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巴克里的咖啡香盖不住陈志强身上的古龙水味。
周明远看着这个比自己壮一圈的男人拉开椅子,花臂上的青龙纹身正对他龇牙咧嘴。
「照片拍得不错。」陈志强把手机推过来,屏幕上仍是那张床照。
周明远没碰手机:「五万。」
「什么?」
「更衣室视频,游泳馆老板开价五万。」周明远盯着他,「你出一半。」
陈志强突然大笑,引得周围人侧目。
「哥们,你绿帽子戴傻了吧?」他凑近,烟味喷在周明远脸上,「我凭什么给你钱?」
周明远慢慢搅动咖啡:「就凭林美玲正在打离婚官司。」
「那又怎样?」
「婚后财产有你一半吧?」周明远掏出律师函复印件,「包括那套学区房。」
陈志强笑容僵住了。
「你老婆挺能干,」周明远继续道,「把你们公司账目都查清了——偷税漏税够判几年?」
咖啡杯被陈志强捏得嘎吱响。
「你想要什么?」
「真相。」周明远点开手机录音,「苏婷什么时候勾搭上你的?」
陈志强突然伸手要抢手机,被周明远躲开。
「去年圣诞节。」他压低声音,「她来报私教课,说男朋友总加班。」
周明远指关节发白。
「开始就是聊聊天,后来...」陈志强耸耸肩,「她主动的。」
「具体日期。」
「情人节那天。」陈志强露出回忆的表情,「在我车里。」
周明远突然想起苏婷那天说公司聚餐,回来时裙子确实皱巴巴的。
「杭州培训呢?」
「哪次?」陈志强脱口而出,立刻意识到说漏嘴。
周明远的脸扭曲了一下。
「三次。」陈志强破罐子破摔,「四月一次,六月一次,上周...」
「上周她说陪闺蜜流产!」
「刘莹确实打了胎。」陈志强咧嘴笑,「我的。」
周明远抄起咖啡泼在他脸上。
「操!」陈志强跳起来擦脸,「**...」
「8818房。」周明远冷冷地说,「昨晚开的,用苏婷信用卡。」
陈志强僵在原地。
「告诉她,珍珠耳钉不用还了。」周明远起身往外走,「留给你们孩子陪葬。」
玻璃门反射里,陈志强正疯狂打电话。
坐进车里,周明远才发现自己抖得厉害。
手机显示三个未接来电——两个张昊,一个林美玲。
张昊发来十几张照片。
帝豪酒店8818房门口,苏婷穿着周明远的衬衫当睡衣,正和陈志强接吻。
拍摄时间是凌晨两点十七分。
周明远放大照片,看到自己买的衬衫第二颗扣子不见了——那是上周苏婷说洗坏了扔掉的。
他给张昊回电:「视频搞到了吗?」
「老周...」张昊声音发虚,「你确定要看?」
「发过来。」
微信提示音在封闭车厢里格外刺耳。
视频像素不高,但能清楚认出蓝天游泳馆女更衣室。
苏婷边擦头发边走进画面,陈志强紧随其后。
「别闹...有摄像头...」苏婷的声音带着笑意。
「早坏了。」陈志强一把扯掉她的浴巾。
接下来的三分钟,周明远盯着屏幕像在看异世界直播。
最令他作呕的是,苏婷戴着他送的卡地亚手镯。
视频结束在陈志强解开自己泳裤的瞬间。
周明远冲出车子在路边干呕,早餐全吐进了下水道。
林美玲的电话又来了。
「陈志强刚转走五十万。」她语速很快,「我查到苏婷上周在和睦家预约了人流。」
周明远用矿泉水漱口:「哪天?」
「你取消婚礼那天下午。」
手机日历显示那天他在婚庆公司大吵一架。
而苏婷正躺在手术台上流掉别人的孩子。
「还有个事...」林美玲犹豫了下,「游泳馆老板说,视频不止一份。」
「什么意思?」
「更衣室有四个摄像头。」林美玲呼吸急促,「他说...说苏婷和陈志强在器械室也...」
周明远突然挂断电话。
他需要亲眼看看那个器械室。
蓝天游泳馆前台换了个陌生面孔。
「陈教练请假了。」
「我买私教课。」周明远掏出钱包。
填表时他瞥见值班表——陈志强明天上午有课。
「器械室在哪?」
「会员才能进。」前台小姑娘警惕地看着他。
周明远直接扫码付了三千:「二十节课,现在能看了吗?」
器械室比想象中小,哑铃架上积着灰。
角落里有个折叠瑜伽垫,上面沾着可疑污渍。
周明远用纸巾取样时,听见身后门响。
「先生这里不能...」前台突然噤声。
周明远转身,看见苏婷站在门口,脖子上的吻痕新鲜得发紫。
「你跟踪我?」她声音尖得刺耳。
周明远晃了晃纸巾:「来取证据。」
苏婷脸色瞬间惨白。
