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底惊梦大结局阅读 周砚之端砚槐花小说在线章节

发表时间:2025-11-24 15:1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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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旋转。官兵的脸变成了模糊的色块,孩子们的哭声越来越远,私塾的土墙像水波一样荡漾开来。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趴在博物馆的工作台上,手里握着一把镊子,面前是那幅刚揭裱好的宋代古画。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落在她的手背上,温暖而真实。桌角的茶杯里,茶叶还在缓缓舒展。一切都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仿佛那段在清末私塾的日子,只是一场漫长的梦。

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虎口,那里光洁如初,没有丝毫伤口。但当她拿起桌案上的放大镜,凑近古画的角落时,却猛地僵住了——在画中一棵老槐树的树洞里,隐约画着几个细小的字,像是孩子们的笔迹:

“周先生,我们等你回来。”

周砚之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她放下放大镜,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心里空落落的。她知道,那不是梦。那些孩子,那间私塾,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都真实地存在过。

当晚,她回到家,在祖父留下的旧物里翻找,终于在一个积满灰尘的木箱底层,找到了那方摔碎的端砚。碎片被人小心翼翼地拼在了一起,用糯米浆粘得严丝合缝。她拿起其中一块,凑到鼻尖闻了闻,仿佛真的闻到了松烟香,还有……老槐树下淡淡的槐花香。

从那以后,周砚之的生活恢复了原样,只是她总会在夜深人静时,拿出那方修补好的端砚,用清水细细研磨。墨汁在砚台里晕开,有时会映出模糊的光影——歪脖子老槐树,瘦毛驴,还有一群背着书包的孩子,正朝着她挥手笑呢。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回去,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去。但她明白,有些相遇,哪怕隔着百年的时光,也会在心底留下永不褪色的印记,就像砚台上的刻痕,深深浅浅,却再也磨不掉了。

周砚之开始频繁地摩挲那方修补好的端砚。糯米浆粘合的缝隙在指尖下凹凸不平,像在触摸一段被强行缝合的时光。她试着在深夜研墨,看着墨锭在清水里晕开乌色,眼前总会浮现出柳树屯的月光——那里的月亮比现代都市的亮得多,清辉洒在土坯房的茅草顶上,能听见远处驴棚里偶尔响起的响鼻声。

这天夜里,她正对着砚台发呆,砚底突然渗出一滴墨来。那墨滴悬在半空,竟没有坠落,反而像活物般扭曲着,渐渐化作一个小小的旋涡。周砚之屏住呼吸,指尖刚触碰到旋涡边缘,一股熟悉的眩晕感便席卷而来。

再次睁眼时,她正站在老槐树下。树影婆娑,地上落着一层细碎的槐花瓣。不远处的私塾亮着灯,隐约传来孩子们的读书声,读的竟是她教过的“勾股定理”——只是被孩子们编成了拗口的歌谣:“勾三股四弦五,丈量田地不糊涂……”

她推门进去时,孩子们都愣住了。狗剩手里的竹笔“啪嗒”掉在地上,大眼睛瞪得溜圆:“周先生?您……您回来了?”

周砚之刚要说话,就见角落里站起个穿粗布短打的汉子,竟是当年借墨的那个男人。他黝黑的脸上堆着笑,手里牵着个怯生生的小男孩:“周先生,您可算回来了!这是我家小石头,前儿个刚启蒙,正盼着您教他呢。”

原来她离开后,孩子们怕官兵再来,把私塾搬到了地窖里,偷偷跟着周砚之所教的法子念书算数。狗剩还凭着记下来的“算术歌谣”,帮村里人算清了被地主讹去的田租,成了柳树屯的小先生。

“官兵没再来找过麻烦?”周砚之摸着狗剩的头问。

“没啦!”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抢着说,“听说城里打仗了,洋人的兵船都开到河对岸了,官兵顾不上咱们这儿啦。”

周砚之心里一沉。光绪二十六年的秋天,八国联军早已攻陷北京,战火正沿着运河往南蔓延。她看着孩子们懵懂的笑脸,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再回来——不是为了重温那段时光,而是为了做点什么。

她开始教孩子们更多东西。用树枝在地上画简易的地图,告诉他们中国的形状像片桑叶,而那些闯进家园的“洋人”,就像蚕食桑叶的虫子;她教女孩子们认字,告诉她们“女子无才便是德”是骗人的鬼话,手里的笔能比绣花针更有力量;她甚至凭着模糊的记忆,画出了简易的卫生防疫图,教大家勤洗手、喝开水,避免染上时疫。

日子在忙碌中流逝,转眼到了冬天。运河结冰时,一队溃败的清兵窜进了柳树屯,抢粮抢钱,把村子搅得鸡飞狗跳。为首的军官喝醉了酒,一把火点燃了地主的粮仓,火星溅到旁边的草垛上,火舌很快就舔向了私塾。

“快!把书搬到地窖去!”周砚之指挥着孩子们。狗剩抱着一摞毛边纸订成的本子,被浓烟呛得直咳嗽,却不肯松手:“先生说过,字是活的,能救命!”

混乱中,周砚之被掉落的横梁砸中了胳膊。她忍着疼推孩子们进地窖,自己转身去抢墙上那幅被孩子们临摹了无数遍的“地球图”。就在这时,那个借墨的汉子突然冲过来,把她往地窖里推:“先生快走!您教我们的,我们都记在心里,比啥图都金贵!”

地窖门关上的瞬间,周砚之听见外面传来爆炸声——是她教孩子们用硝石和硫磺**的简易信号弹,那是她以防万一教的,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信号弹在夜空里炸开,引来了附近义和团的残余部众,清兵很快被赶跑了。

等孩子们把周砚之从地窖里扶出来时,私塾已经烧成了黑炭。但奇怪的是,那方被她带来的端砚,竟好好地躺在灰烬里,连一丝焦痕都没有。

“先生,您是不是又要走了?”狗剩摸着砚台,声音闷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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