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优质新书爸为了省水费让我用洗脚水洗脸我直接泼他脸最新章节小说全文阅读
爸把那盆浑浊、泛着灰白泡沫的水端到我面前时，我刚洗完澡，头发还滴着水，
全身的热气被卫生间门口的冷风一吹，激起一阵寒颤。“悦悦，”他开口，
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长年累月发号施令形成的权威感，“别开水龙头了，
用这盆水把脸洗了。”我愣住了，
视线从他那张沟壑纵横、因为常年算计而显得格外精明的脸上，缓缓移到他手里那盆水上。
水面上还漂着几缕灰黑色的皮屑，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肥皂和汗脚的酸腐气味，
正丝丝缕缕地钻进我的鼻腔。这是他的洗脚水。我甚至能清晰地记得，就在十分钟前，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看着抗日神剧，
一边把那双在工地上跑了一天的、解放鞋包裹下的脚，惬意地浸在这盆热水里，
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现在，他把这盆水端给了我，让我用它洗脸。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浸了油的棉花，恶心得我说不出话来。“爸，你这是干什么？
”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在摩擦。“省水啊。”他回答得理直气壮，
仿佛在阐述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这水不还热乎着吗？洗个脚而已，又没毒，
比你开水龙头放出来的冷水洗脸舒服多了。你妈一直都是这么干的。
”他轻描淡写地把我妈也拖下了水，好像这是一个什么值得骄傲的家庭传统。
我转头看向厨房门口，我妈果然探出了半个身子，脸上带着讨好的、息事宁人的微笑。
“是啊悦悦，听你爸的，一滴水也是钱啊。你刚给了你弟二十万付首付，家里得省着点花。
”一滴水也是钱。给了你弟二十万付首付。这两句话像两根烧红的钢针，
狠狠刺进我的脑海里，瞬间点燃了我心中压抑了二十多年的那座火山。我笑了，
是那种气到极致，反而觉得荒谬绝伦的冷笑。我叫林悦，今年二十八岁。
在一家外企做项目经理，年薪税后五十万。在外人眼里，我是个不折不扣的成功女性，
是“别人家的孩子”。可他们不知道，我这个“别人家的孩子”，
其实是我们家唯一的“燃料”。我的父亲，林建国，是一个将“节俭”二字刻进骨髓，
甚至已经到了病态程度的男人。我们家不穷。我爸是经验丰富的瓦工工头，
我妈在超市做理货员，加上我每年至少二十万的“孝敬”，我们家在三线小城里，
绝对算得上是中上水平。可我们家的生活水平，却连贫困户都不如。从小到大，
我记忆里的家，永远是昏暗的。因为我爸规定，天没有完全黑透之前，不准开灯。
家里的灯泡，瓦数永远不超过十五瓦，亮光像是萤火虫的**，看书写字极其费眼。
我的近视，就是这么来的。家里的厕所，永远弥漫着一股异味。因为我爸规定，小便不准冲，
必须等大便的时候，或者积攒到一天结束，才能冲一次。他说，一次马桶冲下去，
能用掉他半天的烟钱。家里的饭桌上，永远见不到像样的荤菜。我妈偶尔买一次肉，
我爸能骂她一个星期“败家娘们”。他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吃那么多肉干什么？
一身的富贵病！青菜豆腐保平安！”可他自己，却总能找到理由，跟工友们在外面下馆子，
喝得满面红光。而这一切的“节俭”，都有一个神圣不可侵犯的理由——为了我弟，林浩。
我弟比我小五岁，是这个家的“太子”。我爸常说：“女儿总是要嫁出去的，是泼出去的水。
儿子才是咱们老林家的根，我得给他攒下万贯家财。”于是，
