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俞瓷,一个没什么名气的雕塑家。一夜之间,我火了。以“抄袭狗”的身份,
被钉在了热搜第一。新锐网红艺术家可可西,指控我抄袭了她的毕业设计。
她背后有富婆站台,有资本撑腰,有无数粉丝为她摇旗呐喊。他们砸钱、买水军、发律师函,
想把我彻底踩进泥里。我的工作室被砸,订单被取消,收到了上万条辱骂私信。
所有人都等着看我崩溃,看我道歉,看我滚出这个圈子。我什么都没说。
只是接受了他们的“公开处刑”邀请。在全国直播的镜头下,
他们把两座一模一样的雕塑摆在一起,让我认罪。我笑了。然后拿出了我的证人。
一个不会说话,但会让真相发光的证人。1.热搜第一,我是个贼手机震得像被电击的耗子。
我刚把最后一块“尘光土”从模具里取出来,手上还沾着灰。屏幕上,
我的名字跟在一个红到发紫的“爆”字后面。俞瓷抄袭点进去,是铺天盖地的唾沫星子。
领头的是一个叫“可可西”的网红艺术家。她发了篇长文,图文并茂,声泪俱下。
文章里放了两张雕塑对比图。左边是她的,右边是我的。雕塑的名字都叫《新生》。造型,
一个蜷缩的婴儿,被一双布满裂痕的手托举。不能说很像,只能说一模一样。她说,
这是她呕心沥血的毕业设计,是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地剽窃了她的创意。
底下附上了她的创作时间线,精确到每天的草稿。看起来天衣无缝。评论区已经炸了。
“我早就觉得这个俞瓷怪怪的,作品一股子匠气,原来是抄的。”“可可西不哭,
我们都支持你!垃圾抄袭狗滚出艺术圈!”“已人肉,地址是XX路XX号‘尘光工作室’,
有附近的朋友吗?帮我吐口痰。”我的电话被打爆了。有合作方打来质问的。
有媒体打来求证的。还有几个买了我的小作品的客户,直接打电话来骂我是骗子,要求退钱。
我把手机调成静音,扔到一边。工作室里很安静。只有刚脱模的那座《新生》雕塑,
静静地立在工作台上。我走过去,用手指轻轻抚摸它冰凉的表面。婴儿的皮肤纹理,
托举那双手上的每一道裂痕,都是我用刻刀一点点打磨出来的。我用的材料,
是我自己调配的“尘光土”。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有配方。抄袭?可可西?我有点印象。
半个月前,我的小型个展上,她来看过。当时戴着个大墨镜,
在我这座《新生》面前站了很久,还拍了照。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手机屏幕又亮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我划开接听。“喂,是俞瓷**吗?”一个油腔滑调的男声。“是我。
”“我是可可西**的经纪人,我姓王。想必你已经看到网上的新闻了。”“看到了。
”我语气平淡。对方似乎对我这种冷静有点意外,顿了一下。“我们可可西呢,
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你现在立刻在你的社交账号上公开道歉,
承认抄袭,并且承诺永不再用这个创意,我们可以考虑不走法律程序。”我差点气笑了。
“王先生,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承认一件我没做过的事?”“俞瓷**,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王经纪人的声音冷了下来,“你一个没背景没名气的小作坊主,拿什么跟我们斗?
我们背后是谁,你打听打听就知道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别为了点可怜的自尊,
把自己的路走绝了。”“我的路,我自己走,用不着你们操心。”“行,给你脸你不要脸。
”他恶狠狠地说,“等着收律师函吧你!”电话挂断。我看着窗外。天色渐渐暗下来。
已经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我工作室门口探头探脑。举着手机,像是在直播。“大家看,
就是这里!抄袭狗俞瓷的工作室!”“姐妹们,咱们今天就要为可可西讨个公道!
