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结束,众人散去,傅怀瑾拉着我直奔顶层总统套房。相恋两年,往日他待我无尽温柔,
今夜新婚,却无比陌生。事后,他利落起身,冲澡,穿衣。临走时,瞧了眼床上的我,
没头没尾说了句,「俞晚,你藏得真好,亏我以为你有多特别。」我被这句话吓住,
一夜无眠。怀瑾,你这是……发现了吗?01第二日清晨,
本该我二人一同去老宅给公公敬茶。但我联系不上他,无奈之下,独身前往。
中式风格的大厅里,一夜未归的傅怀瑾端坐一旁,见管家领着我落座一侧,
只稍稍用余光瞟了一眼,便不再看我。管家许是看我二人气氛不对,提醒道:「少爷,
少夫人,老爷子这个点快晨练完回家了。」新人婚后第一天,就互相甩脸子,
这无疑是打公公傅国强的脸。说起来,我能和傅怀瑾在一起,全靠他牵桥搭线。
我瞧了眼身旁的男人,此刻他虽衣冠楚楚,却难掩憔悴。不经意间望向我的眸光里,
自昨日仪式结束后,便带着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幽怨。起初,
我以为是婚宴的繁琐让他不耐烦,便没放在心上。可昨日,他那话,不由让我多了几分警惕。
见管家去了茶水间,四下无人,我倾身在他耳边,低声讨好:「怀瑾,你怎么了?」
他侧头看我,微微皱眉,语气不悦:「俞晚,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这是在老宅,不是在家。」
身子被突来的大力推开,我勉强抓住椅子扶手才勉强坐定。我尴尬地理了理衣裳,不再看他,
对着空气深呼吸,而后镇定道:「我有分寸。」公公回来后,管家将沏好的热茶端了上来。
敬完茶,公公喜笑颜开,给我和傅怀瑾一人塞了两个大红包。他嘱咐自家儿子,
日后好好照顾儿媳妇,争取早日让他抱上大孙子。傅怀瑾并未正面应他,而是道:「爸,
她现在事业上升期,生孩子的事不急。」我听完他这话,心里松了口气。怀瑾,
心里还是有我的。与他一同从老宅出来后,我如过去那般等在门口。
熟悉的黑色车身缓缓进入我的视线,车窗门并未如往日般滑落,待我回神,
他开着迈巴赫扬长而去,而我,则吸了满嘴的刺鼻尾气。一股子无名火涌上心后,
揪得我瑟瑟发抖。我拿出手机,给他发了条信息:「傅怀瑾,我哪里得罪你了?」
新婚第一天,就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吗?待我打车回到家时,他还是没有回复。到了晚上,
男人回来了。一身酒气,直直倒挂在床上后,便沉沉睡去。半夜,下身一阵凉意将我扰醒,
傅怀瑾不知何时手腿并用,将我固定在他怀中,我半梦半醒,下意识靠近他,
语气亲昵:「怀瑾,你不生我气了吗?」他不回,只说:「专心点。」良久,房间回归静默,
一夜无话。三天婚假休完,回医院复工后,工作日常已被安排的满满当当。人一忙,
就会少些精力用在感情上。在那夜过后,我也以为婚礼冷战之事已经过去。因此,
即便与顾怀瑾二人交流甚少,见面甚少,我也没放在心上。他忙我也忙,恋爱时,
我们就有了这种默契。这日,我刚完成一台心脏搭桥手术。得空了打开朋友圈,
没想到第一条就让我的心沉入湖底。这是许薇发的一张合影,配文:「旧友相聚,不亦乐乎!
