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虞清歌伸手按掉闹钟,屏幕上显示三条未读信息。第一条是祁墨的「早安,今天会很忙,晚上见」;第二条是**发来的苏柔行踪报告;第三条...来自未知号码:「享受最后的阳光吧」。
虞清歌盯着第三条信息看了几秒,冷笑一声删除。猎物开始反扑了,正合她意。
她选了一套利落的深蓝色套装,将头发高高挽起,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颌。镜子里的女人眼神锐利,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冷笑——与前世那个天真软弱的虞清歌判若两人。
虞氏大厦前台的接待员见到她,表情有些异样。
"怎么了?"虞清歌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
"没、没什么,虞总监。"接待员低下头,"董事长让您一到就去他办公室。"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虞清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祁墨的来电。
"祁墨?"
"清歌,听我说。"祁墨的声音异常紧绷,"不要进你父亲的办公室,现在立刻来祁氏大厦。"
"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伪造了你泄露公司机密的证据,你父亲刚刚召集了紧急董事会。"
虞清歌的手指瞬间收紧:"不可能,爸爸会相信我的。"
"证据很充分。"祁墨语速加快,"包括你的'亲笔签名'的保密协议复印件和银行转账记录。现在董事会情绪很激动,你需要暂时避开。"
电梯停在28楼,门缓缓打开。虞清歌看着走廊尽头父亲办公室紧闭的门,深吸一口气:"不,我要面对。"
"清歌!"
她挂断电话,调整呼吸,迈步向前。还没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父亲愤怒的声音:"这绝对不可能!我女儿不会做这种事!"
"虞董事长,证据确凿。"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回应道,"虞清歌将新能源电池技术以两千万的价格卖给了永盛集团。这是转账记录和协议复印件。"
虞清歌推开门,所有目光立刻转向她。会议室里坐着七位董事,父亲站在主位,脸色铁青。周明宇的律师王振坐在一旁,面前摊开着厚厚一叠文件。
"清歌,过来。"父亲声音嘶哑,"有人指控你出卖公司机密。"
虞清歌镇定地走到会议桌前,扫了一眼那些文件——确实是她"签名"的保密协议和一份详细的电池技术文档,甚至还有她和永盛张董在咖啡厅"密会"的照片。
"伪造得不错。"她轻蔑地笑了笑,"但漏洞百出。"
王振冷笑:"虞**,证据确凿,你还要狡辩?这些技术细节只有核心研发人员才知道。"
"比如周明宇?"虞清歌反问,"他作为前技术副总,接触过所有机密文件。"
"周先生目前被不实指控拘留,无法为自己辩护。"王振眼中闪过一丝阴险,"而你的银行账户确实收到了两千万汇款。"
虞清歌心头一凛。他们竟然连银行记录都伪造了?
"立刻查账。"她对财务总监说,"我要看这笔钱的来源和路径。"
财务总监犹豫地看向虞建城,后者点头同意。
"另外,"虞清歌拿起那份技术文件,"第三页第五行的分子式写错了,这不是我们的专利技术,而是三年前就被淘汰的旧配方。如果是真泄密,永盛会花两千万买废纸吗?"
会议室安静了一瞬。
"而且,"她乘胜追击,"这份文件标注的日期是上周三,那天我全天都在祁氏实验室,有监控和人证。王律师,伪造商业证据是刑事犯罪,你确定要蹚这浑水?"
王振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镇定:"虞**很会转移焦点。但事实是,虞氏股价已经开始下跌,投资者对管理层失去信任..."
"够了!"虞建城拍桌而起,"在调查清楚前,我不允许任何人污蔑我女儿!董事会休会!"
话音刚落,虞建城突然捂住胸口,面色惨白地倒向椅子。
"爸爸!"虞清歌冲上前。
"董事长!"几位董事也围了上来。
"叫救护车!快!"
