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谋天下第一章流落风尘大周隆和十二年春,京城。镇北将军府的后院书房内,
一缕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地落在案几上。十六岁的虞清鸢正襟危坐,
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兵书上的墨字,眉头微蹙,似在沉思什么难题。"**!**!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书房的宁静。虞清鸢抬头,
看见自己的贴身侍女青柳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脸色惨白如纸。"何事如此慌张?
"虞清鸢放下书卷,声音清冷如泉。"**,不好了!"青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
"前院传来消息,将军……将军他……"虞清鸢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指节泛白,
但面上依旧平静:"父亲怎么了?""将军在雁门关战死,朝廷……朝廷说将军通敌叛国,
已经派人来抄家了!""荒谬!"虞清鸢猛地站起,案几上的茶杯被衣袖打翻,
茶水洇湿了兵书。她深吸一口气,迅速冷静下来,"青柳,去把我床头暗格里的锦盒取来,
快!"青柳慌忙跑去内室,虞清鸢则迅速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孙子兵法》,
从夹层中取出一枚青铜兵符。这是父亲离家前夜秘密交给她的,嘱咐非到万不得已不可示人。
"**,锦盒来了。"青柳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虞清鸢接过锦盒,将兵符藏入贴身小衣,
又飞快地将几封信件塞入袖中。刚做完这些,前院就传来一阵嘈杂声和器皿破碎的声音。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说出兵符的事。"虞清鸢紧紧握住青柳的手,眼神坚定如铁,
"父亲绝不会通敌,这必是奸人陷害。我们虞家女儿,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话音刚落,书房的门被粗暴地踢开。一队身着铠甲的士兵闯了进来,
为首的官员冷眼扫视一圈,目光落在虞清鸢身上。"奉旨查抄镇北将军府,所有男丁流放,
女眷没入教坊司。"官员展开一卷黄绢,"虞**,请吧。"虞清鸢挺直腰背,
缓缓走到官员面前,忽然展颜一笑:"大人奉旨办事,清鸢自当遵从。
只是不知大人可曾想过,今日查抄忠良,来日真相大白时,又当如何自处?
"官员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噎住,竟一时语塞。他办案多年,见过哭天抢地的,
见过跪地求饶的,却从未见过如此临危不乱的少女。虞清鸢不再多言,
转身对青柳轻声道:"去告诉母亲和弟弟,让他们保重。我们一家人,总有再见之日。
"教坊司的第一夜,虞清鸢被安排在最低等的杂役房。房间里挤着十几个女子,
有像她这样被抄家没入的官家**,也有因各种原因沦落至此的平民女子。
"听说你是镇北将军的女儿?"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妇人推门而入,上下打量着虞清鸢,
"倒是有几分姿色。从今日起,你便是教坊司的人了。聪明的话就乖乖听话,
免得受皮肉之苦。"虞清鸢平静地迎上她的目光:"嬷嬷想要我做什么?
""今晚有位贵客点名要听《广陵散》,司里没人能弹全本。听说虞**琴艺了得,
就由你来吧。"嬷嬷冷笑一声,"弹好了有赏,弹不好……哼。"虞清鸢心中一凛。
《广陵散》是禁曲,敢在教坊司点此曲的绝非寻常人物。这或许是个机会。"清鸢遵命。
"夜幕降临,教坊司正厅灯火通明。虞清鸢换上一袭素白纱衣,被引至厅中琴案前。
她没有像其他乐伎那样低眉顺眼,而是微微抬眸,扫视了一圈厅内众人。
主座上是一位华服公子,左右簇拥着几个官员模样的人。角落里,
一个身着靛蓝长袍的男子独自饮酒,半张脸隐在阴影中。虞清鸢深吸一口气,十指轻抚琴弦。
刹那间,金戈铁马之声从指下倾泻而出。《广陵散》讲述的是聂政刺韩王的故事,
曲调激昂处如千军万马,低回处又如泣如诉。
虞清鸢将父亲战死沙场的悲愤、家族蒙冤的不甘尽数融入曲中,听得满座宾客鸦雀无声。
曲终时,主座上的华服公子拍掌大笑:"好!好一个《广陵散》!不愧是虞将军的女儿,
果然不同凡响!"虞清鸢心中一惊,此人竟知道她的身份。
她不动声色地躬身行礼:"公子过奖。""本公子一贯爱才,虞**如此琴艺,
埋没在教坊司实在可惜。"华服公子眯起眼睛,"不如跟了我,保你锦衣玉食,如何?
