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遇永安:全家穿越后,靠美食在永安爆火了by沈韶光林晏在线阅读

发表时间:2025-10-22 16:1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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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雾气还没完全散开,永安城东市靠近城门的一块空地上,沈家五口已经忙得脚不沾地。一个简陋的木质手推车就是他们的全部家当,车上架着一块黝黑的铁板,旁边摆着几个瓦盆,里面分别装着面糊、鸡蛋、葱花和酱料。这是他们折腾了好几天才置办起来的煎饼果子摊。

“爸,火再稍微大一点,铁板热度要均匀才行。”沈韶光系着一条用旧布改围裙,手里拿着小油刷,仔细地给铁板刷上一层薄薄的油。刺啦一声,带着一股奇异的焦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沈建设,如今的沈老爹,赶紧低头吹了吹炉膛里的炭火,嘴里应着:“晓得了晓得了,这古代玩意儿真是不好伺候。”他如今穿着粗布短打,活脱脱一个古代小贩,只是那眼神里还残留着几分小饭馆老板的精明。

李凤霞,沈妈妈,和沈奶奶一起,正手脚麻利地切着葱花,准备着薄脆——这是用现炸的面片代替的,口感居然也不错。沈韶杰则负责吆喝,他清了清嗓子,用他那自带三分戏剧感的腔调喊道:“瞧一瞧看一看了啊!沈记秘制煎饼果子!外酥里嫩,天下独一份!开业大酬宾,买一个送半个!前三位客官不要钱,免费尝鲜啦!”

“买一送一”?“免费尝鲜”?这些词对永安城的百姓来说新鲜极了。很快,就有早起赶路的行脚商人被香味和吆喝吸引,犹豫着走了过来。“你这饼……怎么卖?”

“五文钱一个,加鸡蛋再加一文!今天头三天开业,您买一个,我再送您半个!”沈韶光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手下不停,舀一勺面糊倒在铁板上,用小刮板熟练地一转,一个圆溜溜的薄饼瞬间成型,打上鸡蛋抹匀,撒上葱花,香气愈发浓郁。

那行商看着金黄诱人的饼皮,咽了咽口水:“成,来一个尝尝!”

煎饼出锅,刷上酱料,放上薄脆,沈韶光利落地一卷,切成两段,用干荷叶一包,递了过去:“客官您拿好,小心烫!”

行商咬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薄饼的焦香、鸡蛋的嫩滑、酱料的咸鲜、薄脆的酥脆,几种口感在嘴里炸开,再加上从未体验过的复合香味,他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再、再来两个!不,来三个!”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加上沈韶杰那套“VIP贵宾卡”的说辞——说是累计买十个送一个,还能优先购买新品,摊子前很快排起了小队。沈家父子一个摊饼,一个收钱找零,配合渐渐默契。沈妈妈和奶奶忙着补充原料,一家人虽然忙碌,却隐隐有了种在现代经营自家小馆子的熟悉感,暂时冲淡了身处异世的惶恐。

接下来的几天,“沈记煎饼果子”的名声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在永安城东市传开了。那独特的香味,新颖的口感,尤其是“买一送一”和那个闻所未闻的“贵宾卡”,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前来尝鲜。手推车前排起的长队成了东市一景。

这热闹自然也传到了不远处、东市最气派的酒楼“云来酒肆”的东家钱富贵耳中。他站在酒肆二楼的雅间窗口,看着对面那寒酸小摊前络绎不绝的人流,再对比自家酒楼门口略显冷清的场面,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去,给我买几个回来!”钱富贵对伙计吩咐道。

没多久,几个还冒着热气的煎饼果子摆在了钱富贵面前。他嫌弃地掰开一个,仔细看了看里面的面糊、酱料,又尝了尝味道,眯起的小眼睛里闪过一丝精明。“我当是什么山珍海味,不过是些粗鄙之物,仗着点奇技淫巧罢了。”他转头对身后的厨子们下令:“看清楚了?就这么个玩意儿!明天起,我们云来酒肆也卖这个……嗯,就叫‘富贵金饼’!价格嘛,定四文钱一个!”

