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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枭抱了一下白绫，转身离开。
站在义体坟场的入口，捧在手里的机械蜘蛛正用八条腿在他掌心轻轻敲击。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左眼倒计时还剩【47:13】，复活次数还有三次。
“这玩意儿还能导航？”他嘀咕着，把蜘蛛轻轻的放在地上。
小家伙立刻抖了抖身子，背部亮起一串蓝光，朝着坟场深处爬去。
夜枭跟上，嘴里哼着《最炫民族风》副歌部分，试图压住心底那股越来越浓的不安。
这片废弃的义体处理厂像是一座被遗忘的金属墓地。
成排的机械躯体歪七扭八地堆叠在铁架上，有的只剩半张脸，有的胸口破了个洞，露出里面干涸的血渍和生锈的线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机油、烧焦塑料和陈年汗水的味道，像是某种工业尸体腐烂后的遗臭。
“欢迎来到赛博地狱。”他低声说，顺手从百宝箱里掏出一副隔音耳塞戴上，“万一这些家伙突然唱起《两只老虎》，我可不想第一个疯掉！”
蜘蛛停在一具靠墙坐着的报废义体前，轻轻拍了拍它的膝盖。
夜枭蹲下身，打量那具义体，它穿着一件破旧且样式奇怪的类似白大褂衣物，袖口有斑驳的干涸血渍痕迹，头发乱糟糟地，垂下来遮住了脸。左手握着一把柳叶刀，右手是一只机械臂，关节处还残留着齿轮转动的声音。
“这造型有点眼熟啊。”夜枭伸手想掀开那人的刘海，手指刚触到发丝，整具义体忽然猛地抬头！
咔哒一声，它的眼睛亮了起来，两道红色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夜枭。
“呃！”他一个后跳，差点踩到蜘蛛，“你还没死？”
义体没说话，只是缓缓抬起右手，机械臂发出轻微的齿轮声，然后开始咬棒棒糖？
夜枭愣住：“你还会吃糖？”
刚说完这句话，周围所有义体的眼球齐刷刷转向他，红光闪烁如信号灯，整个坟场瞬间陷入诡异的寂静。
“别告诉我你们都饿了。”夜枭咽了口唾沫，环视一圈，悄悄把手伸进百宝箱，摸出一块磁爆零件。
义体们没有动，但那种被无数机械眼盯住的感觉让他头皮发麻。
他试探性地靠近那具“吃糖”的义体，伸手碰了碰它的太阳穴。
嗡......
一瞬间，他的脑海中炸开一道声音。
“救....我....”
是白绫。
声音断断续续，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夹杂着电流噪音和齿轮摩擦的杂音。
“我在...他们...控制...意识...”声音戛然而止。
夜枭猛地抽回手，额头已经冒出冷汗。
“这玩意儿居然能储存她的记忆？”
他环顾四周，那些义体依然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等待什么指令。
“你们...都是她？”他试探着问。
没有回答，但其中几具义体开始重复某个动作。
左手切心，右手缝补，就像他在解剖室看到的那样。
“你们是...复制体？还是替身？”
话音刚落，所有义体的眼睛同时射出激光！
“啊！真动手了！”夜枭翻滚躲开，激光擦着他肩膀过去，在墙上留下一道焦痕。
他迅速从百宝箱里掏出几块反光镜片，一边躲避激光攻击一边拼装。
“你们以为我是来当靶子的吗？”他一边拧螺丝一边咒骂，“今天你们谁也别想吃这口新鲜热乎的人肉包子！”
他将最后一块镜片卡入磁暴核心，整套装置瞬间启动，镜面高速旋转，将射来的激光一一反射回去。
轰！
第一道激光打中最近的义体头部，直接炸飞了它的脑袋。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
整个坟场仿佛被引爆的火药桶一般，瞬间陷入混乱，爆炸声震耳欲聋，此起彼伏，火光四溅，宛如绚丽的烟花，机械残肢则如断了线的风筝四处乱飞。
“真是活该！”夜枭一边狂奔，一边喊，“谁让你们不看说明书就上岗！”
就在他准备冲出坟场时，一道更强的激光从深处射出，穿透了所有烟尘，直逼他而来！
“呃！这火力比夜玄冥的保温杯还猛！”他急中生智，一脚踢开地上报废零件，顺势滑铲出去。
激光擦着他脚踝过去，地面瞬间裂开一条缝。
“下次再让我见到这种激光秀，小爷一定带票来看！”他边跑边回头吼。
终于冲出坟场大门，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里面火光冲天，机械残骸还在不断爆炸。
“爽了！”他喘着气笑了笑，摸了摸耳朵上的耳钉。
下一秒，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他踉跄了一下，扶住墙才站稳。
左眼倒计时开始闪烁：
【46:59】
“复活次数又少一次？谁动我技能树了？”
他低头一看，发现蜘蛛正摩挲着他的裤脚，在他脚边疯狂震动，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怎么了？”
蜘蛛抬起一条腿，指向坟场深处。
夜枭眯起眼睛，隐约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在低语。
蜘蛛点点头，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你是说那里有更重要的东西？”
蜘蛛再次点头。
夜枭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陪你再疯一次。”
他活动了下手腕，调整好呼吸，重新踏入火光与废墟交织的义体坟场。
身后，最后一道机械眼的红光缓缓熄灭。
而在坟场最深处，一双真正的机械眼，正在黑暗中悄然睁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