"虞清鸢正欲婉拒,忽然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她微微侧目,
发现角落里的蓝袍男子正凝视着她,眼神深邃如潭。不知为何,
那目光让她感到一丝莫名的安心。"多谢公子厚爱,只是清鸢戴罪之身,不敢连累他人。
"虞清鸢不卑不亢地回答。华服公子脸色一沉,正要发作,蓝袍男子忽然起身:"天色已晚,
在下先行告辞。"他走过虞清鸢身边时,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那夜之后,
虞清鸢在教坊司的处境微妙地改变了。她依然是最低等的乐伎,却再没有人敢轻易欺辱她。
而那个蓝袍男子的身影,也深深印在了她的脑海中。夜深人静时,
虞清鸢抚摸着小衣内暗藏的兵符,在心中立誓:父亲,女儿一定会查明真相,
还虞家一个清白!第二章:琴弦藏锋教坊司的晨钟敲过三响,虞清鸢已经梳洗完毕。
铜镜中的少女眉眼如画,丝毫看不出昨夜弹奏《广陵散》时的锋芒。"虞姑娘,
嬷嬷让你去暖香阁。"一个小丫鬟在门外怯生生地传话。暖香阁是教坊司招待贵客的地方。
虞清鸢心下一动,取出一方素帕,将指尖在琴弦上磨出的薄茧仔细包裹。阁内熏香袅袅,
昨日那位蓝袍男子正在品茶。今日他换了一身靛青色直裰,腰间悬着一枚古朴的玉佩。
见虞清鸢进来,他放下茶盏,目光如炬。"姑娘的《广陵散》,少了三分杀气。
"男子开门见山。虞清鸢心头一震。这首禁曲她从小随父亲习得,
父亲曾说当今天下能听出其中精妙的不过五指之数。"公子高见。"她不动声色地福了福身,
"不知该如何称呼?""姓萧,家中行七,人称萧七郎。"男子指尖轻叩案几,
"听闻姑娘不仅擅琴,棋艺也佳?
"虞清鸢敏锐地注意到他虎口处的茧——那是常年握剑留下的。这个自称商人的萧七郎,
绝非表面这么简单。"略通皮毛。"她从柜中取出棋盘,"萧公子想对弈一局?"三局过后,
日影西斜。萧景珩看着棋盘上被围困的白子,忽然轻笑:"虞姑娘好手段,看似温和守势,
实则暗藏杀机。"虞清鸢收拢棋子:"公子谬赞。只是棋子如人,总要为自己谋条生路。
"萧景珩目光深邃地望着她:"姑娘可知道,昨日点《广陵散》的是靖安侯世子?
"虞清鸢指尖微颤。靖安侯是**核心人物,父亲生前多次上书弹劾其贪污军饷。
"清鸢如今不过是教坊司一乐伎,朝堂之事与我何干?"她垂眸掩饰眼中的恨意。"是吗?
"萧景珩忽然压低声音,"那虞将军的兵符,也与姑娘无关?"虞清鸢猛地抬头,
袖中银针已滑至指尖。萧景珩却从容地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三日前雁门关守将密报,
虞将军中伏那日,军中有人泄露布防图。"信纸上是熟悉的字迹——父亲副将的手书。
虞清鸢强忍颤抖接过信,快速浏览内容后,眼中闪过一丝锐光。"萧公子为何帮我?
""各取所需。"萧景珩收起笑容,"我需要一个能在教坊司收集情报的人,
而你需要为父报仇的机会。"窗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萧景珩迅速将一枚玉牌塞入虞清鸢手中:"三日后午时,城南沉香铺。"门被推开,
教坊司总管带着几名侍卫走了进来,见到萧景珩立刻堆起笑脸:"萧公子今日好雅兴。
"虞清鸢识趣地退到一旁,却听见总管压低声音对萧景珩道:"兵部大人已经到了,
正在暗阁等您。"待众人离去,虞清鸢展开手中玉牌,上面刻着一个精致的"珩"字。
她忽然想起朝中传闻——七皇子萧景珩,生母早逝,常年在外游历,却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
夜色渐深,虞清鸢轻抚琴弦,思绪万千。父亲常说七皇子虽年轻却心怀天下,如今看来,
这场相遇绝非偶然。她取出一根特制的琴弦换上,指尖轻拨,
铮铮之音中暗藏莫尔斯电码——这是父亲教她的军中传讯之法。
若萧景珩真如传闻中那般深不可测,定能听懂其中深意。窗外,一个黑影悄然离去。
虞清鸢嘴角微扬,她知道,这盘棋局才刚刚开始。
第三章:疫中生变连绵阴雨笼罩京城半月有余,教坊司后院开始有人发热咳嗽。
起初无人在意,直到第三日清晨,一个舞姬咳血而亡。"是瘟疫!"恐慌如野火蔓延。
官府下令封锁教坊司,任其自生自灭。虞清鸢将帕子浸入醋中拧干,蒙在脸上。
母亲是医家之女,曾教过她防疫之法。她翻出私藏的银针和药材,在房中点燃艾草。"姑娘,
救救我……"隔壁传来微弱呼声。虞清鸢推开门,看见乐伎云袖满脸潮红地蜷缩在角落。
把脉后,虞清鸢取出银针。云袖惊恐地退缩:"你要干什么?""想活命就别动。
"虞清鸢按住她的手腕,银针精准刺入合谷穴。这是母亲教她的救命针法,
能激发人体阳气抵御瘟疫。三日后,教坊司已成死城。虞清鸢用尽药材,
勉强保住自己和云袖的性命。正当她准备冒险出去寻药时,后院小门传来开锁声。
萧景珩带着两个仆从走了进来,脸上蒙着浸过药汁的面巾。看到虞清鸢安然无恙,
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萧公子是来收尸的?"虞清鸢沙哑地问。萧景珩没有回答,
而是递过一个药包:"金银花、板蓝根、黄芩……应该够用。"虞清鸢接过药包,
敏锐地注意到他右手虎口有新伤:"公子亲自试药?"萧景珩收回手:"姑娘好眼力。
"他环顾四周,"教坊司已无价值,姑娘可愿随我离开?""代价是什么?
