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骑士与血手印大结局阅读 陈野阿杰苏璃小说在线章节

发表时间:2025-08-19 11:5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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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夜风,带着白日里尚未散尽的暖意,又裹挟着城市边缘槐树新开的花香,

撞在陈野的胸口,又顺着敞开的骑行服领口钻进去,像一只温柔又调皮的手。

引擎低沉而饱满的脉动通过油箱、坐垫,清晰地传递到他的骨骼深处,

每一次心跳都仿佛与这机械的韵律同步。他猛地向左压弯,

身体几乎与铺满细碎灯影的柏油路面平行,流畅得如同融入这黑夜本身的一道黑色闪电。

后视镜里,几道同样迅捷的光束紧紧咬着他的轨迹,

在寂静的郊区公路上划出几道优美而充满力量的弧线。“老鬼!压弯再狠点,

你那哈雷**都快擦地了!”陈野头盔里的对讲机传来阿杰带着电流声的调侃,

背景是阿杰那辆杜卡迪怪兽独有的、极具穿透力的咆哮。“放屁!老子稳得很!

”老鬼的声音紧随其后,带着他特有的、被烟草熏过的沙哑质感,

他胯下那台改装过的哈雷肥仔发出更加浑厚的轰鸣作为回应。“就是就是,野哥带路带得稳,

风都追不上!”小六年轻的声音总是充满活力,他骑着铃木隼,灵活得像只燕子。

陈野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群人,是他逃离白日喧嚣、钢筋水泥森林的唯一出口。

律师楼里堆积如山的案卷,委托人焦虑的面孔,法庭上唇枪舌剑的硝烟,

都被这引擎的轰鸣和伙伴的笑骂碾得粉碎。只有在这里,在速度与风的包裹下,

在“夜骑士”这个不需要任何身份标签的群体里,他才是纯粹的陈野,

一个追逐风、感受自由的骑士。“少贫嘴,前面加油站休整,加水,放水!

”陈野的声音透过对讲机,带着不容置疑的领头意味。车队默契地减速,

四道光束依次汇入国道旁那个孤零零的加油站。惨白的大功率日光灯管嗡嗡作响,

将不大的场地照得如同白昼,也映出灯下飞舞的细小蚊虫。

空气里混杂着浓烈的汽油味、橡胶轮胎的焦糊味,还有某种不知名清洁剂刺鼻的化学气息。

陈野支好车,摘下头盔甩了甩汗湿的头发,清凉的夜风瞬间拂过脸颊,带来一丝舒爽。

“老板,92加满!”小六第一个跳下车,朝亮着灯的简易小卖部窗口喊道。

陈野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脖颈,目光习惯性地扫过四周。

桶、一辆蒙着厚厚灰尘几乎看不出颜色的破旧皮卡……视线掠过加油站最边缘的阴影地带时,

猛地定住了。那里停着一辆灰扑扑的厢式货车。车身布满泥点,像是刚从哪个泥塘里捞出来,

连车牌都糊得只能勉强辨认出几个数字。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货车的后厢门——那扇巨大的、涂着廉价蓝色油漆的铁门上,靠近门把手下方,

赫然印着一个暗红色的掌印!那颜色在惨白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凝固的、不祥的暗红。

边缘带着模糊的拖拽痕迹,像是什么人在绝望中挣扎着想要扒住车门,

最终被强行拉开时留下的印记。陈野的心跳漏了一拍,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

瞬间驱散了骑行带来的燥热。他不动声色地朝那辆货车走近了两步,浓重的汽油味中,

隐约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形容的甜腥气。是血。这个念头像冰冷的针,

刺入他的神经。那手印的大小和形状,绝非成年男子。“喂,看什么呢野哥?

”阿杰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声音也沉了下来,“靠,那门上……是血?

”老鬼和小六也围了过来。老鬼眉头紧锁,常年混迹江湖的警觉让他眼神锐利如鹰,

他迅速扫了一眼驾驶室,里面空无一人,又警惕地看了看亮着灯的小卖部窗口。“不对劲。

”他低声道,声音压得极低。就在这时,一声极其细微、短促的撞击声从货车的车厢里传来。

“咚!”声音很轻,闷闷的,带着一种被压抑的痛苦感。紧接着,又是两下更轻的敲击,

间隔着,虚弱无力。“咚…咚…”四人的目光瞬间交汇,无声的震惊在空气中炸开。

那绝不是货物滚动的声音!“有人!”小六年轻气盛,几乎要冲上去。“别动!

