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棠劫苏挽月萧砚-闲散儿童小说

发表时间:2025-12-10 16:0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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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轩的地龙还没熄透,窗纸上已映出淡金的光晕,苏挽月捏着母亲医书的边角,指腹划过“朱砂畏磁石”的批注,墨迹陈旧却力道清晰,像极了母亲临终前攥着她手腕的模样。

“王妃,灶上温了莲子羹,张嬷嬷说您昨夜没睡好,特意加了些安神的百合。”春桃端着描金白瓷碗进来,棉鞋踩在青石地上没半点声响,“还有,府门口的老仆来报,镇国侯府的马车刚过街口,二姑娘……该是到了。”

苏挽月合上书,书页间夹着的旧帕角露出来,半朵凤凰绣纹在晨光里泛着暗纹。她接过瓷碗,莲子羹的甜香漫开,却压不住心底那点沉郁——苏清歌这时候来,绝不是贺喜这么简单。前世她嫁入定北王府第三日,苏清歌也是这样带着“好意”上门,送来的人参里掺了凉性的藜芦,害得她咳了半月,险些错过父亲在天牢传信的机会。

“知道了。”她舀了勺羹汤,温凉刚好入喉,“去取件石青的褙子来,别穿昨天那件水红的——免得有些人说我占了不属于自己的体面。”

春桃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连忙应声去了。苏挽月看着碗底的莲子,忽然想起昨夜萧砚送来的匕首,刀柄上的梅花刻得极细,是她母亲生前最爱的绿萼梅样式。那时候她只当是萧砚随手找的物件,此刻想来,以他的心思,未必不是特意吩咐的。

刚换好衣裳,院门外就传来苏清歌甜得发腻的声音,混着丫鬟们的应答声一路飘进来:“姐姐新嫁,妹妹特意带来些滋补的好东西,可别嫌弃我来得唐突。”

苏挽月起身站在廊下,看见苏清歌穿着一身石榴红的撒花锦袍,银线绣的缠枝莲在晨光里闪着光,头上插着赤金点翠的步摇,走一步晃三晃,倒比她这个正牌王妃还要张扬。身后两个丫鬟各捧着一个描漆食盒,抬着下巴跟在后面,眼神里满是不屑。

“妹妹有心了。”苏挽月脸上没什么笑意,侧身让她们进来,“春桃,奉茶。”

苏清歌一进正厅就四处打量,目光扫过书架上的医书,又落在桌上的旧帕上,嘴角撇了撇:“姐姐这院子倒是清净,就是太素净了些。不像七皇子府的气派,倒像城郊的尼姑庵。”她说着,故意顿了顿,看向苏挽月的眼神带着怜悯,“也是,姐姐如今是皇子妃,自然要守些清苦本分,不像我,还能在侯府里任性些。”

春桃端茶进来,听见这话脚步顿了顿,刚要开口就被苏挽月用眼神制止了。苏挽月端起自己的茶盏,浅啜一口:“七皇子府规矩简单,不比侯府热闹,妹妹要是觉得闷,随时可以回去。”

苏清歌没料到她这么不接茬,脸色僵了一下,随即又笑起来,拍了拍身边丫鬟的手:“把东西呈上来。这是母亲特意让我带来的老山参,说是百年份的,最是补气血,姐姐给七皇子炖了汤,也好……”她拖长了声音,眼神往门外瞟了瞟,“……好好养着身子。”

那“养身子”三个字咬得极重,谁都听得出她在暗指萧砚命不久矣。春桃气得脸都红了,刚要说话,就听见院门外传来侍卫低沉的声音:“王爷。”

苏清歌的眼睛瞬间亮了,连忙起身整理衣裳,摆出一副温婉的模样。苏挽月也跟着转头,看见萧砚被黑衣侍卫推着从月洞门进来,月白锦袍沾了些晨露,脸色比昨日更白了些,却依旧脊背挺直,眼神冷得像浸在冰里的玉。

“臣女参见王爷。”苏清歌抢先屈膝行礼,声音软了八度,“臣女苏清歌,是挽月姐姐的妹妹,特来恭贺王爷与姐姐新婚。”

萧砚的目光没落在她身上,径直扫过桌上的食盒,最后停在苏挽月脸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府里的规矩,外眷入内需通传。张嬷嬷呢?”

