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棂洒落,鹿呦呦从浅眠中惊醒。这间位于京城郊外的民宅简陋却安全,
是"星卫"的一处秘密据点。她伸手摸向颈间——萧怀瑾给的银哨还在。"命主醒了?
"一个黑衣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双手奉上一套粗布衣裙,"请更衣,我们辰时出发。
"鹿呦呦接过衣服,忍不住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叫我'命主'?
"黑衣人单膝跪地:"星卫守护命定之星已逾千年。命主颈后是否有一枚星形胎记?
"鹿呦呦下意识摸向后颈。她确实有个小胎记,形状像五角星,但从未在意过。
"你们...早就知道我会来?""《星移志异》中有预言:'双星降世,天隙洞开'。
"黑衣人恭敬道,"六王爷是第一位命主,您是第二位。"第一位?
萧怀瑾也是他们的"命主"?鹿呦呦有太多疑问,但眼下显然不是详谈的时候。
她迅速换上粗布衣裙,将长发挽成普通农妇的发髻。院子里,萧怀瑾正在检查马鞍。
他一身猎户打扮,腰间却佩着那把御赐的宝剑。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
晨光中的轮廓英挺如松。"睡得好吗?"他递来一块干粮,"路上只能吃这个了。
"鹿呦呦接过,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是一怔。自重逢后,
他们之间总萦绕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比盟友亲密,却又比恋人克制。
"那个...星卫说你是第一位'命主'?"她咬了口干粮,状似随意地问。
萧怀瑾的手顿了顿:"上路再说。"三匹马悄无声息地离开民宅,向北方疾驰。萧怀瑾在前,
鹿呦呦居中,两名星卫断后。他们避开官道,专走山林小路。中午歇息时,
萧怀瑾终于开口:"我确实比你先到这个世界...但又不完全是。"鹿呦呦困惑地皱眉。
"我原本就是这个时空的萧怀瑾。"他声音低沉,"十八岁那年狩猎时坠崖,
醒来发现自己到了现代,成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鹿呦呦瞪大眼睛——这比普通穿越还离奇!"我在现代长大,读书,
工作...直到那场飞机失事。"萧怀瑾苦笑,"再次醒来时,我回到了这个身体,
时间刚好是坠崖后的第三天。""所以你是...回到了自己的原身?
"鹿呦呦试图理解这复杂的时空关系,"那现代的萧怀瑾呢?我是说,
那个婴儿...""消失了。或者说,从来就不存在。"萧怀瑾眼神黯淡,"时空悖论。
我查过资料,那个婴儿的'父母'其实从未有过孩子,所有记忆都是虚假的。
"鹿呦呦心头一震。这意味着如果她回到现代,这个时空的"鹿贵人"可能也会消失,
所有相关记忆都会被改写..."那**妹...""我回来后第一时间派人去找。
"萧怀瑾声音更低了,"史书记载,萧怀瑾确实有个妹妹,
但十二岁就病逝了...和我现代妹妹的病情一模一样。"鹿呦呦不知该说什么,
只能轻轻握住他的手。萧怀瑾反手将她的小手整个包住,两人沉默相对,唯有山风呜咽。
"所以星卫...""我回来后不久,他们主动找上门。"萧怀瑾解释道,
"说我是'归位之星',而你是'异世之星',我们共同组成'双星'...""等等,
"鹿呦呦突然想到什么,"《星移志异》中提到的回归方法,是不是需要'双星合力'?
"萧怀瑾点头:"七星连珠那天,我们需要在特定地点共同启动星阵。但首先,
必须集齐所有材料。""还差北冥寒铁和南海鲛人泪。"鹿呦呦叹气,
"江南之行...""鲛人泪已经到手。"萧怀瑾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玉瓶,
里面有一滴蓝色液体,在阳光下泛着奇异光彩,"珊瑚岛的月圆之夜,
我确实听到了歌声...和哭声。""那现在只差寒铁了。"鹿呦呦精神一振,
"北疆哪里有?""最北端的寒冰谷,据说是上古战场,陨铁与寒冰交融千年而成。
"萧怀瑾神色凝重,"但那里极其危险,终年暴风雪...""再危险也得去。
"鹿呦呦坚定地说,"三个月后就是七星连珠了。"萧怀瑾深深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最终他只是简单点头,起身准备继续赶路。就在这时,
一名星卫突然警觉地抬头:"有人追来!约二十骑,半里外!
"萧怀瑾一把拉起鹿呦呦:"上马!"四人急速向北奔驰,身后的追兵却越来越近。
鹿呦呦回头望去,只见尘土飞扬中,一队黑衣骑兵紧追不舍,
为首的举着一面绣着金色"周"字的旗帜。"周家的人!"萧怀瑾厉声道,"分开走!
你们护送命主继续北上,我引开他们!""不行!"鹿呦呦一把抓住他的缰绳,"太危险了!
"萧怀瑾却已拔转马头:"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七星连珠那天我都会去寒冰谷找你!
"说完,他猛抽一鞭,骏马如离弦之箭冲向追兵。鹿呦呦想追上去,却被星卫拦住:"命主,
大局为重!"她眼睁睁看着萧怀瑾单枪匹马迎向追兵,心如刀绞。突然,她想起什么,
从怀中掏出那本《星移志异》的笔记,撕下一页塞给一名星卫:"追上王爷,务必交给他!
"那页上记载的是她对皇后用毒手法的推测——宁神散与星陨石反应生成剧毒。
若周家与皇后有关联,这情报或许能救萧怀瑾一命!星卫领命而去,
鹿呦呦则与另一名星卫继续北上。每远离一步,心就沉一分。
直到萧怀瑾和追兵都消失在视野中,她才回过头,泪水模糊了双眼。————一个月后,
北疆寒冰谷外的小镇上。鹿呦呦裹着厚厚的毛皮大氅,仍止不住发抖。这里的寒冷超乎想象,
呼气成冰,连睫毛都会结霜。同行的星卫只剩一人——其他都在途中为保护她而牺牲。
"命主,明日入谷。"最后的星卫是个沉默寡言的青年,名叫北辰,"今晚请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