一片混乱中,虞清歌看到王振悄然离开的背影,和他嘴角那抹阴冷的笑意。
市中心医院急诊室外,虞清歌紧握双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父亲被诊断为急性心肌梗塞,正在手术室抢救。而更糟的是,就在救护车抵达医院的同时,虞氏股价暴跌的新闻已经铺天盖地。
"虞氏千金出卖机密致股价崩盘"、"虞董事长气急攻心入院"......各大财经媒体仿佛约好了一般同时发布报道,甚至还有所谓的"内部人士"爆料她与祁墨的关系是"商业**"。
手机不断震动,全是记者和投资者的来电。虞清歌干脆关机,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目深呼吸。
"清歌。"
熟悉的声音让她睁开眼。祁墨站在走廊尽头,一身黑色风衣,面色凝重。他快步走来,却在距离两米处被虞清歌抬手制止。
"别过来。"她声音嘶哑,"现在谁跟我接触都会惹一身腥。"
祁墨置若罔闻,直接走到她面前,强硬地将她拉入怀中:"别犯傻。"
这个拥抱温暖而坚实,虞清歌几乎要沉溺其中。但她很快挣脱出来:"你不明白,他们伪造的证据很充分,连银行流水都有。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我为了钱出卖公司机密..."
"我知道。"祁墨打断她,"因为祁氏也收到了所谓'你泄密'的证据包。"
虞清歌瞳孔骤缩:"什么?"
"不仅如此,"祁墨声音低沉,"有人向媒体爆料,说你接近我是为了窃取祁氏的商业机密。今早的董事会上,我被要求'终止这段关系'。"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刺入虞清歌心脏。她后退一步,强撑着冷笑:"明智的选择。祁总确实不该与商业间谍扯上关系。"
"清歌。"祁墨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疼痛,"看着我。"
她倔强地别过脸。
"看着我。"祁墨重复,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不管什么董事会,什么家族压力。这一世,我站在你这边,永远。"
虞清歌终于抬眼看他。祁墨的眼中燃烧着她从未见过的怒火和决心,那种近乎偏执的坚定让她心头震颤。
"为什么?"她轻声问,"明明可以全身而退..."
"因为我曾经退缩过一次。"祁墨的声音几近嘶哑,"前世我看着你走向周明宇,看着你陷入危险却什么都没做。这一世,哪怕与全世界为敌,我也不会放手。"
手术室的灯突然熄灭,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手术成功,但病人需要绝对静养,至少24小时不能受任何**。"
虞清歌长舒一口气,腿一软差点跌倒,被祁墨稳稳扶住。
"我需要回公司。"她强打精神,"必须在今天结束前找到证据洗清自己。"
"我陪你。"祁墨不容拒绝地说。
虞氏大厦的气氛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员工们看到虞清歌,要么低头匆匆走过,要么投来异样的目光。曾经恭敬的"虞总监"称呼变成了窃窃私语。
办公室里,虞清歌调出所有系统日志,试图找出文件被篡改的痕迹。祁墨则联系了自己的技术团队,远程协助分析。
"找到了!"三小时后,虞清歌指着屏幕上一行记录,"上周五晚上十点二十三份,有人用我爸的最高权限账号修改了这份文件。"
祁墨俯身查看:"能追踪IP吗?"
"内部网络,就在这栋大楼。"虞清歌快速敲击键盘,"监控...被删了。但时间吻合,那天晚上周明宇的律师王振来过,前台有记录。"
"不止他一个人。"祁墨指着另一条记录,"看这个门禁刷卡记录,苏柔也来了。"
虞清歌猛地站起来:"苏柔有门禁卡?"
