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第十五天,我赌气搬进初恋家。民政局里,老公看着初恋搂住我的肩,眼神冷得像冰。
“离吧。”他签字的笔尖戳穿了纸张。初恋的温柔只维持了三个月,
失业那晚他把我赶进暴雨中。浑身湿透时,一辆车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
露出前夫毫无表情的脸:“后悔了吗?”我哆嗦着钻进后座,却摸到副驾上崭新的女士提包。
“新女友的?”我喉咙发堵。他淡淡扫过后视镜:“客户的包,送去干洗。
”车在红灯前停住,他突然开口:“你忘带的东西...”我抬头,
后视镜里映出他微红的眼眶。“还有我。”冰箱里那盒酸奶的保质期,
像是用红笔恶狠狠戳在林晚心上——第十五天。数字像冰渣子,硌得她眼睛生疼。
客厅里死寂无声,陈默的身影在书房门缝下投出一线微弱的光,像一道无法逾越的沟壑。
空气凝滞得能拧出水来,每一次呼吸都沉重地拉扯着肺叶,
吸进来的全是无声的硝烟和冰冷的绝望。十五天,沉默垒砌的高墙,
已经彻底隔绝了所有暖意。手机屏幕突兀地亮起,幽蓝的光刺破昏暗。屏幕上跳跃的名字,
像一颗投入死水的小石子——苏航。这个名字,带着遥远岁月里青草和阳光的气息,
猝不及防地撞了进来。林晚指尖冰凉,划过接听键时甚至带着细微的颤抖。“晚晚?
”苏航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像羽毛轻轻搔刮着耳膜,
“你还好吗?听声音…不太对?”这声询问,精准地戳破了她强撑多日的硬壳。
林晚靠在冰冷的冰箱门上,那寒意透过薄薄的衣衫直往骨头缝里钻。
喉咙里堵着一团又酸又涩的东西,让她几乎发不出声音,
只有压抑的、破碎的抽气声泄露了她的狼狈。“……没事。”两个字,耗尽了她仅存的力气。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只有他平稳的呼吸声。“你在家?”苏航的声音沉了沉,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等着,我过来。”“不用!真不用!”林晚几乎是喊出来的,
声音在过分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突兀,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地望向书房那道紧闭的门,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仿佛下一秒就要撞碎肋骨。
门缝下的灯光,纹丝不动。陈默,他听见了吗?还是说,他早已毫不在意?“地址发我。
”苏航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久违的、不容抗拒的强势,
瞬间击溃了林晚最后摇摇欲坠的防线,“别跟我倔。等我。”电话挂断后的忙音像细小的针,
扎在林晚的耳膜上。她靠着冰箱慢慢滑坐到冰凉的地砖上,屈起膝盖,把脸深深埋了进去。
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滚烫地砸在裤子上,留下深色的圆点。委屈,怨恨,
还有一种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隐秘的期待……像无数条冰冷的蛇,缠绕着她的心脏,
越收越紧。苏航的出现,像一道裂缝,透进了绝望深渊里一丝微弱的光,
哪怕这光来自一个早已模糊的方向。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冲进卧室,
胡乱地往那个巨大的旅行袋里塞着衣物。动作仓促又带着一股发泄般的狠劲,
拉链咬合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刺耳。拎起沉重的袋子时,她顿住了脚步,
目光扫过这个生活了多年的空间。床头柜上,那个小小的、雕花的檀木首饰盒敞开着,
里面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一枚温润的旧玉镯。她犹豫了一瞬,终究没有伸手。
带走吧,仿佛就真的割裂了什么。留下吧,也许……也许还有一丝渺茫的念想?