第二天,沈家摊子前就出现了挑战者。云来酒肆财大气粗,直接派了几个伙计在离沈家摊子不远的地方支起了好几个摊子,同样卖起了仿制的煎饼,还挂出了“云来金饼,只需四文”的幌子。不少贪图便宜或者觉得云来酒肆牌子更硬的顾客,被分流了过去。沈家摊前顿时冷清了不少。

“呸!抄袭!**裸的抄袭!”沈韶杰气得直跳脚,“还要不要脸了!”

沈老爹看着瞬间少了一大半的客人,愁容满面:“唉,这可咋整?咱们本钱都快搭进去了。”

沈韶光看着对面喧闹的摊位和自家门可罗雀的推车,心里也憋着一股火。但她知道,光生气没用。价格战他们肯定打不过财大气粗的云来酒肆,必须出奇招。她想起穿越前准备拍视频时研究过的各种小吃,目光落在了昨天特意买来、原本想试试看能不能找到替代辣椒的几种西域香料上,其中一包红色的干果和一种深褐色的粉末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凑近闻了闻,一股熟悉而霸道的香气冲入鼻腔——是花椒和孜然!虽然品质远不如现代,但香味基本没错!

一个念头瞬间闪过。“爸,哥,别慌。他们不是会抄吗?我让他们抄都来不及!”沈韶光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咱们今天收摊!明天,卖点他们绝对没见过的!”

当天晚上,沈家小院里灯火通明。沈韶光指挥着家人,将买来的羊肉切成小块,用现有的酱料、盐和一点点糖腌制起来,又找出几根削尖的竹签。“闺女,这能行吗?穿成这样烤?”沈老爹看着女儿把肉块串在竹签上,满脸疑惑。

“放心吧爹,您就照我说的,把那个小炉子弄得旺旺的,到时候我来烤。”沈韶光信心满满。她记得搜索结果显示,剧中也有类似用现代美食逆袭的情节,这给了她底气。

第二天,沈家摊子照常出摊,但手推车上多了个小炭炉。铁板暂时闲置,旁边立着一个小牌子,上面用炭条写着:“新品尝鲜:沈记秘制羊肉串,五文两串!”

当炭火升起,沈韶光将一把撒满了粗盐粒、花椒粉和最关键的她精心焙干磨碎的孜然粉的羊肉串架在火上时,奇妙的化学反应发生了。肥瘦相间的羊肉遇到高温炭火,油脂滴落,滋滋作响,浓郁的肉香瞬间爆发开来。而这肉香之中,更夹杂着一股极其特异、极具穿透力的辛香——那是孜然独有的、能勾人魂魄的香气。

这味道对于吃惯了清淡蒸煮或者单调烤肉的永安城居民来说,简直是降维打击。风一吹,那霸道浓烈的异香几乎飘散了半个东市。

“嚯!什么味儿?这么香!”

“好像是那边……卖煎饼那家?”

“走走走,看看去!这味儿太勾人了!”

刚刚还在云来酒肆摊位前排队的人,纷纷抽着鼻子,不由自主地朝着沈家小摊挪动了脚步。很快,沈家摊子前再次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给我来两串!”

“我要五串!”

“这啥玩意儿啊,这么香!先给我!”

沈韶光熟练地翻动着肉串,撒上孜然和辣椒粉(用茱萸粉勉强替代),肉串烤得外焦里嫩,油光发亮。沈韶杰收钱收到手软,脸上的笑容比炭火还旺。

对面云来酒肆的伙计傻眼了,他们看着自家刚刚还有点人气的“富贵金饼”摊子瞬间又变得无人问津,而空气里那股陌生的、极具诱惑力的烤肉香,让他们也忍不住暗暗咽口水。钱富贵得到消息匆匆赶来,闻到那味道,脸色铁青。这味道,他别说做,连闻都没闻过!这还怎么抄?

沈记煎饼摊,不,现在应该叫沈记小吃摊,凭借着一把小小的羊肉串,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那孜然的香味,不仅逆转了败局,更像一面旗帜,在这古老的东市上空,宣告着一种来自千年后的味觉风暴,正式登陆永安城。

西厢小院的清晨是在一阵隐约的烤饼香气和沈家父子刻意压低的谈笑声中开始的。自从煎饼果子和羊肉串在永安城打响了名头,沈家摊子的生意算是稳住了脚跟,连带着他们在云水苑的日子也好过了不少。至少,送饭的仆役脸上多了几分真心的笑意,看守院门的侍卫也不像最初那般严防死守了。

