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以为我完了。从一国之母,变成冷宫里一个连炭火都分不到的废人。我的死对头,
那个叫柳若烟的女人,如今是盛宠在身的淑妃。她每天派人送来馊掉的饭菜,
就是想看我摇尾乞怜。我亲手扶上皇位的男人,萧兆元,他或许偶尔会想起我,但那点愧疚,
远比不上他怀里温香软玉的重量。他们不知道,这冷宫,是我自己选的。这场废后大戏,
是我亲手写的剧本。他们每一个人,皇帝、淑妃、前朝的大臣……都是我剧本里的棋子。
而我,只需要坐在幕后,静静地看着他们按照我的安排,一步步走向既定的结局。
那个每天给我送药的哑巴小太监,是我的执刀人。宫里刮起的每一阵风,下的每一场雨,
都是我计算好的信号。复仇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一场精密的演出。现在,大幕已经拉开,
好戏才刚刚开始。一、冷饭我醒了。天是灰的,跟糊了墙的烂纸一样。冷。
这是我进冷宫的第三百六十天。整整一年。屋角的蜘蛛网又厚了一层,
那只蜘蛛倒是比我过得好,至少有飞蛾肯投怀送抱。我什么都没有。门被推开一条缝,
吱呀一声,像老人的咳嗽。一个小太监端着食盒进来,低着头,脚步很轻。
他把食盒放在缺了角的桌上,打开。一碗糙米饭,已经冷透了,上面结着一层硬壳。
一碟咸菜,黑乎乎的,看不出原型。“主子,用膳吧。”他声音很细,带着点沙哑,
宫里的人都叫他小辞。他从不叫我“废后”,也不叫我的名字,只叫“主子”。我拿起筷子,
夹了一口饭。冰凉,粗糙,剌嗓子。我面无表情地咽下去。小辞站在一边,头垂得更低了,
几乎要埋进胸口。“今天淑妃娘娘那边有什么动静?”我问。“回主子,
淑妃娘娘新得了一批东海贡珠,陛下陪着她挑了一下午,晚上宿在了朝凤殿。
”他的声音没有起伏,像在背书。朝凤殿。那曾是我的地方。我曾在那张床上,
枕着萧兆元的胳膊,听他一遍遍说,要和我共享这万里江山。现在,另一个女人睡在那。
“知道了。”我放下筷子。饭太硬,我吃不下。“主子,药。
”小辞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纸包,递给我。里面是几颗黑色的药丸,
散发着一股苦杏仁的味道。我捻起一颗,放进嘴里,不用水,直接咽下去。很苦。但这种苦,
能让我保持清醒。小辞收拾好食盒,准备离开。“等等。”我叫住他。他停住脚步,转身,
依旧低着头。“今天初一,该去‘上香’了。”我说。小辞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是,主子。”他退了出去,关上门。屋里又只剩我一个人。我走到窗边,
窗户上糊的纸破了洞,冷风灌进来,吹得我脸颊生疼。透过破洞,我能看到外面那棵老槐树。
树下,埋着我的过去。也埋着很多人的未来。柳若烟,我的好妹妹,你送来的冷饭,我吃着。
萧兆元,我的好夫君,你赐予的冷宫,我住着。你们给我的,我都会加倍还回去。我的剧本,
才刚刚开场。你们每个人,都是我的戏子。一个都跑不掉。夜深了。小辞回来了。
他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杂在冬夜的寒气里,很淡,但我闻得到。他跪在我面前,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打开,里面是一截断指。指甲上涂着鲜红的蔻丹,
是宫里时下最流行的样子。“淑妃娘娘宫里新来的掌事宫女,手脚不干净。
”小辞的声音依旧平淡。“嗯。”我接过那截断指,用一块旧布包好,走到墙角,
撬开一块松动的地砖。下面是一个小坑。坑里,已经有了不少“东西”。有头发,有碎布,
还有几颗牙。我把新的“东西”放进去,盖好地砖。“做得干净吗?”“主子放心,
只是个意外。她偷东西,被管事太监撞见,按宫规处置了。”“很好。”我站起身,
回到床上。“陛下那边,还是没动静?”“没有。陛下似乎已经忘了主子。”忘了?