”老鬼一把按住他的肩膀,眼神示意大家噤声。他侧耳,凝神倾听。短暂的死寂后,

那微弱的敲击声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濒临绝望的节奏感。“咚…咚…”陈野深吸一口气,

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惊涛骇浪,对阿杰使了个眼色。阿杰会意,立刻走向小卖部窗口,

故意提高音量,跟里面睡眼惺忪的老板攀谈起来,询问着有没有热咖啡,

试图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趁着老板的注意力被阿杰吸引,陈野和老鬼如同夜色中捕猎的豹子,

悄无声息地靠近那辆诡异的货车后门。老鬼从他那件磨损严重的皮夹克内袋里,

摸出一串细小的、形状各异的金属工具——他那段游走在灰色地带的过去留下的“纪念品”。

他屏住呼吸,动作精准而快速,工具在生锈的门锁内部发出极其轻微的刮擦声。

陈野则紧贴在冰冷的车厢壁上,侧耳倾听着里面的动静,全身肌肉紧绷,

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秒都无比煎熬。

老鬼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终于,“咔哒”一声轻响,门锁弹开了!陈野和老鬼对视一眼,

猛地同时发力,沉重的铁门被拉开一道缝隙。

涌出——混合着血腥、排泄物的恶臭、汗馊味和一种难以形容的、属于极度恐惧的酸腐气息,

几乎让人窒息。惨白的灯光顺着门缝挤入车厢,照亮了里面地狱般的景象。

车厢地板上散落着几个发霉的面包碎屑和几个踩扁的矿泉水瓶。角落里,

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那是一个少女。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年纪,

身上那件廉价的白色连衣裙早已污秽不堪,被撕扯得破破烂烂,

**出的手臂和小腿上布满青紫色的瘀伤和干涸的血痕,有些伤口还很新鲜,边缘红肿。

她的头发枯黄打结,脸上沾满污垢,嘴唇干裂出血。她的双手被粗糙的麻绳反绑在身后,

脚踝处也缠着同样的绳索。她像一只被遗弃的、濒死的小兽,在强光**下,

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那双眼睛,空洞、麻木,仿佛已经耗尽了所有生机。然而,

当目光聚焦在陈野和老鬼这两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身上时,那空洞的眼底深处,

骤然爆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的求生光芒!

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几乎不成调的气音,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拼命挣扎着想要靠近门边。“别怕!我们是来帮你的!

”陈野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他立刻跨进车厢,声音尽量放得轻柔平稳,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抚力量,“别出声,我们救你出去!”他迅速蹲下身,

抽出随身携带的多功能工具刀,小心翼翼地割断她手腕和脚踝上勒进皮肉的绳索。

老鬼则警惕地守在车门口,目光如电,扫视着加油站和小卖部的方向。

阿杰还在窗口和老板大声聊着,小六则装作检查自己摩托车的轮胎,

实则紧张地留意着四周的动静。绳索被割断的瞬间,少女的身体失去了支撑,

软软地向旁边倒去。陈野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她的身体轻得吓人,像一片随时会飘走的羽毛,

浑身冰冷。“能走吗?”他低声问。少女艰难地喘息着,嘴唇翕动,

尽全身力气挤出几个微弱到几乎听不清的字:“……妹妹……还在……他们手里……”妹妹?

!陈野和老鬼心头巨震。这个女孩竟然不是唯一的受害者!“谁?他们在哪?

”陈野的声音绷紧了。“……‘蝰蛇’……”少女吐出这个代号时,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眼中是无法掩饰的、深入骨髓的恐惧,“……戈壁……‘沙棘’……”沙棘?

戈壁滩深处那个废弃了十几年的沙棘果加工厂?那个地方离城市足有两百多公里,荒无人烟,

几乎被风沙掩埋!

陈野瞬间明白了那手印的来源和货车的目的地——这根本就是一辆运送“货物”的囚车!

而“蝰蛇”,显然就是这群丧尽天良的人贩子的头目!“别怕,我们会救她!

