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战国玉简的嗡鸣,唤醒沉睡千年的玉魂少女。
古物修复师云逸被卷入'窃玉盟'的阴谋中。一场关乎华夏玉器文明存续的暗战就此爆发。
他必须与初醒的玉魂明玥携手,在玉器震颤的预警中——揭开这场,
跨越时空文明保卫战的真相。第1章:玉鸣当最后一枚战国玉简在工作台上归位时,
云逸听见了一声极轻微的嗡鸣声。不是空气振动,是直接响在脑海里的。像一滴清露,
坠入古井。他手一顿,看向那组刚清理完的蟠螭纹玉简。它们正散发着只有他能看见的,
温润如月华的光。作为古物修复师,他精于古籍与玉器的修复。他见过不少有灵性的老物件,
但如此清晰的“呼唤”,还是第一次。“看来,时辰到了。”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
流光溢彩的篆文虚影在空气中汇聚,化作一位身着素雅裙衣的少女。她眸若点漆,
蕴含着与稚嫩面容不符的千年沧桑。“你是……”云逸并未惊慌,反而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吾名,明玥。沉眠于此简中,已历两千四百年寒暑。
”少女虚影微微颔首:“年轻的执卷人,汝之灵犀,唤醒了我。”就在这时,
修复室的门被猛地推开。风雨声裹挟着几名身着玄色劲装的不速之客涌入。为首者,
是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男子,气质孤傲。他的目光掠过云逸,直接锁定了明玥。“书玉之魂,
果然在此。”男子开口,声音带着玉磬相击般的冷冽。他抬手,掌心一柄黑色玉剑悬浮,
散发出令人心智昏沉的寒意——它不毁物,却似乎在抽离事物的“精神”。“吾名,墨琤。
”他看向云逸,眼神淡漠:“交出她!此等重器,不应蒙尘于这无用的风雅之地。”“无用?
”云逸上前一步,将明玥的虚影护在身后:“承载文明的器物,就是文明本身!
”墨琤讥讽一笑,黑色玉剑——玄煞——轻轻一挥。一道暗影波纹荡开。所到之处,
工作台上摊开的明代画作,墨色瞬间黯淡,灵韵尽失。一部宋版古籍,纸页虽在,
其上文字却仿佛被无形之手抹去,变得一片空白。墨琤在进行一场文化的屠杀!“住手!
”云逸的导师,一位白发老者,从内间冲出,扑向那部正被侵蚀的古籍。暗影扫过他的身体。
老者没有流血,但眼神瞬间变得空洞,身体软倒,仿佛支撑他生命的精气被抽走了。
他只是喃喃道:“守……住……”“老师!”云逸肝胆俱裂。
他体内源自先祖沉睡的力量被怒火激发——工作台一角,一枚无人注意的战国谷纹璧残片,
骤然爆发出强烈无比的青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一股决绝的意念冲天而起,
与玄煞的暗影轰然对撞!没有巨响,只有一种意识层面的冲击。暗影如潮水般退去。“啪!
”那枚玉璜残片,彻底化为粉末。墨琤眼中闪过讶异的神色,
随即归于更深沉的冰冷:“灵枢师的血脉……果然未绝。可惜,螳臂当车!”他未再出手,
只是深深看了云逸和明玥一眼,便与手下一同隐入身后的黑暗,如同从未出现过。修复室内,
一片死寂。灵韵尽失的古籍字画、昏迷的导师、满室狼藉,以及那枚救了他,
自身却粉身碎骨的玉璜残片粉末。云逸跪坐在导师身边,身体因后怕与愤怒微微颤抖。这时,
一只微凉而虚幻的手,轻轻按在他的肩头。明玥凝视着他:“契约者,
”她的声音带上了温度,“你的战斗,开始了。”第2章:琅琊集三日后,近郊。
根据导师以前告知的线索,云逸站在一条隐匿于竹林深处的青石板路前。
空气中弥漫着奇特的能量波动,路的尽头,光影扭曲,
那便是“琅琊集”——一个为灵枢界之人提供交易的场所。明玥化作一枚看似普通的白玉扣,
缀于他的衣襟。踏入集市,喧嚣之气扑面而来。集市并非实体建筑,
而是由无数光怪陆离的摊位构成,离地一丈左右悬浮着。这里交易的,
多是带有灵性的古物残片、奇异材料,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小精怪”。
云逸的目光掠过那些汉代玉剑、唐代胡人伎乐纹带板,最终停留在一个摊位前。一位年轻人,
