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转瞬即逝。
我成了这摄政王府后院一个尴尬又隐秘的存在,一个被精心豢养的「玩物」。
萧彻似乎很满意我低眉顺眼的姿态,默许了我每日在他处理公务的书房里,做个安静的「摆设」。
我研墨,动作轻柔得几乎不发出声响。
紫玉光墨锭在端砚里一圈圈化开,浓郁的墨香弥漫开来。
萧彻正批阅着一份弹劾朝中某位工部侍郎的奏章,那侍郎正是陆珩费尽心思攀附上的一条重要臂膀。
「王爷,」我放下墨锭,拿起墨玉镇纸,轻轻压平他手边一张微微卷起的宣纸边缘,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他,「这墨色可还浓淡合宜?昨日听……听府里老管事提过一句,王爷批阅要紧奏疏时,最忌墨色过淡,不易存留。」
我适时地停顿了一下,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羞怯和犹豫:
「只是不知…工部治河款项这类,算不算要紧?」
萧彻执笔的手微微一顿,狼毫尖悬在纸面上方。
他没有看我,只是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目光却更深地扫过奏章上关于工部侍郎督办不力、疑似中饱私囊的字句。
成了。一丝冰冷的快意悄然滑过心尖。
陆珩,你的靠山,很快就要自身难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