”陈野斩钉截铁地说,手臂用力,

几乎是半抱着将虚弱的少女从散发着恶臭的车厢里搀扶出来。她的双腿绵软无力,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老鬼立刻上前,从另一边架住她,两人用自己的身体遮挡着她,

迅速将她带离货车区域。“阿杰,小六!撤!”陈野低声喝道,

同时朝阿杰打了个隐蔽的手势。阿杰立刻结束和老板的闲聊,小六也迅速跨上机车。

陈野和老鬼小心翼翼地将少女安置在陈野那辆川崎Z1000的后座,让她紧靠着自己。

“抱紧我!”陈野沉声道,感觉到少女冰凉的手臂带着微弱的颤抖环住了他的腰,

那轻微的接触像电流一样穿透骑行服,传递着巨大的无助和恐惧。他发动引擎,

四辆机车发出低吼,如同受惊的兽群,

迅速驶离了这片灯光惨白、弥漫着血腥与罪恶气息的是非之地。夜风再次呼啸起来,

吹在脸上,却再也带不来之前的畅快与自由。后座少女微弱的呼吸喷在陈野的后背,

提醒着他刚刚目睹的地狱景象和那句“妹妹还在他们手里”。沉甸甸的责任感和冰冷的愤怒,

如同冰冷的铅块,压在每一个“夜骑士”的心头。机车没有返回市区,

而是转向城郊结合部一条僻静的小路,最终驶入一个老旧小区的地下车库。

这里是阿杰一个朋友闲置的住所,位置隐蔽,安全系数相对较高。车库卷闸门缓缓落下,

隔绝了外界的视线和喧嚣。“老鬼,处理下她的伤。”陈野停稳车,

小心翼翼地将几乎失去意识的少女抱下来。车库角落堆着一些杂物,

老鬼迅速清理出一块地方,铺上他从自己摩托边箱里翻出的旧毯子。老鬼早年混迹街头,

跌打损伤见得多了,处理外伤还算在行。他拿出随身携带的简易急救包,

里面有碘伏、纱布、绷带和消炎药膏。车库昏黄的灯光下,少女身上的伤痕更加触目惊心。

那些瘀伤新旧叠加,一些撕裂的伤口边缘红肿,显然没有得到过任何处理。

老鬼的动作尽量放得轻柔,但消毒药水触碰到伤口时,

少女的身体还是会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痛苦呜咽,牙齿死死咬住下唇,

渗出血珠,却倔强地不肯哭出声来。“忍着点,丫头,得弄干净,不然会烂掉。

”老鬼的声音难得地放软了一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

小六跑去小区外的24小时便利店买来了热牛奶和面包。当温热的牛奶杯递到唇边时,

少女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微弱的光亮。她贪婪地、小口小口地啜饮着,

因为喝得太急还被呛得咳嗽起来,苍白的脸颊泛起一丝不正常的潮红。

她吃面包时也显得异常艰难,似乎连咀嚼的力气都快耗尽了。补充了少量水分和食物,

少女的精神似乎恢复了一点点。她蜷缩在毯子里,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小猫,

眼神依旧带着浓重的惊惧,警惕地扫视着车库里的四个陌生男人。“别怕,

”陈野蹲在她面前,尽量让自己的视线与她平齐,声音低沉而温和,“你现在安全了。

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少女沉默了几秒钟,干裂的嘴唇动了动,

发出沙哑如砂纸摩擦的声音:“……苏璃。”“苏璃,”陈野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仿佛要让它变得更有分量,“好名字。你说**妹还在他们手里?她叫什么?多大?

”提到妹妹,苏璃空洞的眼睛里瞬间涌起巨大的痛苦和焦虑,身体又开始发抖。

“苏……苏玥……十……十四岁……”她的声音哽咽着,泪水终于冲破眼眶,

大颗大颗地滚落,混着脸上的污垢,留下两道清晰的痕迹,

“求求你们……救救她……他们……他们会打死她的……会把她卖掉的……”她猛地伸出手,

死死抓住陈野的衣袖,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皮肉里,那绝望的力量让人心惊。

“蝰蛇……是谁?”陈野反手握住她冰冷颤抖的手,传递着力量。苏璃的身体猛地一颤,

眼中恐惧更甚。“……头儿……很凶……脸上……有疤……”她断断续续地描述着,

“……他们……有很多人……有枪……”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呼吸变得急促,

眼神又开始涣散。“沙棘?是那个废弃的沙棘加工厂?”老鬼插话问道,眉头拧成了疙瘩。

苏璃用力地点点头,泪水流得更凶。

……很远……有高墙……有……有狗……好多车……”车库里的空气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四个男人的脸色都异常难看。

贩毒集团、头目“蝰蛇”、废弃工厂据点、武装守卫、恶犬……营救一个十四岁的女孩,

这无异于闯龙潭虎穴!报警?念头在陈野脑中闪过。但苏璃被囚禁、被折磨的样子,

还有那句“妹妹还在他们手里”,像烧红的烙铁烫着他的神经。

等警方层层上报、调集力量部署,苏玥能撑到那个时候吗?万一打草惊蛇,

苏玥被转移甚至灭口……后果不堪设想!“不能等警察。”阿杰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那帮畜生没人性的!晚一步,

那小姑娘可能就……”“可我们就四个人!