推着轮椅的侍卫上前一步:“回王爷,张嬷嬷在账房核账,是王妃特许二姑娘进来的。”

萧砚“嗯”了一声,视线又落回食盒上:“带来的什么?”

苏清歌连忙献宝似的打开食盒,里面铺着红绸,放着一支用锦缎裹着的人参,须根完整,看起来确实像那么回事。“是百年老山参,臣女想着王爷身子弱,特意……”

“哦?”萧砚忽然笑了笑,苍白的脸上泛起一点血色,却比不笑时更让人发怵,“本王倒是不知道,镇国侯府的财力,竟能买得起百年山参。去年冬日本王寻遍京中药铺,也只得了一支八十年的,还是陛下赏的。”

苏清歌的笑容僵在脸上,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苏挽月低头喝茶,掩去眼底的笑意——那人参她刚进门就看出来了,须根是用胶水粘的,断面的纹理也不对,顶多是三十年的寻常参,被硫磺熏过才显得颜色鲜亮。

“既然是妹妹的心意,”萧砚收回目光,对侍卫说,“拿去后厨,给二姑娘炖碗参汤。二姑娘年轻,正是要补气血的时候,别亏了身子。”

这话里的讽刺再明显不过,苏清歌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王爷,这……这是给您的……”

“本王的身子,还轮不到镇国侯府的人操心。”萧砚的语气冷了下来,“倒是二姑娘,方才在院门口说的话,本王都听见了。”他顿了顿,目光像刀子似的刮过苏清歌的脸,“七皇子府的事,还容不得外人置喙。你的嘴要是管不住,本王不介意帮你封上。”

苏清歌吓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掉下来。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说的话会被萧砚听见,这个传闻中病得下不了床的七皇子,气场竟比定北王世子还要骇人。

“王爷饶命!臣女……臣女不是故意的……”

“滚。”萧砚吐出一个字,没有多余的情绪,却让苏清歌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带着丫鬟跑了,连那盒人参都忘了带走。

院子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风吹过梅枝的轻响。萧砚看向苏挽月,眼神里的冷意淡了些:“她常这么对你?”

苏挽月放下茶盏,坦然迎上他的目光:“以前是,往后不会了。”

萧砚挑了挑眉,没再追问,转动轮椅往廊下走:“跟我来。”

苏挽月愣了一下,连忙跟上。春桃在后面收拾东西,看着两人的背影,悄悄松了口气——她总觉得,王爷对王妃,好像和对别人不一样。

萧砚没去正厅,而是往花园深处走。这里的梅花开得比别处好,粉白的花瓣落了一地,石桌上摆着一副未下完的棋,黑白子错落有致。侍卫将轮椅停在石桌旁,识趣地退到远处。

“坐。”萧砚指了指对面的石凳。

苏挽月依言坐下,刚要开口,就听见萧砚说:“昨日你在母妃的牌位前,碰倒的木盒里,有支玉簪?”

她心里一动,点头道:“是,簪头雕着半朵凤凰。”

“那是母妃的陪嫁。”萧砚的手指轻轻敲着轮椅扶手,“她入宫那年,外祖母把簪子交给她,说‘凤凰成双,方能安康’。可母妃嫁给先帝后,这支簪子就被人敲掉了一半,她却一直留着。”

苏挽月想起母亲旧帕上的半朵凤凰绣纹,心跳微微加快:“王爷的意思是……”

“我查过你母亲的底细。”萧砚打断她,“沈月如,原是江南大儒的女儿,十五岁那年入京城探亲,救过一个落水的孩童,后来嫁给镇国侯。而我母妃,当年曾在江南待过半年,认了沈大儒做老师。”

这个消息让苏挽月彻底愣住了。她从未听父亲说过母亲和贤妃有这层渊源,想来是母亲刻意隐瞒了。

“你颈间的玉珏,”萧砚的目光落在她的领口,“能让我看看吗?”

