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赶到时,月子中心的主任也来了。
"李先生,您太太和那位李先生已经离开了,但他们说费用还没结算,剩下的钱要退给他们。"
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说话客客气气,但眼神里全是看热闹的兴奋。
"退什么?"我妈直接怼回去,"我儿子花钱订的房间,凭什么退给别人?还有,这几天那个姓李的男人频繁进出病房,你们月子中心就这么管理的?"
主任脸色一变:"这个——我们也不好管太严,毕竟是家属——"
"家属个屁!"我妈指着监控摄像头,"你们监控拍到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信不信我让律师来跟你们聊聊?"
主任吓得连连道歉,灰溜溜地走了。
我妈坐下来,看着我怀里的孩子,眼圈红了:"这孩子,真不是你的?"
我把亲子鉴定递给她。
她看完,眼泪掉下来:"我就说这孩子长得不太像你,我还以为是随他妈——造孽啊!"
"妈,我想要孩子的抚养权。"
"你疯了?"我妈瞪大眼睛,"那是别人的种,你养他干什么?"
"他是李梓豪的种,但这二十八天,是我在照顾他。"我低头看着孩子,"而且妈,如果我不要抚养权,李雨桐和李梓豪会更肆无忌惮。"
我妈沉默了。
她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李家的财产分配,一直是个问题。父亲名下有三家公司,市值加起来超过五十亿。按理说,我和李梓豪应该各分一半,但父亲更看重李梓豪,早就暗示过要把大部分财产给他。
如果这次我服软,在家里的地位会更低,以后连汤都喝不到。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妈问。
"先离婚,然后争抚养权。"我把计划说出来,"李雨桐出轨在先,证据确凿,法院肯定判给我。拿到抚养权后,我会起诉李梓豪支付抚养费,每个月至少十万。"
"十万?"我妈倒吸一口凉气,"他能同意?"
"不同意就上法庭,DNA鉴定一做,他跑不了。"我冷笑,"既然他想要儿子,就得付出代价。"
我妈想了想,点头:"行,妈支持你。但你爸那边——"
"我会去说。"
当天下午,我抱着孩子回了李家老宅。
父亲正在书房处理文件,看到我进来,头都没抬:"听说你在月子中心闹事?"
"不是闹事,是发现了真相。"我把亲子鉴定放在他桌上。
父亲扫了一眼,脸色沉了下来:"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老婆和李梓豪有染,孩子是他的。"
父亲猛地站起来,一巴掌拍在桌上:"胡说八道!梓豪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DNA不会说谎。"我盯着他,"爸,你不信可以去做第二次鉴定,但结果不会变。"
父亲沉默了,眼神在我和报告之间来回游移。
过了很久,他叹了口气:"就算是真的,你打算怎么办?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我要离婚,要孩子抚养权,要李梓豪每个月支付十万抚养费。"
"不可能!"父亲断然拒绝,"梓豪是家里的继承人,不能有这种污点!"
"那我的名誉就不重要了?"我冷笑,"爸,你偏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这次的事,我不会退让。要么按我说的办,要么我就去法院起诉,把这事闹得全城皆知。"
"你敢威胁我?"父亲怒了。
"不是威胁,是底线。"我抱紧孩子,"这是我最后的尊严,如果连这个都保不住,我还要这个家干什么?"
父亲看着我,眼神复杂。
许久,他摆摆手:"出去,让我想想。"
我抱着孩子走出书房,正好碰到李梓豪。
他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像个成功人士。
"弟弟,跟爸说什么了?"他笑着问。
"没什么,就是聊聊孩子的事。"我冷冷地说。
李梓豪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我劝你别做傻事,爸不会帮你的。"
"那可不一定。"我错身而过。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江子宇,你会后悔的。"
我头也不回。
晚上,父亲把全家人叫到一起开会。
除了我和李梓豪,还有我妈,李梓豪的妈去世得早,所以没她什么事。
父亲坐在主位上,脸色铁青:"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这件事不能外传。子宇,你要离婚可以,但不许去法院,私下签协议。"
"那抚养权呢?"我问。
"孩子归你,但梓豪不会付抚养费。"父亲看着李梓豪,"你也不许再纠缠雨桐,听到没有?"
李梓豪脸色难看,但还是点了头。
"不行。"我拒绝,"不付抚养费,我凭什么养他的孩子?"
"就凭你姓李!"父亲拍桌子,"这孩子无论如何都是李家的种,不能流落在外!你要抚养权,就得承担责任!"
我愣住了。
父亲这是在道德绑架。
他知道我在乎孩子,所以用这一点来逼我妥协。
"我不同意。"我站起来,"要么给抚养费,要么我去法院。"
"你——"父亲气得说不出话。
这时,李梓豪突然开口:"爸,不如这样,我每个月给子宇五万,就当是对孩子的补偿。"
五万?
他这是在打发叫花子。
"十万,一分不能少。"我咬牙道。
李梓豪脸色阴沉:"你别太过分。"
"过分的是你。"我盯着他,"睡我老婆,生下孩子,还想让我免费养?李梓豪,你的脸呢?"
李梓豪腾地站起来,拳头攥得咔咔响。
父亲喝止了他:"够了!就按子宇说的,十万!"
李梓豪不甘心,但在父亲的威压下,只能点头。
签完协议,我抱着孩子离开了老宅。
我妈追出来,塞给我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五百万,是妈这些年的积蓄,你先拿着,别让自己太难堪。"
我眼眶一热:"妈——"
"别说了,好好过日子,妈不指望你能翻身,只要你平平安安就行。"我妈红着眼眶回去了。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抱着孩子坐在空荡荡的房子里。
李雨桐的东西已经被我全部扔出去了,家里只剩下我和孩子的痕迹。
孩子突然哭了,我手忙脚乱地冲奶粉。
喂奶的时候,他的小手抓住我的手指,力气很大。
我看着他,突然笑了。
"小家伙,以后就我们俩相依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