沈韶光坐在窗边,就着一碗粟米粥,小口啃着一个胡饼,眼睛却不时瞟向院门方向。她知道,这种表面的平静之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那位“未婚夫”林晏林少尹,自那日浴房惊魂后,除了头两天派人严密看守外加一顿盘问,之后便似乎对他们采取了“冷处理”,除了限制出入,并未再有其他举动。可她心里清楚,这事儿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一个京兆少尹,被五个来历不明、行为诡异还自称是他“千年后子孙”的人砸了浴桶、占了厢房,还扣上了“未婚妻”的帽子,他能善罢甘休才怪。他越是不动声色,沈韶光心里就越是不安。

果然,日上三竿,院门外传来了熟悉的、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沈韶光心头一紧,来了。

林晏今日未着官服,一身靛蓝色常服,衬得他身姿挺拔,只是那张俊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眼神扫过院内众人,最后落在正指挥着沈韶杰收拾碗筷的沈韶光身上。“沈姑娘,”他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今日天气尚可,本官欲在园中走走,不知姑娘可否陪同?”

来了,果然是“监护”升级,开始单独“约谈”了。沈韶光心里警铃大作,面上却挤出恰到好处的羞涩和惊喜:“大人相邀,民女荣幸之至。”她飞快地给家人递了个“见机行事”的眼神,整了整并不存在褶皱的衣角,跟在林晏身后走出了小院。

云水苑的园子不算很大,但布置得颇为精巧,曲径通幽,花木扶疏。林晏走在前面,步速不快,似乎真的只是在散步。沈韶光落后半步,脑子里飞快转着各种念头。他到底想干什么?套话?试探?还是已经掌握了什么证据,准备摊牌?

“沈姑娘来永安已有数日,可还习惯?”林晏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习惯,习惯得很!”沈韶光连忙回答,“多谢大人收留,不然我们一家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哦?”林晏脚步未停,语气依旧平淡,“姑娘一家,似乎对永安风物并无太多陌生之感。尤其是那煎饼果子与羊肉串,做法新奇,味道独特,倒不像是初来乍到之人所能想出的。”

沈韶光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他会从这里切入。她稳住心神,按照早就想好的说辞解释:“大人谬赞了。不过是家中祖传的一些小吃手艺,混口饭吃罢了。我们老家地处偏远,与外界交流不多,有些吃食做法可能确实与永安本地不同。”

“祖传?”林晏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目光锐利,“不知姑娘祖籍何处?既是远房亲戚,总该有些渊源可循。”

沈韶光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硬着头皮继续编:“是……是江南道一个叫……叫沈家集的小地方,说出来大人恐怕也没听过。家道中落多年,与主家早已疏于联络,所以……所以大人才未曾听闻。”她一边说,一边暗自祈祷可千万别再追问具体是江南道哪个州哪个县,她可编不圆了。

林晏盯着她看了片刻,直看得沈韶光后背快要冒出冷汗,才缓缓移开目光,重新迈步。“原来如此。”他语气听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姑娘一家,倒是颇有些……经营之才。”

沈韶光干笑两声:“糊口而已,让大人见笑了。”

两人走到一处凉亭坐下。亭子临水,微风拂过水面,带来丝丝凉意。沈韶光觉得这是个机会,不能总是被动接招,得主动出击,试试能不能套出点关于云水苑、或者穿越可能线索的话来。她想起之前搜索情节时好像提到过林晏身世似乎有些隐秘,或许可以借此拉近关系?

她偷偷打量了一下林晏的侧脸,线条分明,鼻梁高挺,确实是副好皮囊。她心一横,决定冒险用一下“美男计”——当然,是她去“计”那位“美男”。她悄悄往林晏那边挪了近一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又轻又软,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仰慕和关切:“大人……似乎时常眉头深锁,可是公务繁忙,甚是辛劳?”

林晏转眸看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沈韶光趁热打铁,继续用她写剧本时琢磨出的“温柔体贴”人设的语气说:“民女虽不懂朝堂大事,但也知大人身居要职,定然诸事繁杂。若是……若是大人不嫌弃,民女愿为大人分忧,哪怕只是听大人说说话也好。”她说着,还试图让自己的眼神显得特别真诚和无辜。

然而,林晏的反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他没有流露出丝毫被关怀的感动,或者对异性靠近的不自在,反而微微挑了下眉,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几乎看不见的弧度,那弧度里带着明显的审视和……一丝几不可察的嘲讽?他身体并未后退,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平静地看着她,声音清晰地传入她耳中:“沈姑娘有心了。不过,既对外宣称是本官的未婚妻,姑娘还须谨记男女之防,言行举止,当合乎礼数才好。以免落人口实,于姑娘清誉有损。”

沈韶光:“!!!”