苏挽月没有犹豫,解下红绳,将半块玉珏递过去。玉珏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上面刻着的纹路和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萧砚接过玉珏,指尖轻轻摩挲着,眼神忽然变得柔和起来。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锦袋,打开后,里面也放着半块玉珏——颜色、质地,都和苏挽月的那半块一模一样。

他将两块玉珏拼在一起,严丝合缝,组成了一只完整的凤凰,凤羽的纹路连贯流畅,显然是一整块玉石雕琢而成。阳光洒在玉珏上,凤凰的眼睛仿佛活了过来,泛着淡淡的光晕。

“这是母妃临终前交给我的。”萧砚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气息奄奄的时候,攥着我的手说‘找到另一半玉珏的主人,就能知道真相’。我找了三年,直到看见你颈间的玉珏。”

苏挽月看着那只完整的凤凰,忽然想起小时候在庄子上的情景。那年她十岁,跟着母亲去江南祭祖,在河边救了一个穿着锦衣的小男孩,他冻得瑟瑟发抖,却从怀里掏出半块玉珏塞给她,说“等我长大,用这个娶你”。那时候她只当是孩童戏言,没想到……

“那个男孩,是你吗?”她轻声问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萧砚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是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风吹过梅林,花瓣落在石桌上,落在两人交握的玉珏上。苏挽月看着萧砚苍白却坚定的脸,前世的种种画面涌上心头——佛堂外他跪着的背影,临死前他攥着玉珏的手,还有这一世他一次次不动声色的维护。

原来他们的缘分,早就开始了。前世她错过了他,这一世,命运又让他们重逢。

“母妃说,这对玉珏是外祖母特意为她和未来的女婿准备的。”萧砚将玉珏递回给她,“可她嫁给先帝后,就把玉珏分成了两半,一半留给我,另一半让乳母带出宫,交给‘有缘分的人’。现在看来,那个人就是你。”

苏挽月接过玉珏,心里五味杂陈。她将两块玉珏都系在红绳上,重新戴回颈间,冰凉的玉石贴着皮肤,却让她感到一阵温暖。

“所以,王爷接下这门亲事,不止是为了让我查案?”她轻声问道。

萧砚没有否认,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起初是,后来不是了。”他顿了顿,继续道,“我查过你的事,镇国侯府的冤案,定北王府的阴谋,还有周氏的所作所为,都和我母妃的死脱不了干系。我们不仅是盟友,更是同路人。”

苏挽月点了点头。她明白萧砚的意思,他们都背负着血海深仇,都要找出真相,这是他们无法逃避的宿命。

“对了,”萧砚忽然想起什么,从轮椅旁的暗格里拿出一本账册,“这是母妃宫里的开销账,上面有一笔奇怪的支出,每年七月十五,都会给‘月如’送一笔银子,连续送了十年。我怀疑,这和母妃的死有关。”

苏挽月接过账册,翻开一看,里面的字迹娟秀,是贤妃的笔迹。每一笔支出都记得清清楚楚,唯独“月如”这笔,没有注明用途。七月十五是鬼节,也是她母亲的忌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关联。

“我会查清楚的。”她将账册收好,“周氏是贤妃宫里的掌事宫女,她一定知道些什么。等我下次回侯府,想办法撬开她的嘴。”

萧砚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对一个女子产生这样的感觉,不是同情,不是利用,而是一种莫名的信任和牵挂。

“小心些。”他叮嘱道,“周氏心狠手辣,你一个人回去太危险。下次回侯府,我让暗卫跟着你。”

苏挽月心里一暖,点了点头:“谢谢王爷。”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查案的细节,萧砚提到,贤妃死的前几天,曾派人给江南送过一封信,可惜送信的人半路失踪了,信也不知所踪。苏挽月想起母亲的旧帕,或许那封信的内容,就藏在什么地方。

临近午时,张嬷嬷来报,说厨房的饭菜已经备好。萧砚提议一起用膳,苏挽月没有拒绝。两人刚走到正厅,就看见春桃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王妃,王爷,不好了!二姑娘在府门口闹起来了,说您欺负她,还说要去宫里告状!”