”虞清鸢直视他的眼睛。"你的医术和…"萧景珩指了指她的脑袋,"这里面的东西。
"当夜,虞清鸢"病逝"的消息传遍教坊司。而城南一座僻静院落里,
她正伏案研读萧景珩提供的密报。"靖安侯府上月增加了三倍炭火用量?"她皱眉,
"这个季节不该需要这么多……"萧景珩赞许地点头:"侯府地下必有密室。
**常在密会时用冰降温,事后又需炭火祛湿。
"虞清鸢猛然明白:"他们在铸造什么东西!兵器?""聪明。"萧景珩展开一幅地图,
"这是侯府暗道分布,三日后我会派人探查。"虞清鸢突然想起什么:"公子为何选中我?
"烛光下,萧景珩的眼神深邃如海:"因为你是虞凤山的女儿。"他轻声道出她父亲的名字,
"更因为你在教坊司弹《广陵散》时,眼中那团火从未熄灭。"三日后诗会上,
靖安侯世子当众刁难萧景珩,要他即兴作赋咏雪。满座宾客屏息等待商贾出丑。
萧景珩正要开口,身后扮作书童的虞清鸢轻咳一声,指尖在他背上写下几个字。
"《雪赋》..."萧景珩朗声道,"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满座哗然。
这两句看似咏雪,实则暗讽靖安侯府**。世子大怒,却被赶来的太子使眼色制止。
回程马车上,萧景珩若有所思:"姑娘如何想到用曹雪芹的诗句?""世子不学无术,
必会当场发作。"虞清鸢狡黠一笑,"而太子在场,
绝不会允许他当众承认自己贪污'污淖'。"马车突然急停。一支羽箭破窗而入,
虞清鸢本能地推开萧景珩,反手掷出藏在袖中的银针。车外传来一声惨叫。"趴下!
"萧景珩揽住她的腰滚到车厢角落。箭雨穿透车壁,钉在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
虞清鸢从靴中抽出匕首:"左边三个,右边两个。公子可信我?"萧景珩挑眉:"姑娘请便。
"虞清鸢踹开车门,身形如燕掠出。萧景珩只见寒光闪烁,五名刺客已倒地**。
最后一人见势不妙正要逃走,被她一记手刀劈晕。"军中擒拿手?"萧景珩若有所思,
"虞将军教得真全面。"虞清鸢收刀回鞘,忽然意识到自己暴露太多。
但萧景珩只是递来一块帕子:"擦擦脸,有血。"月光下,两人并肩走在回府的小路上。
虞清鸢忽然觉得,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此刻脚步格外轻缓,仿佛在等她跟上。
第四章:谋士初试萧景珩的书房内,虞清鸢正对着堆积如山的账册皱眉。
"盐税、漕运、边关贸易……"她抬头看向正在研墨的萧景珩,"公子是要我查账?
