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穗穗沈寂州小说《师尊,我哭不出来》全文阅读

发表时间:2025-11-22 15:5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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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寒玉床的冷气渗进骨头里。虞穗穗跪在床边,手里捧着一只空的玉碗。殿内没有点灯,

月光从窗格透进来,照亮了床上那个男人的侧脸。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浸湿了鬓发。

他的手紧抓着身下的锦被,手背青筋全部凸起。

一声压抑的、不属于人类的嘶吼从他喉咙深处挤出来。宗门长老们说,宗主沈寂州需要药。

他们把虞穗穗推进这间大殿,告诉她,她就是药。合欢宗的药引,通常是什么下场,

她心里清楚。无非是沦为鼎炉,被吸干修为,最后变成一具枯骨,扔进后山的万蛇坑。

她和其他九个女孩一起被送入宗门。她们都是精挑细选的,根骨清奇,灵气充沛。

在被送来之前,她们被喂下各种珍奇丹药,被教导如何取悦男人。可现在,殿内的情景,

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没有旖旎的香气,只有浓重的血腥味和压抑的痛苦。床上的男人,

合欢宗宗主沈寂州,修真界闻之色变的魔头,此刻像一头濒死的困兽。

他的衣襟在挣扎中散开,露出精壮的胸膛。上面布满了狰狞的黑色咒文,那些咒文像是活物,

在他皮肤下游走,散发着不祥的黑气。虞穗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传闻中,

沈寂州中了一种烈性情毒,每月月圆之夜都会发作。需以处子之身的药引侍奉,方能压制。

可这……哪里像是中了情毒的样子。突然,沈寂州猛地转过头。

一双没有焦距的血红色眼睛锁定了她。那里面没有欲望,

只有无尽的、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焚烧殆尽的痛苦与狂怒。他伸出手,

一把攥住虞穗穗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虞穗穗痛得闷哼一声,

手中的玉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以为自己死定了。然而,

沈寂州只是死死地盯着她,嘴唇开合,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哭。”一个字,

冰冷而暴戾。虞穗穗愣住了。哭?他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双脚离地。

窒息感瞬间涌上,她的脸涨得通红。“我叫你……哭出来。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和越发汹涌的癫狂。虞穗穗看着他。她的眼睛很干,

一滴泪都流不出来。2虞穗穗的脑子一片空白。恐惧攫住了她的心脏,让她无法思考。

但有一个念头,却在极度的惊骇中,如闪电般划破了黑暗。眼泪。他需要的,是眼泪。

她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十六年。从一个现代社会的普通人,变成了修仙世家江家的嫡女,

江穗。直到三年前那个血色的夜晚。合欢宗宗主沈寂州,仅用了一夜,

便屠尽了清河江家满门。火光冲天,哀嚎遍野。她的父母,她的兄长,所有她熟悉的面孔,

都在那场大火中化为灰烬。只有她,被忠心的家仆藏在密道里,侥幸逃过一劫。她改名换姓,

从江穗变成了虞穗穗,四处流浪,只为活下去。可命运弄人,一年前,

她被合欢宗的门人抓走,因根骨尚可,被当成了备选的药引。她一直以为,

自己被送来给沈寂州侍寝,是上天给她复仇的机会。哪怕同归于尽,

她也要在这个仇人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真相是这样。

虞穗穗猛然想起了一段被她遗忘的,江家密室里的古籍记载。有一种上古诅咒,

名为“同悲咒”。中咒者,不会死,也不会伤。

但会一遍遍地体验其加害者内心最深的痛苦与绝望。这是一种来自灵魂层面的酷刑,

足以将任何心志坚定之人都逼疯。而唯一的解药,便是加害者……也就是仇人,

发自真心的悲悯之泪。原来如此。原来他中的根本不是什么情毒。原来他每月承受的,

是她江家满门被屠戮时的绝望与痛苦。而她,江家唯一的幸存者,正是他唯一的解药。

何其讽刺!何其荒唐!他杀了她全家,现在,却要她为他流泪续命。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紧,

虞穗穗的意识开始模糊。求生的本能让她拼命挣扎,双手胡乱地抓挠着沈寂州的手臂。不行,

她不能死。她还没有报仇。她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仇人手里。她要哭,她必须哭出来!