”小六的声音带着年轻人的急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他们有枪!有狗!我们拿什么闯?

拿摩托车撞吗?”老鬼没有立刻说话,他习惯性地摸出烟盒,抽出一支叼在嘴里,

却没有点燃,只是用牙齿慢慢碾磨着过滤嘴,眼神在车库昏暗中闪烁着复杂的光。

他的目光扫过自己的哈雷,扫过陈野的川崎,扫过阿杰的杜卡迪和小六的铃木隼,

最后落回陈野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定。“硬闯是找死。”老鬼的声音低沉沙哑,

每一个字都像石头砸在地上,“得让他们自己‘请’我们进去。”陈野猛地抬头,

瞬间明白了老鬼的意图。他看向老鬼,两人目光在空中激烈碰撞,

无声地交流着同一个危险的念头。“你是说……‘交易’?”陈野的声音压得极低。

老鬼缓缓点头,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那辆货车的货丢了,‘蝰蛇’肯定暴跳如雷。

我们……可以当那个‘捡’到货的人。用‘货’,换‘货’。”他指了指蜷缩着的苏璃,

又朝戈壁滩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就说,我们手里有他丢的‘货’,想跟他做笔生意,

地点嘛……当然是我们‘熟悉’的地方。”他特意加重了“熟悉”两个字。

伪装成买家或者中间人,利用对方急于找回“货物”(苏璃)的心理,主动联系“蝰蛇”,

要求交易,地点则选在靠近沙棘工厂但便于己方发挥机车优势的戈壁区域。

这是一个极度大胆、近乎堵伯的计划!风险巨大,一旦被识破,后果不堪设想。

但这也是目前唯一有可能快速接近苏玥、争取营救机会的方案。车库里的空气凝固了。

阿杰和小六都屏住了呼吸,看着陈野。陈野的目光掠过苏璃那充满绝望和乞求的脸,

掠过伙伴们紧绷的神情。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破釜沉舟的决绝。“干!

”陈野的声音斩钉截铁,如同出鞘的利刃,“老鬼,联系渠道,放消息出去。阿杰,小六,

检查车况,加满油,准备长途!苏璃……”他转向少女,“我们需要**妹的照片,

还有……尽量回忆工厂内部的情况,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苏璃仿佛抓住了一线生机,

拼命点头,挣扎着从贴身衣服里摸出一张被汗水浸得发软、边缘磨损的塑封小照片。

照片上是两个依偎在一起的女孩,笑容灿烂,

正是苏璃和一个更显稚嫩、眉眼与她有七八分相似的少女——苏玥。照片的背面,

用圆珠笔写着一个电话号码和一个潦草的地址。苏璃指着照片上的妹妹,又指了指那个地址,

眼中再次蓄满泪水,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好,我知道了。”陈野小心翼翼地接过照片,

这小小的塑封纸片此刻重若千钧。“别担心,我们会把她带回来。”他的承诺,

在昏暗的车库里掷地有声。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地下车库变成了一个紧张的战前指挥所。

老鬼用一部无法追踪的匿名手机,

通过他那些早已疏远、但此刻不得不重新启用的灰色关系网,小心翼翼地向外放出了消息。

消息的核心含糊其辞,

只透露出“有人捡到了‘蝰蛇’丢在路上的一件‘贵重物品’(暗示苏璃),

想跟他谈谈‘保管费’的事,

地点定在‘沙棘’东边三十公里那个废弃的‘老风口’气象站”。

阿杰和小六则像最精密的机械师,将四辆机车的状态调整到巅峰。检查轮胎磨损、气压,

确保链条张紧度完美,更换了全新的高性能机油,油箱加得满满当当。

每一颗螺丝都被重新拧紧,每一寸车架都被反复擦拭。他们知道,在戈壁滩上,

机车就是他们的生命,容不得半点闪失。陈野则守在苏璃身边,

借助一张老鬼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皱巴巴的戈壁滩区域地图,

以及一个平板电脑上找到的沙棘工厂早期卫星图(虽然模糊且年代久远),

引导着苏璃回忆工厂的布局。

“大门……很高……铁的……上面有铁丝网……”苏璃的声音依旧虚弱沙哑,

但努力集中精神,手指颤抖着在地图上点着,

边……大房子……他们住……有灯……”她努力回忆着看守的人数、换班的规律、狗的位置,

甚至提到工厂深处一个堆满生锈机器的角落,

似乎有个不太起眼的破洞……每一个零碎的细节,

都被陈野和阿杰迅速标注在简陋的草图和平板电脑上。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和紧张的备战中流逝。

车库内弥漫着机油味、汗味和一种无形的、绷紧到极致的压力。终于,

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老鬼手中那部匿名手机屏幕骤然亮起!

