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背叛是什么味道?是昂贵雪茄燃尽后的苦涩?是顶级威士忌滑过喉咙的辛辣?
还是落地窗外,那场将整座城市吞没的暴雨的冰冷?都不是……是我指尖下,
这份数据传输报告的味道。每一个字符,每一个字节,都扼住我的呼吸,
直到我的整个世界都天旋地转。“秦总,传输路径和接收方IP已经交叉验证了三百多次,
不会有错。”陈诚站在我身后,声音低沉而谨慎,像怕惊扰了一头濒死的野兽。我没有回头,
视线死死地钉在屏幕上。那串熟悉的内部ID,属于林溪。她是我秦峰的女人,
是我公开承认的,未来秦氏帝国的女主人。而接收方,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死敌——周氏集团。
传输的内容,是我们耗时三年,倾尽集团心血的“天穹”AI项目,那是我父亲留给我,
也是我准备用来打败整个行业的王牌。她把它卖了。为了钱?为了一个更好的未来?还是,
她从一开始就是周家派来的卧底?无数个念头像毒蛇一样在我脑中乱窜,撕咬着我的理智。
我回想起三天前,她还依偎在我怀里,仰着脸对我说:“秦峰,‘天穹’就像我们的孩子,
我们一定要好好守护它。”守护?我猛地一拳砸在红木办公桌上,
桌面的全家福相框应声而倒。照片上,我,父亲,还有笑得一脸灿烂的林溪,
构成了一幅曾让我无比珍视的画面。现在看来,却是一个天大的讽刺。“她人呢?
”我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林**三个小时前离开了公司,手机关机,
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陈诚回答。好,很好。连解释都懒得给我一个。我缓缓站起身,
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雨点儿疯狂地敲打着玻璃,像我此刻混乱的心。我的商业帝国,
我引以为傲的一切,因为一个女人的背叛,正摇摇欲坠。
董事会那帮老家伙明天就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上来,将我生吞活剥。
愤怒、羞辱、心碎……秦峰,你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你以为你拥有了全世界……结果你连自己最爱的女人都看不透。“陈诚。”我开口,
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在。”“动用所有资源,我要知道她在哪。另外,
拟定一份针对周氏的全面反击计划,不惜代价。”停顿了一下,我补充道,“还有,
给我查清楚,林溪用我们公司的核心技术,注册了一家什么新公司。我要让它,在诞生之前,
就变成一堆垃圾。”陈诚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明白。”他转身离开,
办公室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走回办公桌,目光落在了林溪的个人电脑上。鬼使神差地,
我打开了她的用户文件夹,准备删除她留在这里的一切痕迹。就在我即将按下“全选,
删除”的时候,一个文件吸引了我的注意。它的名字是——“守护”。一个加密的压缩包,
创建时间,就在数据传输发生的前十分钟。守护?多么可笑的词。你用背叛来“守护”什么?
守护你的荣华富贵吗?我冷笑一声,选中它,将它拖进了回收站。
可我的手指悬在“清空回收站”的按钮上,却迟迟没有按下。为什么?我不知道。或许,
我内心最深处,那个愚蠢的我,还在期待着一个万分之一可能的奇迹。我终究没有按下去。
我关掉电脑,转身再次望向窗外……林溪,无论你躲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然后,
亲手毁掉你。2复仇的火焰在我心里深深生根。第二天清晨,紧急召开的董事会上,
几个老董事唾沫横飞,
痛心疾首地陈述着“天穹”项目泄露将带来的毁灭性后果……我全程沉默,任由他们发泄。
直到他们发泄完,我才缓缓开口。“说完了?”我冰冷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天穹’的核心代码,的确泄露了。但是,”我加重了语气,“泄露的,
只是一个我们故意放出去的,带着‘特洛伊木马’的残次品。”一瞬间,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包括最忠心的陈诚。这是我一夜未眠,
想出的唯一办法。一个谎言。一个能暂时稳住军心,为我争取复仇时间的谎言。
我要让所有人都相信,一切尽在我的掌控之中。“真正的‘天穹’,安然无恙。
”我平静地撒着谎,“而现在,我们要做的,不是恐慌,而是反击。
周氏既然敢接这个烫手山芋,我们就让他连本带利地吐出来。”我的镇定和狠厉,
成功地感染了董事会。恐慌变成了同仇敌忾,质疑变成了信任。会议结束时,
我已经拿到了我想要的最高授权——动用集团一切资源,对周氏以及……林溪,
进行无差别打击。走出会议室,陈诚快步跟上我,压低声音问:“秦总,
‘特洛伊木马’的事儿……”“按我说的去执行。”我打断他,“另外,林溪那边,
有消息了吗?”“查到了。”陈诚递给我一个平板,“她用自己的名义,
在城西的‘梦创空间’注册了一家名为‘守护者科技’的公司。这是地址。”“守护者?
”真是讽刺到了极点。“去看看。”我说。车子在破旧的创业孵化器园区停下。我没有下车,
只是摇下车窗,静静地看着那栋不起眼的小楼。没过多久,我看到了她。
林溪从楼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沓文件,正焦急地打着电话。
她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T恤和牛仔裤,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脸色苍白,
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几天不见,她憔悴得像一朵被暴雨摧残过的花。
她似乎在和电话那头的人争执着什么,情绪有些激动,不停地在楼下踱步。那一刻,我的心,
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我有多久没见过她这个样子了?
