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最爱的人和闺蜜联手夺走一切、活活饿死——这就是叶熙的结局。
但命运给了她一场极其残酷的交易。地府判官告诉我,我能重回人间三十天,
条件只有一条:收集两滴来自「真爱之人」的眼泪。多么讽刺。
那个刚刚把我折磨致死的男人,肖景辰,竟然是我名单上唯一的候选。这一次,
我不只要重生。我还要他们,血债血偿。1.地下室的霉味像无数根细针,
不断扎进叶熙的鼻腔。她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双臂沉重得像灌了铅,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她已经整整一周没有吃过一口东西了,要不是每日定时输送的营养液,她大概早就去西天了。
连自我了断都毫无力气。手腕上的铁链磨出了几道深痕。旧的血痂蹭掉了,新的血珠渗出来,
混着墙缝里落下来的灰,黏在金属链上,一动就扯得皮肉生疼。她没动,只是盯着天花板。
那里渗下一片水渍,弯弯曲曲的。纹路缠缠绕绕,像极了她和肖景辰的十年。「咔嗒。」
门锁转动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刺耳。叶熙眼皮颤了颤,睫毛上沾着的灰簌簌掉下来,
她却没抬头。这声音她听了太多次。每一次来的人,都不会给她带什么好消息。
高跟鞋「噔噔」响,停在门外,鞋跟敲地的声音又脆又冷。是沈知言。
她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叶熙,景辰说见你最后一面。」
门被推开,光线涌进来,叶熙眯了眯眼。肖景辰站在沈知言身后,一身笔挺的西装,
头发梳得整齐。他还是和从前那样,稍稍出场就能帅得女孩子们尖叫。
和这地下室的肮脏格格不入。而他看她的眼神,像看一块沾了泥的破布,没有半分温度。
「签了。」沈知言把一叠文件扔在叶熙身上,纸张散落一地。最上面是「股权**书」
几个字。叶熙喉咙干得发疼。她嘶哑着嗓子问。「肖景辰,十年了,你真要这样对我吗?」
「也是,都是骗人的。」肖景辰别开脸,没看她,也没说话。沈知言蹲下身,
伸手捏住叶熙的下巴,力道很大。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签了,让你死得体面些。」
叶熙的目光越过沈知言,死死盯着肖景辰。十年前,他坐在大学操场的看台上,
抱着把旧吉他,弹完歌后挠着头笑。「叶熙,以后我养你。」三年前,他单膝跪地,
举着钻戒。「熙熙,这辈子我只对你好」。这些回忆,一幕幕、一场场串气了她的曾经。
也支撑着她不在这场痛苦中绝望。可。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叶熙甚至开始怀疑那些甜蜜的回忆,都是她出现的幻觉。她猛地抬手,想扇沈知言一巴掌,
手腕却被人攥住。是肖景辰。他的手很凉,用力大得像要把她的骨头捏碎。「别闹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没带半分心疼。叶熙笑了,笑声嘶哑。眼泪混着脸上的灰往下掉,
在脸颊上冲出两道印子:「肖景辰,我恨你。」门又被关。高跟鞋蹬地的声音渐渐远去,
他们走了。黑暗慢慢涌上来。叶熙的意识开始模糊,眼皮越来越沉。恍惚间,
她好像看见母亲站在老家院中的槐树下,笑着朝她招手,喊她「熙熙」。紧接着,
是曾经意气风发的肖景辰站在校门口,肆意幸福的扬起嘴角,喊她「回来」。不甘心。
她还没问清楚,为什么十年的感情会变成这样。她还没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怎么能就这么死了。「不甘心?」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地下室里响起,带着点回音。
叶熙猛地睁开眼。角落里不知何时多了个穿黑袍的男人,他的脸隐在阴影里,看不清模样。
他的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册子,正慢慢翻动着。「地府判官。」男人翻册子的手停了停,
「你阳寿未尽,是被人断了生路。」叶熙心脏跳了跳,沙哑地问:「我能回去吗?」
「可以给你三十天。」判官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三十天内,拿到两滴真爱之泪。成功了,
你就能重生。失败了,就魂飞魄散,再无来世。」真爱之人的眼泪?叶熙愣了愣,
是肖景辰吗?那个她爱了十年,也是亲手将她推向死亡的人?她咬了咬牙,不管是谁,
只要能活着回去。「我答应。」话音刚落,一团黑气裹住了她。
一阵刺骨的疼从四肢百骸涌来。她疼得蜷缩起来,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滋味。2.再睁眼时,阳光刺得她眼睛生疼。
耳边是哀乐和此起彼伏的哭声,还有人在低声说话。内容大概都是。「叶总可惜了。」
「年纪轻轻就没了。」……叶熙动了动,发现整个人被禁锢住了。她掀开眼皮朝四周看去。
自己正躺在一口水晶棺里,身上盖着白布。这么快就给她准备葬礼了吗,
真的是一刻都等不了啊。叶熙撑着棺沿坐起身,白布滑下去,露出了脸。
守在灵堂角落的佣人正好抬头,看见她坐起来,「啊」地尖叫一声,腿一软就瘫倒在地上。
佣人指着她话都说不出来:「鬼……鬼啊!」灵堂里的哭声和说话声瞬间停了。
所有人都转头看过来。一时间鸦雀无声,连掉根针都能听见。叶熙转动了僵硬的脖子,
舒展开禁锢,环顾向四周。只见人群里,有个男人跌跌撞撞地向她冲来。
竟是她公司旗下的一名不起眼的员工。李昌胜。对方眼睛通红,头发也乱着,看到叶熙时,
嘴唇哆嗦着,眼泪「唰」地就掉了下来。「叶总?你……你没死?」
他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落在叶熙的手背上。叶熙的脑海里突然响起「滴——」
的一声提示音。是判官的声音:「第一滴,真爱泪。」叶熙愣住了。他?他爱她?
