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在外过夜的老婆,已经5天没回家了。
离家第一天,老婆说加完班给我带礼物赔罪,我默默熬好养神汤等她回家。
离家第二天,老婆把快递地址错填成家里,我看着三箱舒芙蕾原料心生疑惑。
离家第五天,老婆发布与小助理深情拥吻,我看着评论区一片99直接愣在原地。
十三年前,老婆对同桌的我一见钟情。
我也被她一双笑眼拨动了心弦。
我守护她青春时期的懵懂青涩,她心疼我原生家庭的苦涩痛苦。
我们同甘苦共患难,顺利步入了婚姻殿堂。
她事业有成,成为了万人敬仰的公司总裁,我退居二线,专心辅佐她的事业与生活。
直到一年前,我被检查出患有先天愚型。
为了跟老婆有个健康宝宝,我避开她接受了医院化疗。
最后化疗那天,我在618直播间看到,
我最喜欢的海宝蓝手表,被人抢先拍走。
“恭喜这位陆女士!为老公购得世界上仅此一条的绝美手表。”
仔细一看,匿名人的头像格外眼熟,我打给姜婉仪,却久久无人接听。
下一秒她的小助理在朋友圈甜蜜晒照:
“老板真的很关心我这个小牛马,感冒第一时间给我煮了姜茶~还说给我准备了一份大礼!”
深夜姜婉仪回家,我在她的外套口袋,发现了那个海宝蓝手表。
我还未询问,她便慌张夺去:“不是给你的,别碰!”
我出乎意料地没找她理论,默默地点了点头。
1
“这么晚了你去哪?”
姜婉仪察觉我的不对,起身拦住我的去路。
今天是我去透析的最后一次,她都忘了。
我淡淡地说:“没事,我只是想出去散散心。”
姜婉仪没再怀疑,转头给我递来一张消费券。
“你路过便利店,帮我带一份小蛋糕,必须要完整。”
我嘲讽地笑了笑,但还是点点头。
我和姜婉仪都不爱吃甜,这是给谁带的,显而易见。
来到车库,我才发现自己的车子不知道被谁扎了胎。
只能打电话给姜婉仪,祈求能开她的车带我一程,但打了许久一直没有接通。
我点开家里的监控。
却发现她躺在沙发上,笑脸盈盈地打着电话,不知和谁说着不堪入耳的话。
我只得收起手机,听着外面的暴雨声,咬牙走了出去。
等到浑身湿透时,医生见到姗姗来迟的我,满眼都是心疼。
“怎么不让家属带你过来?你一个人多危险啊。”
我抿了抿嘴,说了句:“死了。”
说完,我没有理会医生的惊讶,直接躺在了手术台上。
身体很疼,灯光很刺眼,泪很凉。
结束之后,我撑起身子打算回家。
刚出医院门,熟悉的银色奥迪出现在眼前,居然是姜婉仪。
她眼神中带着些许愤怒,压抑着声线:“程兆,你来男科干什么?身子脏了?是和哪个女人胡搞上的?”
“我说怎么半夜都要出门呢?是不是就怕我发现?”
说完,她的目光移向我手里的报告,愤怒地抢了过去。
我的嘴角扬起嘲讽的笑,心里居然隐隐期待她发现真相的模样。
下一秒,甜腻的专属**响起:“你的小助理阿泽来电啦!”
姜婉仪立刻将报告扔下,柔声接起了电话。
“我在外面呢,等会蛋糕就给你送过去,你别急。”
挂了电话,她厌恶地看着我:“上车。”
换做以前,我一定会吵个歇斯底里,质问她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但这一次,我乖乖地坐在了后座。
姜婉仪有洁癖,见不得副驾驶上有一粒灰尘。
但有一次,我却撞见肖泽在她副驾驶上大快朵颐。
大大小小的零食塞满了座位,姜婉仪非但没有斥责,反而宠溺地替他擦去嘴边的油渍,“吃慢点,小馋猫。”
车子飞快地到达蛋糕店,姜婉仪轻车熟路地点了草莓蛋糕,吩咐店员在里面藏了一枚钻戒。
见我无动于衷地站在一旁,她清了清嗓子:“员工过生日,奖励一下,你想要哪一块我买。”
我心里一沉,冷冷道:“我不爱吃蛋糕,这么多年我说了很多次了。”
姜婉仪愣了,有些气急败坏:“不爱吃又不是不能吃,不就是想让你尝一尝吗?至于这么冲?”
