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见我终于肯开口求饶,姜晚渔心情大好,松口结束惩罚。
被人救下后,我再撑不住,两眼一黑晕过去。
睁眼时,眼前又是熟悉的装饰。
姜晚渔守在床边:“让儿,你醒了,昨日是我一时生气,并非有意!你原谅我好不好?”
朝夕相处十年的人,却让我觉得无比陌生。
心中感到无比荒谬,十年,我竟从未认清,她是这样虚伪的人。
可我已经无力再去质问,撇开脸不愿再看。
“我怎敢对殿下有怨言,一切但听殿下吩咐。”
姜晚渔一愣,从前我绝不会服软,今日怎么转性了?
但随之而来便是巨大的狂喜。
她将我一把搂紧怀中:“让儿,早这样不就好了?你是我的发夫,其他人定然比不过你。”
比不过?
我如同行尸走肉,被抱在怀中劝哄也无动于衷。
反正我很快就要离开,无论姜晚渔作何想法,都与我无关。
姜晚渔轻抚我的脸颊,试探着问:“既然不赌气,那我便将瀚海正式接回来。”
“你们同在府中,也能彼此作伴。”
我心中冷笑。
姜晚渔竟还妄想享齐人之福,她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
我宁愿死,也绝不与人共事一妻。
可我无力反驳,只淡淡点头:“全凭殿下安排。”
一口一个“殿下”,姜晚渔虽觉别扭,但很快被心中狂喜掩盖。
她嘴上嘱咐我好好休息,转身头也不回离开。
乔瀚海被正式接进府中,就住在姜晚渔寝殿。
每一日,我都能听见二人的消息。
姜晚渔整日宿在寝殿,为陪伴乔瀚海不理朝政。
她亲自为乔瀚海描眉,夸他颜色绝艳,非常人可比。
她与他琴瑟和鸣,共奏一曲《凤求凰》,形如璧人。
就连祁留也不加忌讳,旁若无人改口叫乔瀚海“父亲”。
全然将我忘在脑后,仿佛我这个人从未存在过。
我的妻主与孩子,终于彻底变成乔瀚海的。
生日宴那日,我心不在焉。
这次生日宴,姜晚渔为我大办,请来京中所有名门贵族撑场。
可只要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如今府中那位更偏爱的另有其人。
这场宴席实则也是为另一人准备。
我祁让,不过是个弃夫!
此次生日宴是乔瀚海负责,等我跟随下人到达才发现,这次宴会竟办在湖心岛!
我站在栈桥上,浑身发软。
自我为救姜晚渔,险些在冰湖中溺水后,我便再也不敢靠近湖边。
乔瀚海不知,姜晚渔难道也不知吗?
我死死攥住手心,面色苍白如纸。
姜晚渔与祁留搀扶着乔瀚海踏上船,不等**近,船夫就撑船划走。
留我一人僵在原地,面对众多京城贵族子弟的嘲笑。
“看来传言果真不错,祁氏驸马之位迟迟不封,是被人捷足先登!”
“竟被个奴人抢走自己妻主,真是奇耻大辱!”
嘲笑声如同利刃,将我的心捅得血肉模糊。
我转身想要离开,却被长公主身边的心腹拦住去路。
“殿下吩咐,祁氏必须出席宴会。”
甚至强行将我逼进一条贵族子弟围坐的小船。
小船每在水面上晃荡一次,我身体就紧绷一分。
贵族子弟们见我惊恐模样,毫不掩饰对我的言语羞辱。
将我仅剩的自尊踩在脚下。
不远处,姜晚渔与祁留亲手为乔瀚海剥莲子。
她们言笑晏晏,仿佛真正的一家人。
这画面深深刺痛我的眼睛,让我不禁想起。
曾经我想要吃莲子,姜晚渔却嫌麻烦,甚至不让莲蓬进宫。
现在她不仅亲自为乔瀚海剥莲蓬,还为他种出一整片荷塘。
我自己何其可悲?
我强制自己不去看,可心中忍不住反复回想。
似乎只要痛得越厉害,便越能提醒自己,永远不要回头。
好不容易挨到靠岸,贵族子弟们纷纷起身。
我下船时,乔瀚海满脸歉意,伸手搀扶。
“抱歉哥哥,是我有些晕船,殿下心疼我,才不让旁人上船的。”
我侧身避开,谁知乔瀚海竟一把拽住我的手腕。
他咧嘴露出笑容,声音极轻。
“祁让,今日之后,你再别想高高在上!”
他用力一推,我们两人齐齐摔进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