正拿着一块清代“马上封侯”玉摆件,与摊主争论。“……工是对的,但这‘封侯’的寓意,
流于表面,缺了明末那种郁勃愤懑之气。你看这马的姿态,说是奋进,
不如说是焦躁……”年轻人侃侃而谈。云逸心中一动,上前几步,
拿起摊位上另一块明代结解器,接口道:“兄台高见。如同此解结之器,象征智慧与决断。
但这一件,沁色沉滞,光华内敛过度,反倒像……心事重重。”那年轻人眼睛一亮,
看向云逸:“哦?你也懂玉之‘心性’?在下石猛,家里做点小本生意。”他伸出手,
笑容爽朗。“云逸,古物修复师。”云逸与他握手,感受到对方掌心的薄茧,
那是常年摩挲古物留下的印记。突然,云逸衣襟的玉扣微微一震。
明玥的警示直接传入脑海:“小心,有‘刻蚀’的气息。”不远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一名灰衣人悄然取出一枚色泽暗沉的结解器。一股扭曲、令人心烦意乱的波动开始扩散。
集市中的人们开始变得焦躁,争执声四起。“是‘窃玉盟’的扰魂术!”石猛脸色一沉,
显然也知晓内情。那枚被污染的结解器,正在放大人们内心的纠结与负面情绪。
云逸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他回忆着与谷纹璧共鸣的感觉,将心神沉静下来,
不是试图对抗,而是去“理解”与“抚平”。他伸出手指,虚点向那枚结解器,
一股温和的、源自守护意念的波动,如春风般拂过。躁动的波动微微一滞。
那令人心烦意乱的气息被明显削弱了。集市逐渐恢复秩序。灰衣人见状,收起结解器,
狠狠瞪了云逸一眼,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石猛惊讶地看着云逸:“你……你能安抚被污染的古玉?”云逸点了点头,脸色有些苍白。
石猛用力一拍他肩膀,眼中满是欣赏和义愤:“好!对付这帮败类,算我一个!
你刚才说的‘心事重重’,我大概知道来历。这里不安全,去我那儿细谈!
”一份基于对古物珍视的友谊,在此刻缔结。云逸知到,对抗“窃玉盟”,
他需要更多的知识和盟友。第3章:石室秘石家的宅邸隐于城市边缘,外表古朴,
内里却别有洞天。穿过几重院落,石猛推开一扇沉重的檀木门。“欢迎来到我的‘宝库’。
”室内并非金碧辉煌,而是如一座微缩博物馆。博古架上,玉器按年代静静陈列,灯光柔和,
映照出千年时光的温润。“这是商代玉戈,象征权力与征伐;这是汉代蝶形佩,贴身佩戴,
寓意勇武与决断……”石猛如数家珍,他的热爱源于器物本身的美与历史实证。
云逸漫步其间,能清晰地感受到不同玉器散发出的,或威严、或温婉的灵性波动。
明玥的灵体也悄然显现,默默感知着这一切。最终,云逸在一枚汉代玉蝉(内含蝉)前停下。
它玉质莹白,却带着一抹哀艳的、如同血丝般的“沁色”。“这块玉蝉,”明玥轻声开口,
“它的‘记忆’,非常沉重。”云逸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蝉身。刹那间,
景象变换。他仿佛置身于苍凉的边塞,落日熔金。一位身着残破甲胄的将军,
将一枚玉蝉放入怀中,对着远方长安的方向,轻声说:“待我归来……”画面再转,
是长安深深的庭院,一位素衣女子每日倚门远望,直至青丝成雪,最终将玉蝉含入口中,
溘然长逝……那抹“血沁”,并非杀戮,而是极致思念与等待凝聚而成的悲怆。
云逸猛地收回手,眼眶微红,心口堵得发慌。那段跨越生死的执念,太过沉重。
“你……看到了什么?”石猛看着他,眼神复杂。他家族研究此蝉数代,
只知它蕴含强烈情感,却无法直观地感受。“等待。无望的等待。”云逸声音沙哑。
明玥虚幻的手再次按住他的肩膀,一股清冷平和的气息流入他体内,抚平那共情带来的伤痛。
她看着云逸,眼神深邃。这个年轻人,不仅能看到,还能“走入”历史的情感,
这份纯粹与敏锐,是她千年未见。“我家族记载,这沁色名为‘相思血’,
”石猛叹道:“以前只当是传说,没想到……”就在这时,石猛腰间的一枚祖传玉扳指,
突然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不祥的幽光。明玥的目光骤然锐利,
猛地转向那枚玉扳指:“不对!云逸,那上面有……”话音未落,宅邸外传来刺耳的警报声!