""商道即政道。"萧景珩蘸了蘸墨,"**掌控六部,唯独忽视了商路。
这是我们的机会。"虞清鸢心领神会,提笔在纸上勾画:"江南丝绸北运必经潼关,
若能控制这条商路……"她的笔尖在几个关键节点画圈,"等于扼住了**的咽喉。
"萧景珩眼中闪过赞赏:"继续说。""但直接抢夺会引起警惕。"虞清鸢思索片刻,
"不如制造几起'意外',让原有商队自愿让出路线。"三日后,
潼关附近果然接连发生货物被劫事件。当**的商队焦头烂额时,
一家新成立的"隆昌号"悄然接手了运输业务。隆昌号后院,虞清鸢正教几个孩童识字。
这是她提议设立的善堂,收留商路上失去父母的孤儿。表面行善,
实则为他们培养未来的耳目。"姑娘,公子请您过去。"侍从在门外禀报。
萧景珩正在查看新到的密信,见虞清鸢进来,将信递给她:"看看这个。
"信中提到北燕使节秘密入京,下榻在靖安侯别院。虞清鸢手指微微发抖:"父亲战死前,
也曾上报发现北燕密探。""明日我会去'拜访'侯府。"萧景珩眼中闪过冷光,
"姑娘可愿同行?"次日,虞清鸢扮作药材商人,随萧景珩来到侯府偏门。守卫刚要阻拦,
萧景珩亮出一块令牌:"奉太医院令,来送防疫药材。
"侯府管家疑惑地接过药包:"我们没请太医……""京城疫病流行,侯爷前日面圣,
圣上特意吩咐的。"萧景珩说得煞有介事。管家不敢怠慢,连忙引他们入府。
虞清鸢低头跟在后面,暗中记下府内布局。经过一处偏僻院落时,
她忽然听到异国口音的交谈声。"...粮草已备妥……只等。
"断断续续的北燕话从墙内传出。虞清鸢心头一震,
这正是父亲生前最得力的副将曾教她的北燕方言。她假装绊倒,
趁机将一枚特制的听筒贴在墙上。那是一个空心的木雕,内藏传声机关。
"...太子答应的事……幽州三城……"声音清晰地传入耳中。
虞清鸢瞳孔骤缩——太子竟在出卖边境城池!回府马车上,她将听到的内容告诉萧景珩。
他脸色阴沉如水:"比我想得更糟。"当夜,虞清鸢在整理情报时,
偶然发现萧景珩书房暗格未完全闭合。好奇心驱使下,她轻轻拉开暗格,
里面赫然是一份标着"虞凤山案"的卷宗。手指颤抖地翻开第一页,
她的视线立刻被一行小字吸引:"景珩六年春,虞将军密报太子通敌,
未达天庭即遭截获……""这本该直接呈给父皇。"萧景珩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虞清鸢猛地转身,眼中已噙满泪水:"你早就知道父亲是被冤枉的?
"萧景珩轻轻点头:"我一直在查。但**势力庞大,证据不足。
"他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这也是我找上你的原因。"虞清鸢退后一步,
戒备地问:"你到底想要什么?""真相。"萧景珩目光灼灼,"为你父亲,
也为大周千万将士。"三日后是萧景珩生辰。虞清鸢托人送来一个香囊,
里面装着安神的药材。萧景珩本欲随手放在一旁,却发现香囊夹层有异。拆开一看,
是一幅精巧的刺绣——北燕使节与太子在侯府密会的场景,连对话内容都用暗纹绣了出来。
边角处,一朵小小的虞美人花悄然绽放。萧景珩将香囊贴在胸前,
第一次感到心中某处柔软被触动。第五章:江南烟雨"开设女子书院?"萧景珩放下茶盏,
若有所思地看着虞清鸢。"京城贵女们平日难得出门,
若能有个正当由头聚在一起……"虞清鸢指尖轻点桌面,"她们的父兄可都是朝中重臣。
"萧景珩眼中闪过赞赏:"妙计。但由谁出面合适?""隆昌号可以资助者的身份出现。
"虞清鸢早已成竹在胸,"至于教书先生……我恰好认识几位'落魄'的才女。"三日后,
"漱玉书院"的匾额挂上了城南一处雅致院落。开业当日,数十位闺秀慕名而来。
虞清鸢以"虞先生"的身份教授琴艺,暗中观察每位学生的言行举止。
礼部侍郎的千金柳**格外聪慧,
总能最快掌握琴曲精髓;兵部尚书的外甥女李姑娘活泼好动,
却对兵法布局一点就通;最特别的是刑部尚书之女苏**,沉默寡言却过目不忘。
"那位苏姑娘……"课后虞清鸢对萧景珩低语,"她记谱的方式很特别,像是某种密码。
"萧景珩微微颔首:"她父亲掌管天下刑狱,是**核心人物。"正当书院渐入佳境时,
宫中突然传来消息——江南盐税亏空严重,皇帝命萧景珩即刻前往查办。"这是个陷阱。
"虞清鸢断言,"太子想把你调离京城。"萧景珩却笑了:"正合我意。江南是漕运枢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