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嘱背后小说(完结)-陈廷锐杜薇老刘章节阅读

发表时间:2025-11-27 11:5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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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临终前修改遗嘱,把全部财产留给我那游手好闲的弟弟。理由是:“你太优秀了,

不需要这些钱。”我微笑着拥抱弟弟,恭喜他得到一切。没人知道,

三个月前我就拿到了晚期癌症诊断书。没人知道,

我那个父亲最宠爱的私生子弟弟——其实也不过是父亲的棋子。

1.病房里的空气是消毒水味儿和某种更沉重的东西混合在一起的结果,像是铁锈,

又像是缓慢腐烂的鲜花。我站在床边,看着那个被称为父亲的男人躺在白色被单下,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艰难的哨音。辉煌了一辈子,此刻也只剩这点动静了。他的律师,姓王,

一个永远穿着熨帖西装、表情像上了锁的铁盒子的男人,正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平稳语调,

宣读着最后的决定。墙壁很白,灯光冷冰冰的,映得王律师手里那张纸格外刺眼。

“……鉴于长子陈廷序多年来的卓越表现与独立能力,相信其凭自身亦可维持优越生活。故,

本人名下所有动产、不动产及公司股权,全部由次子陈廷锐继承……”每一个字都像冰锥,

精准地砸在预期中的位置。我微微垂着眼,视线落在父亲枯槁的、搭在被子外的手上,

那手腕上还戴着一块价值不菲的腕表,如今衬着他青灰色的皮肤,像个拙劣的仿品。余光里,

站在另一侧的陈廷锐,我的好弟弟,肩膀几不可查地松弛了一下,随即,

一种混合着狂喜和极力掩饰的得意的表情,像油渍一样在他年轻英俊的脸上晕开。

他大概觉得自己隐藏得很好。王律师念完了,合上文件夹。病房里只剩下父亲粗重的喘息。

父亲浑浊的眼珠转向我,里面没有愧疚,甚至没有什么波澜,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或者说,是一种经过深思熟虑的、笃定的裁决。他张了张嘴,

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小序……你太优秀了,

不需要这些……给你弟弟……他……不容易……”我抬起头,

脸上已经预先准备好了合适的表情——一点点恰到好处的愕然,迅速被理解和顺从覆盖。

我没有看父亲,而是转向陈廷锐,向前一步,张开手臂。“小锐,”我的声音很温和,

甚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恭喜你。”我拥抱了他。他的身体在最初有一瞬间的僵硬,

随即放松下来,用力回抱了我,手掌在我背上拍了拍,带着点胜利者故作姿态的安慰。

“哥……”他嗓音哽咽,演技倒是比小时候精进了不少,“谢谢你……我,

我不会让爸失望的。”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

和他偶尔沾染的那些不良习气带来的、试图被香水掩盖的烟酒气混杂在一起。

这个我亲手“塑造”了二十年的弟弟,此刻正为得到他梦寐以求的一切而心花怒放,

并且笃定他这个一向“完美”的哥哥,会愿赌服输。他当然不会知道,三个月前,

在那家以肿瘤科闻名的私立医院,医生指着我的CT片子,

用那种职业性的、带着一丝遗憾的冷静口吻对我说:“陈先生,很抱歉……晚期,

广泛转移……目前没有手术指征,预后……不太乐观。”他更不会知道,

眼前这场遗产分配的戏码,早在我预料之中,甚至,是我漫长布局中,必然会发生的一环。

父亲满意地闭上了眼睛,似乎完成了一件至关重要的身后事。

王律师对我投来一个复杂的眼神,里面有探究,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但他很快掩饰过去,开始低声对陈廷锐交代一些文件签署的细节。我安静地退到病房的角落,

像一个真正的、被放逐的局外人。窗外的天空是灰蓝色的,暮色正在降临。

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勾勒出冰冷而繁华的轮廓。那里面有我一手参与打造的商业王国,