她感觉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脸颊瞬间烧了起来。合着她刚才那番“表演”,在他眼里成了不守礼数、行为轻浮的证明了?!还“清誉有损”?去他的清誉!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独立女性,主动关心一下居然被解读成不懂礼数?!沈韶光气得差点当场跳起来,好不容易才按捺住把眼前这张俊脸挠花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大人……教训的是,民女……谨记。”

看着她瞬间涨红的脸和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眸子,林晏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站起身:“园子也逛得差不多了,回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往回走,气氛比来时更加僵硬。快到西厢院门时,却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颇为热烈的交谈声,其中还夹杂着沈爸爸沈建设那熟悉的大嗓门和……林晏手下那个叫刘常的侍卫的声音?

沈韶光疑惑地加快脚步,走进院子,只见石桌旁,她爹沈建设和她哥沈韶杰,正一左一右地围着林晏,三人面前还摆着茶壶茶杯,看那架势,竟像是相谈甚欢?!

“……所以说,林大人,您看啊,这做吃食生意,位置、口味、宣传,三者缺一不可!”沈建设说得唾沫横飞,手指在石桌上比划着,“咱们那煎饼果子,之所以能火,就是占了新奇和味道好!接下来,我打算再推出个‘套餐’,买个煎饼搭一碗咱家独门的酸梅汤,肯定更卖钱!”

沈韶杰在一旁补充:“爹说得对!而且我觉得,咱们可以搞个‘会员制’,常来的老客,每次买都给他记个点,攒够了点能换东西或者便宜点,这样客人就拴住了!”

林晏坐在中间,听得……似乎还挺认真?他偶尔点点头,甚至还问了一句:“这‘会员制’,具体如何操作方能防止伪造记录?”

沈建设立刻拍着胸脯:“这个简单!咱弄个特制的小木牌,上面刻上记号,客人来了出示木牌,咱们就在专门的册子上划一笔!这法子,别人想学也学不来!”

“妙啊!”沈韶杰竖起大拇指,“爹,您这脑子,不愧是咱家当年的……呃,经营能手!”他差点说漏嘴“小饭馆老板”。

林晏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目光扫过侃侃而谈的沈家父子,语气平和地评价道:“二位对于经营之道,见解确实独到。这些法子,虽看似简单,却直击要害,颇有些……另辟蹊径的妙处。”他这话听起来像是夸奖,但细品之下,又带着几分对这些“新奇”手段来源的探究。

沈建设被这“祖宗大人”一夸,顿时有点飘飘然,哈哈一笑,竟然下意识地伸手拍了拍林晏的肩膀:“林大人过奖了!都是些小打小闹,跟您这年纪轻轻就当上大官的没法比!不过要说做生意,我老沈还是有点心得的!以后咱们可以多交流交流!”

沈韶杰也附和道:“是啊是啊,林大人若是对这些感兴趣,随时找我们!咱们……呃,都是一家人嘛!”他说完,还自以为幽默地朝林晏挤了挤眼。

站在院门口的沈韶光看得目瞪口呆,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她这边费尽心机甚至不惜牺牲“色相”去套话,结果被一句“未婚妻应守礼”怼得差点内伤;她爹和她哥倒好,居然跟这位心思深沉的“祖宗大人”聊起“古代创业经”,还称兄道弟上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林晏显然也注意到了沈韶光的归来,他抬眼看向她,目光在她依旧泛着红晕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对沈家父子微微颔首:“沈老伯、沈兄高见,令晏受益匪浅。今日暂且聊到这里,衙门还有些公务,晏先行告辞。”

他起身,彬彬有礼地朝沈家父子点了点头,又瞥了一眼僵在原地的沈韶光,这才施施然带着刘常离开了小院。

沈韶光看着林晏离去的背影,又看看还在兴奋讨论着下一步“商业宏图”的父兄,只觉得一股无力感瞬间涌遍全身。这个林晏,实在是太难搞了!软硬不吃,油盐不进,还能跟她父兄打成一片?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是想从她家人这里寻找突破口?

