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检单被撕碎,我吞了整瓶安眠药》 在线阅读<<<<
(一)雨点砸在民政局光洁的台阶上,溅开浑浊的水花。我浑身湿透,像个狼狈的落汤鸡,
可手心紧紧攥着那张薄薄的纸片,却像攥着一块滚烫的炭——一张新鲜出炉的孕检单,
上面清晰地印着“阳性”。心跳快得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傅沉舟,
那个在商场上翻云覆雨、冷硬如铁的男人,看到这个,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
哪怕只有一丝,也为我动容?玻璃门被推开,带进一股湿冷的空气。
我脸上刚挤出的笑容瞬间冻僵。里面暖气开得很足,明亮得刺眼。傅沉舟就站在几步开外,
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高定西装,衬得他身形越发挺拔峻峭。他微微侧着头,
眉宇间是我从未见过的、近乎可以称之为温柔的专注。而他身边,
依偎着一个纤细娇柔的身影——宋清漪。她穿着一身米白色的羊绒连衣裙,
长发温顺地披在肩头,正仰着脸对他说话,唇角弯着甜蜜的弧度。她手里,也捏着一张纸。
“……沉舟哥,你看嘛!两道杠,很清晰的!”宋清漪的声音又软又糯,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尾音上扬,像沾了蜜的小钩子,“我就说那次之后……”傅沉舟的嘴角似乎勾了一下,
一个极淡、却足以让我心脏冻结成冰的弧度。他抬起手,
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宣告**般的占有欲,揽住了宋清漪纤细的腰肢。那动作熟稔又亲昵,
刺得我眼睛生疼。那一瞬间,世界的声音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抽走了。
雨声、脚步声、远处隐约的车鸣……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震得耳膜嗡嗡作响,每一次搏动都带着钝刀割肉般的痛楚。惊喜?呵。
我像个被命运狠狠扇了一巴掌的小丑,站在门口,浑身冰冷,湿透的头发贴在脸颊上,
狼狈不堪。手里的孕检单,那张承载了我所有隐秘期待和孤注一掷勇气的纸,
此刻变得无比烫手,又无比可笑。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冰冷的怒意瞬间冲垮了所有理智。
血液似乎都涌上了头顶,烧得我眼前阵阵发黑。我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是怎么迈开腿冲过去的。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急促而尖锐的“嗒嗒”声,像敲在濒死边缘的鼓点。
傅沉舟终于察觉到了动静,转过头来。当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
那点残存的、或许只是我臆想出来的温柔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惯常的冰冷审视,
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被打扰的烦躁。他的视线扫过我湿透的衣服、凌乱的头发,最后,
定格在我因用力而指节泛白、紧紧攥着的那张纸上。宋清漪也看了过来,
脸上那副楚楚可怜的表情瞬间僵住,随即浮起一层刻薄的戒备和毫不掩饰的敌意,
像护食的猫。空气凝固了。我停在他面前,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冷香,
混合着宋清漪身上甜腻的香水味,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冰冷的雨水顺着我的发梢滴落,
砸在昂贵的、纤尘不染的地砖上。没有犹豫,没有思考。
所有的委屈、愤怒、被欺骗的耻辱感,在这一刻找到了唯一的宣泄口。我猛地抬手,
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张被雨水浸得有些发软、带着我体温的孕检单,“啪”地一声,
狠狠拍在了傅沉舟那张俊美却冷酷的脸上!纸片贴着他的脸颊滑落,留下一点潮湿的痕迹。
四周死寂。连远处工作人员的窃窃私语都消失了。我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
