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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地下室。
小宝端着个蛋挞向我走来。
“妈妈,我帮厨房的阿姨削土豆,她送了我两个蛋挞,这个专门留给你。”
我摸了摸小宝的脸,又亲了亲他的额头。
“你吃吧,妈妈不爱吃鸡蛋。”
小宝瘦小的身子,紧紧依偎着我,听我给他讲故事。
“妈妈,等小宝好了,你就别做保姆了吧?”
“好,到时候,妈妈带你回家。”
我哄着小宝很快睡着了。
关上门,准备上楼。
却被俞嘉树堵在了楼梯间。
“孩子他爸是谁?”
“你不认识。”
我冷漠的态度,引起了他的不悦。
他焦躁的抽出一支烟,刚要点上,又被我制止。
“俞先生,孕妇和宝宝不能闻到一丝烟味。”
他盯着我平静无波的眼睛,沉默着把烟收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楼。
主卧门把手上,附着的潮潮的汗水。
他刚才也很紧张吧。
我进去时,江知禾正唱着欢快的儿歌。
而他正温柔的抱着宝宝逗乐,脸上的幸福溢于言表。
他还是那么温柔,和以前一样。
那时,我还是江城最大的钢铁公司的千金,人人嘴里的暴发户,
他是我父亲战友的遗孤,比我大三岁。
他五岁时被我爸爸接回家,和我也算得上青梅竹马。
我仗着娇纵的性格,天天欺负他。
小时候坐在他身上骑大马,长大了做错事总让他顶包。
他嘴上骂我,偏偏心里却乐开了花。
我成人礼那日,趁着醉意,偷偷亲了他一口。
仿佛打开了他克制已久的阀门。
从那以后,我们便是人人羡慕的模范情侣。
他疼爱我,甚至超过了我爸爸。
他说,是我爸妈给了他一个家,是我给了他从未拥有过的爱。
所以,他会永远不离开我们,会用命爱我一辈子。
可后来,我们终究是忍不住年少的悸动,偷尝了禁果。
爸爸知道后,一气之下,将我们赶出了家门。
被断了所有经济来源的我们,起初并不害怕。
他一日打三份工,努力的维持着我的生活水平。
而我,则发誓要做一个贤妻,想学着做饭,让他一回到家就能吃上热乎的。
那日,油星子飞到手上时,他心疼的忍不住流泪。
“云舒,不如你回家吧,认个错。”
“我不,跟你分开,还不如要了我的命。”
他低头给我擦药,眼中除了心疼,还生出了不易察觉的某种情愫。
自那以后,他对我愈发的好,好到了极致。
他把赚的钱都交给我,而我也变着花样的给他做好吃的。
有一日,我端着热气腾腾的牛排上桌后。
他终究承受不住生活的压力,与我爆发了最激烈的争吵。
他怪我花钱大手大脚,说养不起我这个千金**,要赶我走。
我委屈着哭诉着,我只是想让他补充营养,怕他旧疾复发,怕他被病痛折磨。
那日之后,我们彼此沉默了许久。
后来在他被一单外卖差评压垮时,我查出了怀孕。
看着他情绪崩溃,我最终没敢告诉他。
我开始逼着他结婚,我想如果我们领了证,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家。
他再也不用为钱发愁,我也不想再跟他吵架。
可他却在领证前一天夜里,消失了。
我冒雨找了几天,到最后身心俱疲时,拖着高烧回了自己的家。
站在别墅门前,法院的封条将门窗贴的严严实实。
原来,我们家早就资不抵债,申请了破产。
我才想起,爸爸在赶我走之前,整日整夜的打电话。
从来温文尔雅的他,那几日也学会了脏话。
那时,我只当是生意不佳,却不想是公司被人诬陷,爸爸已经被逼上了绝境。
他们怕我和俞嘉树被连累,佯装生气将我们赶出了家。
我离开后没两日,爸妈就双双选择了自杀。
可他们不知。
在我去取他们的骨灰时,还是被要债的盯上了。
他们威胁我,甚至烧了我和他的出租屋,我手上落了个碗大的疤。
数百万的负债压着当时的我喘不上气。
那时我才二十岁。
失去了父母,也失去了挚爱的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