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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那天,云莱碰到了刚体检完的宫家奶奶。
这几年宫祈年父母虽对云莱不满,认为是她耽误了儿子继承家业,可宫奶奶却是一直把她当孙女看待。
母亲去澳洲经营项目后,更是一有空就去看她。
她含糊回答了来医院的事情后,宫奶奶热情邀请她来参加今年自己的七十大寿,说见不到她,生日过的没意思。
退婚的事,应该要和奶奶说清楚的,以免她多担心。
云莱还是点头应下,送奶奶上了车。
宫奶奶是海城德高望重的人,寿宴来的也都是各大集团的掌权人。
她将贺礼送到礼品桌上,找个角落躲清闲,却听到不远处夏棠挽着宫祈年的胳膊怯生生道:“祈年是要带我见家长吗?”
“我一个没见过世面的病人,被人知道,是会给你丢脸的。”
宾客的目光不断扫向夏棠,打量着她和宫祈年的关系。
不久后,云莱便感觉到越来越多道视线落在她身上,如芒在背般让人难受。
宫祈年注意到云莱,迈出长腿要走向她,可见她加快脚步远离自己,他还是搂着夏棠坐回到沙发上。
“你怎么会给我丢脸,你好歹会说话,不想某些人连狗都不如。”宫祈年宠溺地刮了下夏棠的鼻子。
眼睛有意地看向云莱:“狗起码还会叫两声呢。”
周围的朋友看不下去,拉云莱到宫祈年面前。
给云莱撑腰:“谁不知道咱们海城的神仙眷侣要订婚了,宫少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
“喝个屁的喜酒?我怕人家到时候连句我愿意都说不出口。”
话音落下,热闹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朋友们也都识趣地走开了。
云莱仰头喝了杯果汁,自嘲一笑,心里那仅剩的最后一点爱慕,终于彻底消失殆尽。
她头也不回地往屋内走去,一路上讨论声不断。
“年哥是吃错什么药了,以前谁要是拿云莱缄默症开玩笑,他恨不得把人家舌头割了,现在自己开始捅刀子了?”
“海城大雪都埋没不了的爱情,怎可能这么轻易破碎啊?肯定是闹脾气呢。”
云莱下意识捂住自己手腕的一处伤痕,垂下眼眸。
她和宫祈年一直有一个约定,海城初雪的时候两人一定要一起过。
不巧的是,那场初雪很大,许多航班都停飞,但宫祈年还是定制了私人飞机从国外赶来赴约。
飞机信号丢失,媒体大肆报道发生了空难,连救援队都放弃搜寻,认为无生还可能。
云莱跑去寒山寺,跪在那场能把人埋没的风雪里祈求他的平安。
许是上天眷顾,宫祈年还是顺利回来了,只是云莱手臂上因为严重冻伤留下了永久性色素沉着。
她淡淡一笑,将手移到身后解释:“不是闹脾气,真分开了。”
宫奶奶被人搀扶着赶过来,听到云莱的话,举起拐杖就砸到他背脊上:“你怎么惹阿莱了,道歉。”
宫祈年脸色难看地别过脸,任由棍子打在身上也不吭一声。
云莱赶紧拉住奶奶,摇了摇头:“不碍事,别为难他。”
“阿莱,你告诉奶奶这臭小子做什么了?奶奶教训他。”
云莱平静地抬起唇角:“只是不爱了。”
奶奶收起拐杖,知道云莱已经下定了决心,她可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宫祈年反倒是气哄哄地起身:“人家要跟我退婚,我凭什么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