也清晰地看到了傅沉舟眼中瞬间席卷而起的风暴——那是被当众冒犯的暴怒。
他的下颌线绷紧,锐利得像刀锋。“傅沉舟,”我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砂纸摩擦着喉咙,
每一个字都淬着冰,“巧了不是?”我指着地上那张沾了水渍、可怜巴巴躺着的纸,
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也有。”傅沉舟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棱,
一寸寸刮过我因激动和冰冷而微微颤抖的脸。他脸上那点被我冒犯而激起的怒意,
在看清地上纸张内容的瞬间,彻底被一种纯粹的、**裸的轻蔑和厌恶所取代。那眼神,
像在看一件令人作呕的垃圾。他缓缓弯下腰,昂贵的西装面料绷出流畅的线条。
两根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极其嫌恶地捻起那张湿漉漉、沾了泥点的孕检单的一角,
仿佛那是什么致命的病菌。他没有看我,薄唇紧抿,下颌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然后,
就在我眼前,在宋清漪骤然亮起、带着胜利者怜悯的目光注视下,
在民政局这象征着“一生一世”的荒谬场所里——“嘶啦——”纸张被撕裂的声音,
冰冷、清晰,带着一种残忍的决绝,轻易地刺破了凝滞的空气。一下,又一下。
那张承载了我最后一丝可笑希望和卑微尊严的纸,
在他指间变成了几片、十几片、最终化为一堆毫无意义的碎屑。他松开手指,
任由那些白色的碎片如同失去生命的枯叶,纷纷扬扬地飘落在地。“姜瓷,”他的声音低沉,
没有任何起伏,像在宣读一份冰冷的判决书,每一个字都精准地砸在我的心上,
“你这种女人,也配有我的种?”他顿了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瞬间褪尽所有血色的脸,
唇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近乎残忍的弧度,清晰地吐出最后两个字:“打掉。
”冰冷的两个字,像两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捅进我的心脏,瞬间绞碎了所有残存的温度。
眼前傅沉舟那张俊美却冷酷如雕塑的脸,和宋清漪那毫不掩饰的得意笑容,
都开始扭曲、旋转,像被投入了浑浊的漩涡里。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猛地攫住了我,
胃里翻江倒海。世界的声音再次被抽离,只剩下尖锐的耳鸣。“沉舟哥!
”宋清漪那甜得发腻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传来,带着夸张的惊恐,
“她…她好像要晕倒了!”我最后的意识里,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
没有预想中坚硬冰冷的地面撞击,
而是落入了一个带着雪松冷香的怀抱——那是我曾无比贪恋、此刻却只感到彻骨寒冷的气息。
傅沉舟的手臂,隔着湿透的衣料传来钢铁般的力度,强行支撑住了我下坠的身体。
黑暗彻底吞噬了我。(二)意识像是在冰冷浑浊的海底沉浮了很久,才勉强挣扎着浮出水面。
消毒水的味道强势地钻进鼻腔,刺眼的白光让我不适地眯起了眼睛。
入眼是医院病房熟悉的、令人压抑的惨白墙壁。头顶的点滴瓶正不紧不慢地滴着透明的液体,
冰冷的针头埋在手臂的血管里,带来细微的胀痛。病房里很安静,
静得能听到自己虚弱的呼吸声。然而,这安静之下,却涌动着令人窒息的暗流。
床边围了一圈人。傅沉舟的母亲,那个永远妆容精致、眼神挑剔锐利如刀锋的贵妇,
此刻正端坐在离我最近的椅子上,保养得宜的手指交叠放在膝盖上,
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嫌恶和冰冷。她旁边站着傅沉舟那位惯常板着脸、眼神精明的父亲。
几个穿着考究、神情或冷漠或严肃的叔伯辈人物,如同沉默的石雕,散发着无形的压迫感。
傅沉舟本人,就站在靠窗的位置。窗外的天光勾勒出他挺拔却僵硬的侧影,他背对着我,
面朝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只留下一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背影。
仿佛病房里这场围绕着他的骨肉展开的审判,与他毫无关系。没有关心,没有解释,
更没有一丝一毫的歉意。只有一种令人心寒的、高高在上的集体审判姿态。“醒了?
