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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远撑着雕花窗棂咳嗽时,
指腹触到的木质纹理还带着潮气——这不是他那间堆满历史论文的出租屋,
而是《天龙八部》里慕容复的卧房。三天前,他还是某高校历史系的研究生,
为了赶一篇关于“五代十国燕云十六州”的论文熬到凌晨,
**和疲惫压得他眼前发黑,再睁眼时,就躺在了这张挂着鲛绡帐的拔步床上。
铜镜里映出的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却总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阴郁,
正是那个一生为“兴复大燕”执念所困,最终在坟前疯癫称帝的慕容复。“公子,
包三哥和风四哥在厅外候着,说新练的‘参合剑阵’请您过目。”阿朱的声音隔着门传来,
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原主待下虽不刻薄,却总像隔着一层冰,尤其近半年为了联络江湖势力,
常因琐事动怒,连阿碧煮的莲子羹都敢摔。慕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波澜。
他通读《天龙八部》时,
最惋惜的就是慕容复——空有大燕皇族血脉和“斗转星移”的绝世武功,
却把“复国”变成了捆住自己的枷锁。他错信段延庆,疏远忠心耿耿的包不同、风波恶,
连对自己痴心一片的表妹王语嫣,都只当是个能背诵武功秘籍的工具人,
最终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如今他成了慕容复,绝不会重蹈覆辙。换上月白锦袍踏出房门,
廊下的包不同已忍不住拱手:“公子,这‘参合剑阵’是我和风老四琢磨了半个月的,
二十人配合,寻常一流高手也闯不出去!您瞧瞧,若是能震慑住江南那些世家,
日后招揽义士也容易些!”换作原主,
定要追问“能否威慑太湖陆家”“能否让嘉兴云家低头”,慕远却蹲下身,
指尖拂过弟子们磨得发亮的剑鞘——那剑鞘边缘有不少磕碰的痕迹,
想来是练剑时太过拼命。“剑阵是用来护院的,还是用来伤人的?”他抬头,
目光扫过校场上列队的弟子,“这阵防守有余,可若敌人用火攻或暗器,你们该如何应对?
”包不同一怔,摸了摸胡子:“非也非也!咱们慕容家的弟子武功高强,
暗器火攻未必能近得了身……”“未必?”慕远站起身,从腰间解下一枚铜钱,屈指一弹,
铜钱带着破空声飞向阵中一名弟子的肩甲。那弟子反应极快,挥剑去挡,
却没料到铜钱竟擦着剑刃偏了方向,打在他身后另一名弟子的背上。“若这是毒针,
现在已有两人中招。”他声音不高,却让在场的人都静了下来,“从今日起,
剑阵加十名盾牌手,再配二十具连弩,盾牌要浸过防火油,弩箭需淬**。另外,
弟子们的月例每人加两成,练功勤勉者,每月再赏一贯钱、两斤肉。
”校场上的弟子们先是一愣,随即纷纷跪地谢恩,连声音都带着激动:“谢公子!
”风波恶挠着头笑:“公子今日倒像换了个人,以前您总说‘复国未成,当节俭度日’,
如今倒体恤起弟子们了。”慕远拍了拍他的肩:“弟子们是燕子坞的根基,根基稳了,
才能谈其他。”他知道,原主总把“复国”挂在嘴边,
却忘了身边的人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他实现野心的工具。如今他要做的第一步,
就是把燕子坞的人心拢住。当天下午,慕远又去了燕子坞的库房。原主留下的产业不少,
田庄、商铺、船运加起来有二十余处,可账本却乱得一塌糊涂——有的田庄连年亏损,
管事还在中饱私囊;有的商铺卖的丝绸以次充好,坏了慕容家的名声。他叫来管账的先生,
花了三个时辰把账本理清楚,当场撤了三个贪墨的管事,又把亏损的船运停了,
把精力集中在江南的丝绸和茶叶上。“公子,船运虽亏,可也是咱们联络北方义士的渠道啊!
”管账先生急道。“联络义士,未必非要用船运。”慕远指着账本上的丝绸订单,
“江南的丝绸在北方很受欢迎,咱们可以借着商路,让伙计们多打听北方的消息,既赚了钱,
又能收集情报,比空耗银子的船运划算得多。”管账先生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公子英明!