怎么可能。萧兆元,你不是忘了,你是害怕。你怕想起我是怎么把你从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
一步步推上龙椅的。你怕想起你曾对我许下的那些诺言。所以你选择不见我,不听我的消息,
假装我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没关系。很快,你就会天天见到我。在你的噩梦里。“小辞。
”“奴才在。”“下一步,该轮到御膳房了。”“是,主子。”他退下。我躺在冰冷的床上,
闭上眼。黑暗中,我能清晰地看到一张巨大的网。网的中心是我。而网的每一个节点,
都连着一个人的性命。柳若烟,你喜欢用珠宝和美食来彰显你的恩宠。
那我就先断了你的吃食。让你也尝尝,什么叫食不下咽。二、鱼刺淑妃柳若烟最近很高兴。
废后姜瑟在冷宫里安分得像条死狗,皇帝萧兆元对她言听计从,整个后宫都是她的天下。
今天中午,御膳房呈上了她最爱的清蒸鲈鱼。鱼是今早刚从宫外运来的,活蹦乱跳,
新鲜得很。御厨的手艺也是顶尖的,鱼肉鲜嫩,入口即化。柳若烟心情大好,
赏了御厨一袋金瓜子。她夹起一筷子最肥美的鱼肚子肉,放进嘴里。下一秒,她脸色剧变。
一根细长的鱼刺,狠狠地扎进了她的喉咙。“水!快拿水来!”宫女们手忙脚乱,有的倒水,
有的拍背。柳若烟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拼命地往下咽,可那根鱼刺像是长了钩子,
越扎越深。“传太医!快传太医!”整个朝凤殿乱成一锅粥。太医来了,又是催吐,
又是用药,折腾了半个时辰,才用特制的长镊子,把那根鱼刺夹了出来。足足有小指那么长。
柳若烟的喉咙已经肿了,疼得说不出话来。萧兆元闻讯赶来,看到她凄惨的样子,龙颜大怒。
“怎么回事!伺候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他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凳子。
御厨和一干宫女太监跪了一地,抖得跟筛糠一样。
“陛下……是御厨……是他们没把鱼刺剔干净……”柳若烟虚弱地指着那个倒霉的御厨。
“拖出去!杖毙!”萧兆元怒吼。御厨吓得瘫在地上,连求饶都说不出来,
直接被侍卫拖走了。“爱妃受苦了。”萧兆元心疼地抱着柳若烟。“陛下,
臣妾好怕……”柳若烟在他怀里嘤嘤哭泣。“不怕,有朕在。”这件事,
在宫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所有人都说淑妃娘娘得宠,连一根鱼刺都能引发一场腥风血雨。
消息传到冷宫时,我正在绣花。绣的是一朵黑色的莲花。小辞站在我身边,
低声汇报着朝凤殿发生的一切。“主子,御厨已经处理掉了。”“嗯。”我手里的针没停。
“陛下下令,以后所有给淑妃娘娘的菜,都必须由专人检查三遍,确保万无一失。
”“他倒是在乎她。”我的语气毫无波澜。“主子,我们下一步……”“不急。”我打断他,
“鱼刺只是开胃菜。”我把最后一针绣完,举起手里的绣品。黑色的莲花,在昏暗的光线下,
显得妖异又诡异。“柳若烟怕疼,怕死,更怕老,怕失宠。”我看着小辞,
他的脸隐藏在阴影里,看不真切。“我要让她一样样都尝个遍。”“从明天起,
让她睡不好觉。”小辞的身体微微一顿,随即点头。“是,主子。”他退了出去。
我把绣好的黑莲花,小心翼翼地收进一个盒子里。盒子里,
已经有十几朵一模一样的黑莲花了。柳若烟,你以为一根鱼刺只是意外?你错了。
这不是意外,这是警告。是我写给你的第一句台词。从今天起,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你会在无尽的恐惧中,一点点崩溃。而我,会是你永恒的噩梦。当天晚上,朝凤殿就出事了。
