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撞青衫:我的江湖路,藏着你的月白裙小说(完结)-凌越沈清辞章节阅读

发表时间:2025-11-25 13:5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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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雨丝斜斜密密,打在青石板路上溅起细碎的水花,也打湿了沈清辞新换上的月白绫罗裙。她站在“聚贤楼”的雕花门廊下,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腰间系着的玉佩络子,心里头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絮,又闷又沉。

身后跟着的丫鬟春桃正踮着脚往雨里瞅,嘴里絮絮叨叨:“**,这都等了快半个时辰了,那送帖子的镖师说午时准到,莫不是路上出了岔子?”

沈清辞轻轻“嗯”了一声,目光却越过雨幕落在街角。她是江南沈家的嫡长女,沈家世代经营绸缎庄,虽不算顶顶显赫的武林世家,却也在江南一带颇有声望,尤其是父亲一手“流云剑法”,江湖上多少人得给几分薄面。这次她瞒着家里偷偷北上,原是受了京城表姑的信,说有位专做兵器的老师傅藏了柄极合她手的软剑,约在这聚贤楼见。

雨势忽然大了些,风卷着雨珠扑在廊下,沈清辞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就在这时,街角的雨雾里忽然闯进来一个身影,快得像道淡青色的闪电。

那人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短打,裤脚卷到膝盖,露出的小腿上沾着泥点,头发用根木簪随意挽着,几缕湿发贴在额角。她肩上斜挎着个旧布包,手里还拎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脚步踉跄地冲到楼门口,像是没瞧见门廊下的沈清辞,一头就撞了过来。

“哎呀!”春桃尖叫着往旁边躲,沈清辞被这股冲劲撞得后退两步,后腰磕在廊柱上,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对不住对不住!”那人连忙站稳,抬头时露出张算不上精致却格外清亮的脸,眼睛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带着点未脱的少年气。她手忙脚乱地把油纸包往怀里塞了塞,伸手想扶沈清辞,“姑娘没事吧?我这急着避雨,没瞅着人……”

沈清辞还没来得及说话,春桃已经叉着腰挡到她身前,柳眉倒竖:“你这人怎么走路的?我家**金贵身子,撞坏了你赔得起吗?看你穿得这模样,怕不是哪里来的野丫头,也敢往聚贤楼这种地方闯?”

那青衫女子脸上的歉意淡了些,嘴角撇了撇,没接春桃的话,只是看向沈清辞,目光里带着点审视:“这位**,真对不住,我确实不是故意的。要是伤着了,我……我身上没多少银子,但可以想法子赔。”她说着,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油纸包,像是那里面藏着什么宝贝。

沈清辞揉了揉后腰,缓过那阵疼来,抬眼打量着对方。这女子看着也就二十出头,虽然衣着朴素,甚至带着点落魄相,但脊背挺得笔直,眼神里没有丝毫谄媚或怯懦,倒有股子野草似的韧劲。她摆摆手,对春桃道:“春桃,算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春桃不依不饶:“**您就是太好说话了!这种江湖游侠,不定多粗鲁呢……”

“江湖游侠怎么了?”青衫女子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脆生生的,带着点火气,“游侠就没规矩了?我刚才已经赔了不是,难不成要我给你家**磕个头才算数?”

“你——”春桃被噎得说不出话。

沈清辞轻轻拉住春桃的胳膊,对那女子道:“不必了,举手之劳的事。只是下次走路,还需当心些。”她说话时声音温温柔柔的,像江南的春水,却带着种不容置疑的气度。

青衫女子愣了愣,大概没料到这位看起来娇滴滴的世家**会是这个态度,脸上的戒备松了些,咧嘴笑了笑,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多谢**宽宏大量。我叫凌越,江湖上混口饭吃的,要是以后有机会,定当报答。”

“报答就不必了。”沈清辞淡淡道,目光落在她怀里的油纸包上,那油纸被雨水浸得有些透,隐约能看出里面是个长条形的物件,“你这是……”

凌越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连忙把油纸包往身后藏了藏,眼神有点闪烁:“没什么,就是路上买的点东西。对了,我来这儿是找个人,不知道姑娘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灰布褂子、留山羊胡的老师傅?”

沈清辞心里一动。表姑信里说,那位兵器师傅就是穿灰布褂子,留着山羊胡。她刚要开口,春桃已经抢先道:“你找王师傅?我家**也在等他呢!”

“这么巧?”凌越眼睛亮了亮,凑近两步,“那太好了,我跟王师傅约了午时,这雨下得太大,还以为他不会来了呢。”

沈清辞看着她凑近时发间滴落的雨珠,还有那旧布包上磨出的毛边,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这人看着不像买得起好兵器的样子,找王师傅做什么?难道是……她想起江湖上那些用旁门左道骗兵器的伎俩,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

这时,聚贤楼的店小二打着伞跑了出来,对着沈清辞拱手道:“沈**,楼上雅间已经备好,王师傅刚才让人捎信,说路上被雨耽搁了,约莫还要一个时辰才能到,您先上楼歇着等?”