紧接着是器物破碎与护卫的呼喝声。“他们找来了!”石猛脸色剧变,
一把抓起旁边架子上的一柄仿古玉戈:“跟我来,走密道!”云逸与明玥对视一眼,
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窃玉盟”不仅来了,而且,来得太快,太准了。
第4章:惊变三人刚冲出藏宝室,便被数名“窃玉盟”黑衣人堵在廊下。为首者,
正是墨琤。他依旧那般孤高冷寂,目光扫过云逸,最终落在石猛腰间那枚玉扳指上。“看来,
‘眼睛’工作得不错。”他语气平淡。石猛一愣,瞬间明白了什么。他难以置信地低头,
看向那枚世代传承、象征家族勇武与荣耀的玉扳指——它竟然是内奸!
一股被至亲之物背叛的怒火直冲头顶。“混账!”他怒吼一声,挥动手中玉戈,
竟也引动了微弱的灵光,直刺墨琤。石家,也与灵枢之道渊源不浅!墨琤身形微动,
轻易避开。玄煞剑甚至未曾出鞘,墨琤只是屈指一弹,一道暗影便击中石猛手腕。玉戈脱手,
石猛踉跄后退。“匹夫之勇!”墨琤评价道,随即看向明玥:“书玉之魂,你的知识,
是完成‘大业’的关键。跟我走!”明玥展开双臂,灵光文字构成的屏障护在云逸身前,
神色冰冷:“扭曲历史,奴役玉魂,此非正道,吾宁碎不往。”“正道?
”墨琤眼中第一次浮现出清晰的嘲讽:“历史由胜利者书写,情感不过是无用的累赘。
唯有绝对的力量,才能建立永恒的秩序。”他终于拔出了玄煞。
比在修复室时强盛十倍的暗影之力,如潮水般涌来。明玥的屏障剧烈波动,灵光闪烁不定。
她本就初醒,力量未复,此刻显得尤为吃力。云逸试图再次引动周围玉器的灵性,
但仓促之间,难以共鸣。“保护……云逸……”明玥的声音带着一丝艰难,对石猛说道。
石猛一咬牙,猛地将云逸推向后,自己则转身,以血肉之躯冲向墨琤,试图为云逸争取时间!
“石猛!”云逸惊呼。暗影击中石猛胸口。他喷出一口鲜血,重重倒地。“石猛!
”云逸目眦欲裂。墨琤并未多看石猛一眼,步步逼近云逸与勉力支撑的明玥。
就在云逸感到绝望之际,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廊边一尊用作装饰的元代青白玉持荷童子。
那童子笑容憨掬,手中玉荷花苞,在玄煞的压迫下,竟散发出微弱的、充满生机的柔光。
“承……续……”一个稚嫩而坚定的意念,传入云逸脑海。是,玉之德,
不仅是宁折不弯的刚烈,更是生生不息的传承!这尊童子玉雕,
承载的是对生命与美好的祈愿!云逸不再试图对抗玄煞的“泯灭”,
而是将自身意念与那“承续”之意相连。童子手中的玉荷花苞,骤然绽放!
柔和而坚韧的生机之光——如同在绝望的暗夜里点燃的一盏心灯,虽然无法驱散所有黑暗,
却顽强地撑开了一小片净土。玄煞的侵蚀被暂时阻止。墨琤再次露出惊讶之色。趁此间隙,
云逸抱起昏迷的石猛,与灵体已近乎透明的明玥,跌跌撞撞冲入密道。黑暗中,
他紧紧握着从石猛怀中滑出的,那枚作为“眼睛”的玉扳手。愤怒与悲伤交织。
他不仅要守护明玥,更要终结这扭曲一切美好与情感的阴谋。而在他怀中,
那枚记录了石猛家族研究心得的《辨玉帖》残卷,正微微发烫。
第5章:潜行江南水乡的晨雾尚未散尽,乌篷船划开水面,悄无声息。船舱内,
云逸检查着石猛的伤势。那玄煞之气如附骨之疽,盘踞在他心脉附近。石猛脸色灰败,
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必须找到‘清露草’,古籍载其性温和,可中和气。
”明玥的灵体比之前淡薄了几分,声音却依旧稳定。她悬浮在侧,
手指虚点《辨玉帖》上的一行小字:“据此帖暗示,此物最后出现于姑苏一带,