有我耗费无数心血构筑的版图,如今,在法律意义上,它们正在一点点脱离我的掌控,

滑向陈廷锐——我那个被父亲宠坏了、除了挥霍和讨好之外一无所长的弟弟。口袋里,

手机无声地震动了一下。我拿出来,屏幕亮起,是一条加密信息,来自一个没有保存的号码。

内容只有简短的几个字:“第一阶段,完成。”我看着那行字,

嘴角的弧度几不可查地加深了一些,像是冰面上裂开的一道细纹。然后,我熄灭了屏幕,

将手机重新放回口袋。转身,脸上依旧是那副无懈可击的平静,

甚至带着一点淡淡的、属于失败者的疲惫。我对王律师和仍在兴奋中的陈廷锐点了点头,

声音平稳:“这里没什么需要我的了,我先回去处理点事情。

”陈廷锐立刻摆出一副关切的样子:“哥,你没事吧?要不要我让司机送你?”“不用。

”我摆了摆手,“我自己可以。”走出病房,厚重的门在身后缓缓合上,

将里面的气息彻底隔绝。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我的皮鞋踩在光洁地板上的声音,清脆,

孤独,带着一种奇异的节奏感。不需要了。是的,父亲说得对,我“不需要”了。

我不需要那些注定会成为枷锁的财富,

不需要去收拾他留下的、早已被陈廷锐和他那些狐朋狗友蛀空的烂摊子。我需要的是别的。

电梯镜面里映出我的脸,苍白,消瘦,眼窝深陷,但那双眼睛,冷静得如同深渊。

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极轻微地扯动了一下嘴角。真相?真相从来不在遗嘱那张纸上。