沈清辞点点头,对春桃道:“走吧。”

“哎,等等!”凌越连忙叫住她,“我也等王师傅,能不能……能不能也让我进去避避雨?这雨一时半会儿怕是停不了。”她指了指自己湿透的衣服,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

春桃立刻道:“我们是来见王师傅谈正事的,你一个不相干的人跟着凑什么热闹?要避雨去楼下大堂就是了。”

凌越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往后退了两步,站到廊柱的阴影里,抬头望着雨帘,背影看着有点孤单。

沈清辞心里莫名地动了一下。她其实并不介意多个人在雅间等,只是春桃的话在理,而且她确实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凌越有些提防。她定了定神,跟着店小二往楼上走,临上楼梯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凌越还站在那里,怀里紧紧抱着那个油纸包,雨水顺着她的发梢往下滴,落在青布短打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她像是感觉到了沈清辞的目光,转过头来,冲她扯了扯嘴角,算是打了个招呼,眼神里没有怨怼,只有点无奈的坦然。

沈清辞心里那点提防忽然就淡了些,她犹豫了一下,对店小二道:“让这位凌姑娘也一起上楼吧,给她备壶热茶。”

春桃惊呼:“**!”

沈清辞没理她,只是对凌越道:“上来吧,雨大,站在这里容易着凉。”

凌越显然也没想到她会改变主意,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眼睛里瞬间染上笑意,像雨后初晴的天空:“多谢沈**!”

雅间里布置得雅致,临窗摆着张梨花木桌,桌上放着套青瓷茶具。店小二很快端来热茶,凌越捧着茶杯,小口小口地喝着,暖气流过喉咙,她舒服地眯了眯眼,像只被晒暖的猫。

沈清辞坐在对面,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这人刚才还带着点桀骜,此刻倒显出几分孩子气来。她拿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撇去浮沫,轻声问:“你找王师傅,是想做兵器?”

凌越抬起头,手里还捧着茶杯,热气模糊了她的眉眼:“嗯,想修把刀。”

“修刀?”沈清辞有些意外,王师傅最擅长的是打造新兵器,修旧刀这种活计,一般的铁匠铺就能做。

凌越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摸了摸怀里的油纸包,声音低了些:“这刀……对我挺重要的,一般人修不了。”她没细说,沈清辞也没追问,世家**的教养让她懂得分寸,不该问的不问。

春桃在一旁收拾着沈清辞带来的包袱,时不时用眼角余光瞥凌越,那眼神里的嫌弃藏都藏不住。凌越像是没看见似的,喝完茶,就靠在窗边看雨,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窗棂,哼着段不成调的小曲,调子轻快,带着点江湖的洒脱。

沈清辞听着那小曲,心里的沉闷渐渐散了。她从小在深宅大院里长大,接触的都是知书达理、举止端庄的人,像凌越这样浑身带着野气的,还是头一次近距离接触。她看着凌越被雨水打湿的发梢,忽然想起自己包袱里带着块干净的帕子,便拿出来递过去:“擦擦吧。”

凌越回过头,看到那块绣着缠枝莲纹样的锦帕,愣了一下,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有。”她说着从布包里掏出块灰扑扑的粗布帕子,胡乱在脸上抹了两把。

沈清辞也不勉强,把帕子收了回来,心里却觉得这人倒是不贪小便宜。

两人一时无话,只有窗外的雨声和凌越偶尔哼起的小曲。沈清辞拿起桌上的一本书翻看,眼角的余光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窗边。凌越站在那里,青布短打在雅致的房间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可她身上那股自在的劲儿,却又奇异地和这雨景融在了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凌越忽然“啊”了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那个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把用布裹着的短刀,刀鞘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边缘都磨得发亮。她把刀拿出来,对着光仔细看着刀刃上的一道缺口,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拂过缺口处,动作温柔得像是在抚摸什么珍宝。

沈清辞忍不住放下书,凑过去看了一眼。那刀看着确实普通,甚至有些陈旧,但刀刃上隐约能看出细密的云纹,应该不是凡品。“这刀……”

“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凌越轻声道,语气里带着点怀念,“他说这刀叫‘碎影’,跟着他走南闯北几十年,可惜上次跟人动手,不小心磕了个口子。”

沈清辞点点头,没再问。江湖人对师父大多敬重,她能理解这份感情。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桌椅倒地的声音。春桃吓了一跳,跑到窗边往下看:“**,好像有人在大堂打架!”

凌越也皱起眉,走到窗边往下看了一眼,脸色微变:“是黑风寨的人。”

“黑风寨?”沈清辞愣了一下,她听过这个名号,据说这伙人在附近一带横行霸道,抢掠过路商客,官府也奈何他们不得。

“他们怎么敢在聚贤楼动手?”春桃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聚贤楼是这一带颇有名望的客栈,背后据说有武林世家撑腰,一般的毛贼不敢在这里撒野。

凌越眼神沉了沉:“怕是来者不善。”她说着,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碎影”。

很快,楼梯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店小二慌慌张张地跑上来,对着沈清辞道:“沈**,您快躲躲!黑风寨的人喝醉了,在大堂里闹事,说要找……找楼上的人麻烦!”

