西装,
每一根线条都彰显着低调的奢华与绝对的权力。他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冷峻,
眼神深邃如同寒潭,扫视全场时,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压,让原本喧闹的宴会厅,
瞬间鸦雀无声。正是周凡!那个在三小时前,被她们母女唾弃为“废物”、净身出户的前夫!
“轰——!”林薇薇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声音。
她眼睁睁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在福伯和李泽楷一左一右的簇拥下,
如同君王巡幸般走向主位。她手中的酒杯,“啪嚓”一声脆响,掉落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
猩红的酒液溅湿了她昂贵的裙摆,她却浑然不觉。王琴更是如遭雷击,脸色煞白,
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啊……啊……”的破碎音节,身体一软,
险些瘫倒在地,幸好被旁边同样目瞪口呆的亲戚扶住。“是……是他?那个废物周凡?
”“凯旋酒店……真的是他的?”“李首富和那位福老……是他的手下?”“天啊!
我们刚才还在嘲笑林薇薇的前夫……这……”刚才还围着林家母女奉承的宾客们,
此刻表情精彩至极,震惊、尴尬、后怕、难以置信……他们下意识地远离了林薇薇和王琴,
仿佛她们是瘟疫之源。周凡走到主位前,并未立刻坐下。福伯亲自为他拉开椅子。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了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的林薇薇和王琴身上。那眼神,
没有愤怒,没有报复,只有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他微微抬手,
霍夫曼总经理立刻躬身将话筒递到他手中。周凡拿起话筒,声音通过音响传遍整个宴会厅,
清晰、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感谢各位今晚来参加这场……宴会。”他顿了顿,
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如同冰面上裂开的一道细纹。“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周凡。
”“是凯旋酒店集团,以及诸位刚才提到的某些机构的……实际控制人。
”“也是林薇薇女士,刚刚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的……前夫。”“哗——!
”尽管已经猜到了答案,但当周凡亲口承认时,全场还是爆发出一阵抑制不住的惊呼。
真相带来的冲击力,远比猜测更加猛烈!林薇薇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目光呆滞,泪水混合着破碎的妆容,狼狈不堪。王琴则是直接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引起一阵小小的混乱。周凡仿佛没有看到那边的骚动,
继续用他那平静无波的声音说道:“今天,对我来说,是个双喜临门的日子。”“一喜,
三年之约期满,我重获自由。”“二喜,”他的目光再次扫过瘫倒在地的林薇薇,
语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恢复单身。”“所以,借此机会,我也宣布一件事。
”“周氏集团,将正式启动‘曙光计划’,首批投资额度,一千亿美金。
旨在扶持真正有潜力、有诚信的企业和个人。”话音刚落,李泽楷立刻上前一步,
恭敬地递上一份文件。周凡接过,随手扔在桌上,仿佛那只是一叠废纸。“项目详情,
由李泽楷先生后续公布。”这一刻,再无人关注地上狼狈的林家母女。
所有人的目光都炽热地聚焦在周凡身上,聚焦在那份代表着无限机遇的“曙光计划”上。
那些之前还在嘲笑周凡的人,此刻恨不得时光倒流,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懊悔和想要巴结的渴望。天堂与地狱,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周凡放下话筒,没有再去看那个曾经他付出真心、却视他如敝履的女人。他转身,
在福伯和李泽楷的陪同下,径直走向宴会厅的VIP通道。经过面如死灰的林薇薇身边时,
他脚步未停,如同经过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一场精心准备的“庆祝晚宴”,
彻底变成了周凡王者归来的加冕礼,以及林家母女社会性死亡的审判台。极致反差,
当众社死,权力碾压……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宴会厅里,只剩下失魂落魄的林薇薇,
昏厥的王琴,以及一群心思各异、急于与新晋权贵攀上关系的所谓“名流”。而周凡的身影,
早已消失在通道尽头,仿佛从未属于过这个世界。第四章悔恨的滋味,
比黄连更苦VIP通道厚重的隔音门在身后关上,
将宴会厅里的喧嚣、震惊、以及那些复杂难辨的目光彻底隔绝。通道内铺着柔软的地毯,
灯光是恰到好处的暖黄色,安静得只能听到我们几人的脚步声。福伯微微落后我半步,
低声道:“少爷,处理得是否满意?若觉得不够,老奴……”我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够了。”声音平静,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就像随手拂去衣角上沾染的尘埃,不值得投入更多情绪。三年的隐忍,
磨掉的不仅是我的棱角,更是对那些无关紧要之人的共情能力。
林薇薇和王琴的悔恨、难堪、社会性死亡,于我而言,只是这盘大棋中,
一个微不足道的、必然发生的环节。李泽楷适时开口,语气恭敬:“家主,车已备好,
是回云顶天宫,还是……”“去‘观澜台’。”我报出一个地名。那是位于城市另一端,
一处更为隐秘的私人会所,也是周氏核心成员偶尔聚会的地方。我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
了解这三年来,这个庞大帝国究竟运转到了何种地步。“是。
”李泽楷立刻通过耳麦低声安排。我们乘坐专属电梯直达地下车库,
另一队低调但防护级别更高的车队已经等候在此。整个过程高效、安静、不容置疑,
展现着绝对的力量和秩序。而就在我们离开的同时,钻石宴会厅里,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宴会厅内,一片狼藉。周凡的离去,没有带走压力,反而像抽走了所有人支撑的脊梁。
短暂的死寂后,是更加汹涌的暗流和明目张胆的切割。
那些之前还围着王琴和林薇薇阿谀奉承的亲戚、朋友、合作伙伴,
此刻像躲避瘟疫一样远离她们。目光中有怜悯,
但更多的是鄙夷、嘲讽和急于划清界限的冷漠。“我的天,
居然是真的……林薇薇竟然把一座金山当垃圾给扔了?”“岂止是金山!