真相在二十年前,那个躲在门后,听着母亲压抑哭泣的夜晚,就已经埋下了种子。

真相在我第一次见到那个怯生生的、被领进家门的私生子时,就已经开始生根发芽。陈廷锐,

我亲爱的弟弟。你以为你是命运的宠儿,是父亲心尖上的宝贝,是最后的赢家。

你永远不会知道,你是我埋在他身边最深、最久的一颗棋子。而你即将继承的一切,

不过是加速燃烧的引信,终点,是我为你们所有人精心准备的,盛大的葬礼。

2.电梯到达一楼,门无声滑开。我走了出去,步伐稳定,没有回头。

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空气湿冷。我拉紧风衣的领口,步入雨中,

身影很快融入了都市迷离的夜色里。属于我的时间不多了,但足够完成一切。游戏,

才刚刚开始。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我搬出了陈家大宅,

住进了市中心一套早就购置好的高层公寓。这里视野开阔,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

装修是极简的冷色调,符合我一贯的审美,也适合我现在的心境。我没有去公司,

递了一份因“身体健康原因”和“尊重父亲遗愿,避免不必要的管理权纠纷”的辞呈。

王律师代表陈廷锐,效率极高地进行着各项资产的交接。陈廷锐给我打过几次电话,

语气从最初的假意关心,到后来掩饰不住的志得意满,询问我一些他根本看不懂的文件细节。

我耐着性子,在电话里一一为他解答,语气温和,像一个真正宽容且毫无芥蒂的兄长。

他大概觉得,我这个哥哥,即使被剥夺了继承权,也依然是他可以倚仗的、可靠的工具。

他永远不会知道,在他每一次拿着文件来问我时,

我正对着电脑屏幕上复杂的公司股权结构图和几笔流向可疑的巨额资金记录,

嘴角噙着冰冷的笑。父亲白手起家,打下这片江山,手段自然不会干净。这些年,

我明里暗里替他处理了不少首尾,有些痕迹抹得干净,有些,则被我悄悄保留了下来。

而陈廷锐,在他被父亲宠得无法无天的这些年,

凭借着他那点“小聪明”和“父亲不会怪我”的底气,更是留下了数不清的烂账和把柄。

有些,甚至是我暗中引导他去做的。比如,那家挂在陈廷锐名下,

实则由他一个“好友”操控的空壳贸易公司,几年来利用集团渠道进行的洗钱活动,

数额大得足以让他把牢底坐穿。再比如,他为了讨某个小明星欢心,

挪用的那笔本该用于新区项目建设的专项资金,留下的窟窿,

正好对应上一笔父亲早年不便公开的灰色收入。这些,都是我为他准备的“贺礼”。

窗外夜色深沉,城市的光带蜿蜒向远方。我坐在书桌前,

手里拿着一份刚收到的、来自**的加密报告。里面是陈廷锐最近几天的行踪轨迹,

详细记录了他出入高级会所、夜店,以及——频繁拜访几位公司元老和父亲生前故交的举动。

动作真快啊,我的好弟弟,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巩固他的“王国”了。

报告末尾附了几张照片,是陈廷锐和其中一个元老在一家隐秘茶室见面的场景。

陈廷锐脸上是那种我熟悉的、带着讨好又难掩野心的笑容。我拿起内部电话,

接通了助理杜薇的线路。她是我为数不多的、绝对信得过的人之一,

早在三年前就被我安排进入集团,位置不高不低,刚好能接触到核心信息流,

又不会引起太多注意。“杜薇,”我的声音很平静,“‘清洁工’可以出动了。

先从南区仓库的那批‘滞留货’开始。”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

随即传来杜薇冷静的回应:“明白,陈总。按计划A执行。”“清洁工”,

是我对一些特殊人员的代称。他们的任务,就是在我需要的时候,让某些隐藏的“污渍”,

以合理的方式,“意外”地暴露在阳光下。挂断电话,**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癌细胞并不总是安静的,此刻,下腹部传来一阵隐约的、持续性的钝痛,

像是有个看不见的东西在里面缓慢地啃噬。我从抽屉里拿出药瓶,倒出几片白色药片,

没有用水,直接干咽了下去。苦涩的味道在舌根蔓延开。疼痛让人清醒。

我拿起桌上一个老旧的、边缘有些磨损的皮质相框。照片里是年轻时的母亲,

抱着大概五六岁的我,站在老房子的院子里,笑得温柔而明媚。那是父亲发家之前的日子,

清贫,却似乎拥有后来再也找不到的温暖。母亲是怎么死的?官方说法是抑郁症导致的意外。

但我知道不是。是父亲日复一日的冷漠、背叛,

以及那个被他领进门、只比我小两岁的私生子的存在,像慢性毒药一样,

耗尽了她对生命所有的热情。我记得那个雨夜,她冰冷的身体,和散落一地的安眠药瓶。

也从那时起,我就知道,眼泪和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能解决问题的,只有更深的谋划,

更耐心的等待,以及,更彻底的毁灭。父亲以为他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了他心爱的小儿子。

可他留给陈廷锐的,是一个外表光鲜、内里却早已被蛀空、并且布满了引信的火药桶。而我,

握着一盒火柴。敲门声轻轻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进。”杜薇推门进来,

她今天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职业装,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谨。她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

“陈总,陈廷锐先生刚刚签署了那份与鼎盛投资的合作协议。”她把平板递给我,

屏幕上显示着合同的电子版,“他没有咨询任何法律顾问,直接签了。

”我扫了一眼合同关键条款,嘴角泛起一丝冷意。鼎盛投资,背景复杂,

与陈廷锐那个“好友”的空壳公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份合同,

表面上看是给集团带来了一个利润可观的项目,实则条款里埋藏着数个致命的陷阱,

一旦执行,不仅利润会被层层截留,后续的法律风险更是无穷。“他大概觉得,

这是证明自己能力、摆脱我‘阴影’的好机会。”我淡淡地说,把平板还给她,“让他签。

通知我们的人,配合执行,务必让这个项目‘顺利’推进。”“是。”杜薇点头,

随即又递上一份纸质文件,“另外,这是您要的,

关于陈廷锐先生私人账户近三个月的流水分析。有几笔大额资金,

流向指向境外几个难以追踪的账户,与他之前参与的线上堵伯平台有关联。”我接过文件,

快速浏览着。数额比我想象的还要大。看来,父亲去世前,他就已经肆无忌惮了。3.也好,

窟窿越大,爆炸时的动静才越精彩。“继续监控。”我把文件放在桌上,

“特别是他与那几位‘叔叔伯伯’的私下资金往来。”“明白。”杜薇顿了顿,

看向我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陈总,您的脸色不太好……需不需要联系李医生?

