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孕孕吐,想吃口热乎的鱼肉。我那刚领证的军官丈夫顾晏平,
却把亲手挑好刺的唯一一块鱼腩,喂进了他白月光的嘴里。他可曾知道,
他那柔弱不能自理的白月光,转头就能自己扛起半扇猪。而我,那个他眼中粗鄙的乡下女人,
不久后,会让他和他全家都高攀不起。01“晏平,我有点恶心,想吃口鱼。
”在顾家嘈杂的家宴上,我捂着嘴,压下翻涌的孕吐反应,小声对坐在身旁的丈夫顾晏平说。
今天是我嫁入顾家的第一天,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他那位体弱多病的青梅竹马,白薇薇。
顾晏平眉头微不可见地一蹙,但还是在饭桌上扫了一眼,
最后目光落在那盘唯一的红烧鲫鱼上。他夹起一块鱼肚子上最肥美的肉,
修长的手指拿着筷子,在昏黄的灯光下,极其耐心地将每一根细小的鱼刺都挑拣干净。
我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温水浸泡的豆子,一点点涨开发软。或许,这场为了报恩的婚姻,
也能开出幸福的花。然而,下一秒,那块凝聚了我所有期待的鱼肉,
却被稳稳地送到了白薇薇的碗里。“薇薇,你身子弱,多吃点。”他的声音,
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白薇薇苍白着脸,柔柔弱弱地咳嗽了两声,“晏平哥,
这……这怎么好意思,林晚姐她……”“你跟她客气什么,”顾晏平打断她,
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亲昵,“你刚出院,医生说要多补补。她一个乡下来的,皮实着呢,
饿不着。”一句话,像一盆冰水,从我的头顶浇到脚底。我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僵在座位上,看着白薇薇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矜持地吃下那块鱼肉,
然后对我露出一个胜利者般、却又带着歉意的微笑。饭桌上,婆婆王秀兰更是火上浇油,
夹了一筷子咸菜给我,“林晚,不是妈说你,你现在是军嫂了,要多体谅晏平。
薇薇是为了救晏平才搞坏了身子,晏平多照顾她一点,是应该的。
”我看着碗里那几根蔫巴巴的咸菜,胃里翻江倒海。原来,不是乡下来的就皮实,而是,
不被爱的人,连呼吸都是错的。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着坐在主位上的一个男人,
突然放下了筷子。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肩上扛着两杠四星,是顾晏平的上级,
也是这片军区大院里说一不二的人物,陆泽洲。“小顾,你这个思想觉悟很有问题。
”陆泽洲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让整个饭桌安静下来。
他目光如炬,扫过顾晏平,最后落在我身上。“军属的身体健康,
也是部队战斗力的重要保障。你妻子怀着孕,想吃口鱼肉,你作为丈夫,视而不见,
反而去照顾一个‘外人’,这是什么道理?”“身为军官,家都管不好,何以报国?
”他字字铿锵,每一个字都砸在顾晏平的脸上。顾晏平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想反驳,
却在陆泽洲强大的气场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王秀兰也讪讪地闭上了嘴。
陆泽洲不再看他们,而是转向我,语气缓和了些许,
但依旧带着军人特有的命令口吻:“想吃什么,自己夹。在部队大院,没人敢让你受委屈。
”说完,他站起身,对着顾家老爷子微微颔首,“顾叔,我还有个会,先走了。
”路过我身边时,他脚步顿了顿,一股淡淡的烟草混合着皂角的味道传来。
我看见他那双擦得锃亮的军靴,停在了我的视线里。我能感觉到,
一道深邃的目光落在了我的头顶。他想说什么?还是在等我回应?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02回到那间贴着大红喜字的新房,我跟顾晏平的第一次争吵,毫无意外地爆发了。“林晚,
你今天什么意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陆首长下我的面子,你就高兴了?