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觉得可笑。她甩甩头,像是要甩掉这份不合时宜的软弱,不再看它一眼,
拖着沉重的袋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死寂的牢笼。走到楼下,
深秋的夜风带着刺骨的凉意扑面而来,激得她打了个寒噤。
苏航的车已经安静地停在路灯的光晕之外,像一头蛰伏的兽。他倚着车门,
指间夹着的烟头在黑暗中明灭不定。看到她拖着大袋子踉跄的身影,他立刻掐灭了烟,
大步迎上来。“给我。”他不由分说地接过林晚手里沉重的负担,动作自然流畅,
仿佛做过千百遍。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背,带着一丝夜风的凉意,
却奇异地让她冻僵的神经微微松弛了一点。“麻烦你了。”林晚的声音低得像蚊蚋,
带着浓浓的鼻音。“说什么傻话。”苏航拉开车门,示意她上车。
车内弥漫着一股陌生的、淡淡的皮革香氛,混合着他身上传来的、一种冷冽的男士香水味,
是她记忆中那个阳光少年身上从未有过的气息。林晚蜷缩在副驾驶座上,
车窗外的城市流光溢彩,霓虹灯在她空洞的眼中拖曳出迷离破碎的光带。
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驶向一个未知的方向。
苏航的公寓整洁得近乎刻板,带着一种样板间般缺乏人气的冷感。林晚局促地站在玄关,
旅行袋放在脚边,像个突兀的闯入者。“客房是空的,东西都齐全。
”苏航指了指走廊尽头的一扇门,语气平淡,听不出太多情绪,“浴室在右边,
干净的毛巾在里面。冰箱里有吃的,饿了就自己弄点。”他顿了顿,
目光落在林晚苍白疲惫的脸上,“好好休息一晚,别想太多。”他转身走向主卧的方向,
留下林晚独自站在空旷的客厅中央。空气里只有中央空调送风的微弱声响。这疏离的安排,
像一盆微凉的温水,浇灭了林晚心中那点因他出现而燃起的、带着依赖感的暖意。
没有预想中的促膝长谈,没有温柔的安慰,只有干净利落的安置。她默默拎起袋子,
走向那间冰冷的客房。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也隔绝了心底那点刚刚萌芽就被掐灭的失落。躺在陌生的床上,被褥带着洗涤剂的味道,
干净却陌生。黑暗像浓稠的墨汁,包裹着她。身体疲惫到了极点,思绪却像脱缰的野马,
不受控制地奔腾。陈默此刻在做什么?他听到她离开的声音了吗?
他会有一丝……哪怕一丝的在意吗?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狠狠地压了下去,
心脏却因此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同样陌生的枕头里,
试图驱赶脑子里混乱的画面。泪水无声地洇湿了枕套。接下来的日子,像踩在虚浮的云端。
苏航似乎很忙,常常早出晚归。林晚把自己关在那个小小的客房里,像一个寄居的幽灵。
苏航偶尔会带外卖回来,两人在沉默中吃完一顿饭。他也会问起她的打算,
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林晚总是含糊地应付过去,内心却像被架在火上烤。住在这里,
名不正言不顺,每一次苏航的靠近,每一次他带着那陌生香水味的气息拂过,
都让她心慌意乱,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和隐隐的不安如影随形。日子越久,
她越清晰地意识到,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眼神沉稳甚至带着一丝世故锐利的男人,
早已不是记忆里那个在梧桐树下红着脸递给她冰汽水的青涩少年。时间磨平了苏航的棱角,
也覆盖了那些纯粹的光泽。他谈论工作时的计算和权衡,他接电话时的精明语气,
都让她感到一种巨大的、令人窒息的陌生。她像一只闯入别人领地的困兽,
焦灼地等待着某个破局的契机。冷战第十五天的那个冰冷夜晚,像一道狰狞的伤疤烙在心头。
此刻,她站在民政局的台阶下,深秋的风卷着枯叶,抽打着她的脸颊和裙摆,
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她捏紧了手里装着所有证件的文件袋,硬硬的边角硌着掌心,
带来一丝自虐般的真实感。这薄薄的几张纸,
即将斩断她与陈默之间所有看得见和看不见的牵连。“晚晚!”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带着一丝刻意的热切。林晚猛地回头,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苏航正快步穿过民政局门口稀疏的人流,朝她走来。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大衣,
脸上带着一种她无法解读的复杂神情,有关切,似乎还有某种……志在必得?“你怎么来了?
”林晚的声音干涩发紧,透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抗拒。这里不该有他。
这个念头无比清晰。苏航已经走到近前,很自然地伸出手,想要替她拂开被风吹乱的额发。
林晚下意识地微微偏头躲开了。他的手在空中尴尬地停顿了一瞬,随即落在她的肩头,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轻轻揽住。“我不放心你。”他的声音放得很低,
眼神深深地看着她,带着某种沉甸甸的、让她喘不过气的东西,“这种时候,
你需要有人陪着。”他的手臂收紧,将她更近地拉向自己身侧,
姿态带着一种昭然若揭的占有意味。林晚的身体瞬间僵硬得像块石头。
她几乎能感受到苏航身上那股冷冽的香水味混合着他体温的气息,霸道地侵扰着她的感官。
她想挣脱,想推开他,想大声说“别碰我”,但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
喉咙也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一种巨大的难堪和荒谬感攫住了她。
他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宣告他的存在?