她从没想过,第一滴真爱泪会来自他。沈知言站在人群后面,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指着叶熙,
声音都在抖。「不可能!你明明死了!怎么会还活着!」肖景辰就站在沈知言旁边。
他瞳孔猛地收缩,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叶熙。那一刻,
他脑子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地下室里叶熙含泪的眼睛、十年前她冲他笑的样子,
突然混在一起涌上来。他下意识地往前挪了半步,却被沈知言狠狠拽了一把。
那点恍惚瞬间被扯散,他皱了皱眉,又站定了。叶熙扯了扯嘴角,心里只剩一片冰凉。
她看向李昌胜:「昌胜,借我件衣服。」李昌胜这才反应过来,忙点头:「有有有!
我车上有干净的!」他伸手扶着叶熙,把她从水晶棺里扶出来,拉着她就往外走。
经过肖景辰身边时,叶熙停下脚步,抬眼看他,语气平淡。「肖总,好久不见。」
肖景辰的喉结滚了滚,下意识地伸手想拉她:「熙熙……」「别碰她!」
李昌胜一把打开肖景辰的手,将叶熙护在身后,红着眼瞪他。
「你们当初把她关在地下室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今天?」肖景辰的手僵在半空,
脸上血色褪了不少。他张了张嘴,想说「我不是故意的」。可嘴巴像是被封锁了一样,
张不开。也对。不管是不是故意,人是他关的,伤是他给的。
他看着叶熙被李昌胜护着往外走,背影瘦得像片随时会飘走的叶子,心里莫名空了一块。
沈知言在他耳边说的「别被她骗了」「她是装的」。竟没听进去多少。她不知道,
肖景辰现在的脑海中,有股力量正在抗拒着什么。沈知言挽着肖景辰的胳膊,尖声说。
「她是鬼!她是回来索命的!景辰,你别被她骗了!」叶熙淡淡笑了笑,没理她,
跟着李昌胜往外走。上了车,李昌胜从后座拿过一个袋子,递过来:「这是我备用的衣服,
你先换上。」「我没死透。」叶熙换衣服的时候,低声说了句。她没提判官的事,
「被你们救走后,我醒了,就自己爬出来了。」李昌胜没多问,只是重重点头。「活着就好,
活着就好。」他发动车子,「小熙,现在我们去哪?」「回我公寓。」叶熙靠在车窗上,
看了眼后视镜。肖景辰的车跟在后面,不远不近。她知道他会来,却没想过他来得这么急。
他大概是被「死而复生」惊到了,未必是念着旧情。3.回到公寓,叶熙洗了个澡,
换了衣服,才感觉身上舒服了些。李昌胜坐在沙发上,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坐立不安的。
「公司怎么样了?」叶熙倒了杯水,递给李昌胜,也问了句。李昌胜接过水,叹了口气。
「肖总把你手里的股份都转给沈知言了,现在公司是她在管。她根本不懂经营,瞎搞一气,
裁了好几个部门,老员工们心寒,大多都走了。」他顿了顿,抬头看叶熙,眼神很坚定。
「我没走,我想着总有一天能帮你把公司抢回来。」叶熙心里暖了暖,轻声说:「谢谢你,
昌胜。」「该我谢你才对。」李昌胜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当年我妈生病,
要一大笔手术费,是你二话不说就借我钱,还帮我找医生……这份情我一直记着。」正说着,
门铃响了。叶熙透过猫眼一看,是肖景辰。他看起来憔悴了不少,眼下有很重的黑眼圈,
头发也乱了。方才在灵堂到现在,他大概没停过琢磨,不然不会是这副模样。叶熙打开门,
却没让他进来。「熙熙,你没事就好。」肖景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点小心翼翼。
刚才开车跟过来的路上,他身体里一直有股未知的力量在冲撞自己的思想。
有什么东西似乎要解除禁锢了。沈知言说叶熙是鬼,可他见过叶熙的样子,除了瘦了些,
和从前没两样,哪有半分鬼气?他又想起把她关进地下室那天。
沈知言在他耳边说「她根本不爱你,她只是图你的才华」。好像一瞬间,他的脑袋就懵了。
紧接着,他就做了这一系列让他后悔的事情。叶熙要是图他什么,当年他一穷二白的时候,
怎么会陪着他啃泡面?「有事?」叶熙靠在门框上,没动。「我们……谈谈吧。」
肖景辰的声音很低。「没什么好谈的。」叶熙语气冷淡,「公司的股份我可以不要,
但你们欠我的,得还。」肖景辰的脸色白了白,上前一步。「熙熙,我知道错了,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机会?」叶熙笑了,
笑声里带着讽刺,「我饿在地下室,手腕被铁链磨得流血的时候,你怎么没给我机会?」
肖景辰被问得说不出话,眼中的血丝越来越多。他确实没给过。那天他站在地下室门外,
听见里面铁链响,听见她咳嗽,沈知言拽着他走,说「你要是心软,咱们俩都得被她拿捏」,
他就真的走了。可现在想起那声音,他心口像被针扎似的疼——那是陪了他十年的人啊,
他怎么就狠得下心?沈知言突然从楼梯口冲了进来,一把拉住肖景辰的胳膊。「景辰!