“程兆,这么多年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我滚了滚喉咙,太多太多的委屈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冷了脸,恼羞成怒地扔下一句:“既然你这么看不上我的东西,那你就自己回家,我有事走了。”
说完,她立刻开车离去,丝毫没有注意到我苍白的唇色。
2
又淋了一场暴雨,艰难回到家时,我几度昏厥过去。
浑身像是被人殴打一般的疼痛,还伴随着高烧。
迷迷糊糊睡到了凌晨,打开手机便看到了肖泽的朋友圈。
那条海宝蓝的手表在他的手腕熠熠生辉,好不耀眼。
“谢谢姜总送我的世界唯一的手表,真的是太喜欢了,蛋糕也好好吃哦!”
姜婉仪几乎是秒留言:“小王子喜欢就好,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时光,我都会陪你度过。”
我抚了抚隐隐作痛的心口,点了个赞。
下一秒,姜婉仪破天荒地发来消息:“我等会就回家,给我留个门。”
我没有理会,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沉沉睡去。
凌晨姜婉仪摇醒我时,眼里满是怒气。
“我不是和你说了,等我回家吗?怎么连一个灯都不给我留?”
“你是没手机吗?还是故意的?”
我摇摇头,自顾自地拍开她的手接着睡。
要是之前,我一定彻夜不眠,坐在沙发上等她回家,再给她煮上一壶醒酒汤。
她紧缩眉头,看着空荡荡的床位:“程兆,我的枕头呢?你不想和我睡了?”
话在嘴边酝酿许久,我还是决定告诉她事实。
可这时,肖泽又打来了电话。
她随即转头走出房间,语气像是在哄小朋友。
“我知道呀宝宝,我在给你做着呢,不就是个手工领带,小意思。”
说完她拿出一包手工材料,笨拙地穿针引线。
还没过多久,她的手便戳出来一个血窟窿。
她啧了一声,将材料丢给了我,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你帮我缝好,明天我就要。”
我下意识想拒绝,但想起她之前出头替我解了围,还是点了点头。
只要我做完这个,就再也不欠她什么了。
我耐着性子穿着针,想起刚在一起时,我也想要一个手工领带。
那时我笑着说:“婉仪你给我做一个,我想天天打在胸口。”
但是她却嘲讽道:“真是俗不可耐,这种没用的东西我才不会做,你要非要不可,那就分手!”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开口向她要过任何东西。
但现在她却为了哄另一个男人,愿意低下头颅。
我仔细地缝到半夜,实在是饿的不行。
打开冰箱热了一碗饭,刚吃没几口,就被人夺走了。
抬头便对上姜婉仪厌恶无比的眼神:“程兆,你贱不贱?专门吃我给阿泽准备的早餐?”
我愣住了:“不就是一碗饭吗?我帮你干活,吃一口饭都不行吗?”
她眼神凌厉,饱含着无数怒火:“你可以吃,但不配吃我亲手给阿泽做的!”
“作为一个男人这么小肚鸡肠!真让我恶心!”
说完,她松手将碗打碎。
破碎的瓷片四溅,我的脚踝被狠狠刺破。
一瞬间,源源不断地血流出,我吃痛蹲了下去。
姜婉仪却无动于衷,冷笑一声:“继续装可怜!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说完,她便重重摔门离去。
我只能自己打120,却发现她早已将我拉黑,而她的头像,换成了肖泽在海边的背影图。
我叹气摇了摇头,也拉黑了她。
3
第二天我忙着投简历,又在公司和人事咨询离职的事情。
而姜婉仪挽着肖泽的手臂路过,一个劲地捏着他的脸,笑得很是开心。
看见我也在时,肖泽炫耀似的朝我挥手:“兆哥,我之前怎么不知道姜总这么幼稚,像一个小孩一样,她和你在一起也是这样吗?”
“真的好烦人呢,一直在捏我的脸。”
我没说话,姜婉仪打趣地蹭了蹭他的肩膀,两人的嘴唇都快要贴在一起。
“小笨蛋,说谁烦人呢?”
“我可只对你一人这样,你别多想。”
说完,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向我的腿。
“我就说没什么大碍,你就是太矫情。”
“午休你就来我办公室休息吧,安静一些。”
女人大发慈悲的瞥了我一眼,像是不可多得的恩情。
我这时才想起东西还没给她,从袋子里拿出那个手工领带。
“你让我做的,我做好了。”
肖泽瞪大眼睛看清后,有些委屈地看向姜婉仪:“姜总,你不是说……你给我做吗?”
姜婉仪略显紧张,有些无措地搂过她:“你别听他瞎说,是我在家里做好的,让他带过来。”
随后恶狠狠地看向我,嘴角紧抿:“程兆,你是故意的吗?就是见不得我好过?”
“你心思太歹毒了,现在去门口接待,别在工位上坐着了!”