柳若烟好不容易喉咙不疼了,正准备睡觉,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哭声。
那哭声凄厉婉转,像个女人在啼哭。“谁在外面?”她厉声问道。宫女们出去查看了一圈,
回报说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柳若烟半信半疑,重新躺下。
可她刚一闭上眼,那哭声又响起来了。这一次,更近了,仿佛就在她耳边。
她吓得猛地坐起来,脸色惨白。“有鬼!有鬼啊!”她尖叫起来。
宫女太监们点亮了所有的灯,把朝凤殿照得亮如白昼。可除了自己慌乱的影子,
什么都看不到。萧兆元被惊动了,赶过来抱着她安慰了一整夜。可那哭声,
只有柳若烟一个人听得到。第二天,柳若烟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精神萎靡。
她开始疑神疑鬼,总觉得暗处有人在盯着她。她下令杖毙了两个在她面前打碎杯子的宫女。
她开始频繁地发脾气,一点小事就能让她暴跳如雷。萧兆元请来得道高僧,
在朝凤殿做了场法事。可哭声依旧。每到午夜,准时响起。柳若烟快被逼疯了。而冷宫里,
我睡得格外香甜。三、鬼影柳若烟的恐惧在发酵。那哭声像跗骨之蛆,日夜折磨着她。
她瘦了,原本丰腴的脸颊凹陷下去,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不安。萧兆元想尽了办法,
请遍了宫里的高僧道士,都没用。渐渐地,他也不耐烦了。一个夜夜惊叫的女人,
再美也让人心烦。他开始减少去朝凤殿的次数。柳若烟更慌了。她知道,
恩宠是她在后宫立足的根本。一旦失去皇帝的宠爱,她就什么都不是。
她开始用更极端的方式来博取关注。今天说心口疼,明天说头晕。
一开始萧兆元还会紧张地传太医,后来也只是派人送些补品,敷衍了事。
柳若烟的危机感越来越重。她把这一切,都归咎于那个不存在的“鬼”。她认定,
是有人在背后搞鬼,要害她。第一个被怀疑的,自然是我。她派了心腹太监,
秘密搜查我的冷宫。那天,一群太监气势汹汹地闯进来,把本就破败的屋子翻了个底朝天。
我坐在床上,冷眼看着他们。他们撬开地砖,翻开床板,连墙角的蜘蛛网都捅破了。最后,
自然是一无所获。领头的太监走到我面前,皮笑肉不笑。“废后娘娘,得罪了。
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淑妃娘娘让你们来的?”我问。他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回去告诉她,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太监的脸色变了变,甩袖子带人走了。
小辞进来收拾残局。“主子,他们没发现。”“当然。”我指了指头顶的房梁。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个装着“纪念品”的盒子,就藏在房梁的夹缝里。
至于那个能发出哭声的东西,是一种西域传来的香料,点燃后无色无味,
但里面混了一种罕见的草药,会让人产生幻听。解药,只有我有。“柳若烟快撑不住了。
”我说,“我们得再加一把火。”“主子的意思是?”“让她见到‘鬼’。
”小辞的呼吸滞了一下。“奴才明白。”三天后,是宫里一个死去多年的荣贵妃的忌日。
这位荣贵妃,当年就是被柳若烟陷害,最后在冷宫里一条白绫吊死的。这件事做得极其隐秘,
除了当事人,几乎没人知道。我是个例外。因为当年,荣贵妃死前,
曾托人给我送来一封绝笔信。信上,详细写明了柳若烟的罪行。这封信,
是我最重要的底牌之一。忌日当晚,柳若烟又一次被哭声惊醒。她烦躁地披上衣服,
