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妄是京圈头号的混不吝。家世顶天,样貌顶天,脾气也顶天——顶到阎王爷脑门上那种。
所有人都说,他是匹野马,没缰绳能套住。直到我们学校来了个转学生,叫谭遇熙。
就是那个传闻里,让司家求了十五年联姻,都爱答不理的谭家小公主。开学第一天,
司妄就把人堵在墙角,痞气十足地笑:「谭大**,玩了十五年捉迷藏,终于肯露面了?」
可他不知道,四岁那年,是我先遇见的,那个哭得鼻涕冒泡的他。1九月的京华大学,
空气里都是燥热的荷尔蒙和新生们无处安放的兴奋。但金融系二班的教室里,
气氛却有些诡异的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瞟向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那里,
司妄正仰躺在椅子上,长腿肆无忌惮地架在课桌上,戴着黑色的降噪耳机,闭着眼,
对周遭的一切置若罔闻。他是京华大学一个活的传奇。不是因为他次次都能在期末低空飘过,
也不是因为他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而是因为,他姓司。那个在华夏大地上,跺一跺脚,
政商两界都要抖三抖的司家。作为司家这一代唯一的继承人,司妄却像基因突变。
传闻他打架、飙车、忤逆长辈,无恶不作,野得像一头没人能驯服的狼。司老爷子军旅出身,
一生铁血,却拿这个唯一的孙子毫无办法,气得放出话来:「谁能管住他,
司家半壁江山当聘礼!」即便如此,也没人敢接这活儿。谁敢去驯一头狼?
不怕被反口咬断脖子吗?“听说了吗?今天咱们班要来一个转学生。”“谁啊?这么牛,
开学了还能转进咱们这神仙打架的专业?”“嘘……据说是谭家的那位小公主,谭遇熙!
”“**!就是那个……让司家求了十五年亲,都没答应的那个?
”议论声像蚊子一样嗡嗡作响,却在辅导员领着一个身影走进教室时,戛然而止。整个教室,
陷入了一片死寂。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给走上讲台的女孩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她穿着一条简单的白色连衣裙,长发如瀑,肌肤胜雪。五官精致得像画师最得意的作品,
尤其那双杏眼,清澈又明亮,望过来时,带着浅浅的笑意,像是春日最温柔的风。“大家好,
我叫谭遇熙,从今天起,就是这个班级的一员了,请多指教。”她的声音不大,软软糯糯的,
却像带着钩子,挠在每个人的心上。这就是传闻中那个拒绝了司家十五年的京圈小公主?
长了张倾国倾城的白月光脸,却干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最后一排的司妄。这可是正主见了正主,有好戏看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这不同寻常的寂静,司妄终于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摘下了耳机。他睁开眼,
那双深邃的眸子带着刚睡醒的惺忪和一丝戾气,懒洋洋地扫过全场,最后,
定格在讲台上的谭遇熙身上。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慢放键。
司妄的眼神从最初的懒散,到审视,再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他扯了扯嘴角,
露出了一个痞气十足的笑。哦,原来就是她。这个在他人生中,以一个“拒绝者”的身份,
存在了十五年的名字。2辅导员显然也知道这两位的“渊源”,头皮发麻,
只想赶紧把这尊大佛安排好。“那个,谭同学,你看……教室里还有几个空位,
你随便……”他的话还没说完,谭遇熙已经迈开了步子。她没有选择前排的学霸区,
也没有选择中间的安全地带。她径直朝着最后一排走去。一步,一步,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跳上。最后,她在司妄身边的空位站定。
那个位置,是司妄的专属“三八线”,从来没人敢坐。
谭遇熙却像是没看到司妄那能冻死人的目光,弯起眼睛,笑得明媚又无辜。“同学,
这里有人吗?”全班同学都倒吸一口凉气。勇士啊!司妄维持着那个仰躺的姿势没动,
只是偏了偏头,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她白皙的脸颊。“有。”他开口,声音沙哑又慵懒,
“坐这儿的,都是我未来老婆。”这话说得轻佻又流氓,换做任何一个女生,
恐怕都得当场变了脸色。周围响起了压抑的低笑。所有人都等着看谭遇ши公主的笑话。
然而,谭遇熙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未减。她眨了眨眼,慢悠悠地回道:“是吗?那正好。
”“我妈说,当年司爷爷就是这么跟我爸说的。”“他说,谭家的女儿,
以后就是司家的媳妇儿。”“……”空气再次凝固。司妄脸上的痞笑,第一次僵住了。
这小公主,看着像个小白兔,怎么牙尖嘴利得像只小狐狸?她这是在内涵他,
她就是他“未来老婆”的合法候选人。一句话,把他的流氓玩笑,
变成了对两家婚约的“官方认证”。这下,尴尬的反而成了司妄。他活了十九年,
第一次在嘴皮子上吃了亏。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司妄的喉结滚了滚,盯着她看了足足三秒,
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里,没了之前的懒散,多了几分真正的兴味。“行。
