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劫后余生雷暴如同咆哮的巨兽,将漆黑的天幕撕开一道道惨白的裂口。
巨大的游轮在如山般的浪涛中,变成了一片微不足道的树叶,被无情地抛掷、蹂躏。
林默死死抓住冰冷的栏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咸涩的海水夹杂着雨水,
疯狂地拍打在他的脸上,几乎令他窒息。耳边是风的怒吼、浪的咆哮,
还有同事们绝望的尖叫。“抓紧!别松手!”他嘶吼着,声音瞬间被自然的伟力吞没。身旁,
是财务部的张雅,大家都习惯叫她张阿姨。此刻她花容失色,紧紧挨着林默,
冰凉的手指无意中抓住了他的手臂,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
林默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剧烈颤抖,那不仅仅是寒冷,更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轰——!”一声沉闷却极具穿透力的巨响,仿佛大地的心脏被狠狠捶了一下。
船体猛地一震,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林默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将他甩了出去,天旋地转,黑暗如同潮水般涌来,
瞬间淹没了他的意识。……不知过了多久,林默在一阵剧烈的咳嗽中醒来。
咸涩的海水从口鼻中溢出,浑身像是散架了一般疼痛。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潮湿而粗糙的沙滩上,阳光透过浓密的雾气,变得昏暗而暧昧。
他挣扎着坐起身,环顾四周。眼前是一片陌生的海岸线,嶙峋的礁石散布四处,
身后则是郁郁葱葱、仿佛无边无际的热带雨林,参天古木遮天蔽日,
浓得化不开的雾气在林间缭绕,空气中弥漫着海腥味、泥土的腐殖质气息,
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幸存者寥寥无几。
几个同事惊魂未定地聚集在稍高一点的沙滩上,脸上写满了茫然与恐惧。人事部的李经理,
那个总是梳着一丝不苟发型的中年男人,
清点着从海里冲上来的一些零星物资——几个行李箱、几瓶矿泉水、几包被海水浸湿的饼干。
林默的目光下意识地寻找,很快,他看到了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张雅瘫坐在沙滩上,
长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茫茫大海,低声呜咽着。
她身上的职业套装早已湿透,紧紧包裹着成熟窈窕的身体曲线,
平日里那份温婉干练的气质荡然无存,只剩下破碎般的无助。
一股难以言喻的保护欲在林默心中升起。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快步走到张雅身边,蹲下身,
轻声唤道:“张阿姨?你没事吧?”张雅茫然地抬起头,看到是林默,
眼中似乎恢复了一丝神采,但随即又被更大的悲伤淹没。
“林默……我们还活着……”她的声音沙哑而脆弱。“活着就好。”林默伸出手,
小心翼翼地扶起她。当他的手掌接触到她冰凉而柔软的手臂时,
脖颈间突然传来一丝微弱的暖意。他下意识地低头,是那块从小戴到大的祖传玉佩。
灰扑扑的玉质表面,此刻竟隐隐泛着一层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莹白微光,
像是一粒被禁锢的星火,正试图挣脱束缚。这异象让他心头一跳。更奇异的是,
当他的手扶着张雅时,那玉佩传来的暖意似乎顺着他的指尖,悄然流淌了一缕过去。
张雅轻轻“嗯”了一声,仿佛也感受到了什么,混乱而惊恐的思绪似乎清明了一点点,
她不由自主地更靠近了林默一些,寻求着支撑。“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这里不安全,
潮水可能会涨上来。”林默对众人说道,目光却更多地停留在张雅身上。李经理抬起头,
推了推鼻梁上滑落的金丝眼镜,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林默说得对。大家帮忙,
把能找到的物资都集中起来,我们得找个稳固的地方扎营。
”他的视线扫过林默扶着张雅的手,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审视与算计。
在寻找临时庇护所的途中,张雅一直紧紧攥着什么东西。林默细看之下,
发现那是一张用防水塑封小心翼翼保护起来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笑靥如花的年轻女孩,
眉眼间与张雅有几分相似,充满了青春的朝气。“这是我女儿,晓冉。”注意到林默的目光,
张雅的声音再次哽咽起来,眼神涣散,“我们本来约好,这次团建结束,
我就休假去看她……她还在等我,她要是找不到我怎么办……”泪水终于决堤,
顺着她苍白的面颊滑落。林默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见过工作中的张雅,
认真、细致,偶尔会带着母亲般的温柔关心年轻同事,但他从未见过她如此脆弱的一面。
他笨拙地安慰道:“别担心,我们会得救的,晓冉一定会等到你。
”他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动作有些生涩,却充满了真诚的关怀。
壁、相对干燥的地方搭建了简易的庇护所——其实就是用棕榈叶和树枝勉强搭成的几个棚子。
李经理主动承担了“管理和分配物资”的责任,但他行为诡秘,经常以清点为由独自离开,
回来时,他那原本瘪瘪的背包总是显得鼓鼓囊囊,却对里面装了什么东西讳莫如深。