”我拉上窗帘,隔绝了外面的喧嚣。桌上的手机又震了一下。这次是条短信。来自我的导师,
周教授。“俞瓷,看到了新闻。别慌,别回应。保护好你的作品和所有原始数据。记住,
你的材料,就是你最硬的底牌。需要我出面,随时开口。”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我回了条信息:“老师,放心。让他们先飞一会儿,子弹我早就备好了。
”我走到工作室的储藏室,打开一个上了密码锁的保险柜。里面,
静静地躺着几块砖头一样的灰色泥土。这才是真正的“尘光土”原料。旁边,
放着一台看起来很普通的仪器,像个小音箱。我把它拿出来,擦了擦上面的灰。很好。游戏,
才刚刚开始。我不仅要赢,还要赢得他们倾家荡产,身败名裂。
2.律师函比外卖先到第二天早上,我没等来外卖,
先等来了律师函和一盆泼在卷帘门上的红油漆。红得像血。
上面用白色喷漆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大字:抄袭狗,滚出去!几个邻居围在门口指指点点。
我面无表情地拍了张照,存证。然后接了桶水,拿刷子一点点地刷。一个大妈凑过来,
一脸鄙夷。“小俞啊,年纪轻轻的,怎么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呢?人家的东西再好,
也不能偷啊。”“就是,现在网上都传遍了,丢死人了。”另一个附和。我没理她们。
有些人,你跟她讲道理,是浪费口舌。她只信她愿意信的。快递员把一个文件袋递给我,
眼神躲躲闪闪,像在看什么脏东西。“俞**……你的律师函。”“谢谢。”我拆开文件袋。
A4纸上,印着黑色的宋体字,措辞严厉,条理清晰。大概意思就是,
可可西**拥有《新生》雕塑的全部著作权,我侵犯了她的权益,要求我立刻停止侵权行为,
公开道歉,并赔偿精神损失费、经济损失费等共计五百万元。五百万。真敢开口。
我把律师函随手扔在桌上,打开电脑,开始整理我的证据。从《新生》最初的灵感草图,
到材料配方的每一次调试记录,再到雕塑**过程的延时摄影视频。每一份文件,
都带有精确到秒的时间戳,并且在专业的区块链平台上做了存证。这些,是我的第一层盾牌。
可我知道,光有这些还不够。对方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泼脏水,
肯定也伪造了一套完整的“证据链”。在资本面前,有时候真相是什么样,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想让公众看到什么样的“真相”。所以,我需要一个舞台。一个足够大,
足够公开,能让所有人都看到真相的舞台。我正想着,王经纪人的电话又来了。这次,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猫捉老鼠的得意。“俞瓷**,律师函收到了吧?五百万,
对你来说不是个小数目吧?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王先生,我正准备联系我的律师呢。
”我慢悠悠地说。“哟,还真要跟我们硬碰硬啊?”他笑了,“行啊,我倒要看看,
你那个小破工作室,能撑几天。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之前跟你谈合作的那个‘未来艺廊’,
现在已经是我们可可西的独家合作伙伴了。你的作品,这辈子都别想在那里展出。”“是吗?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波澜。“还有,我们可可西下周五,
会在市美术馆举办一个个人作品发布会。届时,会邀请各大媒体和艺术评论家到场。当然,
我们也会把你那件‘赝品’带到现场,让专家们好好瞧瞧,到底是谁在说谎。”来了。
我等的就是这个。“怎么?不敢来了?”见我没说话,王经纪人开始用激将法。
“为什么不敢?”我反问,“时间,地点,发给我。我一定准时到。”“好!有种!