说完,她一把扯过领带,我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她刚想上前扶我,却被肖泽拉走:“姜总,我好饿,我们上去吃饭吧。”
姜婉仪点点头,眼睁睁见我摔倒在地,挽着肖泽离去。
在众多同事的怜悯之下,我强撑着起身,给搬家师傅打去电话:“您好师傅,我想现在就搬行李。”
搬完家,我请了几位好友相聚。
推杯换盏之间,我的身子不由地靠在了一位女性朋友的身上。
好友拍照发了朋友圈,下一秒姜婉仪的电话狂轰不止。
我迷迷糊糊地接听,她在对面怒吼:“程兆,你旁边的女人是谁?你不在家呆着,跑去和别的女人私会?”
我没有多解释:“等会就回家了。”
女人不容置喙地说道:“定位发来,我接你回家。”
我只能发了过去,但好友都走光,我也没能等来她。
店铺关门,我只能站在萧瑟的寒风中继续等。
我打去电话,问她什么时候来。
她那边的风在呼嚎,语气满是不耐:“打电话来干嘛?”
而旁边的肖泽娇嗔着说:“姜总,你去接兆哥吧,是我太笨,给你做个蛋糕都能烫到手呜呜呜……”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自己回了家。
4
第二天姜婉仪有些心虚地给我打来电话:
“阿兆,这几天委屈你了,你放心,阿泽好了之后,我会选婚礼地址,到时候给你一场完美的婚礼……”
我没有耐心继续听下去,直接说:“算了,别费力气了。”
姜婉仪惊呆了,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只能随口扯了一个谎:“我在外面出差呢,回头再说吧。”
女人沉默了好久,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被身边男声的呼喊打断。
她果断地挂断电话,没有片刻犹豫。
过了几天,我对接好下家,去公司提交了离职。
人事有些犹豫,像是顾及着什么。
我一语点破:“你放心好了,她不会找你麻烦的。”
说完,人事放心地盖章,神情有些复杂。
我故作轻松地离开,谁知出门便撞见了姜婉仪。
她拽着我往外走,说特意给我订了一张音乐会的票。
“你是不是最近太忙了,都忘了今天是我们的纪念日了。”
我本想拒绝,但撞进她无比真挚的眼眸,我只好点点头答应。
到了会场后,我们落座第一排,姜婉仪贴心地从服务员那里给我取来了红酒和点心。
“阿兆,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等会我带你吃饭。”
我一直忙着对接工作,无暇顾及她的呼喊。
她皱起眉头,俯身想要看我在干什么。
就看了几秒,她似乎有些不开心:“你的头像怎么变成了一只小狗,之前那个戴戒指的图片呢?”
之前她送我一枚普通的钻戒,但我却开心不已,连拍了几十张照片,作为我的头像,一用就是好多年。
我只是笑笑却没说话,自顾自地继续忙。
下一秒,灯光突然黯淡,帷幕缓缓拉来。
我收起手机,专心地沉浸在这一场听觉盛宴。
直到结束时,灯光再次亮起,我才发现身边的女人早已不见。
我无奈地叹口气,只能自己向后场走去。
却听见一阵曼妙的乐曲,和男孩天真清脆的笑。
“姜总,你真的好厉害,专门请大师来给我弹奏曲子,真的好好听呀。”
是布置华丽的小场地,肖泽穿着白色的西装,手舞足蹈地拍着手。
姜婉仪宠溺地扑进他怀里,两个人转起浪漫地圈圈。
“只要我的阿泽王子开心就好。”
他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许久,过了好一会才发现我的存在。
姜婉仪眼神一沉,抿紧嘴角,表情是止不住的厌恶。
“你怎么出来了?”
“兆哥,你快过来一起听,这位大师吹的可好听了!”
肖泽挂起人畜无害的笑容,招呼我过去。
“兆哥,你可千万别误会,姜总就是关心我这个小下属,才带我来听的。”
说完,肖泽还不忘偷偷看一眼姜婉仪,充满了无限柔情。
姜婉仪捏了捏她的鼻子,调笑着:“你这个小祖宗哟,想要什么我都满足。”
我没有理会,只是想去会场后面的许愿池许愿。
听说那里很灵,我想许愿自己前程万锦,再也不会遇到渣女。
我转身走去,肖泽又惊讶地大呼:“姜总你看呀,好漂亮的池子,我想在这里拍照许愿呢。”
“我要许愿,一辈子呆在姜总身边,永远不分离。”
姜婉仪笑着答应,立刻拉着他的手将我撞开,对着工作人员说:“你好,包场多少钱,我包了。”
我停下脚步,看着甜蜜无比的两个人,自嘲地笑了笑。
只不过姜婉仪回过神时,再也没有看见到我。
我将她和肖泽不堪入目的亲密照铺满了她的床,并发送给公司每一位员工。
随后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