就在她心乱如麻、不知所措之际,一个冰冷的身影出现在台阶上方。陈默。他不知何时到的,
就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他的目光像两束冰冷的探照灯,
直直地打在苏航那只牢牢揽在她肩头的手上。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瞬间冻结了周遭所有的空气。
林晚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衣服扔在冰天雪地里,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让她抑制不住地打了个冷颤。她甚至不敢去看陈默的脸,
只能死死地盯着自己攥得发白的指关节。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台阶上下的三个人,构成了一幅极其讽刺又无比沉重的画面。
陈默的目光只在苏航那只手上停留了短短一瞬,快得像错觉。随即,他移开视线,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刚才那一瞥的冰冷只是林晚的幻觉。他沉默地转身,
径直走进了民政局大厅,背影挺直,脚步没有丝毫迟疑,甚至没有再看林晚一眼。
那决绝的背影,像一把烧红的钝刀,狠狠捅进了林晚的心脏,然后缓慢地、残忍地搅动。
他看见了!他一定看见了!可那眼神……那眼神里,没有震惊,没有愤怒,
甚至连一丝最基本的波动都没有。只有一片死寂的漠然,一种彻底的心如死灰。他放弃她了。
这个认知比苏航此刻的亲密姿态更让她感到灭顶的绝望。
苏航似乎并未察觉到林晚身体的僵硬和内心的惊涛骇浪,他收紧了揽在她肩头的手,
语气带着一种安抚式的低沉:“走吧,我们进去。别怕,有我在。
”这故作亲密的姿态和话语,此刻在林晚听来,却像针一样刺耳。
林晚几乎是被苏航半推半扶着踏上台阶的。每一步都沉重无比,脚下的石阶仿佛带着粘性,
拖拽着她坠向深渊。推开那扇沉重的玻璃门,
民政局特有的那种混合着纸张、油墨和某种消毒水味道的沉闷气息扑面而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等候区角落长椅上的陈默。他低着头,目光落在自己交握的双手上,
侧脸线条绷得紧紧的,像一尊沉默的石雕,周身散发着拒人千里的冰冷气息。
他旁边空着一个位置,仿佛在无声地提醒着林晚,那个位置曾经属于谁。
苏航的手依然搭在林晚肩上,带着一种宣告**般的力道。他揽着她,
目标明确地朝着陈默对面的位置走去。皮鞋踩在光洁的地砖上,
发出清晰而突兀的“嗒、嗒”声,每一步都像踩在林晚紧绷的神经上。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陈默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寒意越来越浓重。就在他们快要走到陈默面前时,
苏航的脚步停住了。他微微侧身,面向陈默,那只揽着林晚的手并没有松开,
反而将她更紧地箍在自己身侧,形成一个充满挑衅意味的姿态。林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能感觉到苏航胸膛的起伏和自己无法抑制的颤抖。“陈先生,”苏航开口了,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清晰,足以让周围零星几个等待的人侧目。他微微抬起下巴,
眼神锐利地投向陈默,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那弧度里淬着冰,也燃着火,
“她现在要跟你离婚了,你什么感受?就这么无动于衷地坐着?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向陈默,也扎得林晚遍体生寒。她猛地抬头看向苏航,
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的愤怒——他怎么敢?!他怎么能在这种地方,用这种语气,
说出这样的话?!陈默交握的双手骤然收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他缓缓抬起头。
林晚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深潭般的眼睛像结了冰的湖面,
平静得可怕,只有眼底深处翻涌着一丝猩红,那是被强行压抑到极致的风暴。
“这是我们夫妻间的事儿。”陈默的声音响起,低沉、平稳,却像冰层下湍急的暗流,
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的重量,冰冷地砸在地上,“和你无关。
”他的目光甚至没有落在苏航身上,而是越过他,直直地看向林晚。那目光里,
是彻骨的寒意,是洞悉一切的失望,还有一种……林晚无法承受的、被彻底背叛的痛楚。
“怎么和我无关?”苏航像是被陈默的平静彻底激怒,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种被轻视后的恼羞成怒,那只揽着林晚的手**般地收紧,捏得她肩骨生疼,
“他现在在我那儿!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就别怪别人来关心她!”他往前逼近一步,
胸膛几乎要贴上陈默的桌子边缘,气势咄咄逼人。“你说什么?”陈默猛地站起身!
动作快得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刮擦声。他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
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那股压抑的冰冷瞬间转化为骇人的暴怒,汹涌地扑向苏航,
“乘人之危,你很得意?!”整个大厅瞬间死寂。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这剑拔弩张的三人身上。
空气凝固得如同实质,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我乘人之危?