苏挽月和萧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无奈。苏清歌果然不死心,竟然用这种撒泼的手段。

“让她闹。”萧砚的语气冷了下来,“七皇子府的门口,不是她撒野的地方。传我的话,要是她再闹,就直接绑起来,送到镇国侯府去。”

张嬷嬷连忙应声去了。苏挽月看着萧砚的侧脸,心里忽然觉得,有这样一个盟友,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

午膳很简单,四菜一汤,都是些清淡的吃食。萧砚的胃口不好,只吃了小半碗米饭就放下了筷子。苏挽月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想起母亲医书里的一个方子,对他说:“王爷,我母亲留下的医书里,有一个调理身子的方子,用当归、黄芪、枸杞炖鸡汤,对气血不足很有好处,您要不要试试?”

萧砚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好。”

苏挽月连忙起身,想去厨房交代,却被萧砚叫住了:“不用麻烦你,让张嬷嬷去办就好。你陪我下盘棋吧。”

她没有拒绝,在萧砚对面坐下。棋盘是用上好的紫檀木做的,棋子是黑白玛瑙,触手冰凉。萧砚的棋艺很好,步步紧逼,却在关键时候故意让了她一步。

“王爷的棋艺很高超。”苏挽月落下一子,笑着说,“我甘拜下风。”

萧砚笑了笑,苍白的脸上泛起一点血色:“你只是心思不在这上面。你的心思,都在查案上。”

苏挽月没有否认,她确实没有心思下棋,她满脑子都是账册上的疑点,还有母亲和贤妃的渊源。

“对了,”萧砚忽然开口,“定北王世子最近在和苏清歌走得很近,你要小心他们联手。定北王府和镇国侯府,早就有勾结了。”

苏挽月心里一惊。她没想到,定北王府和镇国侯府的关系这么深。前世她嫁入定北王府,定北王世子对她百般折磨,难道也是周氏的安排?

“我知道了。”她沉声道,“我会注意的。”

用过午膳,萧砚回书房处理公务,苏挽月则回到揽月轩,继续翻看母亲的医书。她希望能从医书里找到更多线索,解开母亲和贤妃的秘密。

翻到最后一页时,她忽然发现,书页的夹层里藏着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是母亲的字迹:“七月十五,寒潭寺,老主持。”

寒潭寺是京郊的一座古寺,她小时候跟着母亲去过几次。老主持是个得道高僧,和母亲的关系很好。难道母亲的信,是送到寒潭寺去了?

苏挽月将纸条收好,决定明天去寒潭寺一趟。她相信,那里一定有她想要的答案。

傍晚时分,春桃来报,说苏清歌已经被镇国侯府的人接回去了,临走前还放话说不会善罢甘休。苏挽月对此毫不在意,苏清歌越是跳脚,就越容易露出马脚。

吃过晚膳,苏挽月坐在窗边看书,忽然听见院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以为是春桃,刚要开口,就看见萧砚推着轮椅走了进来。

“王爷怎么来了?”她连忙起身。

“睡不着,过来看看。”萧砚的语气很平淡,“你在看什么?”

“我母亲的医书。”苏挽月将书递给他,“里面藏着一张纸条,说七月十五去寒潭寺找老主持。我怀疑,母亲给贤妃的信,就在那里。”

萧砚接过医书,翻到那张纸条,看了一眼后皱起眉:“寒潭寺最近不太平,陛下的人在那里盯着。你现在去太危险了。”

“可是……”

“我会安排。”萧砚打断她,“三日后是庙会,寒潭寺人多眼杂,我让暗卫保护你去。”

苏挽月没有拒绝,她知道萧砚说得对,现在还不是冒险的时候。

两人坐在窗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萧砚说起贤妃的往事,说起她小时候的趣事,苏挽月也说起自己的童年,说起父亲教她骑马射箭,母亲教她读书写字。气氛温馨而宁静,仿佛他们不是背负着血海深仇的盟友,只是两个普通的年轻人。