"你父亲给的。"祁墨调出一份审批记录,"三个月前,理由是'协助慈善项目'。"
虞清歌冷笑连连。前世苏柔就是利用慈善项目接近父亲,最终说服他投资那个问题不断的海外矿场,导致巨额亏损。这一世她竟然提前行动了。
"我们需要确凿证据。"祁墨沉思道,"伪造银行记录需要内部配合,查查谁最近接触过财务系统。"
虞清歌正要调取记录,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三位警察走了进来。
"虞清歌女士,我们接到举报,怀疑你涉嫌商业间谍罪和职务侵占罪,请配合调查。"
虞清歌和祁墨交换一个眼神。这步棋来得太快,太准,几乎掐断了他们所有调查的可能。
"我可以跟你们走。"虞清歌镇定地说,"但能否给我十分钟,让我联系一下律师?"
为首的警察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
警察一离开,虞清歌立刻转向祁墨:"他们想把我支开,好销毁证据。你必须留在外面继续调查。"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祁墨咬牙切齿。
"听我说。"虞清歌抓住他的手臂,"去我父亲的书房,打开他的保险箱,密码是我母亲生日。里面有他收集的所有关于周明宇和苏柔的资料。"
祁墨还想说什么,虞清歌已经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轻吻:"相信我,这一世我不会轻易认输。"
警察再次敲门时,虞清歌已经整理好文件,昂首挺胸地走向他们。经过秘书处时,她看到几个女员工正对着电脑屏幕指指点点,屏幕上赫然是她和祁墨在停车场拥抱的照片,配着耸动的标题《商业间谍的香艳交易》。
警车驶离虞氏大厦时,虞清歌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心中反而异常平静。这是重生以来最大的危机,但也是敌人全面暴露的时刻。周明宇、苏柔、王振,甚至永盛的张董,所有的蛇都出洞了。
而现在,她不再是孤军奋战。
警察局的询问室冷得像冰窖。虞清歌已经在这里坐了四个小时,面对两名警官轮番盘问。她坚持要求律师到场才回答任何实质性问题,这让调查陷入僵局。
"虞**,合作对你有利。"年长些的警官推过来一份文件,"这是你签名的保密协议复印件,上面有你的指纹。"
虞清歌扫了一眼:"伪造的。我要求做笔迹鉴定和指纹比对。"
"已经做过了。"警官冷笑,"结果对你很不利。"
这不可能。虞清歌心头一震。除非...他们连鉴定结果也做了手脚?
询问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位制服更高级的警官走进来,在询问警官耳边低语几句。后者脸色一变,不情愿地站起身。
"你的律师来了。暂时休会。"
门再次打开时,走进来的不是预期中的虞氏法务总监,而是祁墨。他身后跟着一位银发老者,虞清歌认出那是法律界泰斗方大律师,祁氏的首席法律顾问。
"你可以走了。"祁墨简短地说,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方律师提供了不在场证明和技术鉴定申请,法官同意重新审查证据。"
虞清歌惊讶地看着他:"这么快?"
"车上说。"祁墨帮她拿起外套。
走出警察局,夜色已深。祁墨的迈巴赫停在路边,车窗都做了防窥处理。
"我去了你父亲的书房。"车门一关,祁墨立刻说道,"保险箱里不仅有周明宇和苏柔的资料,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他从公文包取出一个牛皮纸袋:"你母亲当年的车祸调查报告。"
虞清歌心头一震:"妈妈的车祸?那只是意外..."
"不是意外。"祁墨声音沉重,"刹车系统被人动了手脚,手法和你前世的车祸几乎一模一样。"
虞清歌手指颤抖地翻开文件。法医报告上明确写着"刹车油管人为割裂",而事故日期...正是她十岁生日那天。
"还有这个。"祁墨递过一张老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的虞建城和一个美丽的女人站在实验室里,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分明是年幼的虞清歌。而照片角落,一个年轻男子的侧影让虞清歌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张董?"
祁墨点头:"你母亲曾是永盛的首席科学家,后来跳槽到虞氏,带走了几项关键专利。张董一直怀恨在心。"
所有碎片突然拼合在一起。前世的车祸,母亲的"意外",周明宇和苏柔的阴谋...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可能——
"这不是商业竞争。"虞清歌声音发抖,"这是长达二十年的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