「出去说。」她伸手拉他。
周明远甩开:「别碰我,脏。」
前台小姑娘瞪大眼睛。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苏婷压低声音。
「那是哪样?」周明远指向瑜伽垫,「在这操舒服还是更衣室?」
苏婷扬手要扇耳光,被他抓住手腕。
「放开!你弄疼我了!」
「疼?」周明远冷笑,「人流疼不疼?」
苏婷突然僵住:「谁告诉你的...」
「陈志强啊。」周明远凑近她耳朵,「他连你**上的胎记都告诉我了。」
苏婷开始发抖:「明远...我错了...」
「错在被我发现了?」周明远甩开她,「你妈知道女儿这么贱吗?」
苏婷的哭声引来几个学员探头。
前台小声问要不要叫保安。
「叫啊。」周明远掏出手机,「顺便报警,告你这里有人卖淫。」
他大步离开时,苏婷的高跟鞋声在后面追。
「周明远!」她在停车场拦住车头,「给我次机会!」
雨刷器刮不去她扭曲的脸。
「滚开。」
「我可以解释!」苏婷拍打引擎盖,「是陈志强逼我的!他有我喝醉的视频...」
周明远挂倒档又猛地前进,吓得她踉跄躲开。
后视镜里,苏婷跪坐在地上哭,红色连衣裙像一滩血。
开过两个路口,周明远才发觉自己闯了红灯。
手机显示苏婷来电,他直接拉黑。
微信弹出林美玲消息:「陈志强买了两张去三亚的机票。」
紧接着是电子机票截图——乘客姓名:陈志强、苏婷。
起飞时间:明天下午三点二十。
周明远猛打方向盘掉头。
帝豪酒店前台不肯透露客人信息。
「那报警吧。」周明远亮出手机照片,「我女朋友和通缉犯。」
经理很快被请出来。
「8818房确实退了...」经理擦着汗,「但8806还续着。」
电梯上升时,周明远想起上周三苏婷说加班。
8806房门开处,保洁阿姨正在换床单。
「上批客人刚走?」
阿姨头也不抬:「是啊,小两口折腾到中午。」
周明远踩到什么东西——是他送苏婷的衬衫纽扣。
床头柜抽屉里发现一盒拆过的冈本,剩三片。
他拍照时,保洁突然问:「你是周先生吗?」
周明远警觉转身。
「之前那位女士落了这个。」保洁递来一只耳钉——珍珠的。
周明远用纸巾包住耳钉:「她什么时候来的?」
「昨晚十点多吧,穿红裙子。」保洁撇嘴,「叫得整层楼都听见。」
回到车上,周明远把所有证据打包发给律师。
「够起诉吗?」
律师回复很快:「民事索赔可以,但通奸不构成刑事责任。」
「那就让她社死。」周明远加发了一段视频。
夜幕降临时,张昊发来新料:
「苏婷公司内网炸了,有人匿名发了个云盘链接。」
周明远点开一看,是更衣室视频的高清版。
评论区已经盖了三百楼:
「市场部的苏婷?看着挺清纯啊」
「早听说她和客户有一腿」
「HR不管管?影响太坏了」
苏婷的微信头像突然弹出语音通话——用新号码打的。
「周明远!」她声音嘶哑,「你发那个视频会遭报应的!」
「比流产更大的报应?」周明远冷笑。
「你...」苏婷突然哭起来,「我工作没了...你满意了?」
「不满意。」周明远看着酒店监控截图,「等你妈看到你跪着给陈志强**的照片再说。」
电话那头传来崩溃的尖叫。
周明远挂断,把新证据也发给林美玲。
对方秒回:「明天上午游泳馆见,带你见个人。」
深夜十一点,苏婷妈妈突然来电。
「明远啊,阿姨求你了...」老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婷婷要跳楼!」
周明远正删除电脑里的婚纱照:「那让她挑个风水好的。」
「她真的爬到天台上了!」背景音里警笛大作,「你就来劝劝吧...」
「行啊。」周明远穿上外套,「让她先把偷我的耳钉还来。」
消防车的红光照亮了苏婷家小区。
周明远挤过人群时,听见大爷大妈议论纷纷:
「听说被捉奸在床」
「怀了野种去打胎」
「视频都传网上了」
顶楼天台,苏婷穿着单薄睡衣坐在栏杆外。
「别过来!」她冲警察尖叫,「我要见周明远!」
周明远慢慢走近,闻到浓重的酒气。
「耳钉呢?」
苏婷呆滞地转头:「什么?」
「我妈的遗物。」周明远伸手,「还我。」
苏婷突然大笑,笑声里带着歇斯底里。
「扔了!冲马桶里了!」她摇晃着站起来,「你永远找不到了!」