虞穗穗强迫自己去想,去回忆三年前那个夜晚。父亲倒在她面前的身体,母亲绝望的呼喊,

兄长折断的长剑,还有那漫天的大火……恨意如烈火烹油,在她胸中熊熊燃烧。

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血丝一根根爬上来,狰狞可怖。她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

可偏偏,没有眼泪。滔天的恨意,将那一点点将要凝结的悲伤,彻底蒸发得干干净净。她,

哭不出来。3沈寂州眼中的红光越来越盛。他似乎已经失去了最后的理智,

掐着虞穗穗脖子的手猛然收紧。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废物。

”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手一扬,就要将她摔向墙壁。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虞穗穗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我……能救你……”她的声音破碎而嘶哑,

几乎听不清。但沈寂州听见了。他的动作顿住了。那双赤红的眼睛里,

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清明。他像是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一样,重新审视着手中的女孩。

她脸色青紫,呼吸微弱,但那双眼睛里,却燃烧着不屈的火焰。“你?”他嗤笑一声,

声音里充满了不屑。“同悲咒……的解药,”虞穗穗艰难地呼吸着,一字一顿,

“是……仇人……的眼泪。”这句话一出,殿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沈寂州猩红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掐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松了几分。虞穗穗终于得以喘息,

剧烈地咳嗽起来。“你怎么会知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杀意。关于“同悲咒”的秘密,

除了他和师门长辈,世上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个最低等的药引,是从哪里得知的?

“我是……清河江家的人。”虞穗穗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叫江穗。”她报出了自己的真名。这一刻,她是在赌。赌他对“解药”的渴望,

会压过他灭口的杀心。沈寂州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他缓缓地,一寸寸地打量着她。

似乎是要从她这张稚气未脱的脸上,找出当年那个修仙世家的影子。良久,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嘶哑而诡异,在这空旷的大殿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江家……原来还有余孽。”他松开了手。虞穗穗重重地摔在地上,

贪婪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很好。”沈寂州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一只蝼蚁,

“既然你是解药,那就证明你的价值。”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命令道:“现在,为我哭。

”虞穗穗撑着地,慢慢地坐了起来。她再次尝试去回忆那些惨痛的过往。族人的鲜血,

燃烧的宗祠,还有眼前这张脸,这张印刻在她噩梦中整整三年的脸。悲伤,愤怒,

不甘……无数种情绪在胸中翻涌。她咬破了嘴唇,咸腥的血味在口中蔓延。

她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痛得钻心。然而,眼眶依旧干涩。面对着自己的灭门仇人,

让她为他流下悲悯的泪?这比杀了她还难。时间一点点过去,沈寂州身上的黑气越来越重。

他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没用的东西。”他眼中最后一点清明被狂怒吞噬,抬起一脚,

狠狠地踹在了虞穗穗的胸口。虞穗穗像一片落叶般飞了出去,撞在殿内的廊柱上,

又重重滚落在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身前的地面。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意识模糊间,她看到沈寂州捂着头,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咆哮。

随后,他看也不看地上的她,转身冲进了大殿的内室。很快,

里面传来了沉重的铁链拖动的声音,以及野兽般的嘶吼。虞穗穗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血从嘴角不断溢出。她赌输了。原来,一个哭不出来的解药,和废物没什么两样。

4虞穗穗以为自己会死。但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陋的偏殿小屋里。

胸口的剧痛提醒着她,昨夜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一个穿着青色侍女服的小丫鬟正端着药碗,

小心翼翼地坐在她床边。“你醒啦?”小丫鬟见她睁眼,惊喜地叫了一声,

随即又怕惊扰了谁,赶紧捂住嘴。小丫鬟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生着一张圆圆的苹果脸,

眼睛很大,看起来很无害。“我叫绿绮。”她小声地自我介绍,“是负责照顾这片偏殿的。

你……你感觉怎么样?”虞穗穗动了动,全身的骨头像散了架一样疼。她张了张嘴,

声音嘶哑:“我……为什么还活着?”绿绮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同情。“是宗主吩咐的。