”他坐直了身体,把架在桌上的长腿收了回来,动作间带着一股利落的劲儿。“你胆子够大。
”他指了指身边的座位:“坐。”一个字,干脆利落,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仿佛那是他的恩赐。谭遇熙却没立刻坐下,而是微微歪头,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声音不大不小,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教室:“谢谢,不过,我还是喜欢自己选。”说完,
她转身,在全班同学震惊的目光中,走到了司妄前一排的空位,优雅地坐下。
留下司妄一个人,和他那个空荡荡的“未来老婆专座”,在风中凌乱。那一刻,司妄的脸,
黑得能滴出墨来。他身边的死党周子昂,捂着嘴,肩膀抖得像筛糠。“妄哥,
踢到铁板了啊……”“闭嘴。”司妄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目光死死地钉在前面那个纤细的背影上。谭遇-熙。好,很好。这游戏,看起来比他想象的,
要有意思得多。3关于谭遇熙转学来A大的原因,一时间成了京圈最大的谜团。有人说,
谭家生意出了问题,想靠联姻攀附司家。也有人说,是谭公主欲擒故纵了十五年,
现在看司妄越发优秀,终于坐不住了,主动出击。各种版本的流言,传得有鼻子有眼。
而作为流言中心的两位主角,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司妄依旧我行我素,上课睡觉,下课消失。
谭遇熙则迅速融入了大学生活,她长得漂亮,性格又好,没几天就和班上的女生打成了一片。
两人除了是前后桌,几乎没有任何交集。就当所有人都以为开学第一天的交锋只是个意外时,
机会来了。专业课的汪教授,一个以“学术变态”著称的老头,宣布要进行小组课题研究,
并且——“为了促进同学们的合作精神,小组由我来分配。”当教授念出“第五组,司妄,
谭遇熙,周子昂……”时,周子昂发出一声哀嚎。完了,死亡之组。一个是大爷,
一个是小公主,他夹在中间,还能有活路吗?不出所料,第一次小组讨论,司妄压根没来。
周子昂战战兢兢地给司妄发微信:【妄哥,江湖救急!讨论课题呢,就差你了!】半晌,
司妄回过来一张照片。是一张台球桌,他单手持杆,姿势帅得一塌糊涂,
配文两个字:【没空。】周子昂绝望地看向谭遇熙。只见谭遇熙拿出手机,
看了一眼那张照片,然后慢条斯理地打开了学校论坛。
她找到一个帖子:《A大周边娱乐场所红黑榜》。然后,
精准地在“黑名单”里找到了照片上那家台球厅的名字。
她将那条“因卫生问题和消防隐患被多次举报,建议学生谨慎前往”的评论截图,
连同台球厅的地址,一起打包。编辑了一条消息,群发。收件人,
是京华大学教务处主任、学生会主席、以及……司妄他爸的秘书。最后,
她才把这张截图发进了他们三人的讨论组,并@司妄。【学长,注意安全哦。
你那边环境看起来不太好,我和周子昂先讨论,等你方便了再说。^_^】那个笑脸表情,
看得周子昂后背发凉。不到十分钟。司妄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声音里压着火:“谭遇熙,
你干了什么?”谭遇熙按下免提,声音依旧温软:“没干什么呀,就是关心一下学长的安全。
毕竟,你是司家未来的继承人,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们可担待不起。”“你威胁我?
”“怎么会呢?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谭遇熙轻笑一声,“司学长,小组作业,
见者有份。你要是想一个人拿零分,我们不介意的。”电话那头沉默了。周子昂能想象到,
司妄此刻的表情一定精彩极了。过了半晌,司妄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地址。
”二十分钟后,司妄黑着脸出现在了图书馆的讨论室。他一脚踹开椅子坐下,
将一本资料“啪”地摔在桌上,眼神像要吃人。“谭遇熙,你最好别惹我。
”谭遇熙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指尖划过笔记本电脑的触摸板,淡淡地说:“惹你?司学长,
你可能误会了。我只是想顺利完成作业,按时毕业而已。”“你……”司妄一口气堵在胸口。
他横行霸道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这种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打不得,骂不得,
偏偏她做的事,每一件都精准地踩在他的雷点上,还让你挑不出一点错。她不是在威胁,
她只是在“关心”。她不是在挑衅,她只是想“好好学习”。这种感觉,
比被人指着鼻子骂还憋屈。“行,算你狠。”司妄深吸一口气,靠在椅背上,
一副“老子不跟你计较”的模样,“说吧,要**什么?
”“这是我们初步拟定的框架和分工。”谭遇熙将笔记本转向他,
“数据分析和模型建构这部分,逻辑要求比较高,我想……”“我来。”司妄打断她,
眼神里带着一丝挑衅,“最难的,给我。”他倒要看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谭遇熙看着他,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好啊,那就辛苦学长了。
”周子昂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京华大学最难驯服的野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