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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5-10-09 15:2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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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笔账最后怎么处理的?”

“还能怎么处理?厂子都快黄了,谁还管这个。”王建国摇摇头,“我也是听别人闲言碎语说的,具体情况不清楚。”

“除了你,还有谁对这件事比较清楚?或者说,当时谁最怀疑周志国?”

“这……”王建国想了想,“当时的财务科长,姓李,叫李志强,他对老周意见挺大的,审计那事儿就是他牵头搞的。不过他早就退休了,好像搬到儿子那边去了,在邻市,具体地址我不知道。”

陈默又问了王建国昨晚的行踪,王建国说自己在家喝酒看电视,老伴去世多年,儿女不在身边,没人能给他作证。

离开王建国的家,林伟忍不住说:“这个老王,说话遮遮掩掩的,肯定有事瞒着。还有那个李志强,也得查查。”

“嗯。”陈默看着车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二十年前的一笔烂账,一个说要‘了结’的老人,一个被精心清理过的现场……这里面肯定有关联。”

回到队里,技术科传来了新的消息。林伟接了个电话,挂了之后对陈默说:“小刘他们在周志国卧室的床板夹层里找到了一个东西。”

两人立刻赶到技术科。小刘正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着一个用塑料袋层层包裹的小本子。

“这是我们仔细搜查的时候,发现床板有松动的痕迹,撬开一看,里面藏着这个。”小刘把本子放在证物袋里,递给陈默。

本子很旧,封皮都磨掉了,打开一看,里面是用钢笔写的密密麻麻的字迹,记录的似乎是一些人名、日期和数字,像是一本秘密账本。

“还有这个。”小刘又拿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夹在账本里的。”

陈默展开纸张,是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有三个人,都是年轻时候的样子,站在纺织厂的门口,笑容灿烂。其中一个,陈默认出来,是年轻时的周志国。另外两个,一个微胖,看起来有点眼熟,像是年轻时候的王建国。还有一个,穿着中山装,表情严肃,不知道是谁。

“这张照片背面有字。”林伟指着照片背面。

陈默翻过来,只见上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1998年夏,财务科,志国、建国、志强。”

志强?

李志强?

陈默的目光落在照片上那个表情严肃的年轻人脸上,又看了看那本秘密账本,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周志国隐藏的秘密,似乎已经露出了一角。但那个被精心打扫的现场,和那朵突兀的蒲公英干花,依然像笼罩在案件上的迷雾,让人看不透。

他拿起那本秘密账本,指尖划过上面模糊的字迹,仿佛能感受到二十多年前,那个年轻的会计在写下这些数字时,内心的挣扎与不安。

而那个在雨夜清理现场的人,他/她是否也知道这本账本的存在?清理现场,是为了寻找它,还是为了掩盖与它有关的痕迹?

陈默深吸一口气,将账本递给林伟:“尽快把上面的内容整理出来,特别是那些人名和数字,一个个去查。”

雨虽然停了,但天空依然阴沉。这个发生在普通老城区的命案,似乎正牵扯出一段被尘封的往事。而他知道,要揭开真相,就必须潜入那段往事的深处,去触碰那些早已结痂的伤口。

调查,才刚刚触及核心。

 

刑警队办公室的空气像是凝固了,只有打印机时不时吐出纸张的“沙沙”声,和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陈默把那张泛黄的三人合影摊在桌上,照片里的三个年轻人穿着的确良衬衫,意气风发,背景里纺织厂的烟囱还冒着烟。二十多年过去,一个成了冰冷的尸体,一个言语闪烁,还有一个,至今杳无音信。

 

“李志强的下落查到了。”林伟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叠资料,脸上带着点疲惫,“在邻市的儿子家,住了快十年了。我们联系了当地警方,他儿子说他昨天下午去公园下棋,到现在还没回来。”

 

“还没回来?”陈默抬眉,“多大年纪了?”

 

“六十七,和老周同岁。”林伟把资料推过来,“身体还行,就是有点高血压。当地警方已经在找了,公园、常去的茶馆都问了,没人见过。”

 

陈默的手指在照片上李志强的脸旁敲了敲:“有点巧。我们刚要找他,他就失踪了?”

 

“不好说,也可能是老人家一时兴起,去别的地方转了。”林伟补充道,“不过他儿子说,李志强这几年记性不太好,但从不出远门,每天按时回家吃饭。”

 

“让当地警方加大力度找。”陈默站起身,“另外,那本秘密账本整理得怎么样了?”

 

“正在弄,里面的字迹太潦草,还有很多缩写和代号,小刘他们对着当年纺织厂的旧财务档案一点点比对,估计中午能有初步结果。”林伟指了指技术科的方向,“对了,那朵蒲公英,有新发现。”

 

陈默跟着林伟走进技术科。小刘正趴在显微镜前,眉头紧锁。看到他们进来,他直起身,眼睛里带着点兴奋:“陈队,林哥,你们来看这个。”

 

他把显微镜的镜头对准一片透明的载玻片,上面是蒲公英干花的一部分残留物。“我们对花瓣和根部的残留物进行了成分分析,除了土壤和死者家里的灰尘,还发现了一种微量的……机油?或者说,是某种机械润滑油的成分。”

 

“润滑油?”陈默皱起眉,“蒲公英上怎么会有这个?”