”他像是奸计得逞,“俞瓷,我劝你最好带上你的道歉信。不然,
到时候在全国媒体面前丢人现眼,可就别怪我们没给你机会了。”挂了电话,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们主动搭好了舞台,甚至连聚光灯都准备好了。我需要做的,
就是带着我的“秘密武器”,去上演一出好戏。我打开保险柜,拿出那台超声波仪器。
仪器的侧面,有一个小小的go——“Z.W.”。这是周教授的姓名缩写。这台仪器,
是当年我毕业时,他送给我的礼物。他说:“俞瓷,你的‘尘光土’是伟大的创造,
但它的光芒,需要一把特殊的钥匙才能打开。这把钥匙,我交给你。希望有一天,你能用它,
照亮整个世界。”我按下开关,仪器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
我把它对准工作台上的《新生》雕塑。奇迹发生了。原本灰扑扑的雕塑,内部像是被点亮了。
无数道柔和的光线,从内部透射出来,仿佛雕塑拥有了生命和呼吸。在光芒的映照下,
雕塑手部的一条裂痕深处,一个极其微小的,由分子结构组成的“YC”标记,清晰可见。
这是我的签名。一个任何人都无法仿造的签名。我关掉仪器,雕塑又恢复了原样。我看着它,
笑了。可可西,王经纪人,还有你们背后那个有钱的蠢货。你们想玩,我陪你们玩。
就怕你们,玩不起。3.他们以为我的工作室是菜市场接下来的几天,
我的工作室成了网红打卡地。每天都有奇奇怪怪的人,举着手机在我门口直播。“家人们,
这就是抄袭狗俞瓷的老巢,看看,门都不敢开!”“吐口痰再走,为正义发声!
”卷帘门上的红油漆,我刷了又被泼,泼了又刷。后来**脆不刷了。就让它留着,
像一枚耻辱的勋章。不过这枚勋章,不是给我戴的。他们的骚扰从线上蔓延到线下。
外卖软件上,每天都有人用我的地址下几百个匿名订单,到付。
全是些臭豆腐、螺蛳粉之类的。快递员看我的眼神,已经从同情变成了麻木。
我索性把工作室的电话线拔了,门上贴了张纸:私闯民宅,后果自负。
但这挡不住他们的“创意”。一天下午,我正在调试仪器,突然听到门口一阵骚动。接着,
卷帘门被什么东西砸得“哐哐”作响。我从监控里看到,
是两个穿着印有“可可西后援会”T恤的小年轻,正拿着鸡蛋往我门上砸。
蛋黄蛋清顺着门缝流进来,一股腥味。我没报警。我知道,这种小打小小闹,
警察来了也就是批评教育。我要的,不是这个。我默默地把监控视频保存下来,加密,
上传云盘。又过了一天,骚扰升级了。这次来的是个穿着考究的中年女人。
开着一辆粉色的宾利,停在我工作室门口,堵得死死的。她就是可可西背后那个富婆,
叫庄琴。我从网上看过她的照片,一个靠老公发家,热衷于混迹名流圈子的女人。她没下车,
摇下车窗,戴着墨镜,用一种俯视的眼神打量着我破旧的工作室。然后,她按了按喇叭。
刺耳的声音在安静的小巷里回荡。我没出去。她似乎很有耐心,隔几分钟就按一下。
附近的邻居都被吵出来了,对着她的车指指点点。她毫不在意,
甚至还有点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过了大概半小时,她可能觉得无趣了,
让司机下来敲门。司机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把卷帘门拍得山响。“俞**!我们庄总找你!
出来一下!”我还是没动。我的工作室,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菜市场。
又过了十几分钟,那司机没耐心了,竟然从后备箱拿出一把撬棍,想直接撬我的门。
我眼神一冷,按下了报警按钮。这次,我没报骚扰,我报的是入室抢劫。警察来得很快。
庄琴和她的司机被堵了个正着。看到警察,庄琴才慢悠悠地从车上下来,摘下墨镜,
一脸无辜。“警察同志,这是个误会。我只是想找俞**谈谈,她一直不开门,
我的司机性子急了点。”“拿撬棍谈谈?”出警的年轻警察显然不信。“我们庄总是好心。
”司机还在狡辩,“是那个俞瓷抄袭我们家艺人,我们想跟她私了,给她一条活路。
”我打开门,走了出去。庄琴看到我,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你就是俞瓷?
看起来普普通通嘛。小姑娘,我劝你别不识抬举。五百万,对你来说是天文数字,对我来说,
就是买个包的钱。现在道歉,钱我一分不要,就当交个朋友。以后在艺术圈,我罩着你。
”她的语气,像是在施舍路边的乞丐。我看着她,平静地说:“第一,这里是我的私人财产,
你们的行为已经构成了寻衅滋事和意图损坏财物。第二,谁抄袭谁,法律自有公断,
不是你用钱就能定义的。第三,你的朋友,我高攀不起。”庄琴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你以为警察在这里我就不敢动你?我告诉你,
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在这个城市待不下去!”“这位女士,请注意你的言辞!