与一枚‘美人首’玉佩的传说相关。”云逸点头,目光落在石猛腰间的玉扳指上。
正是这枚被刻蚀的家族信物,泄露了他们的行踪。他小心翼翼将其取下,
以自身温和的灵性力场将其包裹隔绝。“我们时间不多。”他低声道。船靠码头,
他们潜入一座依水而建的古镇。按照计划,云逸前往镇上的老药铺打听清露草。
明玥则感应着空气中可能残存的玉魂波动。药铺的老掌柜听闻“清露草”,
浑浊的眼睛看了云逸片刻,缓缓摇头:“年轻人,那东西,几十年没人见过了。
倒是镇西头李婆婆,年轻时最爱收集这些稀奇古怪的老故事,你可以去问问。
”在镇西一间临水的旧屋,云逸找到了李婆婆。老人满头银丝,却精神爽爽。听闻来意,
她眯着眼,打量了云逸许久。“清露草……伴玉而生,尤其是那些有灵性的古玉。
”她慢悠悠地说,声音沙哑:“我们这儿,老早是有个传说。
说是一块成了精的‘美人首’玉佩,能保佑女子获得美满姻缘。但后来,那玉佩碎了,
灵性也就散了。有人说,碎片就落在镇外废弃的‘环秀园’里。”她顿了顿,
意味深长地补充:“不过啊,那园子邪性,晚上常有哭声。小伙子,听我一句劝,有些东西,
碎了就碎了,强求不得。”云逸道谢离开,心中却更加确定:玉魂破碎,灵性逸散,
反而可能滋养出清露草这类灵物。回到暂居的船舱,他将消息告知明玥。
“环秀园……”明玥沉吟,“我感应到那里确有微弱的、悲伤的玉魂波动,但极其混乱。
‘窃玉盟’的人也可能被引去。”夜幕降临,两人将石猛安置在相对安全的船舱深处,
布下简单的灵性预警。云逸深吸一口气,与明玥对视一眼。“走吧,”他说,
“无论是为了石猛,还是为了弄清那‘美人首’的真相。”夜色中,
两道身影悄然融入通往环秀园的曲折小巷。风吹过巷口,
带来远处模糊的、如泣如诉的呜咽声。第6章:知音环秀园荒废已久,残垣断壁间,
野草疯长。月光下,一切都蒙着一层凄冷的青灰色。园子中央的假山石洞深处,
云逸和明玥找到了目标——一丛生长在碎玉堆旁的翠绿植物,叶片上滚动着露珠般的光泽,
正是清露草。然而,就在云逸伸手欲采时,一股凌厉无比的杀意骤然锁定了他!假山阴影中,
一柄断折的玉戈悬浮而起,锈迹斑斑的戈身上,缠绕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色煞气。
一个残缺而暴戾的意念横扫来:“犯……境……者……死!
”这是一位陨落于此的战国玉戈之魂,已被战场杀伐和岁月孤寂彻底侵蚀,失去了理智。
明玥瞬间展开灵文屏障,但那煞气冲击竟让她身形一晃。“小心!它被‘血沁’彻底污染,
灵智已失,只余杀念!”玉戈化作一道血色闪电,直刺云逸!速度之快,远超墨琤的玄煞。
云逸狼狈躲闪,衣角被凌厉的气息割裂。他试图以共情安抚,
但那狂暴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刀锋,几乎要撕裂他的精神。“不行!它听不进去!
”云逸脸色发白,精神上的交锋比肉体更凶险。明玥勉力支撑屏障,
急道:“强行共鸣会被它拖入杀戮幻境!需知其本源,解其心结!戈为礼器,亦是兵器,
核心在‘礼’与‘兵’的平衡!”云逸不再试图直接对抗或融入那煞气,
而是回忆起在石家藏宝室看过的战国礼制记载,以及玉戈的形制演变。他一边闪躲,
一边朗声开口,声音试图穿透那层血色:“《周礼》有载,‘戈,用以仪仗,彰威仪,
明等列!’”玉戈的攻势微微一滞。云逸继续,语速加快,
仿佛在与一位古老的士大夫对话:“尔形制为‘援’上扬,‘内’下卷,
合礼制‘谦抑’之道!尔曾为君子之兵,卫道之器,岂甘沦为此等只知杀戮之凶物?!
