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沉睡的谎言我叫林峰,是一名普通的程序员,生活就像我写的代码一样,规律、清晰,
偶尔有些无伤大雅的小bug。而我人生中最大,也是最美好的一个“变量”,
就是我的妻子——夏瑶。能娶到夏瑶,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直到今天,我依然这么认为。
她有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眉眼如画,肌肤胜雪,安静的时候像一幅精心描绘的工笔画。
一年前,她不幸患上了“慢性疲劳综合征”,医生面色凝重地嘱咐需要绝对静养,
避免任何劳累和**。于是,她辞去了那份清闲的文职工作,终日在家休养。所谓的休养,
大部分时间,就是昏睡。为了她更好的修养,我们很久之前就分房睡。
但每天早晨我起床上班前都会来到她的房间,轻轻亲吻她的额头。傍晚下班,
拖着被代码和项目会议榨干的身体回到家,推开门的瞬间,迎接我的总是一片静谧。
客厅里暮色四合,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属于她的馨香。我会放下公文包,
第一时间走向卧室。房门通常是虚掩着的。我轻轻推开,
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透过窗帘的缝隙,恰好落在她沉睡的侧脸上,
给那苍白的脸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瑶瑶,我回来了。”我总会用气声轻轻说一句,
尽管知道她听不见。然后,我会走到床边,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拂开她额前几缕散乱的发丝,
再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她的额头微凉,触感细腻。有时,她会无意识地嘤咛一声,翻个身,
继续沉睡。那一刻,我心里会被一种混杂着心疼和满足的情绪填满。2电费疑云这种平静,
被一份突如其来的账单打破了。那是一个周六的上午,阳光很好,我正打算打扫一下卫生,
门铃响了。是物业的小张,他递给我一个厚厚的信封,表情有些古怪:“林哥,
你家的电费单,呃……你看看,数额有点大,我们核对了好几遍。”我笑着接过来,
心里不以为意。能有多大?平常的电费都是瑶瑶交的,所以我并不是很清楚。然而,
当我拆开信封,看到那个清晰的、带着小数点的数字时,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8,7630.40我的第一反应是看错了,或者是小数点印错了位置。我揉了揉眼睛,
又仔细看了一遍。没错,是八万七千六百一十三块四毛!“这……这不可能!”我脱口而出,
声音因为惊愕而有些变调,“小张,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家怎么可能用这么多电?
”小张挠了挠头,也是一脸为难:“林哥,我们也觉得奇怪,特意查了。数据没错,
就是你家的表走出来的。而且……”他压低了声音,“整个小区,就你们家用电异常,
峰值时段耗电量堪比一个小型工厂了。
甚至……甚至有人怀疑是不是……”他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我听懂了——怀疑我们偷电。
一股热血涌上我的脸颊,是尴尬,也是莫名的愤怒。“不可能!我家里就普通电器,
我妻子生病在家休息,连电视都很少看!怎么可能偷电?”我的语气有些冲。
小张连忙摆手:“林哥你别激动,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提醒你一下,最好自己检查检查,
是不是哪里漏电,或者……有什么特别耗电的设备一直开着?”送走小张,
我捏着那张薄薄的、却重如千钧的账单,站在门口半天没动。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
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可我却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特别耗电的设备?
我像个侦探一样,开始在家里进行地毯式排查。冰箱?运行正常,是老式节能款。空调?
入秋后就基本没开过。电视、电脑、洗衣机……所有我能想到的电器,
我都逐一检查了插头、运行状态,甚至摸了摸外壳温度,一切如常。
连那个为了瑶瑶健康买的空气净化器,我都看了功耗,低得可怜。家里一切正常。那这电费,
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难道真是电表坏了?或者……线路出了问题?
这个疑问像一根细小的鱼刺,卡在我的喉咙里,不致命,却时刻提醒着我它的存在。
接下来的几天,我上班都有些心神不宁,代码敲错了好几行。下班回家,
看着依旧在“沉睡”的瑶瑶,那份心疼里,莫名地掺杂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疑虑。
3蓝光之谜这份疑虑,在几天后的一个深夜,达到了顶峰。那天我加班赶一个紧急项目,
回到家已是深夜十一点多。瑶瑶自然是早已“睡下”。我疲惫不堪,草草洗漱后便倒头就睡。
不知睡了多久,被一阵强烈的尿意憋醒。迷迷糊糊地起身,摸索着走向客厅的卫生间。
解决完生理需求,我揉着惺忪的睡眼往回走。卧室区的走廊一片漆黑寂静,
只有窗外远处城市的霓虹灯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划出几道模糊的光带。
就在我经过瑶瑶卧室门口时,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住了。门缝底下。那里,似乎……有光?
