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熟悉的罪恶符号2018年12月22日,冬至。江城旧城区被厚厚的积雪覆盖,
雪下了整整一夜,屋檐下挂满了晶莹的冰凌,街道空无一人,
只有呼啸的寒风卷起细碎的雪粒。清晨时分,铲雪车轰隆着碾过青石巷的石板路,
留下两道湿漉漉的车辙印痕。刚过七点,派出所的报警电话骤然响起,
尖锐的**划破了这份冷寂。“青石巷17号,有人死了。”报警人声音颤抖,
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沙哑。报案人是花店老板娘的邻居张老太,她年过七旬,
每天清晨六点半雷打不动地去花店买一束新鲜的雏菊,摆在自家窗台上图个吉利。
今天推开门时,卷帘门竟虚掩着一条缝,里面黑黢黢的。张老太心头一紧,
摸索着开关打开灯,昏黄的灯光下,她一眼瞥见林晓倒在收银台后,血泊中蜷缩,
宛如破碎玩偶。地板被血水浸透,暗红斑块触目惊心,空气中充斥着刺鼻腥甜。
张老太吓得腿软,连滚带爬跑回屋报了警。
市刑侦支队副支队长顾明接到通知后立刻驱车赶来,雪还在零星飘落,
细碎的雪花沾在他深蓝色的警服上,瞬间融化。他踩着雪地里清晰的脚印走进花店,
一股混杂着血腥味的百合香扑面而来,浓烈得让他呼吸一窒。
这熟悉的气息让他心头猛然一紧,仿佛时光瞬间回溯,
带他回到十年前那个同样寒风凛冽的冬至清晨,裁缝铺内的气息依旧,如同一把无形的利刃,
精准地剖开他心中那道未愈的旧疤。现场被保护得很好,技术人员正有条不紊地采集证据。
林晓倒在收银台上,面部朝下,颈部的伤口深可见骨,皮肉外翻,
凶器明显是锋利的薄刃刀具,如剃刀或特制匕首。
尽管2023年中国的命案发生率下降至0.46起/10万人,但不幸的是,
这样的恶性事件仍然发生。她的右手紧攥着半截断裂的红绳,绳结是特殊的双套结,
打结手法老练,末端还缠着几根深褐色的纤维,像是从粗糙布料上脱落下来的。
收银台抽屉被拉开,里面整齐码放的现金分文未少,纸币上连指纹都没被碰乱,
这种场景与荆州金库大劫案中被洗劫一空的现场形成鲜明对比,彻底排除了抢劫杀人的可能。
技术科的小林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用镊子夹起那截红绳,对着灯光仔细观察,
然后抬头对顾明说:“顾队,这绳结的样式、长度和打结方式,
和2008年、2013年那两起案子的完全一致,连纤维颜色都一模一样。
”顾明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警徽,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思绪翻涌。
十年前那血腥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2008年冬至,同样是旧城区,
裁缝铺老板刘芳被发现死于店内,后颈中刀,右手攥着同款红绳;2013年冬至,
书店店员陈雪遇害,现场场景几乎复刻,唯一不同的是,
陈雪的尸体旁多了一瓶没开封的松节油,瓶身上连灰尘都没落。
这三起案件宛如一串被诅咒的珠链,环环相扣:受害者皆为25至30岁的独居女性,
她们在旧城区默默经营着小本生意,却不幸在同一日——冬至的清晨遭遇毒手,
现场均遗留下那抹诡异的红绳。这绝非偶然,而是同一凶手精心策划的连环杀戮,
他如同一只潜伏在暗处的幽灵,每隔五年便如约而至,带来无尽的恐惧与谜团。
“调取周围所有监控录像,重点排查青石巷路口和临街商铺的摄像头,
时间范围覆盖案发前一周。”顾明沉声下令,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另外,
排查林晓最近一周的社交圈,联系她的亲友、客户,尤其注意有过纠纷或异常接触的人,
比如频繁争吵的顾客或陌生访客。”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过花店的货架,
百合、玫瑰和雏菊在冷光下显得格外妖异。突然,
他停在角落里一幅未完成的油画上:画的是青石巷的雪景,笔触粗糙笨拙,颜料还没干透,
画布边缘沾着一点深褐色的污渍,颜色和红绳上的纤维惊人相似。“这幅画是谁的?