跟她废话什么!她是个死人!根本不该活着!」她说着就扑向叶熙,想撕打她。
李昌胜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拦住了她:「沈知言,别太过分!」沈知言被拦住,
挣了几下没挣开,怨毒地盯着叶熙:「你为什么不死?你就该烂在那个地下室里!」
叶熙没理她的疯话,却在她抬手的时候,瞥见她手腕上有个黑色的印记。像一朵扭曲的花,
看着有些诡异。她突然想起,在地下室死去的那一刻,判官的声音在脑海里对她说过。
「沈知言手上那是阴契印。她与恶鬼做了交易,用你的命,换肖景辰的真心。」
叶熙心里一沉,原来如此。难怪肖景辰前后变化那么大,原来是被阴契控制了。
他那些狠心的话、绝情的举动,未必是本心。而如今,曾经的自己已经死去,
已然达成以命换真心的目的。看来,阴契的禁锢力量显然快要消失了。
沈知言也察觉到叶熙在看她的手腕,慌忙拉下袖子盖住印记,眼神有些慌乱,却依旧嘴硬。
「叶熙,你别装神弄鬼!景辰是我的,你给我滚!」肖景辰皱了皱眉,
拉了沈知言一下:「知言,别说了。」他不是没注意到沈知言的小动作。刚才她拽他胳膊时,
袖子滑上去,他瞥见了那印记,当时只觉得奇怪,没敢多问。现在看她这反应,
心里的疑团更重了。「你还帮她?」沈知言转头瞪着肖景辰,声音尖利,
「你忘了是谁帮你拿到叶氏的股份?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了吗?」肖景辰的眼神暗了暗,
没说话。约定?什么约定,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肖景辰的脑袋生疼,
痛得脸色都发白了。叶熙站直身体,看着肖景辰:「肖景辰,你自己看看,
谁才是真心对你的。」她走到他面前,抬眼看着他的眼睛,「你看着我,
说你对我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了?」肖景辰眼神躲闪,不敢看她。他怕一看,
就忍不住承认——他怎么会没感情?当年他创业失败,是叶熙把嫁妆拿出来给他周转。
他加班晚了,是叶熙在公司楼下等他,手里揣着热乎的包子。他说喜欢孩子,
叶熙偷偷停了避孕药,说想给他生个女儿……这些事,阴契再厉害,也没从他脑子里抹掉。
他嘴唇动了动:「我……」「说啊!」叶熙提高了声音。沈知言急了,
冲着肖景辰吼:「景辰!别忘了阴契!你要是对她动心,我们都得死!」阴契?
肖景辰猛地转头看向沈知言,眼神里满是震惊和恐惧。「你说什么?阴契?」
他终于明白过来了。难怪那段时间他总失眠,脑子里时不时蹦出「叶熙不好」「叶熙要害你」
的念头,难怪他看到叶熙哭,心里明明揪着,却硬是逼自己冷着脸。是被阴契控着了!
他被沈知言骗了!叶熙看着肖景辰,轻声问:「她用邪术控制你,你甘心吗?」
肖景辰抱着头,蹲在地上,痛苦地**着:「我不知道……我的头好疼……」
那些被压抑的感情、被扭曲的记忆,像潮水似的往外涌。他既恨沈知言骗他,
更恨自己糊涂——他差点亲手害死了最爱他的人。「别听她的!」沈知言用力拉肖景辰,
「景辰,我们走!别跟她在这耗着!」叶熙上前一步,挡住了他们的路:「沈知言,
解了阴契,不然我就让你和那个恶鬼一起下地狱。」沈知言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