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回过头,看见逆光的夕阳里,有个人朝她走来。
隐约看见对方高高的个子,衬衫雪白,戴着万年不变的金丝眼镜。
许觅遥整个人浑身紧绷,几乎脱口而出的喊道:“许淮安!”
“许淮安?”那人脚步一顿,语气疑惑,“那是谁?”
许觅遥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人朝她走过来,面容慢慢从模糊变得清晰。
同样的东方面孔,同样立体俊逸的五官——却不是许淮安的脸。
苏玲从她身后扑到那人身上,挽住那人的手笑道:“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丈夫,顾清。”
许觅遥呼吸都停窒了,胸口的最后一丝希望被抽离。
她盯着顾清的脸看了许久,才扯了扯嘴角:“抱歉,我认错人了。”
顾清沉默着没有回答,苏玲立即接话:“没关系的,很多人都认错了,毕竟来桑弗斯国的,都是为了寻找亲人,许淮安是谁?你的丈夫吗?”
许觅遥缓缓开口:“我们没有结婚,婚礼订在10月1日……”
她说着又看向顾清,顾清也在看她,眼神却是全然陌生的。
许觅遥的鼻尖忽然酸涩起来:“如果他那天回来了,我们现在应该在过三周年纪念了。”
他们本该一起来到这里,看许淮安信中说过的,桑弗斯国雪白的扶桑花。
“很可惜。”
苏玲同情的叹息一声:“不过我和顾清已经结婚一年了,他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我知道。”
许觅遥知道,她的许淮安,已经死在了三年前。
她视线从顾清身上移开,转头问:“我想休息了,请问我的房间在哪?”
“哦对,差点忘了,我这就带你过去。”
苏玲立即领路,她整个人靠在顾清身上,说笑着往房间走去。
许觅遥跟在两人身后,目光又不觉停留在顾清的背影上。
连背影都和许淮安,一模一样……
许觅遥进了房间,就躺在了床上。
她的思绪很混乱。
从小到大,她看过很多次许淮安的背影。
在孤儿院、在学校,许淮安总是这样挡在她身前,给她挡住所有的风霜。
只要他还在,她就能永远躲在他身后,做长不大的小女孩。
她以前总说:“许淮安,我又不是小孩了,我可以独当一面。”
直到许淮安不在了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做不到。
许淮安出事的那一年,她仿佛也跟着许淮安去了,不吃不喝,要不是许淮安的同事来吊唁发现她晕倒,将她去送医院,她可能那时候就死了。
那之后,她总是会梦到许淮安。
在梦里,许淮安还和以前一样。
每到饭点就发消息给她要她按时吃饭,她讨厌的青菜也总要夹进她的碗里,说要补充维生素。
她一根根吃着,眼泪却一滴滴落进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