我成了那盆理应被“泼出去”的水，但我这盆水，在被泼出去之前，
还要承担起灌溉“太子”的责任。我的衣服，永远是亲戚家孩子穿剩下的。我的零花钱，
从来没有超过五块。当我以全市第三的成绩考上重点高中时，我爸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
而是对我妈咆哮：“女孩子家读那么多书干什么？浪费钱！早点出去打工，
还能给你弟攒点老婆本！”是我妈跪在地上求他，说砸锅卖铁也要让我读，
他才骂骂咧咧地同意了。可整个高中三年，他没给过我一分钱生活费，全靠我妈偷偷塞给我，
以及我拼命拿奖学金。大学四年，我申请了助学贷款，做了四年的**，
家教、服务员、发传单……我什么都干过。我没问家里要过一分钱，
甚至每个月还要寄五百块钱回来，因为我爸说：“你在外面是大城市，随便动动手就来钱，
你弟在家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苦了他。”那时候的林浩，正拿着我寄回来的钱，
买最新款的球鞋，给他喜欢的女孩买礼物。毕业后，我进了现在的公司，
从最底层的实习生做起，没日没夜地加班，喝酒喝到胃出血，熬夜熬到内分泌失调。
我用命换来了现在的职位和薪水。可我挣得越多，他们从我身上索取地就越多。我弟要买车，
我爸一个电话打过来：“悦悦，你弟看上了一辆车，十来万，你这个做姐姐的，表示一下吧。
”我咬牙转了十万。我妈生病住院，我请假回来照顾，交了所有的医药费。我爸看着缴费单，
撇着嘴说：“就知道去大医院，尽花冤枉钱。这要是省下来，够你弟买多少东西了。
”而就在上个星期，我弟谈了三年的女朋友下了最后通牒，没房子就分手。
我爸又是一个电话：“悦悦，你弟的终身大事，你不能不管啊。首付还差二十万，你给凑凑。
”我当时正在跟一个非常重要的海外客户开视频会议，看到他的来电，我心头一紧，挂断了。
他立刻又打了过来，一遍又一遍，执拗得像个讨债鬼。我没办法，只能跟客户道歉，
说家里有急事。电话一接通，就是他理直气壮的命令。我第一次感到了反抗的念头。“爸，
我手头没那么多钱了。我自己的房贷车贷压力也很大。”“你压力大？你一个月挣好几万，
你有什么压力？你别忘了，你是谁养大的！没有我，有你的今天吗？现在家里需要你，
你倒推三阻四了？你个白眼狼！”他开始在电话那头咆哮，辱骂，说我书读多了心变野了，
忘了本了。我妈接过电话，开始哭泣：“悦悦啊，妈求你了，你就帮帮你弟吧。
他要是结不成婚，你爸得把我的皮给扒了。咱们家就指望你了啊……”一个唱红脸，
一个唱白脸。这是他们对我用了二十多年的戏码。我听着电话里父母的声音，
看着电脑屏幕上客户发来的质疑邮件，那一刻，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我妥协了。
我把我所有的积蓄，凑了二十万，打了过去。然后，我请了年假，
回到了这个阔别已久的“家”。我想，或许我真的太久没回来了，他们只是不了解我的辛苦。
我回来看看他们，也许一切都会好起来。我错了。大错特错。回来三天，
我爸的“节俭”表演变本加厉。他把我从上海带回来的、上千块一盒的进口水果，
锁在柜子里，说要等过年家里来贵客的时候再拿出来。转头却在饭桌上，
吃着我妈从菜市场捡回来的、已经开始腐烂的菜叶。他把我买的高档茶叶，小心翼翼地藏好，
自己却喝着泡了三四遍、已经毫无茶色的茶叶末子，还告诫我：“好东西不能随便糟蹋，
得用在刀刃上。”所谓的“刀刃”，就是我弟林浩。我回来第二天，
林浩就开着我出钱买的车，带着他女朋友，用着我给的钱，
去市里最好的餐厅吃了顿海鲜大餐，花了近两千。晚上回来，他剔着牙，
把打包盒往桌上一扔，对我爸妈炫耀：“爸，妈，今天小雅吃得可开心了。她说还是我大方，
不像某些人，挣那么多钱，一点都不知道孝敬父母。”我爸听了，脸上笑开了花，
不住地点头：“对对对，我儿子就是有出息。不像你姐，钱都花在自己身上了。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父子俩一唱一和，心一点点地沉下去。