 

“可能是生长的地方附近有机械作业,比如工厂、汽修店之类的。”小刘调出一张图谱,“这种润滑油的成分比较特殊,含有一种很少见的添加剂,一般用于老式机床或者重型机械。”

 

陈默的目光落在那朵已经被拆解成标本的干花上,花瓣干瘪,却仿佛突然有了重量。一个被精心打扫过的现场,一朵带着机械润滑油痕迹的蒲公英——这两者之间,到底藏着什么逻辑?

 

“还有,”小刘压低声音,“我们在花瓣的褶皱里,提取到了一点点皮肤组织碎屑,DNA检测显示,不是死者的。”

 

这一下,连一直还算镇定的林伟都愣住了:“不是死者的?那就是……凶手的?”

 

“可能性很大。”小刘点头,“已经录入数据库比对了,但暂时没有匹配结果。”

 

陈默没说话,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湿漉漉的街道。线索像是一团乱麻,线头忽隐忽现:二十年前的货款、语焉不详的王建国、失踪的李志强、藏在床板下的秘密账本、带着润滑油的蒲公英、清理现场的消毒水味……这些碎片,到底该怎么拼起来?

 

中午时分,账本的初步整理结果出来了。小刘把打印好的表格递给陈默,上面是辨认出来的部分内容:

 

“98.5.12收到东河纱厂货款3.2万经手人:L”

“98.6.3支出5000用途:维修签字:W”

“98.7.15异常支出12万去向不明备注:……(字迹模糊不清)”

“98.8.2与L争执无果”

“98.9.10W来电话提及‘封口’”

 

后面还有很多零散的记录,但大多模糊不清,或者用了只有记账人能懂的代号。但这几行清晰的记录,已经足够让人浮想联翩。

 

“L和W。”陈默指着表格,“很可能就是李志强(Li)和王建国(Wang)。”

 

“98年7月15日,异常支出12万,去向不明。”林伟的手指点在那一行,“这不就是王建国说的那笔‘去向不明的货款’吗?时间对得上!”

 

“而且,明确写了‘与L争执’,‘W提及封口’。”陈默的眼神变得锐利,“这说明,周志国对这笔钱的去向是清楚的,甚至可能参与其中,后来和李志强起了争执,而王建国则提出了‘封口’——封口什么?怎么封口?”

 

“难道是……他们三个人合谋侵吞了那笔货款?”林伟猜测,“后来分赃不均,或者周志国想揭发,所以李志强和王建国对他下了手?”

 

“有这个可能。”陈默沉吟道,“但周志国为什么要把这些记在秘密账本里?又为什么藏在床板下二十年?如果是合谋,他应该销毁证据才对。”

 

“也许他当时就留了一手,想给自己留条后路?”林伟说,“或者,他后来良心不安,想把这件事捅出来?‘以前的账,总要有个了结’——这不就是他的想法吗?”

 

“那凶手为什么要清理现场?”陈默追问,“如果是为了二十年前的旧账杀人灭口,拿走账本不就行了?为什么要费劲打扫?还有那朵花,怎么解释?”

 

林伟语塞了。确实,这个推测能解释动机,却无法弥合现场的矛盾点。

 

就在这时,陈默的手机响了,是邻市警方打来的。

 

“陈队,找到李志强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沉重,“在他们家附近的一个废弃仓库里,人已经死了。”

 

陈默的心猛地沉了一下。

 

两个小时后,陈默和林伟赶到了邻市的那个废弃仓库。这是一个以前的农机厂仓库,早就废弃了,周围杂草丛生,仓库里堆满了生锈的旧零件和报废的机床,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机油的味道——和蒲公英上检测到的润滑油味,有几分相似。

 

李志强躺在仓库最里面的角落,背靠在一台破旧的机床旁,胸口插着一把生锈的螺丝刀,已经没有了呼吸。他的表情扭曲,似乎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和恐惧。

 

“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今天凌晨三点到五点之间,死因是胸腹部锐器伤失血过多。”当地法医向陈默介绍情况,“现场没有打斗痕迹,死者身上也没有明显抵抗伤,可能是熟人作案,趁其不备下手。”

 

陈默环顾四周。仓库很大,光线昏暗,只有几缕阳光从屋顶的破洞里照进来,光柱里漂浮着无数灰尘。地面上布满了厚厚的灰尘,除了他们和法医的脚印,还能看到一串模糊的、似乎被刻意擦拭过的足迹,一直延伸到仓库门口。

 

又是清理现场的痕迹。

 