”傅母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像淬了冰的琉璃,清脆又冰冷。她甚至懒得施舍给我一个正眼,
目光锐利地落在我平坦的小腹上,像是在审视一件需要被处理的瑕疵品。“醒了正好。姜瓷,
别装死,也别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那份东西,签了。
”她身边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律师模样的男人立刻上前一步,
面无表情地将一份文件递到我的眼前。白纸黑字,最上面一行加粗的标题,
像烧红的烙铁灼烧着我的眼睛——《自愿终止妊娠手术同意书》。“傅家的血脉,
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玷污的。”傅父的声音低沉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意味,
“沉舟的态度,你很清楚。识相点,签了字,拿一笔补偿,从此两清。别给脸不要脸。
”律师将一支笔塞进我虚软无力的手里,动作带着一种公式化的强硬。
冰凉的笔杆硌着我的手心。我低下头,看着那份同意书。纸页在我眼前模糊又清晰。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钝刀,在凌迟着我最后一点残存的自尊和作为母亲的本能。
傅沉舟那冰冷刺骨的“打掉”二字,如同魔咒般在耳边反复回响。
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铁锈味猛地涌上喉咙。巨大的悲愤和绝望像黑色的潮水,
瞬间将我淹没。眼前的一切——傅母刻薄的嘴脸,傅父冰冷的眼神,律师毫无表情的脸,
还有傅沉舟那堵隔绝一切的、冰冷的背影——都扭曲成了狰狞的漩涡。凭什么?
凭什么我的孩子,还未见过天日,就要被他的父亲、他的血亲,以如此残忍的方式宣判死刑?
就因为我姜瓷,在他们眼中“不配”?一股毁天灭地的冲动,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猛地攫住了我残存的理智。“呵……”一声低哑的、破碎的冷笑从我喉咙里挤出来,
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围在床边的人似乎都因为这声不合时宜的笑而微微一怔。我猛地抬起头,
视线越过那几张冷漠的脸,死死地钉在傅沉舟僵硬的背影上。我的眼睛干涩得发痛,
没有眼泪,只有一片烧灼的赤红。“傅家的种?”我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每一个字都淬着血和恨,“你们也配?”在所有人惊愕、甚至来不及反应的瞬间,
我做出了一个疯狂的举动!我一把扯掉了手背上的输液针头!塑料针柄断裂,
细小的血珠瞬间从针眼处沁出。紧接着,我以快得惊人的速度,
猛地抓起床头柜上那个医生留下的、装着白色药片的透明小药瓶!
瓶身上印着三个清晰的黑色字母:ALP。那是医生开给我缓解应激反应、助眠的安定药片。
瓶盖是那种需要按压才能拧开的儿童安全盖。我根本不去按,直接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
狠狠将瓶口砸向坚硬的床头柜边缘!“砰!”一声脆响!塑料瓶盖连同瓶颈应声碎裂!
无数颗细小的白色药片如同雪花般迸溅出来,散落在洁白的床单上、地板上。“姜瓷!
你干什么!”傅母尖利的声音划破了病房的死寂,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拦住她!
”傅父厉声喝道,几个叔伯也反应过来,脸色剧变,就要扑上来。太迟了!
在他们冲上来的前一秒,我已经猛地低下头,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不管不顾地、近乎贪婪地,将散落在面前床单上的一大把白色药片,
连同那些细小的塑料碎片,一起狠狠地、疯狂地扫进了嘴里!
苦涩、尖锐的塑料味和药粉的怪味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我甚至没有试图去咀嚼,
只是凭着本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梗着脖子,狠狠地将那一大把混杂着碎片的药片,
强行咽了下去!喉咙被刮得生疼,**辣的。巨大的窒息感和药力瞬间上涌,
眼前彻底被黑暗吞噬。身体失去所有支撑,重重地砸回病床上。最后映入眼帘的,
是傅沉舟猛地转过身来时,那张万年冰山般的脸上,第一次出现的、近乎碎裂的惊骇表情。
他瞳孔剧烈地收缩着,里面映出我如同破败玩偶般坠落的身影。呵……傅沉舟,
这……够不够“识相”?意识沉入无边黑暗。(三)再次醒来,是被窗外刺目的阳光灼醒的。
眼皮沉重得像压着铅块,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隐隐的钝痛。空气里没有消毒水味,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令人安心的草木清香和……消毒剂被彻底清洁后的洁净气息。