“对了,”苏挽月忽然想起什么,“王爷的腿,是怎么回事?我看医书里记载,有一种罕见的毒,会让人双腿麻痹,看起来像天生的残疾,其实是可以治好的。”

萧砚的身体僵了一下,眼神里带着几分落寞:“是我五岁那年,被人下的毒。太医都说治不好了,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了。”

“我母亲的医书里有方子。”苏挽月坚定地说,“虽然过程很麻烦,但一定能治好。王爷,相信我。”

萧砚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希望。这么多年,他一直活在黑暗里,忍受着旁人的嘲讽和怜悯,苏挽月是第一个告诉她,他的腿可以治好的人。

“好,我信你。”他轻声道。

夜渐渐深了,萧砚起身离开。苏挽月送他到院门口,看着他的轮椅消失在月色里,心里忽然觉得,未来好像不再那么黑暗了。

回到屋里,她躺在床上,摸着颈间的玉珏,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在梦里,她回到了江南的河边,十岁的她穿着粉色的襦裙,救起了一个穿着锦衣的小男孩。小男孩冻得瑟瑟发抖,却从怀里掏出半块玉珏塞给她,说:“等我长大,用这个娶你。”她看着小男孩的脸,竟然和萧砚一模一样。

“萧砚……”她轻声念着这个名字,从梦里惊醒。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亮了桌上的医书,也照亮了她眼底的坚定。

她知道,这一世,她不仅要为父亲和母亲报仇,还要帮萧砚治好腿,帮贤妃找出真凶。他们的命运已经紧紧连在一起,无论前路多么艰难,她都不会再退缩。

第二天一早,苏挽月刚洗漱完,就听见春桃来报,说张嬷嬷请她去账房核账。她知道,这是萧砚的意思,让她熟悉府里的事务,真正成为七皇子府的主母。

走到账房,张嬷嬷已经在等着了,桌上摆满了账册。“王妃,这是府里上半年的开销账,您过目。”

苏挽月接过账册,仔细翻看起来。她从小跟着父亲打理侯府的庶务,对这些很熟悉,很快就发现了几处不对劲的地方。“这里,买药材的开销怎么这么大?”她指着其中一页问道。

张嬷嬷叹了口气:“是王爷的药钱。王爷的身子不好,需要常年服药,这些药材都是上好的,价格自然贵些。”

苏挽月心里一酸,萧砚的日子,比她想象中还要艰难。她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快治好他的腿,让他摆脱病痛的折磨。

核完账,已经是午时了。春桃端来饭菜,笑着说:“王妃,厨房炖了当归黄芪鸡汤,是按您说的方子做的,您快给王爷送过去吧。”

苏挽月点了点头,接过食盒,往萧砚的书房走去。刚走到书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萧砚和侍卫的对话。

“陛下那边有什么动静?”萧砚的语气很冷。

“回王爷,陛下最近和定北王走得很近,好像在密谋什么。还有,周氏派人去了定北王府,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苏挽月心里一惊,周氏和定北王府果然有勾结。她正想推门进去,就听见萧砚说:“知道了。继续盯着,有什么动静随时汇报。”

她连忙退到一旁,等侍卫走后,才推门进去。萧砚看见她,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给王爷送鸡汤。”苏挽月将食盒放在桌上,“刚炖好的,您趁热喝。”

萧砚点了点头,让她盛了一碗。鸡汤的香气漫开,他喝了一口,觉得浑身都暖了起来。“很好喝。”他称赞道。

苏挽月笑了笑,坐在他对面:“王爷,周氏和定北王府勾结,我们该怎么办?”