”她将药碗递过来,“宗主说,让你好好养伤。还说……下个月圆之前,你要是再哭不出来,

就不用活了。”虞穗穗的心沉了下去。她没死,只是被判了缓刑。接下来的日子,

虞穗穗就在这间偏殿里住了下来。绿绮每天会为她送来饭食和伤药,偶尔还会跟她说几句话。

通过绿绮,虞穗穗了解到,自己是近百年来,唯一一个从宗主寝殿里活着出来的药引。

之前的那些女孩,无一例外,都在月圆之夜后,被抬了出去,扔进了万蛇坑。

合欢宗上下都对她充满了好奇。有人说,她得了宗主的垂青,即将飞上枝头。也有人说,

她只是一个暂时还有点用处的玩意儿,早晚是个死。虞穗穗对这些流言充耳不闻。

她只有一个目标:活下去,然后想办法哭出来。可这谈何容易。白天,

她能感受到主殿那边传来的,沈寂州冰冷而强大的气息。他像一座万年冰山,

镇压着整个合欢宗。那气息让她时时刻刻都记着血海深仇,恨意像毒藤一样缠绕着她的心脏。

到了晚上,她又会做噩梦。梦里全是家人惨死的模样。她在梦里哭得撕心裂肺,可每次醒来,

枕边都干干爽爽,没有一滴泪痕。她似乎陷入了一个死循环。越是想哭,越是恨。越是恨,

就越是哭不出来。她开始尝试各种旁门左道的方法。

她拜托绿绮偷偷给她找来最辛辣的赤焰椒,切开对着眼睛熏。眼泪是被**得流出来了,

可那种泪水空洞无物,她自己知道,这绝不是沈寂州需要的“解药”。

她又试着掐自己的大腿,用疼痛逼迫自己。

可除了让她更加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之外,毫无用处。

她甚至开始回忆自己穿越前的那一世。她是个孤儿,在孤儿院长大,受尽白眼和欺凌。

后来靠着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学,却在毕业前夕为了救一个落水儿童,溺水身亡。

那些记忆确实很悲伤。可跟江家被灭门的惨剧比起来,那些个人的不幸,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根本无法在她心中掀起一丝波澜。时间一天天过去,距离下一次月圆之夜,越来越近了。

虞穗穗的心,也一点点沉入谷底。5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当夜空中再次挂上那轮皎洁的圆月时,虞穗穗的心跳也随之加快。这一次,

她没有被传唤到主殿。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恐怖的气息,正在从主殿的方向弥漫开来。

那气息中充满了暴虐、痛苦和毁灭的欲望。整个合欢宗的空气都变得压抑起来,

连风都停止了流动。偏殿里的绿绮吓得脸色惨白,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穗穗姐……宗主他……他是不是又要发作了?”虞穗穗没有回答,她只是静静地坐在窗边,

看着那轮圆月。她知道,沈寂州在等她。等她主动送上“解药”。如果她不去,或者去了,

依旧哭不出来。那么等待她的,将是比上一次更残酷的结局。她深吸一口气,

从床上站了起来。“绿绮,你待在这里,锁好门,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穗穗姐,

你要去哪?”绿绮惊恐地拉住她的衣角。“我去……尽一个药引的本分。

”虞穗穗轻轻拨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偏殿。通往主殿的路上,空无一人。

所有的侍卫和侍女都远远地避开了。只有凄冷的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越靠近主殿,

那股令人心悸的气息就越发浓重。虞穗穗甚至能听到里面传来的,

压抑的、如同野兽般的嘶吼。她推开沉重的殿门。殿内一片狼藉。桌椅翻倒,器物碎裂。

沈寂州披散着头发,半跪在地上。他身上的黑色咒文已经蔓延到了脸上,看起来无比狰狞。

他的理智,显然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看到虞穗穗进来,他赤红的眼睛猛地抬起,

像一头被激怒的凶兽,死死地锁定了她。“你来了。”他的声音里带着磨牙般的恨意。

这一个月来,他承受的痛苦与日俱增。他无时无刻不在感受着江家人的绝望,那些画面,

那些声音,像跗骨之蛆,啃食着他的神智。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眼前这个女孩。“哭。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了这个字。虞穗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依旧在尝试。

她想着父母的音容笑貌,想着兄长对她的疼爱,

想着江家三百多口人的性命……她努力地想要挤出一丝悲伤,一丝软弱。

可当她对上沈寂州那双充满痛苦的眼睛时,心中涌起的,依然是无法遏制的恨。是他,

毁了这一切!凭什么她要为他流泪?凭什么她要用自己的同情去拯救这个刽子手?不,

她做不到。“我……哭不出来。”虞穗穗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沈寂州眼中的最后一丝理智,彻底断裂。“那就去死吧!”他咆哮着,身形一闪,

瞬间就出现在虞穗穗面前。一只蕴含着毁天灭地力量的手掌,朝着她的天灵盖,狠狠拍下。

6掌风呼啸,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虞穗穗闭上了眼睛。她终究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也罢,

死在仇人手里,总好过不明不白地死去。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

一声清脆的、带着哭腔的惊呼在她身后响起。“不要!”虞穗穗猛地睁开眼。

只见那个本该躲在偏殿里的小丫鬟绿绮,此刻正张开双臂,挡在了她的身前。

小丫鬟的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脸上挂满了泪水,但她依然倔强地挡着,

用她那瘦弱的身体,面对着如同魔神般的沈寂州。沈寂州的手掌,

停在了离绿绮额头不足一寸的地方。狂暴的掌风吹得绿绮的头发四散飞舞。

他那双赤红的眼睛里,满是暴戾和不解。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一只蝼蚁,敢于阻拦他。

“滚开。”他声音低沉,充满了警告。“不……不要杀穗穗姐!”绿绮哭着摇头,

“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只是太伤心了,所以才哭不出来的!