」照片里,傅怀瑾靠在许薇身上,氛围暧昧。他二人的两侧,还有顾晨,楚湘君他们几个。
02当初傅怀瑾的死党顾晨力荐她来做我们的婚礼主持人,「怀瑾,
许薇在海市一台的娱乐频道小有名气,又是同学,请她来主持婚礼不丢面儿。」
为了与她对接婚礼流程,我俩互加了微信。「俞晚是吧,我听顾晨提起过你。」「真佩服你,
年纪轻轻,毫无背景,靠自己成为了海市儿童医院的心外科主刀医生。」
这是与许薇第一次见面时,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没什么问题,却让人听了格外不舒服。
再看看这张亲昵的照片,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在挑衅。不好的念头升起,
海市下了一星期的雨此刻还在滴答滴答延绵落下。我脱下白大褂,
向实习医生交待了几句后拿起车钥匙离开。照片上的地址我知道,夜色酒吧01号包厢。
当初傅怀瑾介绍我和他的兄弟们认识时,也是在这个地方。下雨地滑,我心神不宁,
到了夜色,一不小心在门口摔了一跤。今日我穿的是连衣半身裙,好巧不巧,
膝盖上被摔青了的一大块,盖不住。当我推开包厢门时,喧闹的场子瞬间安静。
许薇帮傅怀瑾递酒的手停在半空几秒,她挑衅似的看了我一眼,而后将酒送到了傅怀瑾唇边。
傅怀瑾顺着众人的方向,看着我,不语。而后抬手握住还未松开酒杯的手,一饮而下。
我虽不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可现在怎么也是老爷子钦点的,正牌傅太太。我强装镇定,
一步步走近他,顾晨等人已经识趣的退到一边。我伸手用力掰开两人还交叠在一起的手,
而后将傅怀瑾的身子拉开,一字一句道:「怀瑾,你喝多了,我们回家。」
许薇见我态度强硬,拨了拨头发,端起台子上的红酒轻抿了一口后,
淡淡的语气里有几分威胁:「俞晚,你别扫傅哥的兴,他难得跟顾晨他们喝一次。」我不应,
将傅怀瑾的手搭在我肩膀上,就欲离开。她不依不饶,伸手就要将人扯过去,「俞晚,
你听不懂人话吗?」「许**,你越界了,这是我和我老公之间的事。」我带人回家,
何时需要经过她的允许?正欲继续怼他,压在肩膀上的重量突地一下消失。
男人四仰八叉地跌坐回了沙发上,环视四周,又上下打量了一眼我。
而后对着许薇吼道:「给我滚远点。」她应是没想到傅怀瑾会突然生气,吓得顿时不敢乱动。
还是顾晨上来打圆场,将她拽出了包厢。关门前,像是不放心,又对我说了句,「嫂子,
你依着点傅哥,他阵子心情不好。」偌大的包厢安静了下来,想到刚刚那一幕,
气不打一处来。我和他,结婚才不过一个月。看着已是七分醉意,却直勾勾盯着我的男人,
脊背一阵凉意过去,逼得我咽回想了要质问的话。强忍怒气,平静说道:「人都走了,
我们也回去吧。」傅怀瑾不语,还是那样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
直起身往冰桶里拿了一条冰毛巾,「晚晚,把腿搭我身上,你受伤了。」我受蛊惑般,
听他的话照做。03他眼神迷离,偶尔又清醒。冰毛巾盖上膝盖时,疼痛有几秒的缓解,
修长白皙的手指上还戴着我给他挑的婚戒,见他动作轻柔,又回到了恋爱时的样子,
我鬼使神差,再次问他:「怀瑾,你最近怎么了,为什么对我忽冷忽热?」话一说完,
膝盖上刚有片刻缓解的疼痛感再次袭来。他像是受了**般,按住毛巾的手突然用力,
我被突然的疼痛吓到,求生本能作祟,一把推开了他。不可置信:「你疯了,
你想废掉我的腿吗?」迷醉的双眼望向我,像是在思考这一方案的可行性,而后,
整个人欺近,自言自语道:「俞晚,废掉你的腿你就能乖乖待在我身边吗?」神经,
又在抽什么风?认识两年多,他很少这样,酒后吐真言,话虽疯,
但听着也不像要移情别恋的样子,秉着有话好好说,有事清醒时沟通的原则,
我深呼吸好几次后,再次劝他,「怀瑾,你喝多了,有什么事回家再说。」这一次,
他没有拒绝。摇摇晃晃走到门口,打开包厢门,刚要离开,却又被许薇挡住了去路,她身后,
换了一波目露凶光,我没见过的人。「俞晚,你想带走傅哥,也得问问我同意不同意。」
「许**,你是不是喝多了,他是我丈夫,我带他回家,还要你同意吗?」
我警惕的看她:「你三番五次为难我,是在打什么算盘?」傅怀瑾在认识我前,不近女色,
人人皆知。这个许薇,早不抢,晚不抢,结完婚就来抢?