陈默走到李志强的尸体旁,蹲下身仔细观察。死者的手指紧紧攥着,像是临死前抓着什么东西。他示意法医小心地掰开死者的手指。

 

指尖缝隙里,夹着一小撮干枯的黄色绒毛。

 

像是……蒲公英的绒毛。

 

陈默的心脏猛地一缩。

 

周志国的现场有一朵蒲公英干花,李志强的死亡现场,他手里攥着蒲公英的绒毛。

 

这绝对不是巧合。

 

“检查一下死者的衣服和周围地面,有没有类似蒲公英的植物残留。”陈默对当地法医说,“特别是润滑油的痕迹,和我们之前发过去的成分比对一下。”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仓库里那些生锈的机床。这些老式机床,正是需要那种特殊润滑油的设备。那朵蒲公英上的润滑油,会不会就来自这里?

 

“李志强为什么会来这里?”林伟在一旁低声问,“一个退休老人,大半夜跑到废弃仓库?”

 

“要么是被人约来的,要么是他自己要来拿什么东西。”陈默走到那台李志强背靠的机床旁,仔细检查。机床的表面覆盖着厚厚的铁锈和灰尘,但在靠近角落的地方,有一块区域的灰尘似乎被擦掉了,露出下面相对干净的金属面。

 

他伸手摸了摸那块区域,触感冰凉。在机床的一个抽屉缝隙里,他发现了一张被揉皱的纸条。

 

纸条已经泛黄,上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字:“老地方,98年的账,该清了。”字迹潦草,和周志国秘密账本上的笔迹有几分相似。

 

陈默把纸条小心地放进证物袋。“老地方……看来,这个仓库,就是他们当年处理那笔‘旧账’的地方。”

 

现在,线索似乎清晰了一些:二十年前,周志国、李志强、王建国三人在这个仓库里处理了那笔12万的货款,可能是侵吞,也可能有其他隐情。周志国留下了秘密账本作为证据。二十年后,周志国想要“清账”,于是约了李志强到这个“老地方”,结果两人都被杀害,现场都留下了蒲公英的痕迹,并且都被清理过。

 

凶手,很可能就是王建国?他为了掩盖当年的秘密,杀人灭口,先杀了周志国,再约李志强出来杀害?

 

但陈默总觉得哪里不对。如果凶手是王建国,他为什么要在两个现场都留下蒲公英?这像是一种标记,一种……挑衅?或者,是某种仪式?这不符合一个为了掩盖秘密而谨慎清理现场的凶手的行为逻辑。

 

而且,周志国的现场被打扫得极其干净,连指纹都没留下,而李志强的现场虽然也有清理痕迹,但相对粗糙,还留下了纸条和足迹。这两种清理方式,真的是同一个人所为吗?

 

“联系王建国,”陈默对林伟说,“问他今天凌晨三点到五点在哪里,有没有不在场证明。另外,重新调查他和李志强的关系,他们退休后有没有联系过,最近有没有异常往来。”

 

林伟刚要打电话,陈默的手机又响了,是队里新来的年轻刑警小张打来的。

 

“陈队,我们查到一些关于周志国的新情况。”小张的声音带着点兴奋,“他不是一直独居吗?但我们查他的银行流水,发现他每个月都会固定给一个账户转一笔钱,不多,两千块,已经持续五年了。”

 

“收款账户是谁?”

 

“一个叫‘赵春兰’的女人,住在我们市的郊区,是个菜农,丈夫早逝,带着一个儿子过活。我们去走访了,赵春兰说不认识周志国,也不知道这笔钱的来历,说可能是银行搞错了。但她说话的时候眼神闪烁,明显在撒谎。”

 

“赵春兰……”陈默把这个名字记在笔记本上,“她儿子呢?多大了?做什么的?”

 

“她儿子叫赵磊,二十三岁,在一家汽修厂上班,就是修那种重型卡车和工程机械的。”

 

汽修厂?重型机械?

 

陈默的目光再次落在仓库里那些生锈的机床和满地的油污上。

 

重型机械使用的润滑油,和蒲公英上检测到的成分,会不会有关联?

 

一个每月给陌生女人打钱的死者,一个在汽修厂工作的年轻男人,两起命案现场的蒲公英,二十年前的旧账……

 

新的线索出现了,却让原本就复杂的案情更加扑朔迷离。陈默感到太阳穴隐隐作痛,他靠在冰冷的机床上,闭上眼睛。

 

这盘棋,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那个隐藏在幕后的凶手,像一个高明的棋手,每一步都出人意料,却又似乎在指向一个早已设定好的结局。

 

而那朵蒲公英,到底是什么?是棋子,是标记,还是……打开真相的钥匙?

 

他睁开眼,看向仓库门口那串被擦拭过的足迹,仿佛能看到凶手离开时的背影。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想掩盖什么,这账,总有算清的一天。

 

陈默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调查的方向,似乎该转向那个叫赵春兰的女人,和她在汽修厂工作的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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