走到窗边。月光下,院子里的那棵梨树上,似乎挂着一个白色的东西。她揉了揉眼睛,
定睛一看。那是一个穿着白色宫装的女人,长发披散,背对着她,身体随着夜风轻轻摇晃。
柳若...烟的血液瞬间凝固了。那个身形,那件衣服……是荣贵妃!她死的时候,
穿的就是那件衣服!“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划破了皇宫的夜空。
柳若烟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晕了过去。朝凤殿再次大乱。等萧兆元赶到时,梨树上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有。可柳若烟醒来后,抱着他,语无伦次地哭喊着,说她看到了荣贵妃的鬼魂。
萧兆元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荣贵妃的死,他也是有份的。他心里有鬼。他开始怀疑,
是不是真的有冤魂索命。他下令彻查此事。可查来查去,
只查到当晚负责巡夜的几个侍卫玩忽职守,在值班时打瞌睡。萧兆元把那几个侍卫全都砍了。
但这并不能消除他内心的恐惧。他开始做噩梦,梦到荣贵妃披头散发地向他索命。
他不敢再去朝凤殿了。柳若烟彻底失宠了。消息传到我这里,我只是淡淡一笑。
那个“鬼影”,当然是小辞假扮的。他身形清瘦,又懂些缩骨的功夫,扮成女人,
在夜色中足以以假乱真。“主子,柳若烟已经半疯了,每天在殿里神神叨叨,说胡话。
”“很好。”我正在给一盆兰花浇水。这盆兰花,是小辞偷偷从御花园移栽过来的。
在萧条的冷宫里,是唯一的生机。“那封信,可以放出去了。”“从哪里放?
”“就从……柳若烟的娘家,柳丞相府开始吧。”我轻轻抚摸着兰花的叶子。柳若烟,
你倒了,你的家族也该跟着陪葬了。斩草,就要除根。这才是我的规矩。
四、信件京城里最近在流传一桩陈年旧案。关于前朝荣贵妃的死。市井间的说书人,
把这个故事讲得绘声绘色。说荣贵妃是被冤死的,是被当时的柳贵人,
也就是现在的淑妃娘娘陷害的。故事里,柳贵人心狠手辣,嫉妒成性,为了争宠,
不惜伪造证据,构陷荣贵妃与侍卫私通。皇帝偏听偏信,将荣贵妃打入冷宫,
最后荣贵妃不堪受辱,自缢而亡。故事的最后,
还附上了一封所谓的“荣贵妃绝笔信”的抄本。信上字字泣血,
将柳若烟的恶行控诉得淋漓尽致。一时间,流言四起。百姓们义愤填膺,
都在唾骂淑妃娘娘蛇蝎心肠。流言很快传进了宫里,也传到了萧兆元的耳朵里。他大发雷霆,
下令彻查流言的源头。顺天府的捕快查了几天,最后查到,源头似乎指向了柳丞相府。据说,
是相府的一个下人,赌钱输光了家当,就把这封信的抄本卖给了说书人。
萧兆元把柳丞相叫进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柳丞相跪在地上,冷汗直流,连声喊冤。
他说自己毫不知情,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萧兆元当然不信。他对柳家的猜忌,
不是一天两天了。柳家势大,柳丞相又是百官之首,萧兆元早就想动他了,
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借口。现在,借口送上门了。他下令,将柳丞相革职查办,
柳家一干人等,全部收押。柳家倒了。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以往巴结柳家的官员,
纷纷上奏,揭发柳家的种种罪行。贪污受贿,结党营私,欺压百姓……罪名一条比一条重。
萧兆元顺水推舟,下令抄了柳家。从柳丞相府,抄出了万贯家财,
还有几封柳丞相与边关将领的通信。信中言辞暧昧,有图谋不轨之嫌。这下,罪名坐实了。