纠缠别人的老公会让她更有成就感吗?她不仅不怒,反倒倒打一耙,「俞晚,
你才是打算盘的那个吧,你接近傅哥,难道不是为了钱吗?」「圈子里谁不知道,
你问傅哥要了五百万彩礼,五百万,对你这样的人来说,可不是小数目。」她见我不语,
讥笑不止:「俞晚,我可不像你,五百万,只是我一个月的零花钱。」我冷冷直视她,
意图眸角的寒光击退她:「许**,是这样又如何,但是傅怀瑾现在是我法律上的丈夫,
不是你的,让开,让我们出去。」怎料这女人还不放弃,双手挡住去路,凑近傅怀瑾,
柔声道:「傅哥,你跟我走还是跟她走?」「跟你。」他说这话时,
吐出来的酒气还在我颈边游离,脑袋里那根崩了一晚上的弦终于啪嗒一声,断了。
我意图挣扎,却发现全身抖得动弹不得。许薇拉着他往回走,是他选的,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正在我纠结要不要通知老爷子派几个人来将他拉回去时,手机响了。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急促,很是紧张,「俞晚姐,不好了,16床发高烧了。」「小林,
你先稳住,我马上过来!」16床,是我今日刚做完手术的小女孩。换作以前,
不管情况如何,我都会等病人熬过危险期再离开办公室。我暗暗骂了自己几句,
今日为了傅怀瑾,差点酿成大错。回头看了眼还在沙发上不停喝酒的男女,又看了看手机。
头也不回的离开。回医院的路上,心中还是不甘心,打了个电话给老宅的管家。「刘管家,
我医院有事走不开,得麻烦您派人去夜色接一下怀瑾。」「他喝多了,
好像身边还有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别被媒体拍到了。」
04傅国强前不久才将公司交接给傅怀瑾,当下若有个花边新闻,对傅氏集团来说,
百害无一利。自这晚之后,傅怀瑾在老宅住下了。他期间给我发了一次信息,语气威胁,
「俞晚,你手段不错。」「不要以为结了婚我就拿你没办法,傅氏的资产你一分也拿不到。」
傅怀瑾会这样想也正常,毕竟我只是一个普通医生。
傅氏的资产我就是十辈子待在手术台上不下来,我也赚不到那么多钱。「怀瑾,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嫁给他,为的不是钱。发出去的信息又是石沉大海,
电话每次都被挂断。公公打了好几次电话过来,「晚晚,怀瑾不懂事,刚结婚你压不住他,
我老爷子帮你管。」「你得空就回老宅住,打电话给刘管家,他会安排司机来接你。」
医院事情一日忙过一日,我几乎没有歇脚的余地。几次想去老宅找傅怀瑾,都无疾而终。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一个月。这日周一,开完组会后,难得没有其他安排。
查完房正准备给他发消息,却被人喊到了护士站。见到来人,我心一沉,该来的还是会来。
「你来干什么。」「俞晚,我是你姑,你见到我不叫人?」眼前的这个人,
是我爸爸唯一的妹妹。都说小姑最疼侄女了,可她却待我很不好。「你早就不认我了,
我为什么要叫你,俞春燕,五百万已经给你了,你还来干什么?」「我来干什么?俞晚,
你嫁得这么好,该帮扶帮扶娘家人。」「再给我一百万,不然我就去傅氏曝光你那些破事。」
「你说你,一个破败身子嫁进了豪门,若是生不出个一儿半女,别人会怎么说?」
见她又开始撒泼,我忙上前捂住她的嘴,语气威胁,「俞春燕,你最好闭嘴,
不然这辈子都别想从我这里再拿到一分钱。」傅怀瑾是我破烂人生里照进来的一束光亮。
除非我放手,否则谁也别想从我身边夺走他。包括过去的我自己,也不行。
和傅怀瑾准备恋爱时,我并不知晓他家到底有多有钱。
那时他还只是傅氏招商部的一个小组长,赚得不多,也很少提及自己的家世。