消防员趁机扑上去把人拽下来。
苏婷被按在地上还在尖叫:「周明远你不得好死!」
她妈妈冲过来要打周明远,被警察拦住。
「阿姨。」周明远亮出手机,「您女儿这样多久了?」
屏幕上,苏婷正跪在器械室给陈志强解皮带。
老太太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救护车拉走母女俩后,警察做笔录问周明远是否要追究盗窃。
「算了。」他看着凌晨三点的夜空,「当喂狗了。」
回到家,周明远发现门锁被胶水堵了。
监控显示两小时前,刘莹鬼鬼祟祟来过。
他直接报警,然后去酒店开了间房。
洗澡时,手机不停震动——张昊发来苏婷公司的内部邮件截图:
「市场部苏婷严重违反员工操守,即日起解除劳动合同...」
周明远擦着头发回看今天的录音。
陈志强那句「她主动的」格外清晰。
睡前林美玲又发消息:「明天九点,游泳馆后门,带现金。」
周明远盯着天花板,突然想起求婚那天苏婷哭花了妆。
「我愿意」三个字说得那么真。
他摸出安眠药吞了两粒。
梦中反复播放更衣室视频,立体环绕。
早上七点,周明远被电话吵醒。
「周先生吗?」陌生男声,「我们是蓝天游泳馆,陈志强教练今早没来上班...」
「关我屁事。」
「但他更衣柜里有您的物品...」
周明远瞬间清醒:「什么东西?」
「一枚珍珠耳钉。」对方补充道,「还有您的照片,被刀划花了脸。」
半小时后,周明远在游泳馆员工通道见到了林美玲。
她身边站着个戴鸭舌帽的胖子。
「老板。」林美玲介绍,「他要亲自交易。」
胖子搓着手:「视频全在这里。」拍拍公文包,「但价钱得涨到八万。」
「凭什么?」
「里面有你更想看的。」胖子压低声音,「陈志强和苏婷商量怎么转移你财产。」
周明远直接转账。
胖子递来U盘:「密码是苏婷生日。」
「等等。」周明远拦住他,「更衣柜里的耳钉呢?」
胖子脸色变了:「什么耳钉?」
「别装傻。」林美玲亮出手机,「监控显示你今早开过陈志强柜子。」
胖子突然转身就跑,被周明远一个绊摔放倒。
公文包摔开,十几个U盘散落一地。
林美玲眼疾手快捡起一个:「这才是真的!」
胖子爬起来要抢,被周明远按在墙上。
「耳钉在哪?」
「卖给收废品的了!」胖子哭丧着脸,「就换了包烟钱!」
周明远一拳揍在他肚子上。
「具体哪个收废品的?」林美玲厉声问。
「后门老张...」胖子蜷缩在地上,「可能还没熔...」
周明远冲出后门时,正好看见收废品的三轮车启动。
那对珍珠耳钉,最终在熔化炉前被抢救回来。
老张嘟囔着「晦气」,接过两百块钱走了。
周明远站在垃圾堆旁,捧着失而复得的耳钉。
阳光下,珍珠表面的划痕清晰可见。
「值得吗?」林美玲问。
周明远把耳钉揣进兜里:「回家看视频。」
酒店房间里,U盘内容比想象的更劲爆。
除了器械室完整版,还有段陈志强和苏婷在办公室的对话:
「他公司股份值两百多万...」苏婷的声音,「结婚后就是共同财产...」
「赶紧怀一个。」陈志强叼着烟,「离婚能分更多...」
「万一生下来像你呢?」
「那就说是早产...」
周明远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苏婷娇嗔着打陈志强的瞬间。
她无名指上还戴着求婚戒指。
林美玲默默递来纸巾,周明远才发现自己流泪了。
「明天他们要去三亚。」林美玲说,「我找人拦机场了。」
「不用。」周明远关掉视频,「让他们跑。」
「就这么算了?」
周明远打开邮箱,把视频群发给所有联系人。
「跑得再远,我也要这对狗男女身败名裂。」
机场广播第三遍催促登机时,周明远正盯着监控屏幕。
「由三亚飞来的CA1853次航班已经落地...」
林美玲捅了他一下:「出来了!」
接机口,陈志强推着行李车东张西望,苏婷戴着墨镜跟在后面。
两人都穿着夏威夷风花衬衫,看起来像度蜜月的新婚夫妇。
周明远打开手机录像:「我去会会他们。」
「小心点。」林美玲按住他,「陈志强练过散打。」
「正好。」周明远掰开她手指,「我练过失手杀人怎么判正当防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