不是灯光,是一种非常微弱,但频率极快的闪烁蓝光。一下,一下,又一下。与此同时,
还有一种几乎微不可闻的“嗡——”声,音调极高,频率也极快,
像是无数只蜂鸟在同时震动翅膀,不仔细听根本察觉不到,但一旦注意到,
就感觉那声音直往脑仁里钻。我的睡意瞬间跑了一半。那是什么?
瑶瑶的房间里怎么会有这种光和声音?是她的治疗仪吗?可医生开的物理治疗仪,
我记得是温和的黄光,而且没有这种高频噪音。是她不小心碰到了什么电子产品的开关?
“瑶瑶?”我试探着,极轻地唤了一声。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那规律闪烁的蓝光和微弱的高频运转声依旧。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感攫住了我。
我深吸一口气,手握上了冰凉的门把手,极其缓慢地,拧动,
推开——就在房门开启一条缝隙的瞬间,那蓝光“唰”地一下消失了,
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掐断。那高频的“嗡嗡”声也戛然而止,仿佛从未存在过。
房间里重新陷入了一片纯粹的、死寂的黑暗。我的眼睛一时无法适应这突如其来的黑暗,
只能凭借记忆和窗外微弱的光线,模糊看到床上那个熟悉的轮廓。
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跳,我摸索着按下了墙上的电灯开关。“啪。
”柔和的暖黄色灯光洒满房间。一切都和我白天离开时一模一样。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床头柜上放着半杯水和她的药瓶。而我的妻子夏瑶,正静静地躺在被子下面,呼吸平稳绵长,
脸颊因为熟睡泛着淡淡的红晕,那模样纯净又无辜,仿佛刚才门缝下那诡异的蓝光和噪音,
都只是我过度疲劳产生的幻觉。她似乎被灯光打扰,微微蹙了蹙眉,发出一声不满的呓语,
翻了个身,背对着光继续沉睡。我站在原地,手脚有些冰凉。是幻觉吗?加班太晚,
神经衰弱了?我走到床边,像往常一样,为她拉了拉被角。她的呼吸均匀地拂过我的手指,
温暖而真实。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我内心立刻涌起一股强烈的自责和愧疚。林峰啊林峰,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瑶瑶病得这么重,整天昏睡,你怎么能怀疑她?那蓝光,
说不定就是她那个新换的助眠香薰机?或者她不小心把手机塞到床底,屏幕亮了?那声音,
也许是楼上或者隔壁的什么电器共振?对,一定是这样。我努力说服自己,关掉灯,
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重新带上了门。回到自己的床上,我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那张电费单,和刚才那转瞬即逝的诡异蓝光与高频噪音,像两个鬼魅,
在我脑海里不断盘旋、交织。它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这个念头一旦升起,
就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我知道这想法很荒谬,很对不起瑶瑶,可我控制不住。
如果……如果那蓝光和噪音不是幻觉呢?如果它们和我家异常飙升的电费有关呢?黑暗中,
我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第一次对我那看似完美却充满谜团的婚姻生活,
产生了一丝细微却清晰的裂痕。表面上,我们的生活依旧维持着过去的轨迹,
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我依旧每天准时上班,下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沉睡”的夏瑶,
为她掖好被角,轻吻她的额头。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有什么东西,
已经从内部开始腐烂、变质。我不断告诉自己,林峰,那是你发誓要呵护一生的妻子,
她病得那么重,你怎么能怀疑她?可理智的另一面却在尖啸:那八万多的电费不是假的!