”李医生是我的私人医生,也是极少数知道我真实病情的人。“不用。”我摆摆手,

“我没事。你去忙吧。”杜薇不再多说,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书房。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

我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脚下这座不夜城。霓虹闪烁,车流如织,

构成一幅充满活力与欲望的图景。曾几何时,我也曾雄心勃勃,

想要在这幅图景上留下属于自己的、辉煌的印记。但现在,那些都失去了意义。

我存在的意义,只剩下一个。确保在我离开之前,将所有该清理的,清理干净。

让该付出代价的人,付出他们应有的代价。父亲,你在天上看着吧。

看看你精心挑选的继承人,是如何把你最看重的一切,一点一点,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看看你口中“不需要”的儿子,是如何为你奉上这最后的、盛大的终局。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玻璃上模糊的水痕,让窗外的灯火扭曲成一片光怪陆离的斑驳。

像极了这个世界,虚伪,又迷人眼。那份与鼎盛投资的合作协议,

像一块被精心装饰过的毒蛋糕,被陈廷锐喜滋滋地捧回了公司。我虽然名义上已经离开,

但多年经营留下的隐形脉络仍在悄然运作。杜薇安插在关键岗位的人,

定时会将核心信息传递过来。我知道陈廷锐为了尽快树立威信,不顾几位老臣的委婉劝阻,

强力推动这个项目上马。他在高层会议上,意气风发地描绘着合作带来的美好前景,

言语间不乏对我“保守风格”的隐晦批评,

暗示他将带领集团走向更“开放”、更“高效”的未来。愚蠢,且致命。

我坐在公寓的书房里,看着屏幕上项目启动会的现场照片——陈廷锐站在聚光灯下,

笑容自信,仿佛已经握住了世界的权杖。他身边站着鼎盛投资的代表,

一个看起来精明干练的中年男人,嘴角挂着职业化的微笑。我知道这个人,背景并不干净,

是某些势力放在台前的白手套。“让他飞一会儿。”我对着空气轻声说,像是在告诫自己,

又像是在欣赏一场戏剧的序幕。腹部的隐痛再次袭来,比之前更清晰了一些。我深吸一口气,

将注意力转移到另一份文件上。那是关于父亲早年发家时,一桩涉及土地批文的旧案。当年,

父亲动用了一些非常手段,挤走了原定的开发者,

其中似乎还牵扯到一桩未曾公开的意外伤亡。这件事被埋得很深,几乎无迹可寻,

但我从未放弃过挖掘。母亲去世前,曾无意中提起过父亲那段时间的异常,

眼神里充满了恐惧。这成了我心中的一根刺。这些年,我利用各种渠道暗中调查,

拼凑出一些零碎的线索。父亲身边最信任的、后来因病早逝的司机老刘,可能知道些什么。

老刘有个儿子,叫刘明,如今在一家货运公司开车,生活拮据。我的人刚刚找到了他。

是时候,去触碰父亲最不愿意被人知道的秘密了。遗产的分配,

只是他对我这个“优秀”儿子的最终评判,而这些隐藏在岁月淤泥下的污秽,

才是他真正害怕被揭露的底色。我吩咐杜薇,安排与刘明“偶然”的见面,

不能引起任何怀疑。几天后,在一家嘈杂的、充斥着油烟味的街边小餐馆,

我“偶遇”了刚送完货、进来吃午饭的刘明。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

脸上带着劳碌留下的风霜痕迹,眼神有些浑浊和戒备。我穿着普通的夹克,坐在他对面,

假装是被拼桌的食客。点完餐后,我状似无意地提起这附近的变化,

又引到了多年前这一带的开发旧事。我用了伪装的身份,

一个对本地变迁感兴趣的自由撰稿人。刘明起初很沉默,只是埋头吃饭。

直到我提到他父亲老刘曾经工作过的公司(即父亲早期的公司),

并暗示听说过老刘是个老实本分、嘴巴很严的人时,他拿筷子的手停顿了一下。

“你认识我爸?”他抬起头,警惕地看着我。“听一些老人提起过,”我笑了笑,语气随意,

“说他开车很稳,话不多,是个可靠的人。好像……还帮老板处理过一些棘手的私事?