萧砚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她刚才在门外听见了。“不用担心。”他放下碗,“我已经布好了局,就等他们露出马脚。”

苏挽月点了点头。她相信萧砚的能力,也知道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到贤妃和母亲留下的证据,帮他一把。

“对了,”萧砚忽然想起什么,“三日后的庙会,寒潭寺的老主持会讲经,你趁机去找他,就说‘凤凰成双’,他自然会明白。”

苏挽月记在心里,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两天,苏挽月一边熟悉七皇子府的事务,一边研究母亲的医书,为给萧砚治病做准备。萧砚也忙着查案,两人虽然见面不多,但彼此都知道,他们在为同一个目标努力。

转眼就到了庙会这天。一大早,苏挽月就换上了一身普通的布裙,打扮成丫鬟的模样,跟着萧砚的暗卫往寒潭寺走去。寒潭寺果然人很多,香客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苏挽月按照萧砚的吩咐,直接去了大雄宝殿。老主持正在讲经,她在一旁静静等候。等讲经结束,香客都散去后,她才上前,对着老主持行了一礼:“主持,弟子奉‘凤凰成双’之命而来。”

老主持愣了一下,随即打量了她一番,点了点头:“随我来。”

苏挽月跟着老主持走进后院的禅房,禅房里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老主持给她倒了杯茶,缓缓道:“你是沈月如的女儿?”

苏挽月点了点头:“是。主持认识我母亲?”

“认识。”老主持叹了口气,“当年,你母亲救了贤妃娘娘,两人成了好姐妹。贤妃娘娘死的前几天,派人给我送来了一封信,说要是有一天,有人拿着‘凤凰成双’的信物来找我,就把这封信交给她。”

他说着,从书架上取下一个木盒,打开后,里面放着一封泛黄的信。苏挽月接过信,双手都在颤抖。这封信,或许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她打开信,里面的字迹娟秀,是贤妃的笔迹。信里写着,先帝驾崩后,陛下为了巩固皇位,勾结定北王,毒杀了贤妃的父亲,也就是当年的丞相。贤妃知道后,收集了他们的罪证,却被陛下察觉,派人给她下了毒。她还提到,镇国侯府的冤案,也是陛下和定北王一手策划的,目的是为了铲除镇国侯这个心腹大患。

苏挽月看完信,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原来,她的家族,她的母亲,还有贤妃,都成了皇权斗争的牺牲品。

“孩子,节哀。”老主持安慰道,“贤妃娘娘让我告诉你,一定要小心周氏,她是陛下安插在镇国侯府的棋子。还有,定北王府的虎符,有一半在周氏手里,另一半在定北王那里,只要拿到虎符,就能掌握定北王府的兵权。”

苏挽月擦干眼泪,将信收好。她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她要带着这封信回去,和萧砚一起,揭露陛下和定北王的阴谋,为所有冤死的人报仇。

离开寒潭寺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苏挽月跟着暗卫往回走,刚走到半山腰,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一看,是几个穿着黑衣的人,手里拿着刀,眼神凶狠。

“是周氏的人。”暗卫低声道,“王妃,您先走,我来挡住他们。”

苏挽月没有走,她从袖筒里掏出萧砚给她的匕首,眼神坚定:“我不会走的,我们一起杀出去。”

黑衣人身手矫健,很快就和暗卫打了起来。苏挽月虽然不会武功,但她从小跟着父亲学过一些防身术,加上她反应快,倒也能应付几招。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绕过暗卫,一刀砍向苏挽月。她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砍中,忽然听见一声冷喝:“住手!”

只见萧砚被侍卫推着轮椅,出现在不远处,身后跟着一群侍卫。黑衣人见状,知道大势已去,转身就想跑,却被侍卫们围了起来,很快就被制服了。

苏挽月松了口气,走到萧砚面前:“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你。”萧砚看着她脸上的污渍,眉头皱了起来,“有没有受伤?”

“没有。”苏挽月笑了笑,“我拿到信了,所有的真相都在里面。”

萧砚点了点头,让侍卫带着俘虏先走,自己则陪着苏挽月慢慢往回走。月色洒在两人身上,拉长了他们的影子,紧紧地靠在一起。

回到七皇子府,苏挽月将信交给萧砚。萧砚看完后,脸色变得异常冰冷。他紧紧攥着信,指节都泛白了:“陛下和定北王,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我们一起。”苏挽月看着他,眼神坚定。

萧砚抬起头,看向苏挽月,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加艰难,甚至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身边有了苏挽月。

“很晚了,你早点休息。”他轻声道,“明天我们再商量对策。”

苏挽月点了点头,转身回了揽月轩。躺在床上,她摸着颈间的玉珏,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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