那深夜高频运转的蓝光和噪音,也绝非凡品!这种矛盾的煎熬几乎要将我逼疯。
我不能再这样被动地猜测下去,我必须知道真相,无论它有多么残酷。否则,
我对瑶瑶的每一次温柔,都像是一场滑稽的自我感动,而我,就像个被蒙在鼓里,
随时可能被推上悬崖还不自知的傻瓜。既然物理世界的检查一无所获,那么问题的答案,
很可能就隐藏在那看不见摸不着的数字洪流之中。我开始利用所有的业余时间,
研那些我之前并不算精深的领域——网络流量分析、数据包嗅探、隐蔽摄像头的安装与伪装。
我告诉自己,这只是为了排除疑虑,为了证明瑶瑶的清白,
为了让我们重回过去那种毫无阴霾的信任。但心底深处,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说:林峰,
你其实已经不信了,你只是需要证据来彻底杀死那个愚蠢的自己。
4暗网真相那是一个周末,我借口公司要组织团建外出两天,
体贴地为瑶瑶准备好了两天的食物和药品,叮嘱她好好休息。她依偎在门口,脸色苍白,
眼神带着依赖和不舍,柔声说:“老公,你早点回来,我一个人害怕。”那一刻,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几乎要放弃这该死的调查计划。但最终,理智,
或者说那无法抑制的疑惧,压倒了这瞬间的柔软。我没有去什么团建,
而是在离家不远的一家小旅馆开了个房间。这里,成了我临时的指挥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
分屏显示着家里几个关键位置的实时监控画面——客厅、走廊,以及,
正对着瑶瑶卧室门口的那个最关键的、伪装成烟雾报警器的微型摄像头。安装这些设备时,
我的手心全是汗,心跳如擂鼓。在我和她共同打造的这个小家里,
进行这种如同间谍般的行径,让我感到无比的卑劣和罪恶。但一想到那张电费单,
想到那诡异的蓝光,我又强迫自己硬起心肠。周一一清早,
通过手机远程确认瑶瑶如同往常一样在我“上班”后没有任何动静,
我便提前来到了这家旅馆。房间里窗帘紧闭,光线昏暗,
只有电脑屏幕发出的幽光映在我紧张而疲惫的脸上。上午九点三十分。
就在我几乎要被这漫长的等待和内心的自我谴责耗光耐心时,主卧室的监控画面,有了变化!
那个原本应该深陷沉睡的身影,动了。只见夏瑶极其敏捷地从床上一跃而起,动作干脆利落,
哪里还有半点病弱的样子?她甚至没有丝毫刚睡醒的惺忪,眼神锐利如鹰隼,
快步走到房门边,侧耳倾听了片刻,然后“咔哒”一声,轻轻反锁了房门。
我的呼吸骤然屏住,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眼睛死死盯住屏幕,心脏疯狂地撞击着胸腔,
几乎要跳出来。接下来的一幕,彻底打败了我的认知,将我过去一年所有的信念击得粉碎。
她走到靠墙的那面定制衣柜前——那是我当初为了满足她收纳需求,特意找师傅做的,
看起来毫无特别之处。只见她伸手在衣柜侧面一个极其隐蔽的凹陷处按了一下,
又对着墙壁某处进行了操作一阵极其轻微、几乎难以察觉的机械运转声响起。紧接着,
那面巨大的衣柜,连同它背后的整片墙壁,竟然如同科幻电影里的场景一般,
无声无息地向内旋转,露出了一个隐藏的空间!那里面透出的光芒,不再是卧室温暖的黄光,
而是一种冰冷的、交织着无数数据流的幽蓝色光芒。夏瑶侧身闪了进去,
墙壁在她身后迅速合拢,恢复原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卧室里,
只剩下空荡荡的、整理得一丝不苟的床铺。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
过了好几秒,我才猛地反应过来,手指颤抖着,
快速切换到一个我安装在卧室角落、视角能勉强覆盖到那面“墙”的隐藏摄像头画面,
并将焦距拉到最近。透过那尚未完全闭合的缝隙,
我看到了令我终生难忘的景象——那不是一个简单的储藏室。
那是一个充满顶级科幻感的工作室!墙壁是由数十块超薄屏幕无缝拼接而成的巨幅屏幕墙,
上面正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滚动着瀑布流般的绿色数据代码和复杂的网络拓扑图。
房间中央,是一个造型流畅、布满各种指示灯和接口的控制台。
夏瑶正坐在那张符合人体工学的豪华座椅上,戴着一副降噪耳机,
纤细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舞,速度快得带起了残影。她神情专注,
嘴角偶尔勾起一抹冷冽而自信的弧度,
那是我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过的表情——强大、掌控一切,甚至带着一丝……睥睨。
什么慢性疲劳综合征?什么需要绝对静养?全是狗屁!巨大的震惊过后,
是如同海啸般袭来的愤怒和屈辱。过去一年里,我所有的付出,所有的担忧,
所有因为她“病情”而产生的焦虑和小心翼翼,此刻都变成了最尖锐的讽刺,
一下下地扎在我的心上。我像个彻头彻尾的小丑,在她精心编织的谎言里,
卖力地表演着深情。但,这还不是终点。仅仅是视觉的冲击,远不足以揭示全部的真相。
我强忍着砸掉电脑的冲动,深吸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