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如同一颗炸雷,在人群中引爆。
“未婚生女?”
“原来是苏家那个被赶出去的大女儿?”
“带着孩子嫁进来?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陆总怎么会……”
一道道鄙夷、探究、嫌恶的目光,像无数根淬了毒的银针,密密麻麻地扎在苏晚身上。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香水味和恶意。
苏晚站在风暴中心,却异常安静。
她没有哭,没有闹,甚至没有一丝苏清清预想中的崩溃和难堪。她的脸在璀璨的水晶灯下白得近乎透明,但那双眼睛,却黑得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苏清清精湛的表演。
她的沉默,反而让苏清清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闷感。苏清清眼珠一转,决定加码。她挺了挺胸,傲慢地扬起下巴,身上那枚镶嵌着巨大“鸽子蛋”的钻石胸针,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姐姐,我知道你心里苦,”苏清清上前一步,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恶毒地补充道,“但陆家不是你这种被玩烂的破鞋能高攀得起的。识相的,赶紧带着你那个小野种滚出去,还能留点脸面。”
破鞋。
小野种。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钝刀,狠狠剜在苏晚的心尖上。前世被继母和妹妹联手陷害,被父亲无情逐出家门,失去孩子,名誉扫地的一幕幕,在此刻与眼前的场景重叠。
屈辱和愤怒在胸腔里翻滚,几乎要冲破喉咙。
但她死死压住了。
她的视线,从苏清清那张写满恶毒的脸上,缓缓下移,落在了那枚闪闪发光的胸针上。
作为曾经的顶尖设计师Muse,她对珠宝的敏感度早已刻入骨髓。只一眼,她就捕捉到了那枚“钻石”在灯光下一种极不自然的、死气沉沉的折射光。
那是一种只有顶级仿制品——莫桑石,才会有的火彩。
苏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刺痛让她瞬间冷静下来。她忽然抬起头,迎着苏清清期待她崩溃的目光,唇角竟勾起了一抹极浅、极冷的弧度。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议论声,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妹妹这枚胸针,真是……别致。”
苏清清一愣,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这个,下意识地抚上胸口,得意道:“当然,这可是卡地亚今年的限量款,全球只有三枚。”
“是吗?”苏晚轻轻歪了歪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悲悯,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可我怎么看着,它的火彩有点‘死’呢?”
“死火彩”三个字,让周围几个对珠宝颇有研究的贵妇瞬间竖起了耳朵。
苏晚向前走了一小步,目光锐利如刀,精准地锁定胸针的切面:“真正的顶级钻石,切割面在光线下会呈现出灵动的、有生命力的闪烁。而莫桑石……它的折射过于刺眼,而且在亭部的刻面,会有一种无法消除的、微微发黄的底色。”
她的声音顿了顿,环视四周,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尤其是,当它被镶嵌在这种粗制滥造的托座上时,那种廉价的金属光泽,只会把那抹‘死气沉沉’的黄色,衬托得更加淋漓尽致。”
“哗——”
全场哗然。
如果说刚才的羞辱是私密的恶意,那么现在,苏晚的这番话,就是一场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公开处刑!
苏清清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得意的粉红色,瞬间褪成惨白,然后涨成了猪肝色。她像是被当众扒光了衣服,浑身僵硬,那枚她引以为傲的“限量款”胸针,此刻仿佛成了一块烙铁,烫得她想立刻把它扯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