说要筹划婚礼的时候,我和许多女儿家的心思一样,为了给自己多点底气。
我依着记忆里的地址,找到了俞春燕,请她带着家里人一起来参加我的婚礼。
那时我心底只有一个想法,姑姑老了,需要依仗。我现在已经能自食其力了,又是医生。
她不敢再对我甩脸色,我对她好一分,她定也会为了利益和我维持几分表面的客气。
把她再度拉回我的生活里,只为给我的婆家一个态度。我也是有娘家的人,
即便嫁出去了也有退路。可我那时不知道小时候成绩名列前茅的堂哥,已经染上了赌瘾。
几年就败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我也没成想,傅怀瑾,竟是傅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
若是知道,我绝不会做那个糊涂的决定。此刻,也不会被她拿着把柄威胁、进退两难。
「小姑,我才嫁过去,傅家的床都没睡热,我到哪里给你弄一百万?」05「这是你的事。」
「俞晚,你只需要记住,傅家是什么家庭,而你又是什么货色。」「我知道了,小姑,
你先回去,我会想办法的。」俞春燕见我松口,这才满意离开。我望着她进电梯的背影,
拳头暗暗捏紧。俞晚啊,你也是从鬼门关爬出来的,现下竟还会被她耍得团团转。不应该。
她敢这么肆无忌惮,无非就是趁着我妈的事在威胁。一个死了老公就跟人跑了的娘,
生出来的女儿也会有样学样。这是俞春燕的原话。我生在乡下,
五岁那年就检查出来患有先天性心脏疾病,父母都没什么文化,但疼我这个女儿。
为了给我看病挣医药费,没日没夜的在厂子里做苦工。别人家都存钱盖了小三层楼房的时候,
我家里还是土坯房。十岁时我去医院复诊时,被医生建议到云城市医院参与新药试药的项目。
「大姐,娃娃还这么小,越早做手术康复的几率越大。」「医生啊,我们知道,
可这手术的钱,我们还差点。」那时候室间隔缺损修补术并不如现在般普及,费用也不低。
「我知道,这笔钱对你们来说不是小数目,我给您看下这个。」他拿出一本小册子,
道:「这是心外科权威专家陈邈医生团队推出的一个新药试药项目,
现在在云城市医院招募志愿者,您可以了解一下。」见我妈看得吃力,医生耐心地继续解释。
「新药在很多地区已经进入临床试验了,据反馈效果很不错。」「这对你们来说,
或许是个转机,试药期间治疗免费,为期一年。」「这一年,
你们得全程配合医生团队的用药方案治疗。」「原本花在买药上的钱,
你们便可以存下来作手术费。」「待试药结束,俞晚的身体各项指标若达标,
就可以申请手术了。」医生的话给了父母信心,他们虽是乡下人。那几年为了给我求医,
已经将全国各地的权威医生了解了个遍。陈邈,是国内心外科数一数二的专家。
在我顺利进入临床试药实验组后,妈妈留在老家厂子里继续工作。爸爸为了多赚点钱,
快点筹集医药费,南下打工。当命运要压垮一个家庭时,不会手下留情。
爸爸在南边的一个工地搬砖时,从几十层的高楼落下。妈妈接到通知时,
是在带我从医院回家的路上。那一日,云城下起了瓢泼大雨。我至今还记得,
妈妈牵着我的手回到家时的表情。她眼里没有了光,看我向我的目光里有一闪而过的不耐烦。
仿佛我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那时候,我还读不懂那是什么意思。我只记得,那一晚,
妈妈将我紧紧搂在怀里。仿佛我们再也不会相见。第二日,
我醒来时妈妈和小姑夫妇早早南下去了父亲出事的工地。回来时,我不见妈妈。
小姑捧着一坛骨灰,哭的梨花带雨。她将一个信封递给我,道:「俞晚,你妈跟人跑了。」
「这是你爸工地上赔的钱,你收好了。」我那一整日,浑浑噩噩。脑袋里只有那句,
你妈跟人跑了。我好想问小姑,她跟谁跑了?妈妈在南城又没有认识的人。她能跑去哪?