沈清辞心里一紧,难道是冲自己来的?她虽然是沈家**,但初来乍到,应该没得罪什么人才对。

就在这时,雅间的门“砰”地一声被踹开,几个穿着黑衣、面露凶光的汉子闯了进来,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手里拎着把鬼头刀,醉醺醺地晃着脑袋:“刚才是谁说……说要管爷爷的闲事?给我滚出来!”

沈清辞和春桃都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春桃更是躲到沈清辞身后,瑟瑟发抖。

凌越往前站了一步,挡在沈清辞身前,冷冷地看着那伙人:“黑风寨的人,敢在聚贤楼撒野,就不怕坏了规矩?”

那壮汉眯起眼,上下打量了凌越一番,嗤笑一声:“哪里来的野丫头,也敢管你爷爷的事?刚才在大堂,是不是你多管闲事,打了我兄弟?”

“你兄弟调戏良家妇女,我教训他两句,算是客气的了。”凌越握紧了手里的“碎影”,语气冰冷。

“好!好得很!”壮汉被激怒了,一挥鬼头刀,“给我抓住这丫头,带回去给兄弟们乐呵乐呵!”

几个黑衣汉子立刻狞笑着扑上来。凌越反应极快,侧身避开一人的拳头,同时抬脚踹向另一人的膝盖,动作干脆利落,带着股子狠劲。她手里的短刀“碎影”虽然有缺口,此刻却像活了过来,寒光一闪,逼得众人不敢近身。

沈清辞站在后面,看着凌越在几个壮汉中间穿梭,身形灵活得像只燕子。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有些落魄的游侠,身手竟然这么好。只是对方人多,而且手里都有兵器,凌越赤手空拳(短刀似乎舍不得真用来硬拼),渐渐有些吃力,胳膊上很快挨了一下,渗出血来。

“凌姑娘!”沈清辞忍不住低呼一声。

凌越回头冲她喊了句:“别过来!”话音刚落,后背又被人踹了一脚,踉跄着往前扑了几步,差点撞到桌子。

那壮汉见状,狞笑着挥刀砍过来:“看你还能躲到哪里去!”

沈清辞瞳孔一缩,想也没想就从腰间解下软鞭——这是她出门时父亲硬塞给她防身用的,她平时很少用,但此刻却凭着本能甩了出去。软鞭带着劲风,“啪”地一声缠住了壮汉的手腕。

壮汉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娇滴滴的世家**竟然还会武功,怒喝道:“哪里来的臭丫头,也敢插手!”他用力一扯,想把沈清辞拉过来。

沈清辞毕竟是女子,力气不如他,被拉得往前踉跄了两步。凌越趁机回身,一拳打在壮汉的肋下,壮汉吃痛,手腕一松,沈清辞连忙收回软鞭。

“快走!”凌越拉着沈清辞的手就往窗边跑,“从这里跳下去!”

沈清辞被她拉着,只觉得她的手心粗糙却很有力。窗外是条后巷,离地面不算太高。凌越先翻身跳了下去,然后抬头对沈清辞伸手:“别怕,我接着你。”

雨还在下,巷子里积着水。沈清辞看着凌越仰起的脸,雨水顺着她的下颌线往下流,眼神却格外坚定。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跳了下去。

预想中的撞击没有到来,她落入一个不算宽厚但很结实的怀抱里,带着点雨水的凉意和淡淡的青草气息。凌越抱着她转了个圈才站稳,低头看她:“没事吧?”

沈清辞脸颊有些发烫,连忙从她怀里挣脱出来,摇摇头:“没事,多谢你。”

春桃也跟着跳了下来,吓得脸色发白,拉着沈清辞的胳膊:“**,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凌越皱着眉看了看聚贤楼的方向:“黑风寨的人不会善罢甘休,这里不能待了。你们要去哪里?我送你们一段。”

沈清辞犹豫了一下。她原本是来见王师傅取剑的,现在显然是见不成了。而且看这情形,黑风寨说不定是冲着王师傅来的,自己留在这里反而危险。她想了想:“我们原本打算住在这里,现在……”

“我知道附近有家客栈,比较隐蔽,黑风寨的人一般不去那里。”凌越道,“我带你们去。”

沈清辞看了看凌越胳膊上的伤口,雨水打在上面,想必很疼,可她却好像浑然不觉。她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还有,你的伤……”

“小伤,不碍事。”凌越摆摆手,率先往巷子深处走去,“走快点,别被他们追上了。”

沈清辞和春桃连忙跟上。雨幕里,凌越的背影不算高大,却让人莫名地觉得安心。沈清辞看着她肩上那个旧布包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又看了看自己被她刚才拉过的手腕,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掌心的温度。

她忽然想起刚才凌越挡在她身前的样子,心里那点因为误会而起的提防,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暖暖的感觉,像春日里悄悄探出头的嫩芽,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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