”他问跟在身后的张老太,老人裹着厚厚的围巾,脸色因寒冷而显得苍白。
“是个年轻小伙子送的,”张老太回忆道,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说是林晓帮他看过画,
提了些建议,他特意来道谢的。大概一周前吧,那小伙子戴个黑框眼镜,瘦高个儿,
穿着件深色外套,话不多,放下画就匆匆走了,连名字都没留。”顾明眼神一凛,
示意小林将油画仔细收好,用证物袋封装带回技术科。走出花店,雪已停歇,
阳光穿透厚重的云层缝隙,洒在皑皑白雪上,反射出耀眼的白光,令人难以直视。
青石巷里行人渐多,铲雪声、商贩叫卖声交织成日常的喧嚣。顾明站在巷口,
望着这片熟悉的街区,心里清楚,
这场跨越十年的追凶终于撕开了一道口子——红绳、油画、冬至的诅咒,
每一条线索都指向那个隐藏在阴影中的恶魔。他握紧拳头,暗暗发誓这次绝不让凶手再逃脱。
第二章隐藏的作案规律回到刑侦支队,顾明把自己关在档案室里,
厚重的铁门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他独自坐在堆满陈旧文件的木桌前,
指尖轻轻滑过泛黄的纸张,空气中弥漫着灰尘与岁月霉味交织的气息。
翻出2008年和2013年的案宗时,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而凝重。
泛黄的纸张上记录着当年的侦查细节,每一个字都像在诉说着未竟的遗憾,
仿佛那些未解的谜团在无声地刺痛他的心。2008年刘芳遇害案,
警方对亲友和邻居进行了彻底排查,对旧城区展开了拉网式搜查,
足迹遍布每一条狭窄的胡同,但遗憾的是,尽管努力,警方并未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只留下了无尽的挫败感。2013年陈雪遇害后,技术手段有了进步,
警方在松节油瓶子上提取到了一枚模糊的指纹,但数据库里没有匹配信息,
案子最终也成了悬案,那份失望至今萦绕在顾明心头。“顾队,
林晓的社交圈排查得差不多了。”小林轻轻敲门进来,
脚步声在寂静的档案室里显得格外清晰,手里拿着一叠整齐的资料。他缓缓步至桌前,
递上资料,声音中透着一抹难以掩饰的疲惫:“她性格比较内向,除了顾客,
平时来往的就是几个大学同学和一个前男友。前男友半年前因为劈腿和她分手,
案发时在外地出差,有公司出具的不在场证明,全程都有监控录像佐证。
大学同学都在其他城市,最近没联系过她,通话记录和聊天记录都显示没有任何异常互动。
”顾明接过资料,纸张在手中沙沙作响,他快速翻到“异常接触”那一页,
视线锁定在一个熟悉的名字——沈浩。“这个沈浩是谁?”他指着资料上的名字,
语气带着探究的意味,眉头微微蹙起。“是附近画室的老板,林晓时常光顾他的画室,
学习油画技艺,两人之间建立了亦师亦友的关系,每周一次的会面从未间断,
记录显示这已持续三月有余。”小林解释道,语气平稳,“我们去画室问过,
沈浩说案发当晚他在画室加班,有监控可以证明,画面显示他整晚都在作画,没有离开过。
”顾明皱了皱眉,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他拿起那幅从花店带回的油画,
对着灯光细细端详:“林晓的画技怎么样?能画出这样的画吗?”小林凑过来,
俯身仔细看了看画面上的细腻笔触,摇了摇头:“据沈浩所言,林晓涉足油画领域尚浅,
笔触略显生疏,而此画无论是色彩运用还是构图布局,皆远超其平日水准,透露出专业气质,
显然是出自他人之手。”“代画的人会不会就是送画的那个小伙子?
