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像淬了冰的刀子,刮在脸上生疼。阿岩攥着林清寒的手,掌心的绿叶印记烫得惊人,
与少女额间的玉印交相辉映,在崎岖的山路上投下道绿银交织的光带,
照亮了女子所说的近路——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石缝,壁上长满了带刺的藤蔓,
却在光带扫过的瞬间自动收敛起尖刺。“抓紧我。”阿岩侧身钻进石缝,
后腰的旧伤被岩壁蹭得发疼,却死死攥着林清寒的手腕不放。石缝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
偶尔有水滴从头顶落下,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凉丝丝的,却浇不灭掌心的热度。
白狐灵巧地在前面引路,九条尾巴在狭窄的空间里舒展开,像把雪白的伞护住身后的人。
货郎的女儿紧随其后,虽然脚步踉跄,却咬着牙没发出半点声响,
只是时不时回头望一眼来路,眼里还残留着惊魂未定的恐惧。“快到了。
”林清寒的声音带着喘息,玉印突然剧烈闪烁起来,“结界的裂缝在扩大,
他们用了破界符!”阿岩猛地加快脚步,石缝尽头的光亮越来越刺眼。就在钻出石缝的刹那,
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口凉气——灵泉周围的防护结界已经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三个穿着道袍的男人正举着桃木剑,往泉眼里倒黑狗血,每倒一次,结界的裂缝就扩大一分,
泉底那块刻满符文的玉石也随之暗淡一分。“是邻村的‘大师’!
”货郎的女儿突然指着为首的胖道士,声音因愤怒而发颤,“就是他抓的我!
”胖道士转过身,脸上的肉堆成横肉,手里还把玩着张黄色的符纸:“小丫头片子命挺大。
”他的目光落在阿岩和林清寒身上,眼睛瞬间眯成条缝,
“守山人的后裔和灵植仙脉的传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另两个瘦道士也围了上来,
桃木剑上的黑狗血滴在地上,冒出阵阵白烟,将灵泉周围的青草都灼成了焦黑:“师父,
这两个小鬼能值不少钱吧?城里的大人物可是出了高价要买活的。”“闭嘴!
”胖道士呵斥道,却掩不住眼里的贪婪,“等取了他们的心头血,
再扒了这丫头的皮做法器,咱们就不用在这穷山沟里待着了。
”林清寒的玉印爆发出刺眼的光,银辉像利刃般直刺胖道士面门:“你们竟敢打灵泉的主意,
就不怕遭天谴吗?”“天谴?”胖道士嗤笑一声,将手里的符纸往空中一抛,
符纸瞬间化作只黑色的大鸟,翅膀扇动着浓郁的黑气,“在这地界,我就是天!
”黑鸟俯冲下来,利爪直抓林清寒的玉印。阿岩将少女往身后一护,青铜鼎在掌心嗡嗡作响,
绿纹顺着手臂蔓延,在两人身前织成道藤蔓组成的盾牌。黑鸟撞在盾牌上,发出刺耳的尖叫,
翅膀上的黑气被藤蔓吸附,瞬间消散无踪。“有点意思。”胖道士舔了舔嘴唇,
对两个徒弟使了个眼色,“先废了那小子的血脉,灵植仙脉的小丫头没了守护者,
就是案板上的肉。”瘦道士举着桃木剑冲过来,剑刃上的黑狗血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阿岩将青铜鼎往地上一按,鼎身上的莲花印记突然旋转起来,无数藤蔓从地里钻出,
像毒蛇般缠向瘦道士的脚踝。“雕虫小技!”瘦道士挥剑斩断藤蔓,黑狗血溅在断口处,
竟让藤蔓冒出黑烟。阿岩心头一紧,这黑狗血里掺了别的东西,比王虎用的厉害得多。
就在这时,林清寒的银簪突然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道银弧,精准地刺穿瘦道士握剑的手腕。
桃木剑“哐当”落地,瘦道士惨叫着后退,手腕上的伤口竟渗出绿色的血液,
迅速向心口蔓延。“是灵植仙脉的净化之力!”胖道士的脸色终于变了,
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葫芦,往地上一倒,滚出几粒沾着尸油的药丸,“给我上!
”药丸落地即炸,化作三只青面獠牙的鬼物,嘶吼着扑向阿岩。
这些鬼物显然是用枉死之人的骸骨炼制的,身上的戾气比山鬼重百倍,
刚靠近灵泉就引得泉眼剧烈翻涌,水底的玉石发出痛苦的嗡鸣。“护住灵泉!
”阿岩对林清寒喊道,自己则握紧青铜鼎迎了上去。绿纹在他周身形成道绿色的火焰,
鬼物一触到火焰就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上的戾气迅速被灼烧殆尽。
林清寒的玉印贴在结界的裂缝处,银辉源源不断地注入,裂缝扩大的速度明显减缓。
但胖道士还在往泉眼里倒黑狗血,每倒一次,她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额间的玉印也随之暗淡一分。“清寒!”阿岩瞥见少女嘴角溢出的血迹,心头一紧,
绿纹突然暴涨,瞬间将三只鬼物烧成了灰烬。他转身冲向胖道士,
青铜鼎带着呼啸的风声砸过去,绿纹在鼎身形成个巨大的莲花印记,所过之处,
黑狗血留下的痕迹全部化为乌有。胖道士没想到他能这么快解决鬼物,慌忙祭出张符纸抵挡。
符纸化作的盾牌与青铜鼎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胖道士被震得连连后退,
嘴角溢出鲜血,脸上的横肉都在颤抖:“不可能!你的血脉还没完全觉醒,
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力量?”“因为你不懂守护的意义。”阿岩的声音带着守山人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