谋反。这是诛九族的大罪。最终,柳家满门被斩,只有被关在宫里,已经疯疯癫癫的柳若烟,
暂时逃过一劫。但这比杀了她还难受。家族的覆灭,彻底摧毁了她最后一丝精神。
她彻底疯了。每天在朝凤殿里,穿着荣贵妃死时穿的那件白衣,唱着不知名的小调,时而哭,
时而笑。萧兆元去看过她一次,被她疯癫的样子吓到了,从此再也没踏足过朝凤殿。
一个失宠又发疯的妃子,跟死了没什么两样。我在冷宫里,听着小辞的汇报,
平静地修剪着兰花的枝叶。“主子,一切都按您的计划在进行。”“嗯。”那封信,
当然是我放出去的。小辞买通了柳相府的一个下人,又安排了几个说书人,
在京城里散播故事。至于那几封谋反的“罪证”,也是小辞的手笔。他模仿字迹的本事,
天下无双。“柳家倒了,朝堂上空出了很多位置。”我说。“是,主子。
陛下最近正在为提拔新人而烦恼。”“把这份名单,想办法呈到他桌上。
”我递给小辞一张纸。上面写着几个人的名字。这些人,都是朝中不得志,
但有真才实学的寒门官员。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是我的人。是我在当皇后时,
就秘密培养起来的势力。萧兆元疑心重,他不会相信那些世家大族,
提拔没有根基的寒门子弟,是他最愿意做的事。他会以为,这些人是他自己选中的,
是他天子门生。他不会知道,他选中的每一个人,都只会听我的命令。“是,主子。
”小辞接过名单。“萧兆元的棋局,已经被我清扫干净了。”我看着窗外,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接下来,该轮到他了。”“主子,您的意思是……”“逼宫。
”我吐出两个字。小辞的身体猛地一僵。他抬起头,第一次用震惊的眼神看着我。“主子,
这……太大逆不道了。”“大逆不道?”我笑了。“当年他联合柳家,逼死先帝,
抢走本该属于太子的皇位时,怎么不说大逆不道?”没错。萧兆元能当上皇帝,
本身就是一场谋逆。而我,就是他最大的帮凶。我帮他谋划,帮他联络朝臣,帮他清除异己。
我以为他会是我的良人,会与我共守江山。结果,他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卸磨杀驴,
废了我的后位。因为他怕我,怕我功高盖主,怕我知晓他太多秘密。他以为把我关进冷宫,
我就翻不了身。他太天真了。“我不是要杀他。”我说。“我是要让他,成为我的傀儡。
”“我要这大周的江山,完完全全,掌握在我一个人的手里。”我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
都透着刺骨的寒意。小辞低下头,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奴才,万死不辞。
”五、棋子朝堂上,正在进行一场大换血。柳党倒台后,萧兆元果然如我所料,
大力提拔寒门官员。我名单上的那些人,一个个都得到了重用。新任的吏部尚书,张承,
是我父亲当年的门生。新任的户部侍郎,王显,是我亲自从落榜的举人中挑出来的。
还有禁军副统领,李牧,他的命是我救的。这些人,如今遍布朝堂和军中,
成了萧兆元最“信赖”的新贵。他们每天都在萧兆元的面前,不动声色地,为我传递着消息,
执行着我的命令。萧兆元对此一无所知。他还沉浸在清除权臣,独揽大权的**中。他觉得,
自己已经是一个真正掌控一切的帝王了。可怜的木偶。连自己身上的线,都看不见。
我的下一步计划,需要一个合适的“主角”。一个能名正言顺举起反旗的人。
我选中了三皇子,萧景琰。他是先帝的嫡子,是原本的太子。萧兆元登基后,把他贬为庶人,
圈禁在京郊的皇陵。他是萧兆元心中最大的一根刺。也是我手中,最好用的一颗棋子。
“小辞,去见见三皇子。”“告诉他,我能帮他夺回属于他的一切。”“他会信吗?