沈韶光皱紧眉头,看来,想要套出穿越的线索,从林晏本人下手这条路,比她想象的要艰难得多。她得再想想别的办法了。而这个“未婚妻”的谎言,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

福慧长公主的帖子送到云水苑西厢时,沈家刚结束一天摊位的忙碌,正围着院中小石桌吃暮食。送帖的仆役身着锦袍,态度算不上倨傲,却也带着几分皇亲国戚府中人与生俱来的疏离。帖子是指名给“沈氏眷属”的,措辞文雅,大意是长公主素闻沈家膳食风味别具一格,特于三日后在府中设小宴,邀沈家娘子携擅烹之人过府一叙,望勿推辞。

仆役一走,小院里顿时炸开了锅。

“长公主?!乖乖,这可是真正的皇亲国戚啊!”沈韶杰第一个跳起来,拿着那张散发着淡淡香气的帖子翻来覆去地看,仿佛能从中看出金叶子来,“咱们这是要打入上流社会了?机会啊!天大的机会!”

沈建设相对沉稳些,但眉宇间也透出兴奋:“若能得长公主青眼,咱们在这永安城才算真正立住了脚。只是……这宴席,做什么好?”他看向女儿,“寻常菜式恐怕入不了长公主的眼。”

李凤霞和沈奶奶则更多是紧张。“那可是长公主府,规矩大得很,咱们可别出错才好。”沈奶奶忧心忡忡,李凤霞也附和:“是啊,听说那些贵人脾气大,一个不小心……”

唯有沈韶光,最初的惊讶过后,迅速冷静下来。她想起之前搜索情节时模糊看到的只言片语,似乎长公主是个关键人物,与林晏家关系密切,而且……好像对美食颇有兴趣?这是一个契机,一个让他们沈家摆脱目前这种半软禁状态、真正在古代社会立足的绝佳契机。但风险也同样巨大,一旦搞砸,后果不堪设想。

做什么?她脑海里飞快闪过各种现代美食,煎饼果子、羊肉串虽然新奇,但终究是街头小吃,难登大雅之堂。要镇住长公主和那些见多识广的贵族,必须拿出真正有冲击力、能打败味觉体验的东西。一个名字跳了出来——火锅!而且是麻辣火锅!唐代已有火锅,称为“暖锅”或“古董羹”,但多是清汤涮食。麻辣口味,对于吃惯了清淡、精致菜肴的古代贵族而言,绝对是前所未有的体验。只是,辣椒是个问题。这个时代没有辣椒,但可以用茱萸、花椒等来模拟那种辛辣**的口感。

“做火锅。”沈韶光斩钉截铁地说。

“火锅?”全家人都望向他。这个概念对他们来说不算陌生,穿越前冬天常吃,但在这古代……

“对,火锅。但不是普通的暖锅。我们要做一种……特别的锅子。”沈韶光眼中闪着光,“一种让他们吃了就忘不掉的锅子。”

接下来的三天,沈家小院变成了一个紧张的秘密厨房。沈韶光指挥若定,沈老爹负责熬制底汤和加工各种替代香料,沈妈妈和奶奶处理食材,沈韶杰则忙着打听长公主的喜好和宴会可能的宾客名单,虽然收获甚微。他们用茱萸酱、花椒、姜、蒜以及各种能找到的香辛料,反复调试炒制火锅底料。没有牛油,就用猪油和羊油混合替代。熬好的高汤做锅底,准备涮食的羊肉切成薄如蝉翼的片,各种时蔬清洗干净,还特意做了些鱼丸、肉丸。沈韶光甚至还尝试用面粉做了点简单的面条,准备最后涮煮。

宴会那日,长公主府邸气象万千。沈家五人穿着尽量得体的衣服,带着几个大食盒和特制的中间有隔板(沈韶光坚持要求,模仿“鸳鸯锅”概念,一边放清汤,一边放红汤)的铜火锅以及小巧的炭炉,心情忐忑地跟在引路侍女身后。宴会设在一处临水花厅,宾客不多,约摸七八位,皆是锦衣华服,气度不凡。长公主端坐主位,年约四旬,保养得宜,眉目间带着皇家威仪,目光扫过沈家众人时,带着几分好奇与审视。林晏果然也在座,位置靠近长公主,见到他们,只是微微颔首,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看不出喜怒。