你没听福老和李首富那态度吗?那是真正的顶级豪门!”“王琴还天天吹嘘自己眼光多毒,
结果把真龙当泥鳅踩了三年,笑死人了!”“赶紧离她们远点,别被牵连了!
周先生刚才那态度,明显是不悦了!”议论声毫不避讳地传来,像一把把冰冷的刀子,
捅进林薇薇的心窝。王琴被掐人中救醒,瘫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
复念叨着:“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那个废物……他怎么可能是……”可眼前的一切,
李泽楷的恭敬,福伯的威严,酒店总经理的谦卑,
以及周凡那身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和睥睨全场的气场……无一不在残忍地告诉她,
这都是真的。她曾经无比嫌弃、动辄打骂的女婿,是她这辈子,
乃至她家族十辈子都无法企及的恐怖存在。巨大的落差和强烈的悔恨,
像毒蛇一样噬咬着她的心脏。她想起这三年来对周凡的种种羞辱——骂他窝囊废,
说他没出息,甚至故意当着他的面夸奖别人家的女婿,把剩饭剩菜倒给他吃……每一幕回忆,
此刻都变成了最辛辣的讽刺,抽得她脸颊生疼,无地自容。
“妈……妈……”林薇薇瘫坐在地上,裙摆被酒液玷污,妆容哭花,头发散乱,
早已没了方才的光鲜亮丽。她颤抖着抓住王琴的手臂,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眼泪汹涌而出,“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周凡他……他怎么会……”她的声音哽咽,
充满了无尽的恐慌和后悔。她想起了和周凡初识的时候,
撑伞;想起他熬夜为她做喜欢吃的菜;想起她生病时他彻夜不眠的守候;也想起了这三年里,
自己对他日渐增长的嫌弃和冷漠,想起今天下午,自己是如何迫不及待地逼他签下离婚协议,
如何用最刻薄的语言攻击他……“我……我都做了些什么啊……”林薇薇捂着脸,失声痛哭。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恨不得扇死那个有眼无珠的自己!什么青年才俊,什么豪门富贵?
在周凡显露的冰山一角面前,全都成了可笑的渣滓!
她亲手推开了一座足以让她站在世界之巅的靠山!就在这时,
几个穿着黑色西装、表情严肃的男子走到她们面前。为首的是酒店的安全主管。“林女士,
王女士。”主管的声音礼貌却冰冷,“鉴于二位目前的状况,
以及可能对酒店和其他宾客造成的影响,我们建议二位暂时离开宴会厅,到休息室平静一下。
我们已经为二位叫了医护服务。”这看似体贴的安排,实则是毫不留情的驱逐。
继续留在这里,只会成为全场瞩目的笑话。王琴猛地抬起头,像是抓住了什么,
急切地对安全主管说:“不!我们不走!我要见周凡!我要见我女婿!你去告诉他,
我知道错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了!
”安全主管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抱歉,周先生已经离开。另外,据我们所知,
您二位与周先生已经没有任何法律上的亲属关系。请吧。”“不!我不走!周凡!
周凡你出来!妈知道错了!薇薇知道错了!”王琴状若疯狂地想要冲出去,
却被安全主管带来的两人礼貌而坚定地拦住。林薇薇看着母亲歇斯底里的样子,
看着周围人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干。她知道自己和母亲,
已经成了今晚最大的笑话,不,是这辈子最大的笑话。她任由两名女服务员将自己搀扶起来,
行尸走肉般地被“请”出了这个她曾以为是自己新起点的宴会厅。来时有多风光,
离开时就有多狼狈。而她们离开后,宴会厅的焦点迅速转移。
所有人都在热议着“周先生”、“曙光计划”、“一千亿美金”,
争先恐后地向李泽楷留下的助理或者福伯带来的随从递名片,试图搭上一点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