我费力地眨了眨眼,适应着光线。映入眼帘的不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
而是柔和米色的吊顶和造型别致的艺术吊灯。身下是柔软得不可思议的床垫,
盖在身上的薄被触感丝滑冰凉。这不是医院。记忆如同潮水,带着冰冷刺骨的绝望汹涌回卷。
民政局冰冷的撕碎声,病房里那令人窒息的逼迫,
以及最后那疯狂吞咽药片时喉咙的剧痛和浓重的塑料苦味……心脏猛地一缩,
手下意识地抚向小腹。平坦。那个小小的、短暂存在过的生命,终究是离开了。
一股尖锐的、迟来的剧痛瞬间攫住了心脏,比吞下那些药片时更甚,痛得我几乎蜷缩起来。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顺着眼角滚落,瞬间没入鬓角。不是因为傅家,不是因为傅沉舟,
仅仅是为那个甚至没有机会成形、就被迫离开的孩子。无声的哭泣在寂静奢华的房间里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胸腔里的那阵尖锐的抽痛稍稍平复,被一种更深的、冰冷的麻木取代。
“咔哒。”轻微的开门声响起。一个穿着剪裁利落、质感极佳的米白色套装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约莫四十岁上下,面容清雅,眼神却异常锐利明亮,像能洞穿人心。她的步伐沉稳有力,
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从容气度。“醒了?”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安定力量,
目光落在我满是泪痕的脸上,没有丝毫惊讶,只有了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特别不舒服?”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痛,只能发出一点气音。
她走到床边,动作自然地拿起床头柜上一个精致的玻璃杯,里面是温热的清水,
插着一根细长的吸管。她将吸管递到我唇边:“先润润嗓子。你胃被洗得很干净,
但黏膜损伤需要时间恢复,只能先喝点水。”我顺从地含住吸管,小口啜饮着温水。
干涸灼痛的喉咙得到滋润,稍微好受了一些。“我…这是哪里?”我的声音依旧嘶哑难听。
“我的地方。”女人放下水杯,在床边的单人沙发椅上坐下,姿态优雅,
“你可以叫我秦女士,或者秦姨。傅家那群豺狼虎豹,暂时找不到这里。”秦女士?
我脑子里一片混沌,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微微一笑,
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洞察世事的了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你不用知道我是谁。
你只需要知道,我讨厌傅家的做派,尤其讨厌他们仗势欺人、草菅人命的样子。
而你的‘壮举’,”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我依旧平坦的小腹,带着一丝复杂的叹息,
“虽然愚蠢透顶,但也算……有点骨气。”骨气?我扯了扯嘴角,只有无尽的苦涩和空洞。
“孩子……”我的声音哽住。“没了。”秦女士的回答直接而平静,没有多余的安慰,
却奇异地没有让我感到更痛,反而有一种残酷的真实感,“强行洗胃,
加上你之前情绪和身体的双重巨大打击,保不住。医生尽力了。”最后一丝侥幸被掐灭。
我闭上眼,任由那灭顶的悲伤再次席卷而来。“不过,”秦女士的声音再次响起,
带着一种奇特的、能穿透悲伤的力量,“姜瓷,死过一次的感觉,怎么样?”我猛地睁开眼,
看向她。她的眼神锐利如鹰,直直刺入我眼底深处那片死寂的废墟:“躺在急救室里,
气管插着管子,胃被冰冷的液体反复冲刷,像一滩烂泥一样任人摆布……那种滋味,
比被傅沉舟撕掉那张纸,比被傅家逼着签流产书,更让你绝望吗?”每一个字,
都像一把冰冷的锤子,狠狠敲打在我混沌麻木的神经上。
械、喉咙被撑开的剧痛、胃部翻搅痉挛的恶心感……那些濒死的恐怖记忆碎片瞬间翻涌上来,
让我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你现在,一无所有了。
”秦女士的声音平静地陈述着这个残酷的事实,“健康毁了,孩子没了,
名声在傅家的刻意宣扬下也臭了,成了整个圈子茶余饭后的笑柄,
一个‘用怀孕和自杀逼宫失败’的可怜虫。”她的目光紧紧锁住我,
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审视:“告诉我,姜瓷,你这条捡回来的命,是打算继续烂在泥里,
腐烂发臭,让傅家、让傅沉舟、让那个宋清漪,继续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地践踏你、嘲笑你?
还是……”她微微前倾身体,声音压得很低,
却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想让他们也尝尝,你咽下去的那把碎玻璃渣子,
是什么滋味?”“轰——”有什么东西,在我死寂的心湖深处,被这句话猛地引爆了!