行礼问安后,沈韶光稳住心神,上前一步,声音清晰而不失恭谨:“民女沈氏,参见长公主殿下。今日幸蒙殿下召唤,特献上家传秘制‘鸳鸯火锅’,聊博殿下与诸位贵人一笑。”

“鸳鸯火锅?”长公主来了兴趣,“这名字倒别致。”

沈韶光示意家人将铜锅安置在厅中特制的矮桌上,点燃炭火。她一边操作,一边解释:“此锅一分两格,一则为清汤,取食材本味;一则为红汤,乃用多种香料秘制,口味辛香浓郁。宾客可依各自喜好,择汤涮食。”

当炭火将锅底烧开,尤其是那锅红汤开始翻滚,浓烈而独特的辛香随着蒸汽弥漫整个花厅时,在座的贵族们表情变得微妙起来。那味道对他们而言,太过陌生和**。有人掩鼻,有人蹙眉,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此乃何物?气味如此……猛烈?”

“瞧着红艳艳的,怕是极辣吧?”

长公主也微微挑眉,但并未露出厌恶之色,反而有几分跃跃欲试:“倒是有趣。如何食用?”

沈韶光亲自示范,用公筷夹起一片薄如纸的羊肉,在翻滚的红汤中涮了几下,待肉片变色卷曲,便蘸上特调的酱料(用豆酱、醋、蒜蓉等调制),放入一个小碟中,由侍女呈给长公主。“殿下请试。”

长公主优雅地夹起肉片,小心地放入口中。刹那间,她的表情凝固了。花椒的麻、茱萸的辣、各种香料的复合味道,以及羊肉的鲜嫩,在她口中爆开。她猛地咳嗽了两声,脸颊迅速泛红,眼中甚至逼出了些许泪花。

席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长公主。沈韶光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长公主缓过那阵劲后,非但没有动怒,反而眼睛一亮,脱口而出:“好!够味!”她又夹起一箸在清汤里涮熟的蔬菜,对比之下,更是对那红汤的霸道滋味印象深刻。“这锅子……有意思!诸位都试试!”

有了长公主带头,其他宾客也纷纷尝试。花厅里顿时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抽气声和惊呼声。

“嘶……好辣!”

“这味道……从未尝过!”

“舌头麻了,却又想吃……”

场面一度有些混乱,贵族们维持的优雅仪态在麻辣火锅的冲击下荡然无存,有的扇风,有的灌水,但筷子却都没停下,尤其是对那红汤锅,又怕又爱。

就在这时,一位坐在长公主下首、面容严肃的老夫人,似乎是某位郡王妃,在尝了一口红汤涮的肉片后,被辣得剧烈咳嗽起来,脸色涨红,指着喉咙,似乎极为不适。她身边的侍女惊慌失措。席间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王妃!您怎么了?”

“快!快拿水来!”

“这……这食物莫非有问题?”

质疑的目光纷纷投向沈韶光。沈家五人脸色煞白。沈韶光急忙上前:“殿下,王妃可能是被花椒呛到,或是初次品尝,不惯此味。民女这有清汤煮熟的温和食材,或可缓解……”

“缓解?”郡王妃身边的嬷嬷尖声道,“我家王妃向来脾胃虚弱,若是被你这来路不明的吃食伤了身子,你们担待得起吗?”

正当沈韶光心急如焚,思索对策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裴夫人素有心悸之疾,御医嘱其饮食清淡。今日之宴,菜式新奇,夫人或是尝鲜心切,未加节制,加之旧疾影响,方才不适。与沈娘子这火锅,应无直接干系。”

说话的是林晏。他不知何时已走到郡王妃身旁,冷静地观察了一下情况,并示意自己的随从:“刘常,去我车上将备着的清心丸取来。”他语气平稳,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长公主身上,“姑母,裴夫人需静卧片刻,饮些温水便可缓解。”

长公主松了口气,连忙吩咐侍女照办。林晏在京兆府任职,熟悉各类事务,他的话自带分量。一场风波悄然化解。

宴会继续,但气氛明显不同了。有了林晏的解释和背书,加上郡王妃被扶下去休息后并无大碍的消息传来,众人对火锅的疑虑打消了不少,反而更添了几分探险般的兴致。长公主更是对沈韶光的手艺赞不绝口,详细询问了火锅的吃法和用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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