”每一句话,都引动周围天地间微弱的、属于古老礼法的灵性共鸣。那血色煞气,
似乎被这纯正的古礼之言灼烧,开始翻腾不稳。玉戈之魂发出痛苦的嘶鸣,攻击更显狂乱,
但核心的锁定却出现了松动。明玥看准时机,双手结印——灵光文字不再用于防御,
而是化作一篇微缩的《礼记·曲礼》篇章,如清风般环绕玉戈飞舞。“兵者,不祥之器,
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胜而不美……”古老的圣贤之言,
配合云逸对其“礼器”身份的呼唤,如同甘露,滴入它被血沁蒙蔽的核心。
玉戈的震颤渐渐平息,表面的血色如潮水般退去,露出底下青玉的本色。它悬浮在空中,
发出一声悠长而悲凉的叹息,随即光芒敛去,“哐当”一声落回碎玉堆中,陷入了沉眠。
云逸脱力般单膝跪地,大汗淋漓。不是力量耗尽,而是精神高度紧绷后的虚脱。
明玥飘落在他身边,灵体更加透明,但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动。她亲眼见证,
他以知识和理解,完成了一场不可能的“净化”。“你……做到了。”她轻声道。
云逸抬起头,对她露出一个疲惫却明亮的笑容:“是我们做到了。”他采下清露草,
小心收好。在离开前,他对着那沉眠的玉戈,郑重一揖。月光洒落,照在少年与玉魂身上,
也照在那枚历经杀戮终归宁静的古戈之上。一种基于理解与尊重的“知音”之情,
在此地悄然萌生。第7章:心映清露草的药效果然神奇。捣碎成汁喂服后,
石猛心脉间的玄煞之气被迅速中和,脸上恢复了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悠长。虽仍在昏睡,
但已无性命之忧。云逸松了口气,连日奔波的疲惫涌上,靠在船舱壁板上沉沉睡去。朦胧中,
他感到一股温和的牵引力。睁开眼,发现是明玥。她的灵体近乎透明,
仿佛随时会消散在空气中。“随我来。”她轻声道,引领着云逸的意识,
进入了一片由她灵光构筑的幻境。幻境中,是一枚精巧的唐代玉燕,正在梁间徘徊,
发出哀戚的鸣叫。“它残留的执念太深,影响了此地的灵脉平衡。
”明玥解释:“我力量不足,需借你共情之能,助它完成夙愿,得以安息。”云逸点头,
将手虚按在幻境中的玉燕上。景象变换。盛唐长安,繁华似锦。一位年轻的工匠,
倾尽心血雕成这枚玉燕,赠予心爱的女子作为定情信物。然而安史之乱爆发,烽火连天,
两人在逃难中失散。女子苦苦等待,至死都将玉燕紧握手中,
期盼着爱人能如燕子归巢……一段平凡却撼动人心的离别与等待。
云逸感受着那份跨越生死的思念,心中酸楚。他引导着意念,在幻境中,
为那漂泊的工匠残魂与等待的女子残念,构筑了一个战火平息后重逢的场景。没有言语,
只有跨越时空的深深凝望。玉燕发出一声满足的清鸣,盘旋三圈,化作点点流光,
消散于幻境之中。执念已了。幻境破碎,云逸回归现实,发现眼角有些湿润。而明玥,
因维持幻境和引导共鸣,灵体摇曳不定,几乎无法维持形态。“明玥!”云逸心中大急,
不假思索地伸出手,想要扶住她,手掌却穿过她虚幻的身体。他立刻盘膝坐下,集中精神,
将自身那温和的、充满生机的灵性,毫无保留地导向明玥。这是最纯粹的滋养与守护。
莹白的光晕笼罩住明玥近乎透明的灵体,如春蚕吐丝,细细温养。许久,
明玥的形体终于重新稳定下来,甚至比之前更加凝实了一分。她缓缓睁开眼,
看向脸色苍白、却满眼关切的云逸。千年冰封的心湖,在此刻被彻底搅动。
一种陌生的、温暖的情愫,如藤蔓般悄然滋生,紧紧缠绕住她的灵核。她诞生于知识的记录,
本应理智旁观。但此刻,她清晰地感知到,
自己正在“落入”一段她无法用任何典籍解释的情感之中。“为何……如此?”她喃喃自语,
似在问云逸,更在问自己。云逸看着她恢复,露出安心的笑容,并未回答,也无须回答。
船舱外,晨曦微露。石猛的眼睫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正好看到云逸温养明玥后,
相视无言的这一幕。他愣了一下,随即默默闭上了眼,嘴角却勾起了笑意。
第8章:镜湖石猛的身体在清露草和云逸的调理下迅速恢复。
三人根据《辨玉帖》上破解出的新线索,以及净化玉戈、玉燕后得到的零星记忆碎片,
一路追寻,来到了群山环绕的镜湖。湖水清澈如镜,倒映着蓝天白云,静谧得不染一丝尘埃。
“帖中提及,‘玉枢在水,镜影非真’。
”石猛分析道:“‘玉枢’很可能指灵枢之力的源头,或者……某个重要的工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