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服脱了,别逼我把你绑起来。”
燕绥之成为皇夫的这天,皇宫被叛军攻破,他被叛军首领楚镜璃用刀抵在了龙椅上。
“镜璃,够了……”
女人的手按在燕绥之袒露的胸前,强硬掀开他染血的衣袍,曾经温柔情浓的双眸,如今都是讥讽:“皇夫,三年前,你攀上高枝把我逼离京城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不是的,我当初赶你走,是公主要杀了你,我没有办法……”
“再狡辩我就把你赐给门外那群舞姬。”
楚镜璃话落,跨坐在燕绥之身上。
冷冽的风从敞开的衣摆下灌进去,冷透了燕绥之的身体。
他今天逃不掉了。
三年前,他被算出皇命,彼时还是公主的沈青黛拿楚镜璃和家人的性命逼他成为公主府的驸马,他如何对抗?
他忍辱负重,如今进好不容易再见到楚镜璃,她却连一句解释都不听。
她恨他负了他,又何必用这种方式羞辱?
杀了他有何难?
他用尽全力咬上舌尖,下颌却猛地被人钳住。
楚镜璃脸色冷的像冰:“你若敢死,燕家一百三十六口,满门抄斩。”
燕家……满门抄斩……
燕绥之蓦地软下了身子,不再挣扎。
三年前,前公主沈青黛拿家人逼他一次,没想到,三年后,他最爱的人也做上同样的事……
可他的顺从却并没有换来什么,楚镜璃看着那双悲伤的瞳子猩红,眼里的嘲讽却越来越浓。
“怎么,还想像从前那样,装可怜就让我送上一切?”
她冷笑着将手覆上他的眼,用手激烈‘惩罚’,却又故意按住:“燕绥之,你记住!那个爱你的楚镜璃早就死了,被你亲手杀死了!”
从黄昏到夜深,燕绥之看着敞开的大门,看着殿外走动的人群,看着阳光一点点从他的世界收走……
奔溃之际,一道厌恶的声音砸下:“从今以后,你不再是前朝尊贵的皇夫,而是我大楚的罪奴!”
……
金銮殿惩罚之后,燕绥之真的被扔进了掖廷,成了罪奴,做着最肮脏的活。
“燕绥之,跟我去把各宫的恭桶送去!”
管事姑姑骂了还不过瘾,又一脚踢过去:“燕绥之,你现在可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夫,快点!”
燕绥之嘭咚倒地,手腕上骇然是一块块或青或紫的伤痕。
身上没有一块好肉,疼得他整个人发颤。
但他死死咬住牙,规矩匍匐在地:“姑姑赎罪,罪奴马上跟您走。”
他颤巍巍起身,不顾上擦拭破皮渗血的手掌,提着恭桶跟着走。
这些天,被骂被打是常态。
楚镜璃恨他,他越惨她越高兴。
只希望她说话算话,别为难他的家人……
送完恭桶,已经到了正午,太阳正烈。
一行人往回走,远处,一辆八抬轿辇就朝他们走来。
管事姑姑又一脚狠狠踢到燕绥之腿弯处:“你是什么身份,贵君也敢看!还不赶紧跪下!”
贵君?
镜璃刚登基,就封了贵君吗?
也是,三年前他就该明白,她迟早是要成为别人妻子的。
可心口的酸涩,怎么都咽不下去。
宫女太监们都纷纷下跪行礼。
燕绥之也到墙角跪下,可眼皮不经意一抬,他却僵住,这贵君竟然是——
他的亲弟弟,燕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