”年轻警察厉声警告。最后,庄琴和她的司机因为寻衅滋事,被带回派出所做笔录,
口头警告,罚款五百。对她来说,不痛不痒。但对我来说,够了。她亲自下场,
亲自表演了什么叫嚣张跋扈。这段带着撬棍和宾利的监控,
会是我送给她发布会的第一份“贺礼”。我把视频剪辑好,
匿名发给了几个专门爆料的营销号。配文很简单:天价买包,撬棍谈心。我等着看,
当资本的傲慢,被**裸地摆在公众面前时,会是怎样一幅有趣的画面。
4.那个富婆的下午茶我低估了庄琴的能量,也高估了营销号的节操。
视频发出去不到半小时,就有两个号联系我,问我收了对家多少钱,他们可以出双倍,
把视频买断。还有一个更直接,开价二十万,让我删视频,就当无事发生。剩下的,
石沉大海。第二天早上,我再去看,所有关于天价买包,撬棍谈心的词条,
都被删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新的热搜。庄琴女士资助贫困艺术家点进去,
全是庄琴穿着高定套装,在各种慈善晚宴上举杯微笑的照片。配文是各种溢美之词。
说她多年来致力于扶持年轻艺术家,是圈内有口皆碑的“伯乐”。
底下还有几个三线小明星和十八线小画家现身说法,感谢庄总的知遇之恩。舆论瞬间反转。
“我就说庄总不是那种人,原来是去帮助那个抄袭狗的,结果人家不领情。
”“农夫与蛇的故事啊,可怜的庄总。”“那个俞瓷心肠也太歹毒了,
还想恶意剪辑视频黑庄总,幸好我们眼睛是雪亮的。”好一招颠倒黑白。
王经纪人立刻抓住这个机会,发了一篇长文,标题是《当善良遇见了恶》。文章里,
他把庄琴塑造成一个爱才心切,不忍看一个年轻人误入歧途,
才纡尊降贵亲自上门劝导的善良天使。而我,则是一个心理阴暗,恩将仇报,
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毒蛇。写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感人肺腑。可可西立刻转发,
配文:庄姐,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委屈你了。下面跟着一串爱心和哭泣的表情。
完美的公关组合拳。把我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我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些颠倒黑白的文字,
出奇地没有愤怒。反而觉得有点好笑。他们越是这样不择手段,越是这样急于粉饰太平,
就说明他们越心虚。也好。捧得越高,摔得越惨。周五的发布会,
我会亲手把他们从云端上踹下来。下午,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未来艺廊”的总监,姓刘。就是王经纪人说,已经跟可可**家合作的那家。“俞**,
你好,我是刘总监。”他的声音很客气。“刘总监,你好。我以为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
”“不不不,俞**你误会了。”他连忙解释,“之前我们确实和可可西**那边有过接触,
但并没有签署任何独家协议。我们画廊,只看作品,不看流量。”我有些意外。
“那您今天打电话是?”“是这样,我看到了你个展上的作品《新生》,非常震撼。
不管外界的流言蜚语如何,我个人相信,那样的作品,抄是抄不出来的。
”刘总监说得很诚恳,“所以,我想冒昧地问一句,下周五,市美术馆的那个发布会,
你会去吗?”“我会去。”我回答得毫不犹豫。“太好了!”他似乎松了口气,
“那我们周五现场见。我也会以私人名义邀请几位圈内真正的专家过去。俞**,
我们都期待着真相水落石出的那一刻。”挂了电话,我有点出神。
在这个人人踩我一脚的冬天里,居然还有人愿意递过来一件外套。虽然我并不需要,
但这份暖意,我记下了。发布会的前一天。我的工作室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不是庄琴,
也不是她的司机。是可可西本人。她没带助理,一个人来的。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化着淡妆,
看起来楚楚可怜。她敲了敲门。我打开了。“俞瓷,我们可以聊聊吗?”她怯生生地说。
我让她进来了。她局促地坐在我对面,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对不起。
”她第一句话就是道歉,“我知道,这件事是我不对。”我没说话,看着她表演。
“其实……其实我不是故意的。”她眼圈红了,“是庄总,是她逼我的。她说,
只要我听她的,她就捧我做国内最顶尖的艺术家。我……我一时鬼迷心窍。”她开始掉眼泪。
“俞瓷,你能不能……能不能放过我?发布会上,你可不可以不要把事情闹大?