自从我们在一起,我把她捧在手心里,给了她最好的一切。
我以为她会永远是我身边那个无忧无虑只需要专注于自己热爱事业的女孩。可现在,是我,
亲手把她推入了这片泥沼。不,秦峰,清醒一点!这是她自找的!是她先背叛了你!
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心中的那丝不忍迅速被更浓烈的恨意所覆盖。她现在的狼狈,
都是她应得的惩罚。这,才只是个开始。“秦总?”陈诚察觉到了我的异样。
“通知我们合作的所有风**司,”我一字一顿,“谁敢给‘守护者科技’投一分钱,
就是与整个秦氏为敌。”“是。”“把我们法务部最好的律师团队派过去,
就说她窃取了秦氏的商业机密,给我发律师函,起诉她。”“秦总,这样一来,
‘木马’的谎言可能……”“那就想办法让它不被戳穿!”我低吼道“我要她寸步难行!
我要她众叛亲离!我要她跪着来求我!……”车窗缓缓升起,隔绝了她焦急的身影。
**在座椅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却全是她刚才那副憔悴的模样……心,为什么还是这么痛?
……复仇,真的能让我感到快乐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这场由我亲手掀起的战争,必须有一个人彻底倒下。那个人,只能是她。3我的围剿计划,
像一张精心编织的巨网,从四面八方向林溪那间脆弱的“守护者科技”收紧。
资金链是第一刀。所有与秦氏有业务往来的风投、银行,都收到了我的“友好”提醒。
一夜之间,林溪从一个备受追捧的天才科学家,变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神。
那些昨天还对她笑脸相迎的投资人,今天连她的电话都不接。人才是第二刀。
我让猎头公司开出三倍,甚至五倍的薪水,去挖她好不容易才招来的几个核心技术员。
在生存和理想面前,不是每个人都能坚持后者。不出三天,
她的团队就走得只剩下两三个初出茅庐的大学毕业生。供应链是第三刀。
所有为“天穹”项目提供过硬件支持的厂商,都被我打了招呼。我不需要他们做什么,
只需要他们“暂时”无法为一家叫“守护者科技”的公司提供任何服务。没有高性能服务器,
没有特种芯片,她的公司就只是一个空壳。最后,是法律的利剑。
秦氏集团最顶尖的法务团队,一纸诉状将她告上法庭,诉讼理由是“窃取并滥用商业机密”,
索赔金额是一个天文数字。我坐在办公室里,听着陈诚一条条地汇报战果。每一条,
都意味着林溪离绝境又近了一步。我本该感到快意,可我的心里,
却是一片荒芜的空洞……每当夜深,我回到那个曾经充满她欢声笑语的公寓,
看到她留在衣帽间的裙子,看到她用过的马克杯,
看到阳台上她种下的那盆已经开始枯萎的茉莉,我的心就像被凌迟一样……我开始失眠,
整夜整夜地盯着天花板,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我们过去的点点滴滴……她第一次为我下厨,
差点烧了厨房;我们在塞纳河畔散步,她靠在我肩头睡着;我向她求婚,她哭得像个孩子,
却笑着点头……这些温暖的回忆,如今都变成了最锋利的刀片,刺在我心头。“秦总,
这是林**公司最新的财务状况。”陈诚将一份报告放在我桌上,神色有些复杂,
“账上的资金,撑不过这个星期了。”我拿起报告,看着上面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
手指微微颤抖。“还有,”陈诚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
“我们安插在周氏的人传来一个很奇怪的消息。”“说。
”“周氏拿到‘天穹’的核心代码已经快半个月了。但他们非但没有像我们预期的那样,
利用它来升级自己的产品,抢占我们的市场,反而……反而把大部分技术力量,
都投入到了一个很老旧的防火墙协议上,似乎在研究怎么破解它。”不合逻辑。
周氏的总裁周明,是商场上出了名的机会主义者,狠辣而贪婪。
他费尽心机拿到“天穹”的代码,不可能把它束之高阁。唯一的解释是,他想用,但不能用。
为什么不能用?难道……我那个为了稳住军心而随口编造的“特洛伊木马”的谎言,
竟然是真的?一个荒谬的念头从我脑中闪过……不可能。整个“天穹”项目,
林溪是总设计师,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代码的每一个细节。她怎么会给周氏一个有问题的版本?
“继续盯着周氏。”我压下心中的异样,“还有,林溪那边……她有什么反应?
”陈诚的表情变得更加古怪:“林**……她好像放弃了。没有再找投资,
也没有再尝试联系供应商。她解散了剩下的员工,一个人待在那间办公室里,
不知道在做什么。”放弃了?这不像她。我认识的林溪,是全世界最倔强的女人。
当初我们一起研发“天穹”,遇到过无数次技术壁垒,所有人都想放弃的时候,只有她,
一个人抱着电脑,在实验室里待了三天三夜,硬是啃下了那块硬骨头。她会这么轻易地认输?