”苏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松开林晚,往前一步,毫不退缩地与陈默对峙,
脸上满是扭曲的讥讽,“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是你!是你把他逼到这步田地的!
你平日里只顾着忙你那些该死的工作!有真正关心过她吗?理解过她哪怕一点点吗?
你忽略了她的感受!你活该!”“我拼命工作——”陈默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滚烫的血腥气,“不就是为了给她更好的生活吗?!
”他指着苏航,手指因为用力而剧烈颤抖,“倒是你!突然冒出来,安的什么心?!嗯?!
”“更好的生活?”苏航嗤笑一声,那笑声尖锐刺耳,充满了不屑,
“用冷冰冰的房子和银行卡堆出来的生活?呵!我只是不忍心看她痛苦!我曾经错过她,
如今,我不想再错过关心她的机会!”他的眼神变得异常执着,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占有欲,
再次看向林晚,那目光让林晚如坠冰窟。“你闭嘴!”陈默的怒火彻底炸开,
他猛地一拳砸在桌面上,“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的笔筒都跳了起来,“你别痴心妄想!
她现在还是我妻子!”他双眼赤红,额角青筋暴起,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嘶吼着捍卫最后的领地。“马上就不是了!”苏航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冷酷和残忍。两人像两只斗红了眼的野兽,隔着那张冰冷的桌子,
互相撕咬着最恶毒的语言,每一个字都淬着毒,溅着血,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大厅里的空气被这浓烈的火药味彻底点燃,压抑得让人窒息。“够了!别吵了!
”一声凄厉的尖叫撕裂了这令人窒息的喧嚣。林晚再也无法忍受,她双手紧紧捂住耳朵,
身体因为极致的痛苦和羞耻而剧烈地颤抖,泪水汹涌地冲出眼眶,
模糊了眼前两张狰狞扭曲的脸。巨大的屈辱感和荒谬感像滔天巨浪将她彻底淹没。
她成了两个男人争夺的战利品,在这象征着婚姻终结的冰冷殿堂里,被撕扯得鲜血淋漓。
她的尖叫像一把锋利的剪刀,瞬间剪断了那根紧绷到极限的弦。陈默和苏航同时僵住,
像两尊被按下了暂停键的石像。陈默撑着桌面的手背上青筋虬结,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
他死死咬着牙,下颌线绷成一道冷硬的直线,胸膛剧烈起伏,
那翻涌的怒火仿佛随时会冲破躯壳的束缚。苏航则像是被林晚的崩溃惊住,
脸上的戾气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错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空气彻底凝固了。
刚才还喧嚣着恶毒言语的大厅,此刻只剩下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死寂。
连远处办事窗口低低的交谈声都消失了。
所有目光都带着惊疑、探究、甚至一丝看戏般的兴奋,牢牢钉在他们三人身上。
那无形的注视如同实质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林晚**的皮肤上,
让她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她颤抖着放下捂住耳朵的手,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
砸在冰冷的地砖上,洇开一小片深色。她不敢看陈默,更不敢看苏航,
只能死死盯着自己脚下那片小小的地面。“林晚?陈默?
”一个毫无感情的、公式化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是叫号屏旁的工作人员,
面无表情地念着他们的名字,“请到三号窗口办理。”这声音如同赦令。
林晚猛地吸了一口气,胡乱地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动作仓促得像在擦拭什么污迹。
她几乎是踉跄着,朝着三号窗口的方向迈出脚步,每一步都虚浮得厉害。
陈默沉默地跟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她能清晰地听到他沉重而压抑的脚步声,
像鼓点一样敲打在她濒临崩溃的神经上。苏航似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了上来,
但刻意落后了一段距离。三号窗口后面坐着一个中年女办事员,表情严肃,
眼神锐利地在他们三人身上扫了一圈,尤其在林晚红肿的眼睛上停留了片刻,
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证件都带齐了?”她的声音平板无波,像一台设定好的机器。
从文件袋里抽出身份证、户口本、结婚证……那些薄薄的纸张在她颤抖的手里仿佛有千斤重。
她将它们推到窗口下的凹槽里,指尖冰凉。陈默也沉默地递上了自己的证件。整个过程,
他没有看林晚一眼,也没有再看苏航一眼,仿佛旁边只是两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他的侧脸冷硬得像一块拒绝融化的坚冰。办事员接过证件,机械地开始核对、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