我给自己买的一件两千块的大衣，他们能念叨我三个月“败家”。我弟一顿饭吃掉两千，
他们就觉得“有出息”。在这个家里，我不是女儿，我是一台会挣钱、会吐钱，
但没有资格花钱的ATM机。而今天，这台ATM机，连用干净的水洗脸的资格，
都要被剥夺了。我看着眼前这盆混浊的洗脚水，那股恶心的气味仿佛变成了一只无形的手，
扼住了我的喉咙，也撕碎了我心中对这个家最后一丝温情的幻想。“我不洗。”我看着我爸，
一字一句地说。我爸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眉毛倒竖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你说什么？
你敢再说一遍？”“我说，我不洗。”我加重了语气，声音里透着我自己都陌生的冰冷，
“这水，太脏了。”“脏？哪里脏了？”他把盆往我面前又推了推，水都快晃出来了，
“我身上比这水干净！我天天在工地上流血流汗，挣钱养活你们这群白眼狼，我脏吗？
我看是你的心脏了！在外面待了几年，就瞧不起你爹了是吧？”他开始偷换概念，
把我对洗脚水的嫌弃，上升到对他本人的嫌弃，上升到对一个“伟大父亲”的背叛。
我妈赶紧上来打圆场，拉着我的胳膊：“悦悦，你怎么跟你爸说话呢？他也是为了这个家好。
快，听话，洗了就没事了。”她说着，就想拿起毛巾，去沾那盆里的水。我猛地甩开她的手，
力气大得让她踉跄了一下。“妈，你也觉得用洗脚水洗脸，是对的吗？”我死死地盯着她。
她被我问得一愣，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我，
嘴里却还在喃喃：“你爸也是一番好心……节约是美德……”“一番好心？”我笑出了声，
笑声里带着泪意，“让我用洗脚水洗脸，是好心？为了省几分钱的水费，
就可以践踏我的尊严，是吗？”“什么尊严不尊严的，一家人，哪来那么多讲究！
”我爸的咆哮声更大了，“你今天给了你弟二十万，我还以为你懂事了，
没想到还是这么自私！就让你用点洗脚水，你就上纲上线了？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能挣钱了，
翅膀硬了，我们使唤不动你了？”这时候，刚打完游戏从房间里出来的我弟林浩，
也懒洋洋地凑了过来。他看了一眼盆里的水，又看了看我，脸上露出一种嘲讽的笑容。“姐，
你至于吗？爸不就是让你节约点吗？你现在是项目经理，又不是千金大**，这么金贵啊？
再说了，你花我们家钱的时候，怎么不说脏？”花你们家钱？我简直要被他这句话给气疯了。
“林浩，我什么时候花过你们家的钱？你上大学的生活费，是谁给的？你买车的钱，
是谁出的？你现在买房的首付，又是谁掏的？”我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冲他低吼。
林浩被我的气势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梗着脖子反驳：“那不是应该的吗？你是姐姐，
我是弟弟，你挣得多，帮我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再说了，爸妈养你这么大，
你给家里花点钱怎么了？那是孝敬！”“对！孝敬！”我爸立刻找到了同盟，
声音又高了八度，“我养你到大学毕业，我花了多少心血？现在让你为家里做点贡献，
你就唧唧歪歪！我告诉你林悦，只要我还没死，你就是我女儿，你就得听我的！
”他那副样子，不像一个父亲，更像一个债主，一个地主，在对着自己的财产宣示所有权。
我看着眼前这三张脸。我爸，因为我反抗他的权威而暴跳如雷。我妈，永远在和稀泥，
用“亲情”做绑架的帮凶。我弟，心安理得地吸我的血，还反过来指责我自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