“她到底在干什么?”我追问道。“不知道。”陈诚摇头,
“我们的人只看到她每天都对着电脑,好像在写什么东西。
但是她的电脑有极强的反追踪设置,我们的人看不清具体内容。”我的心脏,
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那个被我扔进回收站,却迟迟没有清空的,名为“守护”的加密文件,
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里。4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又回到了那个暴雨的夜晚。
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林溪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我想追上去,想问她为什么,
可我的双脚像被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雨越下越大,整个世界都模糊了。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越走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我从梦中惊醒,
浑身都是冷汗……看了一眼床头的时钟,凌晨三点。公寓里一片死寂,只有我的心跳声,
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响,一声,又一声,
沉重而压抑……我已经连续好几个晚上做着同样的梦了。复仇的**早已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噬骨的空虚和……恐惧。我开始害怕,害怕当林溪真的被我彻底摧毁时,
我会变成什么样子……我掀开被子,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威士忌,
一口气灌了下去。辛辣的液体灼烧着我的食道,却无法麻痹我混乱的神经。我到底在做什么?
我是在惩罚一个背叛者,还是在用毁灭她的方式,来惩罚我自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
我对她的恨有多深,我对她的爱,就曾经有多真。这种爱恨交织的痛苦,快要把我逼疯了。
我拿起手机,点开了相册。里面全是我和她的合影。在埃菲尔铁塔下的拥吻,
在圣托里尼岛看日落的依偎,在公司年会上她偷偷给我做的鬼脸……每一张照片,
都像一把锥子,狠狠扎进我的心里。我到底该相信什么?是那些冰冷的数据证据,
还是这些温暖的,不会骗人的回忆?就在这时,陈诚的电话打了进来。这么晚了,
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儿。“秦总,”陈诚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林**的公司,
刚刚申请了破产。”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破产……她真的放弃了。
被我逼到了山穷水尽,连最后一丝挣扎都放弃了。“她人呢?”我的声音在颤抖。
“还在那个办公室里,但她刚刚叫了一家搬家公司,似乎准备把设备都处理掉。
”处理掉设备……我的心猛地一沉。那些服务器和电脑里,储存着她所有的研究心血。
也可能……储存着某些我不知道的秘密。一个强烈的冲动驱使着我,让我无法再坐在这里。
“备车!去城西!”我抓起外套,冲出了公寓。我必须去见她。我必须当面问清楚!
不管答案是什么,是彻底的解脱,还是更深的绝望,我都需要一个了断。车子在黑夜中疾驰,
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一会儿是她背叛我的证据,
一会儿是她憔悴的身影,
一会儿又是那个神秘的“守护”文件……当车子停在“梦创空间”楼下时,
我看到搬家公司的货车正停在门口。几个工人正从楼里往外搬着服务器机箱和各种设备。
林溪就站在货车旁,指挥着工人们。她穿着一件单薄的风衣,夜风吹起她的长发,
让她本就瘦削的身影显得更加单薄。她看起来很平静,脸上没有愤怒,没有悲伤,
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疲惫。仿佛亲手埋葬自己的梦想,对她而言,
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我的脚步骤然停住。我隔着一条马路,远远地看着她,
却发现自己连上前的勇气都没有。我该以什么身份去见她?是胜利者?
是来欣赏她惨状的仇人?还是一个……来寻求答案的可怜虫?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
林溪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过头。我们的目光,在寂静的夜色中,隔着车来车往的马路,
相视……”5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她眼中的错愕,只持续了不到一秒,
便迅速被一种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所取代。那里面有疲惫,有疏离,
甚至……有一丝淡淡的哀伤……唯独没有我预想中的恨意。她只是静静地看了我几秒,
然后便若无其事地转过头,继续对搬家工人说着什么,仿佛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她的冷漠,比任何歇斯底里的指责都更让我难受。怒火再次涌上我的心头,
压过了刚才那瞬间的迟疑和心痛。我推开车门,大步流星地向她走去。我的出现,
让正在忙碌的工人都停下了动作,好奇地打量着我这个不速之客。“林溪。”我走到她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抬起头,迎上我的目光,眼神平静“秦总,”她客气而疏远,
“这么晚了,有何贵干?”“秦总?”我被这个称呼刺得心口一痛,怒极反笑,“我们之间,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分了?”“从你把我当成敌人,把我的一切都毁掉的那天起。
”她淡淡地回答,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波澜。“是你先背叛我的!”我几乎是吼了出来,
压抑了多日的痛苦和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你把‘天穹’卖给周氏的时候,
怎么没想过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面对我的质问,她没有辩解,也没有反驳,
只是自嘲地笑了笑。“是啊,我是个背叛者。所以呢?你现在看到了,我一无所有了,
你满意了?”她的平静让我所有的怒火都无处发泄。“你……”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只能死死地瞪着她。“如果你是来看我笑话的,那你已经看到了。”她说着,
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到我面前,“这里面有二十万,是我全部的积蓄。我知道,
这和你索赔的金额相比,只是杯水车薪。但这是我现在唯一能拿出来的。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