”顾明突然想到张老太的证词,声音低沉下来,“沈浩的画室里有多少学生?
有没有戴黑框眼镜、话不多的年轻男性?”他的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要穿透纸面找出真相。
“沈浩说他画室有十几个学生,其中一个叫江涛的学生符合描述。
”小林立刻调出平板电脑上的资料,屏幕亮光映照在他认真的脸上,“江涛,年方二八,
毕业于美术学院已三载,始终在沈浩画室担任助教之职,其人沉默少言,性格孤僻,
邻居皆言其行踪神秘,鲜少与人往来。我们去他住的地方看过,屋内空旷而冷清,
仿佛主人从未在此留下生活的痕迹。邻居透露他已失踪两日,行李孤零零地躺在角落,
仅有的几件个人物品散落其间,显得格外寒酸。”顾明猛地自椅子上弹起,动作干脆利落,
一把抓起外套,利落地披在肩上,眼神坚定地说:“去画室,
我要当面询问沈浩关于江涛的近况。”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小林点头跟上,
两人快步走出档案室,留下案宗在桌上静静摊开。画室位于旧城区的另一处小巷里,
狭窄的石板路两旁是老旧的砖房,阳光透过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推开沉重的木门,
一股浓烈的松节油气味扑面而来,夹杂着颜料的微甜气息。画室内光线柔和而温馨,
各式各样的画架错落有致,沈浩正凝神坐在其中一幅画架前,专注地调色,
画笔在调色板上轻盈地跳跃,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舞蹈。看到顾明一行人,
他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停下手中的动作:“顾警官,又来调查林晓的案子?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眼神在顾明和小林之间游移。“我们想了解一下江涛的情况。
”顾明开门见山,目光扫过画室的角落,那里堆着几卷画布,
颜色和花店那幅油画的画布相似。“江涛最近有没有异常?比如情绪低落,
或者和林晓有过矛盾?”沈浩放下画笔,沉默了几秒:“江涛这孩子挺可怜的,父母早逝,
这让他在青少年时期就面临了心理健康方面的挑战。
根据《2023年度中国精神心理健康》蓝皮书,高中阶段抑郁检出率已达40%,
而江涛的情况似乎也符合这一趋势。他对林晓好像有点好感,之前还问过我林晓的联系方式,
但林晓对他没那个意思。至于异常,前几天他的行为确实有些古怪,
总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林晓的花店方向,每当问及缘由,他总是沉默不语。
”顾明走到那堆画布前,拿起一卷翻看,
发现画布边缘的纤维颜色和红绳上的深褐色纤维完全一致。“这些画布是给学生用的?
”他问。沈浩点了点头:“都是统一买的,江涛平时也用这种画布画画。
”在即将离开画室之际,小林忽地开口:“顾队,
记得2013年陈雪遇害案的现场留有松节油吧?沈浩的画室里弥漫着一股松节油的气味,
难道他与那起旧案有所牵连?”顾明停下脚步,
回头看了看画室的木门:“沈浩在2008年和2013年案发时都有不在场证明,
但江涛……2008年他18岁,正好在江城读高中,2013年他23岁,
已经在美术学院上学,都有作案的时间和条件。”第三章消失的嫌疑人接下来的三天,
警方日夜不休地全力寻找江涛的下落,动用了所有可用资源,
包括城市监控系统和交通数据库。通过仔细的监控追踪,
警方通过先进的视频监控系统发现江涛在案发当晚出现在青石巷附近。
监控画面清晰地记录了他穿着深色外套、戴着帽子,行色匆匆地在巷口徘徊了几分钟后,
迅速打了一辆出租车离去的场景。出租车司机回忆说,江涛上车后神情紧张,
只说了句“去长途汽车站”,之后就一直沉默不语。警方调取车站购票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