”慕远看着窗外渐渐停了的雨,心中有了初步的计划——先稳住燕子坞的产业,
再团结江南武林,最后等待时机,一步步实现“定天下”的目标。他知道,
这条路不好走,但比起原主的偏执,他至少多了几分清醒和耐心。
2初见语嫣处理完产业的事,已是暮色四合。阿朱端来晚饭时,又顺带提了一句:“公子,
王姑娘下午来了一趟,说给您带了新整理的武学典籍,见您在忙,就先回曼陀山庄了,
还说让您有空了去取。”王语嫣。慕远的心跳慢了半拍。那个金庸笔下的“活字典”,
那个为了慕容复甘愿付出一切,最终却跟着段誉走了的女子。他放下筷子,
对阿朱说:“备船,我现在就去曼陀山庄。”曼陀山庄离燕子坞不远,乘船半个时辰就到了。
刚靠近山庄码头,就见岸边站着一抹鹅黄身影,正是王语嫣。她手里抱着一摞书,
见慕远的船靠岸,连忙迎上来,脸颊有些泛红:“表哥,你怎么来了?
我还以为你要明日才来。”“听说你给我带了典籍,我自然要尽快来取。”慕远跳上岸,
接过她怀里的书——那些书的封皮都用细布包着,边角还缝了浆过的纸,
显然是被精心保护着。“这些都是你整理的?”“嗯。”王语嫣点头,指尖轻轻划过书脊,
“我知道表哥想联络江湖义士,这些典籍里记载了少林、丐帮、武当等派的武功特点,
还有破解之法,或许能帮上忙。只是……我不懂兵法,这些武功招式能不能用到战场上,
我也不确定。”原主若是见了这些书,定会立刻翻开看武功破解之法,
连一句感谢的话都不会说。慕远却停下脚步,看着她的眼睛——那是一双秋水般的眸子,
干净又纯粹,此刻正带着几分不安,怕自己做的事不被认可。“语嫣,”他轻声道,
“谢谢你。这些书很有用,不只是武功,日后咱们训练弟子,也能靠着这些避开不少弯路。
”王语嫣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星星落进了湖里:“真的吗?
我还怕表哥觉得我多事……”“怎么会。”慕远笑了笑,“复国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有你帮忙,才是如虎添翼。对了,你说你不懂兵法,正好我最近在看《孙子兵法》,
有很多地方看不懂,不如你陪我一起看?你精通武学,或许能看出些行军布阵的门道。
”王语嫣的脸颊瞬间红透,指尖捏着衣角,轻轻“嗯”了一声。她长这么大,
慕容复还是第一次跟她说“一起看书”,以前他总说“这些是男子的事,
你一个女子不用懂”,如今却愿意跟她讨论兵法,这让她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
两人并肩走进山庄,王夫人不在,院子里只有几个丫鬟在浇花。
王语嫣把慕远领进自己的书房,那书房不大,却收拾得十分整洁,书架上摆满了武学典籍,
还有几本摊开的兵书,书页上用红笔写满了批注——想来是她看的时候,
觉得有用的地方就记了下来。“表哥,你坐,我去给你煮碗莲子羹。”王语嫣说完,
就匆匆跑出了书房,像只快乐的小鸟。慕远坐在书桌前,拿起一本摊开的《武穆遗书》,
只见书页上的批注写着“此阵与丐帮的‘打狗阵’相似,若能结合,
或可增强防守”“骑兵冲锋时,需注意侧翼防护,否则易被敌军截断后路”。
这些批注虽然稚嫩,却充满了灵气,可见王语嫣是真的用心在想“如何帮上忙”。
慕远心中有些感慨,原主真是瞎了眼,放着这么好的女子不珍惜,
反而去追逐那些虚无缥缈的“复国梦”。不多时,王语嫣端着一碗莲子羹进来了,
还冒着热气。“表哥,你尝尝,这是我亲手煮的,加了些冰糖,不那么苦。
”她把碗递过来,眼神里满是期待。慕远接过碗,
舀了一勺放进嘴里——莲子炖得软烂,甜而不腻,带着淡淡的清香。“很好吃。
”他真心实意地说。王语嫣笑得更甜了,坐在他对面,拿起一本《孙子兵法》:“表哥,
你说‘不战而屈人之兵’,咱们以后能不能不用打仗,就把江南的武林世家团结起来?
