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厅,死一般的寂静。
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投影幕布。
也看着我。
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疑惑,还有不可思议。
仿佛在看一个外星人。
裴晋也一样。
他张着嘴,看着我,又看看幕布,像个被雷劈了的木头桩子。
他大概在想,他那个只会插花烹饪的妻子,什么时候会用电脑了?
还会搞出这么专业的文件夹?
我没时间理会他的震惊。
大戏开场,我必须是最好的导演。
我点开了第一个PDF文件。
文件编号:ZL201710034567.8。
这是国家知识产权局的官方专利受理通知书。
上面,申请人,赫然写着两个字:江凝。
发明人:江凝,裴晋。
申请日:七年零两个月前。
我把日期那个地方,用鼠标红圈,放大了。
“各位请看。”
“这是我们申请的第一份关于‘奇点OS’底层架构的发明专利。”
“申请日期,是七年零两个月前。”
我的声音,通过话筒,回荡在空旷的大厅里。
“现在,我们再回头看看顾**的‘证据’。”
我切换了屏幕,把顾蔓那封关键邮件的截图放了上去。
“这封邮件,顾**在里面提到了‘智能交互’这个概念。”
“时间,是七年前。”
我把两个时间点,并排放在一起。
“一个,是七年零两个月前,我们已经提交了包含完整技术方案、权利要求书和说明书的正式专利申请。”
“另一个,是七年前,一封只包含了模糊概念的私人邮件。”
我看向顾蔓,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发抖了。
“顾**,我想请教一个法律常识。”
“在专利法领域,我们讲究的是‘申请在先’原则。”
“也就是说,谁先申请,谁就拥有优先权。而不是谁先‘想到’。”
“更何况,你的‘想到’,比我们的‘申请’,还晚了整整两个月。”
“你能不能给大家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
顾蔓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台下的记者们,已经不是窃窃私语了。
是炸锅了。
“天哪!原来是这样!”
“晚了两个月?那还说什么剽窃?”
“这根本就是诬告啊!”
“这位裴太太,不简单啊!”
金丝眼镜董事的汗不流了,他激动地拍着大腿。
“原来……原来江**才是幕后高人!裴总,你藏得也太深了!”
裴晋还是一脸懵。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得像个调色盘。
我知道,好戏还没完。
对付顾蔓这种人,一拳打死,太便宜她了。
得一刀一刀,慢慢凌迟。
我微笑着,继续我的表演。
“当然,可能有人会说,一份专利说明不了什么。”
“没关系,我们继续看。”
我关掉那份文件,点开了下一个。
“这是‘奇点OS’从版本,到版本的全部技术迭代记录。”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庞大的树状图。
每一个节点,都代表着一次技术更新。
每一次更新,都对应着一份详细的技术文档,和新的专利补充申请。
“从最初的底层架构,到后来的UI交互设计,再到云端数据处理算法,以及最新的AI引擎……”
“一共,三百七十二项专利,以及七十九项软件著作权。”
“构成了一个完整的,层层递进的,牢不可破的专利壁垒。”
“而所有这些文件的第一申请人和主要发明人……”
我把鼠标,移到了每一份文件签名的位置。
那上面,都是同一个名字。
江凝。
“……都是我。”
我说完最后三个字,现场已经彻底沸腾了。
如果说,刚才他们是震惊。
那现在,就是打败。
一个在他们眼里的花瓶,一个豪门附属品。
竟然是这家百亿科技帝国的技术基石和法律守护神。
这比任何商业新闻都劲爆。
我看到好几个记者,手都在抖,疯狂地在键盘上敲打着什么。
明天的头条,我想好了。
《震惊!百亿总裁背后的女人,不是娇妻,是战神!》
挺好。
我目光转向顾蔓。
她已经彻底瘫软了,靠在保安身上,面如死灰。
我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平视着她。
我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婉。
“顾**,你还有什么证据,可以一次性拿出来。”
“比如,你那本日记。”
提到日记,顾蔓像是回光返照一样,眼睛里又冒出一丝光。
“对!日记!我的日记写的比你申请专利早!”
我笑了。
笑得很开心。
“是吗?”
“那敢问,你的日记本,是在哪里买的?”
“上面,有没有生产日期和批号?”
“我们,要不要请专业的鉴定机构,来鉴定一下那本纸张的生产年份,和墨水的化学成分凝固时间?”
顾蔓眼里的光,瞬间熄灭了。
像被人掐灭的烟头。
我知道,她那本日记,肯定是最近才“写”出来的。
漏洞百出。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顾**,游戏结束了。”
“你的那些所谓证据,在我这三百七十二份盖着国家公章的文件面前,连一张废纸都不如。”
“现在,我们来谈谈你的下场。”
我拿起话筒,对着全场宣布。
“我,江凝,以奇点科技首席法务及股东的身份,正式对顾蔓女士提起诉讼。”
“诉讼理由:商业诽谤,造谣,以及敲诈勒索未遂。”
“我们将要求顾蔓女士公开道歉,澄清事实,并赔偿奇点科技因此造成的一切名誉和经济损失。”
“另外……”
我看着顾蔓,一字一句地说。
“我们还会向法院申请,将你今天提交的所有‘证据’,作为你伪造证据、意图欺诈的罪证。”
“顾**,你很快就会收到我的律师函。”
“希望到时候,你还能像今天这样,理直气壮。”
顾蔓被保安带走了。
像一条被抽掉了脊梁骨的狗。
她没有再叫喊,也没有再挣扎。
只是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用一种怨毒到极点的眼神,死死地瞪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