林默凭借玉佩带来的某种难以言说的敏锐直觉,总能察觉到李经理看向自己时,
那隐藏在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审视、估量,甚至是一丝隐隐的敌意。尤其当他与张雅靠近时,
那种目光会变得更加明显。夜晚降临,荒岛的夜晚寒冷而潮湿,
海风的呼啸与丛林深处不知名生物的怪叫交织在一起,折磨着每个人的神经。
众人围坐在微弱的篝火旁,气氛压抑得可怕。突然,张雅开始不住地发抖,脸色潮红,
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林默伸手一探她的额头,滚烫!她发烧了。
“水……有没有水……”张雅蜷缩着身体,意识似乎已经开始模糊,嘴里反复念叨着,
“晓冉……晓冉……别怕……妈妈在这里……”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林默心急如焚。
庇护所附近找到的少量淡水几乎耗尽,李经理则表示“物资紧缺”,
只拿出了极少量的水分给大家。林默看着李经理那看似无奈实则闪烁的眼神,心中疑窦丛生。
“我进去找找水和草药。”林默站起身,语气坚定。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张雅病倒。“林默,
太危险了!”有同事劝阻。“没事,我就在边缘看看,不会深入。
”他的目光与张雅虚弱而担忧的眼神对上,心中微微一颤,“等我回来。”刚踏入密林,
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便扑面而来。脚下的腐叶层层堆积,踩上去软绵绵的,发出窸窣的声响。
参天大树遮蔽了本就昏暗的天光,四周静谧得可怕,只有他自己心跳和呼吸的声音。
就在这时,他脖颈间的玉佩,微光骤然变亮,甚至传来了一丝灼热感!预警!
林默心头警铃大作,几乎是本能地,他猛地向侧后方一跃!“嗖——!
”一道巨大的黑影带着腥风从他刚才站立的位置掠过,锋利的爪子擦着他的衣角,
带起的风刮得他脸颊生疼。他稳住身形,定睛一看,
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那是一只体型远超寻常的巨蜥,
鳞甲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猩红的信子吞吐不定,冰冷的竖瞳死死锁定了他。
林默心跳如擂鼓,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一根顺手捡来的粗壮树枝。
巨蜥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再次扑来,速度奇快!危急关头,玉佩传来的暖流瞬间变得汹涌,
仿佛一股力量洪流涌遍全身。他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动作也快得超乎自己想象。
侧身、闪避、挥击!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凭借的不是训练,
而是某种被玉佩激发的战斗本能。最终,他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巨蜥的致命扑咬,
并用树枝狠狠击中了它的头部,将其惊走。靠在粗糙的树干上,林默大口喘息着,心中骇然。
刚才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素质、反应速度都远超平常!这绝不仅仅是求生潜能,
定然与这祖传玉佩脱不了干系。平息下来后,他不敢耽搁,
凭借玉佩偶尔传来的微弱指引(对某些植物似乎有感应),
他幸运地找到了一处岩石缝隙中渗出的清泉,并辨认出了几种具有退烧消炎功效的草药。
当他带着水和草药返回营地附近时,却意外撞见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李经理。
他正小心翼翼地将几包压缩饼干和几瓶矿泉水塞进一个隐蔽的树洞里,
旁边已经堆了一些其他食物。“林默?你怎么在这?!”李经理被发现,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但很快镇定下来,语气生硬地解释道,“我是怕物资被野兽糟蹋,或者被某些人偷偷拿走,
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存放起来,统一分配。
”林默看着他鼓鼓囊囊的背包和树洞里显然超出“个人份额”的物资,心中冷笑。
但他没有立刻戳破,现在不是起冲突的时候,张雅还病着。他只是淡淡地看着李经理,
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张雅发烧了,需要水和她需要的药品。
”李经理眼神闪烁了一下,最终还是不情愿地从树洞里拿出一瓶水扔给林默。
第三章依赖与靠近回到营地,林默立刻忙碌起来。他细心地将草药捣碎,挤出汁液,
小心地喂张雅服下。又撕下自己衬衫相对干净的里衬,浸湿冷水,轻柔地敷在她的额头上。
夜色渐深,篝火噼啪作响。其他幸存的同事经历了一天的惊恐和疲惫,都已沉沉睡去。
李经理则不知去了哪里,或许又去“清点”他的秘密物资了。张雅在高烧褪去后,
陷入了半睡半醒的虚弱状态。或许是潜意识里寻求安全和温暖,她无意识地侧过身,
将头靠在了守在她身边的林默的肩膀上,手臂也轻轻环住了他的胳膊。
林默的身体瞬间僵硬了。女人柔软的身体紧贴着他,发间淡淡的馨香(即使在落难后,
似乎也残留着一丝)混合着草药的清苦气息,钻入他的鼻尖。她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颈侧,
带来一阵阵酥麻的痒意。一种从未有过的、混杂着保护欲、怜惜和某种原始冲动的复杂情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