”刘明的脸色微微变了,眼神闪烁。“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不清楚。”他低下头,

快速扒拉着碗里的饭菜,想要尽快结束这场对话。我没有逼问,只是叹了口气,

像是自言自语:“唉,那个年代,给人开车也不容易,尤其是给大老板开车,知道的秘密多,

风险也大。听说老刘师傅后来病得突然,也挺可惜的……”刘明猛地放下筷子,

发出不小的声响。他盯着我,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压低声音,

带着一丝激动和愤怒:“你知道什么?我爸他……他根本就不是单纯病死的!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但脸上依旧保持着适当的惊讶和疑惑:“不是病死?这话怎么说?

”刘明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猛地收住话头,眼神更加警惕,甚至带上了一丝恐惧。

他猛地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扔在桌上:“我吃完了,你慢用。

”他几乎是逃离了餐馆。我没有追。看着他仓惶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我知道,鱼饵已经放下,

虽然鱼受惊了,但那根线已经搭上了。

父亲、老刘、那桩旧案……这里面一定藏着足以打败很多东西的秘密。刘明的反应,

印证了这一点。回到公寓,我接到陈廷锐的电话。他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以及一丝刻意表现出来的烦恼。“哥,鼎盛那个项目推进得太快了,资金压力有点大。

爸留下的那些固定资产,变现手续太麻烦,我想先用集团账上的流动资金垫一部分,

等……”他终于还是把手伸向了集团的核心流动资金。4.这比我预想的还要快。看来,

鼎盛那边“催”得很紧,而陈廷锐急于做出成绩的心态,让他失去了最基本的风险判断。

我握着电话,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和一丝提醒:“小锐,

动用集团流动资金需要非常谨慎,尤其是这么大笔数额。

董事会那边……”“董事会那边我来搞定!”陈廷锐打断我,语气有些不耐烦,“哥,

你现在不在其位,不了解情况。现在商机转瞬即逝,不能像以前那样按部就班了。你放心,

我有分寸,等项目回款了,立刻就能补上。”有分寸?我几乎要冷笑出声。他所谓的分寸,

就是在我暗中为他铺设的陷阱里一路狂奔。“你心里有数就好。”我最终说道,

语气带着一丝无奈的纵容,“如果需要我帮忙看看合同细节或者……”“不用了哥,

王律师看过了,没问题。”陈廷锐快速说道,似乎怕我反悔似的,“你就安心养……嗯,

休息吧。公司的事有我呢。”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夕阳西下,

将天空染成一片凄艳的橘红色。陈廷锐正在一步步走向我为他设计的财务深渊。

而父亲那桩旧案的线索,也浮出了水面。双线并进。很好。疼痛再次如约而至,

这一次来得更猛烈,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腹腔里狠狠搅动。我额头上渗出冷汗,

扶着桌沿才勉强站稳。颤抖着拿出药瓶,倒出比规定剂量更多的药片,和水吞下。

药效发作需要时间。我滑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冰冷的玻璃窗,忍受着一波强过一波的痛楚。