一个经过处理的、冰冷得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电子合成音传了出来:“东西,带来了?

”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切入主题。车库里的空气瞬间凝固。老鬼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一个贪婪而谨慎的“捡漏者”,带着点市侩的油滑:“当然,

完好无损。蝰蛇老大想要,我们自然保管得好好的。这‘保管费’嘛……”“地点,老风口。

时间,正午十二点。只准你一个人来。”电子合成音毫无波澜地打断了他,

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别耍花样。你玩不起。”“一个人?”老鬼眉头紧锁,

故意拖长了语调,“老大,这荒郊野岭的,我一个人去……心里不踏实啊。再说了,

那东西分量不轻,一个人搬也费劲……”短暂的沉默。电话那头似乎在权衡。几秒钟后,

冰冷的合成音再次响起:“最多两个。多一个,交易取消。”说完,

根本不给老鬼再讨价还价的机会,电话被直接挂断,只剩下一串忙音。“成了!

”老鬼放下手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两人赴约,其他人埋伏接应。正午十二点,

老风口!”陈野立刻看向阿杰和小六:“按计划!阿杰,你跟我去‘交易’。小六,

你带苏璃,在老风口西边五公里的那个风蚀岩群里隐蔽待命,保持通讯畅通!老鬼,

你熟悉地形,绕到工厂侧翼,一旦我们这边动手或者收到信号,你立刻想办法潜进去找苏玥!

”老鬼重重地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言语。他走到自己的哈雷边箱旁,打开一个暗格,

从里面拿出几件用油布包裹的东西——一把寒光闪闪的军用开山刀,几副加厚的摩托车手套,

还有几个……用厚实帆布自制的、塞满了某种沉重粉末的小布袋。他将开山刀别在后腰,

用皮夹克盖住,然后将帆布袋分给陈野和阿杰。“石灰粉,加了点料,够辣眼睛的。

”老鬼的声音低沉,“真动起手来,往脸上招呼,争取时间。”陈野和阿杰默默接过,

塞进骑行服内侧口袋。冰冷的触感和沉甸甸的分量,提醒着他们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当第一缕惨淡的晨光艰难地穿透城市上空厚重的灰霾时,四辆重型机车如同离弦之箭,

再次轰鸣着冲出了地下车库,但这一次,它们的目标不再是享受风的自由,

而是奔向戈壁深处那片弥漫着血腥与未知的战场。风呼啸着掠过耳畔,带着沙砾的粗糙质感,

预示着前路的艰险。机车群撕开黎明前的最后一丝黑暗,朝着城市西北方向狂飙而去。

城市的高楼大厦很快被甩在身后,柏油路渐渐变成坑洼的碎石路,最终完全消失,

被一望无际、单调枯燥的黄褐色戈壁滩所取代。天空是病态的灰白,没有一丝云彩,

太阳像一个巨大的、毫无热度的白色火球悬在头顶,无情地炙烤着大地。目之所及,

只有起伏的沙丘、**的黑色砾石、零星点缀的、早已枯死的梭梭和红柳扭曲的枝干,

以及天地相接处那晃动着热浪的地平线。空气干燥得能吸走肺里最后一点水分,风卷着沙尘,

像无数细小的刀片刮擦着骑行服和头盔面罩,发出令人烦躁的沙沙声。后座的苏璃,

身体依旧虚弱,但双手死死环抱着陈野的腰,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的脸紧贴在陈野的后背上,仿佛要从这唯一的依靠中汲取对抗恐惧的力量。

每一次机车的颠簸,都让她瘦弱的身体跟着震颤。一路无言。

引擎的轰鸣是这片死寂世界里唯一的主宰,也敲打在每一个骑士紧绷的心弦上。按照计划,

在距离“老风口”废弃气象站大约十公里处,车队短暂停下。“小六,苏璃交给你了!