她女儿还在家等她回来呢?可还没等我问出这些话,家里就被邻居亲友们占据。设灵堂,
敲锣打鼓,办白事。无人在意我,失去了爸爸,妈妈也不知所踪。跑到后山的一棵板栗树下,
拆开小姑给我的信封。小心翼翼地数了又数。一万块,是父亲的买命财。
我看着我家土房的方向,升起了白雾。喃喃道:「爸,人命这么不值钱吗?」
06童言消散在了山风里,那时候我不满十一,家破人亡,眼睛已流不出眼泪。
伴随着那场意外留下来的,除了那薄薄的一万块。就只剩每逢春月时,心口若有似无的刺痛。
我成了孤儿。小姑一家自从南方回来不久,就去县上买了房。没有人管我,
全世界都好像遗忘掉了俞庆年和赵兰芝在古沙村,还有一个患有心脏病的未成年女儿。
医院电话打到村口小卖部时,我正在地里拔草。「喂。」「俞晚,怎么是你?你妈妈呢?」
「她这个月怎么没带你来医院复查。」……「俞晚,你怎么不说话。」「俞晚,我是赵医生,
你已经比约定时间晚了半个月,再不来拿药,你的病情会耽搁。」「俞晚,你在听吗?
告诉你妈妈,赶紧带你来医院。」……「赵医生,我姑说我妈跟人跑了,我爸死了。」
……电话那头是良久的沉默,就在我以为对方挂掉了准备放下电话时,她又问:「俞晚,
你们家没有别的大人了吗?」「没有,赵医生,要是没什么事我先挂了,我还得回地里。」
之前为了参加试药,隔三差五就要去医院,父母给我办了休学。农村里的孩子,
多得是七八岁就开始干农活,做家务。有力气的都去了县里城里务工,
村里大多都是些老弱妇孺。自家的糟心事儿都管不过来,也没人搭理我这个小孩。
顶多在夜晚乘凉时,关上门说几句闲话。我也是无意一次经过村口小卖部时,
听到了关于关于父母的事。那日回家回得晚,我欲到小卖部买酱油。小卖部关着门,
里面在打麻将。「俞春燕那婆娘也真是心狠,听说他哥那事,工地里赔了十多万。」
「她倒好,全自个拿着,去县城买了房子。」「俞晚这娃身体不好,这么小就没了爹娘,
你看今日这么大太阳,天天下地干农活。」「她呀,心黑的不行。你们知道吗?
我听说……她嫂子啊……」后面的话声音被刻意压低,我并未听清。我这才知道,姑妈一家,
给我留了一万块。没把我家的土房子和几亩地抢走,已是大发慈悲。第二日,
赵医生带着村委会的人来到了我家。「俞晚,以后就由孙大姐送你来医院复查,你放心,
你没药了就去找她,她会带你来的。」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