视野有些模糊,城市的灯火在眼前晕染开,变成一片模糊的光斑。我想起了母亲。

想起她最后那段日子,日渐消瘦,眼神空洞,常常一个人坐在窗前,看着院子里的花,

一看就是一下午。她是否也曾这样,独自承受着无尽的痛苦和绝望?她等不到真相,

也等不到公正。但我可以。我会让所有该付出代价的人,都在我设定的时间,

以我安排的方式,付出一切。药效渐渐上来,疼痛如同退潮般缓缓散去,

留下的是深入骨髓的疲惫和一种冰冷的空虚。我支撑着站起来,走到书桌前,

打开一个上了锁的抽屉。里面没有文件,只有一把小巧的、已经有些锈蚀的钥匙。

那是母亲留下的,属于老房子一个旧木箱的钥匙。那箱子里,有她的一些遗物,或许,

也藏着一些我未曾发现的、与过去有关的蛛丝马迹。是时候,

回那栋充满回忆与痛苦的老房子看一看了。真相的面纱,正在被一层层揭开。而葬礼的钟声,

也在我耳边,敲响得越来越清晰。老房子在城西一个如今已显得落伍的旧小区里。

红砖外墙爬满了岁月斑驳的痕迹,与周围拔地而起的新楼格格不入。自从母亲去世后,

我就很少回来,父亲更是早已搬离,这里只剩下一些蒙尘的旧家具和更沉重的回忆。

用那把锈蚀的钥匙打开门,一股混合着霉味和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沉闷得让人窒息。

阳光透过沾满污垢的玻璃窗,在客厅的地板上投下几块昏黄的光斑,

照亮了空气中悬浮的、缓慢舞动的微尘。一切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母亲曾经精心打理的花草早已枯萎,只剩下一些干硬的残骸立在花盆里。

那架老旧的钢琴盖着白色的防尘布,像一个沉默的幽灵。我仿佛还能看到母亲坐在琴凳上,

弹奏着忧伤的曲子,而父亲,大概很少在家聆听。我没有过多停留,

径直走向母亲以前的卧室。那个旧木箱,就放在床底下。拖出箱子,锁孔已经有些涩,

费了点劲才打开。里面是母亲的一些衣物,叠得整整齐齐,散发着淡淡的樟脑丸味道。

衣物下面,是一些旧照片、几本日记,还有一个小巧的首饰盒。我首先拿起照片。

大多是母亲年轻时的单人照,或者与朋友家人的合影,笑容明媚,眼神清澈,

与后来我记忆中的忧郁判若两人。也有几张与父亲的合影,早期的照片里,

父亲看着镜头的眼神还带着些许青涩和温度,越到后来,两人的距离似乎越远,

笑容也越勉强。然后,我翻开了日记本。纸张已经泛黄发脆,字迹是母亲清秀的笔迹。

前面的内容多是少女心事,对未来的憧憬,与父亲相识相恋的甜蜜记录。但随着时间的推移,

日记里的阴霾越来越重。“……他又晚归,身上有陌生的香水味。我问起,他只说应酬。

他的眼神在闪躲。”“……今天看到了那个女人,还有那个孩子……他竟然,

竟然在外面有了一个只比小序小两岁的儿子!

我的心像被撕碎了……”“……他要把那个孩子接回来?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对小序?

这个家,还是家吗?”“……小序今天问我,爸爸为什么不回家?我该怎么回答?

我的孩子……”日记在母亲去世前几个月戛然而止。最后几页的字迹潦草,

充满了绝望和压抑,反复出现“无法忍受”、“没有出路”、“对不起小序”这样的字眼。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窒息般的疼痛蔓延开来,甚至盖过了癌细胞的啃噬。

这不是抑郁症那么简单。这是被背叛、被漠视、被逼到绝境后的崩溃。我强忍着翻涌的情绪,

拿起那个首饰盒。里面没有多少值钱的首饰,

只有几件朴素的银饰和一对成色普通的珍珠耳钉。但在首饰盒的底层,

我摸到了一个硬物——一张折叠起来、已经变脆的纸条。小心翼翼地展开,

上面是几行陌生的、略显潦草的字迹,

像是仓促间写就:“陈太太:那件事就是南郊地块那个李姓承包商老板处理得很‘干净’,

老刘参与了,但他心里不安,留了东西可能是行车记录还是旧手机说以防万一。

他信不过老板,让我转告您,或许能保平安。千万小心。——一个愧疚的人”纸条没有署名,

没有日期。但信息量巨大!南郊地块!就是父亲早年发家时拿到的那块地!

5.李姓承包商……我记得那个旧案调查中模糊提到的意外伤亡,

似乎就与一个姓李的承包商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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