”陈野沉声嘱咐,帮苏璃转移到小六的铃木隼后座。苏璃看着陈野和阿杰,嘴唇动了动,

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担忧和无声的恳求。“放心!

”小六拍了拍胸脯,眼神坚定,“野哥,杰哥,你们小心!”老鬼则朝他们挥了挥手,

一拧油门,那台粗犷的哈雷发出咆哮,偏离主路,朝着更北侧、沙丘更密集的方向独自驶去,

身影很快消失在起伏的沙梁之后。他将在外围寻找潜入工厂的机会。陈野和阿杰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头盔面罩下看到了凝重和决然。两人再次启动机车,

朝着约定的“老风口”气象站疾驰而去。所谓的“老风口”,名副其实。

土坯墙和一个锈迹斑斑、只剩下骨架的气象观测塔孤零零地矗立在一片相对平坦的沙砾地上。

这里的地势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喇叭口,狂风在这里被加速、扭曲,发出凄厉的呜咽声,

卷起地上的沙尘,形成一道道旋转的、浑浊的小型沙龙卷。

陈野和阿杰将机车停在气象塔残骸的阴影里,熄了火。引擎的轰鸣消失,

风声立刻占据了所有感官,如同无数怨灵在哭嚎。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正午的太阳垂直投射下来,没有一丝遮挡,头盔里闷热异常,汗水顺着额角流下,

蛰得眼睛生疼。两人背靠着冰冷的、布满沙尘的金属塔架,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阿杰的手,

看似随意地搭在腰间,那里藏着老鬼给的石灰粉袋。

陈野则紧盯着唯一通向这里的那条模糊车辙印方向。当太阳几乎升到头顶正中的那一刻,

远处的沙梁线上,终于扬起了几股粗大的、翻滚的烟尘!引擎的咆哮声由远及近,

穿透了呼啸的风声。很快,

三辆车身覆盖着厚厚沙尘、轮胎巨大、底盘极高的黑色越野车如同三头凶悍的钢铁巨兽,

卷着漫天黄沙,气势汹汹地冲到了气象站前的空地上,呈半包围之势猛地停下。“砰!砰!

砰!”车门粗暴地推开。七八个彪形大汉跳下车。他们大多穿着耐磨的迷彩裤或工装裤,

上身是紧身的黑色背心或T恤,**的手臂上布满刺青,肌肉虬结。人人腰间鼓鼓囊囊,

别着手枪,有的手里还拎着寒光闪闪的砍刀或粗大的钢管。为首一人,身高足有一米九,

剃着青皮头,脸上从左眼角到下颌,赫然横亘着一条狰狞的、如同蜈蚣般的暗红色刀疤!

正是“蝰蛇”!他眼神阴鸷,像淬了毒的刀子,扫过陈野和阿杰,

又扫向他们空空如也的机车后座,嘴角扯出一个残忍的弧度。“货呢?

”蝰蛇的声音粗粝沙哑,如同砂纸摩擦铁锈,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他身后的大汉们散开,

隐隐形成了包围圈,手都按在了腰间的枪柄上。陈野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迎上蝰蛇那毒蛇般的目光:“蝰蛇老大,久仰。货很安全,但不在我们身上。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带着点商人的圆滑,“这地方风太大,沙子迷眼,

谈生意不合适吧?不如……去您的地头?沙棘那边,清净点。我们验货,您验钱,一手交钱,

一手交货,大家都安心。”“验钱?”蝰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桀桀怪笑,“小子,**的耍我?”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

巨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货没带来,还想进老子的门?活腻歪了?!”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阿杰的肌肉瞬间绷紧,手指已经勾住了腰间的帆布袋边缘。陈野的心脏狂跳,

几乎要撞破胸膛,但他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甚至故意露出一丝“生意人”被误解的无奈:“老大您这话说的,我们小本生意,胆子小。

货那么金贵,我们两个哪敢随身带着乱跑?万一路上出点岔子,或者……您这边人多势众的,

我们心里也打鼓不是?”他摊了摊手,语气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示弱,“沙棘离这儿不远,

到了您的地盘,我们自然把藏货的地方告诉您。您家大业大,还怕我们两个能飞了不成?

”蝰蛇眯起眼睛,毒蛇般的目光在陈野和阿杰脸上来回扫视,

似乎在评估他们话语的真实性和威胁性。风卷着沙粒抽打在脸上,带来轻微的刺痛。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陈野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冲上太阳穴的突突声。终于,蝰蛇阴冷地哼了一声:“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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