只要你肯松口,庄总那边,我可以去求她,让她给你补偿。一百万,不,两百万!你看行吗?
”她用一种哀求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才是那个加害者。我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
“可可西,你知道雕塑最重要的是什么吗?”我突然问。她愣住了。“是……是创意?
”我摇摇头。“是‘结构’。一件雕塑,如果内部结构是空的,或者用的材料是烂的,
那它外表再华丽,也迟早会坍塌。”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
和你的作品,都是空的。”“发布会上,我会亲手敲碎你们。”可可西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她眼里的哀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怨毒。她知道,装可怜这一招,对我没用。
她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裙子,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俞瓷,你别后悔。”说完,
她转身就走。我看着她的背影,拿起手机,按下了停止录音键。这段录音,
是送给她的第二份“贺礼”。我把它和庄琴的监控视频,一起存进了一个U盘里。明天,
会是个好天气。适合审判。5.一场叫“审判”的直播周五,市美术馆。我到的时候,
现场已经人山人海。长枪短炮的媒体记者,把入口堵得水泄不通。巨大的背景板上,
是可可西的巨幅艺术照,旁边写着发布会的主题——《新生:天才少女的艺术之路》。
天才少女。真是讽刺。庄琴穿着一身香奈儿套装,
满面春风地在和几位所谓的“艺术评论家”寒暄。王经纪人则像个总管,
拿着对讲机在场内四处调度。看到我,他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换上一副轻蔑的笑。“哟,
还真敢来啊?”他走到我面前,压低声音,“俞瓷,我最后劝你一次,现在滚蛋,还来得及。
等会儿发布会开始,你想走都走不了了。”“我没打算走。”我拎着一个银色的金属手提箱,
径直往里走。箱子里,装着我的《新生》,和那台超声波仪器。我的出现,
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所有的镜头,“唰”地一下,全都对准了我。“是俞瓷!
她真的来了!”“她还敢来?脸皮也太厚了吧!”“快看她手上拿的箱子,
里面不会是她的‘赝品’吧?”闪光灯不停地闪,刺得我眼睛有点疼。
我找到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把箱子放在脚边,安静地等待。发布会开始了。
主持人是电视台的当家花旦,开场白说得天花乱坠。
把可可西夸成了一个百年不遇的艺术奇才。可可西穿着一身洁白的纱裙,
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在万众瞩目中登场。她先是感谢了庄琴,感谢了媒体,
然后开始讲述她“创作”《新生》的心路历程。讲到动情处,还挤出了几滴眼泪。台下,
她的粉丝们尖叫着,喊着她的名字。气氛被烘托到了顶点。接着,重头戏来了。
两个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抬着一个蒙着红布的展台上来。“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主持人高声宣布。红布揭开。可可西的《新生》雕塑,出现在众人面前。
展台旁边的大屏幕上,同步放出了高清细节图。不得不承认,他们仿得很真。至少从外表看,
跟我那座几乎一模一样。台下一片惊叹。“太美了!这才是真正的艺术品!
”“充满了生命力,我仿佛能感受到那个婴儿的呼吸!
”几个所谓的“评论家”开始轮番上台点评,用尽了毕生所学的赞美之词。最后,
主持人把话筒递给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下面,有请我们美术家协会的副会长,
刘冀老先生,为我们做最后的权威鉴定。”刘冀,在圈内德高望重。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我知道,他跟庄琴私交甚好。今天请他来,就是为了给我钉上最后一颗棺材钉。
刘冀走到雕塑前,装模作样地戴上手套,拿出放大镜,仔細端详了一番。然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