不是悲伤,不是自怜,
是一股被压抑到极致、又被这**裸的羞辱和冰冷的现实彻底点燃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恨意!
傅母刻薄的嘴脸、傅父居高临下的判决、宋清漪那胜利者般的怜悯微笑……还有最后病房里,
他们如同围观一件垃圾处理般逼迫我签字的场景!一幕幕,清晰地、带着血色,
在眼前飞速闪过!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可以随意决定我的生死,决定我孩子的生死?
凭什么他们可以高高在上,毫发无损,而我却要烂在泥里?我这条命,是捡回来的。
从鬼门关爬回来的!一股灼热的、带着血腥气的力量,猛地冲散了四肢百骸的冰冷麻木。
我死死地攥紧了身下的丝滑被单,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我抬起头,迎上秦女士那双锐利如鹰隼、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眼底那片死寂的灰烬中,
终于燃起了一簇幽暗的、却无比执拗的火焰。“我……”喉咙依旧干涩疼痛,但每一个字,
都像是从胸腔深处、从滚烫的恨意里淬炼出来,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我要他们……付出代价!”秦女士的嘴角,
终于缓缓勾起了一个满意的、带着锋利弧度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温度,
只有一种猎人看到猎物终于踏入陷阱的冷酷。“很好。”她站起身,姿态重新恢复优雅从容,
“那么,欢迎来到地狱训练营,姜瓷**。从今天起,忘记那个为傅沉舟要死要活的蠢女人。
你需要学会的第一课是——”她微微俯身,冰冷的手指轻轻抬起我的下巴,
迫使我直视她眼中那深不见底的寒潭:“如何把你咽下去的玻璃渣子,
变成刺向他们心脏的钻石。”(四)时间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的蛇,无声地滑过三年。
曾经那个在民政局台阶上被淋成落汤鸡、在病房里绝望吞药的姜瓷,
早已被埋葬在时间的灰烬里。此刻,聚光灯炽热地打在水晶T台尽头。
我穿着一身剪裁凌厉如刀锋的黑色丝绒长裙,
裙摆处不规则地缀着细碎的、冷光凛冽的黑色尖晶石,像凝固的暗夜星辰。
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露出修长而脆弱的脖颈。脸上是精心描绘的妆容,红唇如血,
眼神却冷得像西伯利亚冻原上终年不化的冰层,
平静无波地扫视着台下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名流权贵。
这里是“灵犀”年度高珠拍卖会的预展现场。
空气中弥漫着顶级香槟的微醺气息、昂贵香水的馥郁芬芳,
以及一种属于顶级名利场特有的、不动声色的贪婪与欲望。“灵犀”,
这个在三年前还籍籍无名的独立珠宝设计工作室,
以一系列大胆、锋利、充满破碎感又浴火重生般力量的作品,如同投入死水潭的黑曜石,
在顶级珠宝圈激起了惊涛骇浪。它的创始人兼首席设计师“J”,神秘、低调、才华横溢,
作品风格带着一种近乎自毁般的极致美感,直击人心最隐秘的痛处与渴望。而今天,
预展的压轴之作,正是我亲手设计、命名为“赎罪”的独一款钻戒。T台两侧的玻璃展柜里,
流光溢彩,珠光宝气。唯有中心位置,被一束孤绝的冷白灯光笼罩着。黑色天鹅绒的衬垫上,
静静地栖息着一枚戒指。主石是一颗极其罕见的、达到艳彩级别的黄钻,
被切割成独特的心形,璀璨夺目,光芒仿佛拥有生命。但最令人屏息的,
是包裹着这颗黄钻的戒托设计——并非传统的爪镶或包镶,
而是用无数根极细的、闪烁着冰冷铂金光泽的“荆棘”缠绕、穿刺、包裹着那颗心形黄钻!
荆棘的尖端锐利逼人,带着一种危险而极致的美感,仿佛这颗璀璨的心脏,
是在痛苦的穿刺与束缚中,才得以绽放出如此惊心动魄的光芒。“赎罪”。
这个名字本身就充满了故事性、矛盾感和一丝残酷的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