”顾晏平扯下领带,英俊的脸上满是怒气。我看着他,只觉得无比陌生。“我只是想吃口鱼。
”我平静地说。“就为了一口鱼?”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薇薇身子不好,
你让让她怎么了?她是为了救我才落下病根的!你懂不懂什么叫感恩?”我懂,我太懂了。
我们林家三代都是贫农,是顾家老爷子当年把我从洪水里救出来的。为了报恩,
爷爷才做主把我嫁给了顾晏平。可报恩,不代表要出卖我的人格和尊严。“顾晏平,
她身体不好,我就活该孕吐到死吗?”我红着眼问他,“而且,我今天在卫生所,
好像听到护士说,白薇薇扛着一袋米,健步如飞地上了三楼。”顾晏平的脸色瞬间变了,
厉声呵斥道:“你胡说什么!薇薇连瓶盖都拧不开,怎么可能扛米?林晚,
我以为你只是没文化,没想到你心肠也这么歹毒,竟然这么污蔑薇薇!”“心肠歹毒?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对,我就是歹毒。所以,我们离婚吧。
”“离婚”两个字一出口,顾晏平彻底愣住了。他大概以为,
我这个从乡下嫁过来的、没见过世面的女人,
能嫁给他这个前途无量的年轻军官是天大的福气,就算受尽委屈也该忍气吞声。
“你……你说什么?”“我说,离婚。”我一字一顿地重复,“这军官太太我高攀不起,
明天我就去打报告。”说完,我不再理会他震惊的表情,从箱子里抱出一床被子,
径直走向了旁边那间狭小的储物室。顾晏平没有拦我。这一夜,我睡在冰冷的木板床上,
听着外面主卧传来的均匀呼吸声,第一次开始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
我不能就这么灰溜溜地回村里,让人看我爹妈的笑话。我肚子里还有孩子,
我得为他挣个前程。第二天一早,我没等顾晏平,自己去了军区大院的卫生所,
想做个正规的产检。刚到门口,就看到邻居张婶抱着她三岁的儿子虎子,哭得撕心裂肺。
“哪个天杀的医生开的药啊!我儿子吃了上吐下泻,都快脱水了!
”我一眼就看到虎子手里捏着的药包,正是昨天白薇薇给他开的。我懂一点草药,
那几味药药性相冲,大人吃了都受不了,何况是孩子。我立刻上前,
从兜里掏出几颗自己晒干的山楂干,用水泡开,一点点喂给虎子。“张婶,你别急,
这是山楂水,能缓解一下。你赶紧带孩子去市里大医院看看,别耽误了!”张婶六神无主,
听我这么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抱着孩子就往外冲。我正准备离开,
身后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小同志,你懂医?”我回头,看到一位气质雍容的阿姨,
正一脸赞许地看着我。我认出她,是陆泽洲首长的母亲,秦阿姨。03“算不上懂,
只是跟村里的老人学过一点土方子。”我谦虚地回答。秦阿姨的目光更加柔和了,“好孩子,
不骄不躁,是个好苗子。”她拉着我的手,亲切地问,“你是……顾家那小子的新媳妇吧?
”我点了点头,有些窘迫。秦阿姨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手背,“受委屈了。不过别怕,
是非曲直,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她的话,像一股暖流,温暖了我冰冷的心。
接下来的几天,顾晏平大概是觉得理亏,没再主动找我。我乐得清静,
开始琢磨着怎么在这大院里立足。我发现军嫂们平时除了带孩子、做家务,没什么别的营生。
而大院外面的供销社东西又贵又少。我脑子一转,想到了我们村里的那些山货和手工艺品。
我写信回了家,让我爹帮我收一些晒干的菌子、笋干,还有我妈纳的千层底布鞋。没过多久,
我就在军区大院的周末集市上,支起了我的小摊。“自家晒的笋干,炖肉喷喷香!
”“纯手工千层底,透气又耐穿,首长们训练穿着也不怕磨脚!”我的东西货真价实,
价格公道,很快就吸引了不少军嫂。白薇薇也来了,她站在不远处,看着我被众人围着,
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嫉妒。她袅袅婷婷地走过来,柔声细语地说:“林晚姐,
你怎么能在这里做买卖呢?这要是让外人看到了,会影响晏平哥的前途的。
”她这话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到。立刻,就有些风言风语传了出来。“就是啊,
军官的家属,怎么能像个小商贩一样抛头露面?”“这要是被对家知道了,
还以为我们部队待遇多差呢。”我还没开口,一个清亮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看就很好嘛!
靠自己的双手劳动,有什么丢人的?”是张婶,她儿子虎子的病,
后来证实就是白薇薇开错了药,幸亏我提醒得及时,才没酿成大祸。她拉着我的手,
对众人说:“你们别听她胡说!前几天要不是林晚,我家虎子就危险了!人家林晚不仅心善,
还有本事!不像某些人,心是黑的,药方子都开不明白!”白薇薇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正在这时,顾晏平黑着脸挤了进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林晚,你闹够了没有!