比如……咱们可以办一场武学交流会,让大家互相切磋,增进感情。”慕远心中一动。
这主意不错,既不用动刀动枪,又能展现燕子坞的实力,还能拉拢人心。“语嫣,
你这个想法很好。”他放下碗,认真地看着她,“等过几日,
我就派人去联络江南的武林世家,办一场‘江南武学交流会’,到时候还得请你帮忙,
给大家讲解武学典籍里的妙招。”王语嫣的眼睛亮得像两盏灯:“我可以吗?
我怕我说不好……”“你当然可以。”慕远肯定地说,“你精通天下武学,
没人比你更适合。”那天晚上,慕远在曼陀山庄待了很久,
和王语嫣一起讨论武学交流会的细节,也聊了很多以前的事。
王语嫣说起小时候和慕容复一起在燕子坞放风筝,说起她第一次背会《九阴真经》时的开心,
眼里满是怀念。慕远静静地听着,偶尔插几句话,心里渐渐有了一个念头——这一世,
他不仅要改变自己的命运,还要让王语嫣过上她想要的生活,
让她不再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伤心。离开曼陀山庄时,已是深夜。月光洒在湖面上,
像铺了一层银霜。慕远站在船头,看着曼陀山庄的灯火渐渐远去,
心里暗暗发誓:燕子坞、王语嫣、天下百姓,他都会护好。
3力挫丁春秋武学交流会定在十天后,地点就设在燕子坞的校场。
慕远派人去联络江南的各大武林世家,太湖陆家、嘉兴云家、钱塘史家都很快回了信,
说会准时参加。就在一切都顺顺利利的时候,变故却突然来了。这日清晨,
包不同匆匆闯进书房,脸色难看:“公子,不好了!星宿派的摘星子在苏州城外闹事,
还说要找您‘讨教’斗转星移,若您不敢应战,就把燕子坞的武学典籍交出来!”丁春秋。
慕远的指尖顿了顿,握着的笔在纸上洇出一个墨点。原情节里,
这老怪多次觊觎慕容家的武功,还曾设计陷害慕容复,让他在江湖上名声扫地。
如今摘星子主动上门,想来是丁春秋派来试探虚实的。“备马,带五十名弟子,
再让盾牌手和弩手随行。”慕远放下笔,从墙上取下长剑——那是原主的佩剑,
剑身狭长,寒光凛冽,“阿朱,你去曼陀山庄告诉语嫣,让她待在山庄里不要出来,
等我回来。”“公子,星宿派的人阴险狡诈,您要小心啊!”阿朱担忧地说。“放心,
我自有分寸。”慕远拍了拍她的肩,转身走出书房。苏州城外的一处酒肆前,
早已围满了百姓。摘星子穿着一身紫色长袍,手里拿着一根淬了毒的银鞭,
正用鞭子抽打着酒肆的门板,嘴里骂骂咧咧:“慕容复呢?缩头乌龟不敢出来了?再不敢来,
老子就一把火烧了这酒肆,让苏州城的人都知道,慕容家的人都是胆小鬼!
”酒肆老板躲在柜台后,吓得瑟瑟发抖,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大侠饶命啊!
小的只是个做小生意的,跟慕容家没关系啊!”“跟慕容家没关系?”摘星子冷笑一声,
一鞭子抽在柜台上,木屑飞溅,“这苏州城都是慕容家的地盘,你敢说没关系?
今日若慕容复不出来,你这酒肆就别想开了!”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
慕远带着五十名弟子策马而来。弟子们排成两列,盾牌手在前,弩手在后,气势凛然。
百姓们见慕容复来了,纷纷让出一条路,
眼里满是期待——这些日子慕容复体恤弟子、整顿产业的事,早已在苏州城传开,
大家都觉得,这个慕容公子和以前不一样了。“摘星子,”慕远翻身下马,声音冰得像霜,
“星宿派的人不在星宿海待着,跑到苏州来撒野,是觉得我慕容复好欺负,
还是觉得江南武林没人了?”摘星子见了他,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慕容复,总算敢出来了!