”“会的。”我很有把握。“一个在绝望中挣扎了几年的人,只要给他一根稻草,
他就会死死抓住。”更何况,我给他的,不是稻草,而是一条通天大道。小辞去了。三天后,
他带回了萧景琰的回复。一个字。“好。”计划正式启动。首先,是制造恐慌。
京城里开始出现一些不祥的童谣。“黑龙盘,白虎哭,萧家天下留不住。”童谣像长了翅膀,
一夜之间传遍大街小巷。紧接着,钦天监夜观天象,奏报,帝星黯淡,有妖星犯紫微。
此乃大凶之兆。萧兆元心烦意乱。他又开始做噩梦了。梦到先帝,梦到荣贵妃,
梦到被他害死的无数冤魂。他变得更加多疑和暴躁。因为一点小事,
就杖毙了好几个伺候的宫人。朝堂上,我的那些“棋子”们,开始有意无意地,
在他面前提起三皇子的“贤德”。说三皇子虽然被圈禁,却心系百姓,在皇陵附近开垦荒地,
救济了不少流民。说的人多了,萧兆元心里就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他开始担心,
是不是三皇子在背后搞鬼,是不是有人想拥立他。他越是担心,就越是出错。他下令,
加重了对三皇子的看管,形同囚犯。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那些还忠于先帝的旧臣。
他们开始在暗中串联,准备为三皇子讨回公道。一切,都在按照我的剧本,稳步推进。
我只需要在冷宫里,静静地等着。等着那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根稻草,很快就来了。
北境传来急报,蛮族部落集结了十万大军,突然来犯,边关告急。国库空虚,朝中无将。
柳党倒台时,牵连了不少军中将领。如今,竟派不出一个能领兵打仗的人。萧兆元焦头烂额。
朝堂上吵成一团。主战派和主和派各执一词。就在这时,禁军副统领李牧站了出来。
他高声说道:“陛下,臣举荐一人,可退敌军。”“谁?”“三皇子,萧景琰!”此言一出,
满朝皆惊。李牧继续说道:“三皇子虽被圈禁,但自幼熟读兵法,颇有将才。如今国难当头,
何不让他戴罪立功,领兵出征?”萧兆元的第一反应是拒绝。让萧景琰领兵?
那不是放虎归山吗?可眼下的局势,他别无选择。蛮族大军势如破竹,再不做决断,
京城都要危险了。最终,在张承、王显等一众“心腹”的劝说下,萧兆元咬着牙,同意了。
他下旨,恢复萧景琰的皇子身份,封为靖北王,赐兵符,领兵十万,即刻出征。当然,
他也留了后手。他派了自己的心腹太监,作为监军,随军出征。
他以为这样就能控制住萧景琰。他不知道。那个监军,在出城之前,就先来冷宫,
给我磕了个头。六、兵符萧景琰出征了。带着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开赴北境。京城里,
暂时恢复了平静。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萧兆元坐立不安。
兵符虽然交出去了,但他心里总是不踏实。他派去监军的心腹,每天都有快马传回消息。
消息的内容,都差不多。“靖北王治军严明,与士兵同吃同住,深得军心。
”“大军士气高昂,行军神速。”这些消息,非但没有让萧兆元安心,反而让他更加恐惧。
深得军心?这四个字,像四根针,扎在他的心上。他怕了。他怕萧景琰打赢了仗,
带着赫赫战功和十万虎狼之师回来。到那时,他这个皇位,还能坐得稳吗?不行。
绝不能让他赢。萧兆元动了杀心。他秘密召见了他的另一个心腹,兵部尚书,陈规。
“陈爱卿,粮草的供应,可以……慢一点。”“陛下,这……临阵断粮,可是兵家大忌啊!
”陈规大惊。“朕知道。”萧兆元的眼神阴冷,“朕要的,就是他输。
”“可……万一边关失守……”“一群蛮夷而已,还能打到京城不成?就算打输了,
只要萧景琰死了,朕再派人去收拾残局也不迟。”陈规还想再劝,
可看到萧兆元杀人般的眼神,只好把话咽了回去。“臣,遵旨。”他不知道,
他前脚刚离开御书房,后脚,他和他陛下的对话,就一字不漏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小辞站在我面前,学着萧兆元的语气,把那段对话重复了一遍。我笑了。“愚蠢。
”萧兆元啊萧兆元,你永远都这么自私,这么短视。为了自己的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