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巴掌扇在我脸上,**辣的疼。
“学!你学的什么!”
“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他将那张刺眼的成绩单摔在我面前。
鲜红的个位数,像是在嘲笑我的无能。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陷掌心。
我没有说话。
因为他不知道,我学的每一个字,都能要他的命。
“废物!”
一个耳光,清脆响亮。
林墨的脸被打得偏向一侧,嘴角瞬间渗出血丝。
空气仿佛凝固了。
豪华的包厢里,水晶吊灯的光芒都显得有些刺眼。
主位上,父亲林国栋胸膛剧烈起伏,双目赤红,指着林墨的鼻子。
“我林国栋的脸,今天全被你这个逆子丢尽了!”
桌子对面,坐着父亲的生意伙伴,王总。
王总身边,是他的儿子,王浩。
王浩穿着一身笔挺的名牌,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是属于胜利者的炫耀。
就在刚才,王总还在大肆吹嘘他儿子这次全市联考又是第一名,已经被顶尖学府提前锁定。
然后,他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国栋啊,你家林墨成绩怎么样?”
林国栋的脸,瞬间就黑了。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从公文包里甩出林墨的成绩单。
那张纸轻飘飘地落在昂贵的地毯上,上面的数字却重如千斤。
个位数。
每一科,都是个位数。
整个包厢死一般的寂静。
王总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想笑又不敢笑,只能端起茶杯,假装喝茶。
王浩则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堆垃圾。
“爸。”
林墨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平静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我真的在好好学习。”
这句话,像是一滴水掉进了滚烫的油锅。
林国栋彻底爆发了。
“你还敢顶嘴!”
他抓起桌上的成绩单,揉成一团,狠狠砸在林墨的脸上。
“这就是你说的学习?啊?你学的是什么狗屁东西!”
“林墨,我告诉你,下个月如果你的成绩再是这样,你就给我滚出林家!我林国栋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恶毒的话语,像刀子一样扎进心里。
林墨没有再辩解。
他只是默默地弯下腰,捡起那团被揉皱的纸,抚平,然后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口袋。
他的动作很慢,很认真。
仿佛那不是一张耻辱的成绩单,而是一件稀世珍宝。
这副样子,在林国栋看来,是更深层次的挑衅。
“你……”
林国栋气得扬起手,还想再打。
“哎,老林,老林,消消气,孩子还小嘛。”王总假惺惺地出来打圆场。
“小?他都十八了!一事无成!烂泥扶不上墙!”
林墨站直了身体,没有看任何人,径直朝包厢门口走去。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林国栋在身后咆哮。
林墨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他拉开沉重的包厢门,走了出去。
将身后所有的嘲讽、羞辱和咆哮,都关在了门内。
走廊里,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成绩单。
他看的不是那些刺眼的红色数字。
而是成绩单背面,他用铅笔画下的一些奇怪符号。
那些符号,扭曲、古老,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味。
这才是他真正在“学习”的东西。
一种被遗忘的文字。
一种,足以打败世界的力量。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冷笑。
废物?
很快,你们就会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废物。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
这里,是他的独立王国。
没有成堆的教辅资料,没有模拟试卷。
只有一张巨大的书桌,上面铺着上好的宣纸,旁边是砚台、毛笔、墨块。
墙上,地上,到处都贴满了写着奇怪符号的纸张。
这些符号,每一个都比最复杂的数学公式还要深奥。
它们来自于一本破旧的古籍。
是他在打扫爷爷遗物时,从一个尘封的木箱里找到的。
书的名字,叫做《玄枢笔录》。
里面记载的,根本不是什么书法。
而是一种通过书写文字,来引动天地间某种神秘力量的法门。
这本书,晦涩难懂,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无尽的奥秘。
林墨花了整整三年时间,才刚刚摸到一点门槛。
为了钻研它,他放弃了所有娱乐,也荒废了学业。
在所有人眼里,他从一个优等生,变成了一个自甘堕落的废物。
他承受了无数的白眼和嘲讽。
尤其是来自他父亲的。
林国栋是一个极度看重名利和脸面的人,儿子的堕落,对他来说是毕生最大的耻辱。
所以,他才会如此暴怒。
林墨走到书桌前。
他没有理会脸上的伤,也没有去想刚才的屈辱。
他的心,已经沉静下来。
他拿起墨块,开始缓缓地研磨。
墨香四溢,让他纷乱的思绪变得专注。
他要写一个字。
一个他钻研了三个月,却始终无法成功的字。
《玄枢笔录》中记载,此字名为“裂”。
若能写成,其意所指,无坚不摧。
他提起笔,饱蘸墨汁,悬于宣纸之上。
脑海中,那个古老而复杂的“裂”字,一笔一划都清晰无比。
他的呼吸,变得悠长而平稳。
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凝聚在了笔尖。
落笔!
笔尖在纸上游走,时而迅疾如电,时而凝重如山。
不再是简单的书写。
而是一种精神的倾注。
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某种东西,正随着笔尖的移动,被一点点抽离,融入到墨迹之中。
最后一笔落下。
林墨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脸色苍白,额头满是汗水。
他盯着纸上的那个字。
黑色的墨迹,仿佛拥有了生命。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却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锋利气息。
成了?
林墨心中一动。
就在这时。
“咔嚓——”
一声轻微的脆响。
他书桌上那个陪伴了他十多年的廉价笔筒,毫无征兆地,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细细的缝隙。
缝隙,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扩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