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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色道:「母亲,你可信我?」
母亲凝视着我,沉声道:「你是我的骨肉,更是你外祖父一手教大的,智勇双全,光明磊落!若不信你,这世上便无人可托!」
有了这句话,足够了。
就这样,我带着从嘉峪关带回的人手和丰厚嫁妆,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风风光光地嫁进了晋阳伯府。
续弦的排场本就不如正妻,而我这次的陪嫁与阵仗让晋阳伯府的人一眼便看出了端倪——我在娘家地位丝毫不逊于姐姐。
新婚之夜,我原本想和赵玉华开诚布公地说清楚:从此互相搭伴过日子,抚养孩子,彼此不越界、互不干涉。
谁料直到月上中天,他才醉醺醺地被几个小厮扶回房间,摇摇晃晃地倒头便睡。
我的侍女们面面相觑,忍不住低声议论:“姑爷怎么能这样呢?”
新婚之夜,既不喝交杯酒,也不入洞房,确实让人无法接受。
再说,他又不是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怎么可能如此轻易被灌醉?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这个续弦夫人并没有让他看重。
我暗自思忖,也许他根本不希望我太快怀孕,以免影响了姐姐留下的两个孩子。
既然我们的目标一致,我便没有为难他,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下人给他换上干净的衣物,把他丢到软榻上休息。
次日清晨,赵玉华悠悠醒来,我早已妆容整齐,满屋的侍女都在伺候着。
他看到我神色平静,没有半点怨言,显得有些诧异,忙解释道:“昨晚中山侯他们灌我酒……”
我冷冷打断他那苍白的借口,说道:“夫君,该去祠堂认亲了。”
赵玉华看到我眼中的清冷,愣了一下,随后道:“好,我这就去收拾。”
等他整理妥当,便带着我一起前往赵家祠堂。
一路上,我们相对无言。
听姐姐的丫鬟们曾提起过,赵玉华为人严谨,行事稳重,平日惜字如金,言辞向来点到为止,在家中极具威严。
姐姐和他相处时,总是小心翼翼揣摩他的心思。
若是猜对了,能得他一句认可;若是猜错了,他也不会大声呵斥,而是冷冷淡淡地对待,留给姐姐自我反省的余地。
与他过日子,姐姐始终像候着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