久仰你的‘斗转星移’,今日正好讨教讨教!若你输了,就把斗转星移的秘籍交出来,
再给我师父磕三个头,我便饶你不死!”“就凭你?”慕远冷笑一声,“丁春秋派你来,
就是让你送死的?”摘星子大怒,扬手就向慕远甩出一根毒针。那毒针带着青色的雾气,
显然淬了剧毒,速度极快,直取慕远的咽喉。围观的百姓都惊呼起来,
连包不同都忍不住喊:“公子小心!”慕远却站在原地没动,直到毒针快到眼前时,
他才手腕一翻,使出“斗转星移”。只见那枚毒针在空中硬生生拐了个弯,
像长了眼睛一样,原路返回,直扑摘星子的面门。摘星子大惊失色,急忙侧身躲闪,
却还是慢了一步,毒针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在他脸上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
那血痕瞬间变成了黑色,显然毒性极强。“你……你竟敢用我的毒针伤我!
”他又惊又怒,捂着脸颊后退了几步。“星宿派的毒,还是还给你们自己享用最好。
”慕远一步步走上前,长剑直指摘星子的咽喉,“说,丁春秋让你来做什么?
只是为了讨教武功,还是想趁机抢燕子坞的典籍?”摘星子被剑抵住咽喉,吓得魂飞魄散,
哪里还敢隐瞒:“是……是师父让我来试探您的实力,若您实力不济,就抢了典籍回去!
师父还说,江南武林都是些酒囊饭袋,只要拿下您,江南就没人能挡得住星宿派了!”“哼,
丁春秋的野心倒不小。”慕远眼中寒光更盛,“今日我饶你一命,回去告诉丁春秋,
若再敢踏足江南一步,我定让他有来无回!滚!”摘星子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走,
他带来的星宿弟子也吓得四散奔逃。围观的百姓顿时欢呼起来,
纷纷围上来向慕远道谢:“多谢慕容公子为民除害!”“慕容公子好功夫!
”酒肆老板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捧着一坛酒跑过来:“慕容公子,这是小的自家酿的酒,
您一定要尝尝!”慕远接过酒坛,却没有打开,而是递给身边的弟子:“大家辛苦了,
这酒给弟子们分了吧。”他又转向百姓,拱手道:“让大家受惊了,
日后若有恶霸或邪派人士闹事,可直接去燕子坞报信,我慕容复定不会坐视不管。
”百姓们又是一阵欢呼,看着慕远带着弟子离开,眼里满是敬佩。包不同跟在慕远身边,
笑得合不拢嘴:“公子,您今日可太威风了!那摘星子被您吓得屁滚尿流,
日后星宿派的人再不敢来江南撒野了!”慕远却没那么乐观:“丁春秋老奸巨猾,
今日摘星子失利,他定会另想办法。咱们回去后,要加强燕子坞的防御,
尤其是武学交流会那天,绝不能出任何差错。”回到燕子坞后,
慕远立刻让人加固了燕子坞的围墙,又在码头和入口处加派了守卫。他还特意去了曼陀山庄,
告诉王语嫣事情的经过,让她放心。王语嫣听了,虽然担心,却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叮嘱他:“表哥,日后遇到危险,一定要先顾着自己,不要逞强。”慕远心中一暖,
握住她的手:“我知道,有你在,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王语嫣的脸颊又红了,
轻轻点了点头。看着她娇羞的模样,慕远忽然觉得,不管未来有多少困难,只要有她在身边,
他就能坚持下去。十天后的武学交流会办得很成功。江南的各大武林世家都来了,
大家在燕子坞的校场上切磋武功,王语嫣则在一旁讲解武学典籍里的妙招,
引得众人连连称赞。慕远借着这个机会,
提出了“江南武林同盟”的想法——大家结成同盟,互通情报,互助御敌,
若哪家有难,其他各家务必出兵相助。太湖陆家的掌门陆乘风沉吟道:“慕容公子所言极是,
只是同盟之事,需有一个牵头人,统一调度。依我看,慕容公子武功高强,又有担当,
这个牵头人非您莫属!”其他世家的掌门也纷纷附和:“陆掌门说得对,慕容公子当牵头人,
我们都服!”慕远却笑了笑:“牵头人之事,不必急于定夺。不如先设一个‘同盟议事堂’,
各家各派各出一人,共同商议大事。议事堂就设在燕子坞,若有急事,大家可随时来此商议。
”他知道,现在羽翼未丰,不宜过早称王称霸。设立议事堂,既能体现公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