”虞穗穗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她看着眼前这个为了保护她,

不惜以身犯险的小丫鬟。绿绮是她来到这个冰冷的合欢宗后,唯一给过她温暖的人。

她会偷偷给她塞一个热乎乎的馒头,会在她噩梦醒来时笨拙地安慰她,

会跟她说一些宗门里的趣事,逗她开心。在这个人人自危,视人命如草芥的地方,

绿绮的善良,就像是黑暗中的一束微光。而现在,这束光,即将被沈寂州掐灭。不。不可以。

沈寂州显然没有耐心跟一只蝼蚁废话。他抬起另一只手,随意地一挥。

一股无形的气劲扫向绿绮。以绿绮凡人之躯,若是被这股气劲扫中,必定会化为一滩血泥。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虞穗穗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猛地扑了过去,

将绿绮紧紧地抱在怀里,用自己的后背,硬生生地抗下了那道气劲。

“噗——”她再次喷出一口鲜血,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穗穗姐!

”绿绮在她怀里发出惊恐的尖叫。虞穗穗却顾不上自己的伤势,她死死地抱着绿绮,抬起头,

用一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瞪着沈寂州。“你冲我来!”她嘶吼道,“她是无辜的!

”沈寂州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他似乎无法理解。这个口口声声说恨他入骨,

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的江家余孽,此刻,竟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下人,连命都不要了。

何其可笑。何其……荒谬。他看着她怀里瑟瑟发抖的绿绮,

又看了看她那双倔强而愤怒的眼睛。他,沈寂州,合欢宗宗主,杀人如麻的魔头,

背负着灭人满门的血海深仇。而她,虞穗穗,江家的幸存者,本该对他恨之入骨。可在此刻,

在这个他即将被痛苦逼疯的夜晚,她却在保护别人。

保护一个……可能会被他迁怒的无辜之人。一股极致荒谬的感觉,混杂着滔天的恨意,

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命运的悲悯,猛地冲上了虞穗穗的心头。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恨他,恨不得他立刻就死。可看着他被诅咒折磨得不成人形,

看着他即将摧毁身边的一切,包括那些无辜的人,她的心里,却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

这算什么?她是在同情他吗?不,绝不!可那股酸涩却越来越浓,堵在她的喉咙里,

涌向她的眼眶。一滴滚烫的液体,终于挣脱了束缚,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7那滴眼泪,

晶莹剔透。它在月光下划过一道弧线,没有落在地上,而是化作一点微光,

轻飘飘地飞向了沈寂州。微光触碰到他眉心的那一刻,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沈寂州身上的黑色咒文,像是遇到了克星一般,发出一阵“滋滋”的声响,

然后潮水般地退了下去。他眼中骇人的红光,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恢复了原本深邃的墨色。那股席卷整个大殿的狂暴气息,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沈寂州踉跄了一下,单膝跪地,用手撑着地面,剧烈地喘息着。

汗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砸开一朵小小的水花。他抬起头,

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虞穗穗。眼神里有震惊,有疑惑,还有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

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在自己即将被痛苦彻底吞噬的时候,

一股清凉而温和的力量,瞬间抚平了他灵魂深处的灼痛。那股力量,来自于……她的眼泪。

虞穗穗也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恢复正常的沈寂州。成功了?

竟然……成功了?不是因为回忆仇恨,不是因为肉体疼痛,也不是因为前世的悲伤。

而是因为,在那一瞬间,她对这个世界,对这个仇人,对自己,产生了一股荒谬至极的悲悯。

她怀里的绿绮早已吓傻了,直到此刻才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穗穗姐……你……你流血了……”虞穗穗这才感觉到后背传来**辣的疼痛。刚才那一下,

她伤得不轻。沈寂州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一步一步地,朝着虞穗穗走来。

他的步伐很稳,再也看不出半分之前的癫狂。他又变回了那个高高在上,

喜怒不形于色的合欢宗宗主。绿绮吓得不敢哭了,把头埋在虞穗穗怀里,抖得更厉害了。

虞穗穗也紧张地看着他,下意识地将绿绮护得更紧了。她不知道,恢复清醒的沈寂州,

会如何处置她们。沈寂州在她面前站定。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和那道尚未干涸的泪痕上。良久,他开口了。声音冷冽,不带一丝感情。“从今天起,

你搬到主殿来。”说完,他看也不看她们,转身走向内室。只留下一个孤高而冷漠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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