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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在别墅后院的角落里,小心翼翼地捡拾着狗盆里没被碰过的肉块。
“呦,看看这是谁啊。”
尖锐的笑声刺破耳膜。
姜衿衿带着一群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站在不远处,手机镜头齐刷刷对准了我。
“我们秦夫人什么时候改行和‘小白’抢食了?”她故意提高了音量,让所有人都能听见。
“哦对,我忘了,你现在连小白都不如呢。”
人群爆发出刺耳的笑声。
“听说你儿子病得不轻?”姜衿衿踩着高跟鞋走近,踢了踢我脚边的塑料袋,里面装着我刚刚捡出来的干净肉和蔬菜,“需要钱是吧?”
我没说话,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孩子还在医院等着我,如果再不凑够钱......
“这样吧,”姜衿衿俯下身,妆容精致的脸上满是恶意,“给你个赚钱机会,今晚把贵宾们的内衣手洗干净,一件给你五百。”
“姜衿衿,别太过分。”我咬着牙,声音低哑。
“过分?”她冷笑,“看来你是不想救你儿子喽。”
她挥了挥手,几个彪形大汉立刻上前架住了我。
一小时后,我被迫跪在别墅的洗衣房,面前堆积如山的衣服散发着腥臭的气息。
“直播开起来!让全网看看秦夫人是怎么伺候人的!”
人群中,我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那些曾经巴结奉承我的所谓朋友,如今个个眼里带着讥讽和快意。
“这不是秦夫人吗?怎么沦落成这样了?”
“我就说秦思珩跟她只是玩玩而已,怎么可能真动心。”
“姜**心善,还给她赚钱的机会,要我说这种人就该让她自生自灭。”
为了儿子的医药费,我缓缓伸下了手。
我机械的搓揉着布料,数着,一件,两件,三件......还差得远。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我面前。
我抬起头,对上了沈浩宇复杂的目光。
他是秦思珩曾经最好的兄弟。
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快速地从钱包里抽出所有现金塞进我口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浩宇对你可真够意思。”姜衿衿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声音冷得像冰。
“不过可惜,你那短命鬼儿子无福消受了。”
我心里一紧,猛地站起身:“你什么意思?”
姜衿衿笑靥如花,拍了拍手让佣人端来几个花盆。
“给大家展示一下我的园艺新技巧,”她高声宣布,抓起一把灰白色的粉末撒进花盆,“独家肥料,效果非凡哦。”
我死死盯着那些粉末,心脏狂跳:“那是什么?”
“哟,连自己儿子的骨灰都认不出来了?”姜衿衿故作惊讶,又抓起一把朝我撒来,“我帮你把他从医院带出来了,反正留着也是浪费土地。”
我僵在原地,全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姜**好心帮你省了火葬费,还不谢谢人家!”有人起哄。
“就是,还能物尽其用,给你儿子积点德!”
哄笑声中,我颤抖着手拨通了医院的电话。
“林女士?我正要联系您,”女人的声音带着歉意,“今天孩子的手术还未完成,一位姓姜的女士闯进来接走了孩子,说是您的意思。”
手机从手中滑落,摔得粉碎。
我看着花盆里那些灰白色的粉末,胃里翻江倒海。那是我的孩子?!
“顺便告诉你,”姜衿衿凑近我耳边,声音轻快得像在分享什么喜讯。
“我在医院看到你儿子的时候,给他看了你在狗盆里捡东西的视频。他哭得可真伤心啊,然后就喘不过气了。”
她歪着头,笑容甜美又恶毒:
“你说,他是不是觉得自己拖累了你,所以自己放弃了?”
世界骤然寂静,仿佛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我只能看见姜衿衿一张一合的嘴,和她脸上那种残忍的得意。
最后的理智轰然崩塌。
“姜衿衿!!!!”
我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双手死死掐住她那纤细的脖子。
“你杀了我儿子!你杀了他!”我嘶吼着,眼泪和雨水混在一起。
“他才四岁!四岁啊!”
姜衿衿的脸由红变紫。
就在她几乎窒息时,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将我拽开。
秦思珩站在姜衿衿面前,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震惊与愤怒。
“林舒雪,你真是疯了!”
他没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直接命保镖将我拖到城郊的废弃狗场。
“是我太纵容你了,是该让你长长记性,记住自己的身份。”
我最怕狗,童年被咬的惨痛阴影让我浑身战栗。
铁门在我身后哐当锁上,十几条饥饿的烈犬低吼着围拢,涎水滴落。
巨大的恐惧让我缩在角落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下一秒,耳畔传来烈犬剧烈的吼叫。
可预想的撕咬并未到来,我缓缓睁开眼,看见面前人时瞬间失神。
“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