赶紧把东西收了跟我回家!”“我不!”我甩开他的手,“我没偷没抢,凭什么不能卖东西?
”“你!”顾晏平气得扬起了手。巴掌没有落下。一只更有力的大手,像铁钳一样,
稳稳地抓住了顾晏平的手腕。是陆泽洲。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们身后,脸色冷得像冰。
“顾晏平,你想干什么?对家属动手,你还当自己是个军人吗?
”顾晏平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首……首长,
我不是……我就是跟她闹着玩……”陆泽洲冷哼一声,甩开他的手。他没再看顾晏平,
而是转向我,目光在我简陋的摊位上扫过,最后拿起一双布鞋,淡淡地问:“这个怎么卖?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两块钱。”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和布票递给我,
然后又指了指那些笋干和菌子,“这些,我全要了。”周围的人都看呆了。
陆首长竟然亲自买一个新军嫂的东西?我机械地收钱,找钱,脑子里一片空白。
陆泽洲提着东西,临走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我看不懂。
但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我看到他挺拔的军装领子上,似乎沾了一点灰尘。鬼使神差地,
我叫住了他。“陆首长!”在所有人,包括顾晏平和白薇薇震惊的目光中,我上前一步,
从口袋里掏出那块洗得发白的、带着淡淡皂角香的手帕,踮起脚,
轻轻地帮他擦掉了领子上的灰尘。“首长,您领子脏了。”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雷,
在寂静的集市上空响起。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04顾晏平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林晚!你——”他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你不知廉耻!
”周围的军嫂们也开始窃窃私语,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不屑。“天哪,她怎么敢的啊?
”“当着自己男人的面,就去勾搭首长,这女人也太不要脸了!
”白薇薇更是适时地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捂着胸口,摇摇欲坠,“林晚姐,
你怎么能这样对晏平哥……他那么爱你……”我冷冷地看着他们,心中一片平静。
我就是要让他们看看,我林晚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陆泽洲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垂下眼眸,看着近在咫尺的我。他的睫毛很长,
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比顾晏平更浓烈、更具侵略性的男子气息。半晌,他才开口,
声音低沉而磁性:“谢谢。”说完,他便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消失在人群中。他一走,
顾晏平积压的怒火彻底爆发了。他不管不顾地冲上来,掀翻了我的摊子。“疯了!
你这个女人简直是疯了!”笋干、菌子、布鞋撒了一地。我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蹲下身,
默默地收拾着残局。张婶看不过去,上来帮我,一边收拾一边骂:“顾营长,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有本事朝自己媳妇撒气!”顾晏平被骂得脸色通红,指着我的鼻子,
撂下狠话:“林晚,这日子没法过了!离婚!明天就去打报告!”又是离婚。这一次,
我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好。”当晚,我依旧睡在储物室。半夜,却被敲门声惊醒。打开门,
门口站着的,竟然是秦阿姨。“孩子,你跟我来。”她不由分说,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
我跟着她,一路来到了陆家。陆家的房子比顾家宽敞明亮得多,一进门,
就闻到一股淡淡的墨香。陆泽洲正坐在书桌前看文件,看到我们进来,他站起身,
对我点了点头。秦阿姨按着我坐下,给我倒了杯热茶,开门见山地说:“今天的事,
我都知道了。”她叹了口气,“那顾家小子,被猪油蒙了心,你是个好孩子,
不能在他那棵歪脖子树上吊死。”我低着头,没有说话。“我今天找你来,是想问问你,
你愿不愿意……跟我学医?”我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秦阿姨退休前,
是军区总院赫赫有名的外科主任,一手刀法出神入化,救人无数。她从不轻易收徒。
“我……我行吗?”我有些不自信。“我说你行,你就行。”秦阿姨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看人,一看品性,二看天赋。你两样都有。
”陆泽洲也在这时开口了:“我母亲看人很准。而且,有一技之长,总归是好事。
”他的声音很稳,像是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我看着他们母子俩真诚的眼神,
心中的迷茫和委屈,仿佛瞬间找到了出口。我用力地点了点头,“我愿意!秦阿姨,
我愿意学!”从那天起,我白天跟着秦阿姨学医理、认药材,晚上就自己看书、做笔记。
我跟顾晏平的离婚报告,也很快就递了上去。他似乎笃定我只是在闹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