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赘婿,也就是人人都能踩一脚的上门女婿。他们都说我老婆许知夏是个傻子,
心智不全,生活都不能自理。丈母娘骂我废物,小姨子当众泼我一脸水,
嘲笑我们是傻子配废物的绝配。我忍了。直到我发现,所有欺负过我的人,都开始倒血霉。
丈母娘打牌输光了家底,小姨子摔断了腿,那个当众羞辱我的富二代,一夜之间公司破产,
疯了。而每一次,我那个傻老婆都只是歪着头,纯真地看着我,
手里捏着一个写满名字的小本子。她会用蜡笔,划掉上面的一个又一个名字,
然后开心地对我说:“周屿,再也没人欺负你了。”1.那个傻子,是我老婆我叫周屿,
是个赘婿。这两年,我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许家那个上门女婿,就是个废物。”没错,
我就是那个废物。娶了许家那个傻女儿,许知夏。今天是我入赘许家的两周年纪念日。
丈母娘宋梅女士,一大早就把一张银行卡摔在我脸上。“拿着,去‘金玉满堂’订一桌,
今晚你小姨子要带她男朋友回来吃饭。”她的语气,像是打发路边的乞丐。我捡起卡,
没说话。“听见没有?聋了?”她拔高了音调。“听见了,妈。”“别叫我妈!
我可没你这么窝囊的儿子!”她一扭头,看见许知夏正从房间里探出脑袋,
眼神里带着一丝怯懦。宋梅的脸色更难看了。“看什么看,傻子!还不滚去做饭!哦不对,
你做的饭狗都不吃,赶紧滚回你房间待着,别出来丢人现眼!”许知夏吓得一哆嗦,
把头缩了回去,关上了门。我捏紧了手里的银行卡,卡的边缘硌得我手心生疼。
这就是我的日常。来到“金玉满堂”,我报了小姨子许知柔的名字,
大堂经理一脸鄙夷地把我领到一个角落的位置。“就这儿了。”“不是包厢吗?”我问。
“包厢?许**订的就是大堂,你有意见?”他斜着眼看我。我没再说话。我知道,
这是许知柔故意的。晚上七点,他们准时到了。小姨子许知柔挽着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
一身的名牌,手腕上的金表晃得人眼晕。“姐夫,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李浩。
”那个叫李浩的男人,甚至没正眼看我,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就算打过招呼了。
宋梅的脸上笑开了花,一口一个“小李”,热情得不行。“小李啊,
你跟我们家知柔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阿姨过奖了。”李浩敷衍着,
眼睛却一个劲儿地往许知柔身上瞟。菜上齐了。宋梅夹了一块最大的鲍鱼放进李浩碗里,
又给许知柔夹了一筷子。轮到我,她像是没看见。我习惯了,自己默默低头吃饭。“姐夫,
听说你以前还是个高材生呢?怎么现在混成这样了?”许知柔突然开口,声音不大不小,
刚好让周围几桌的人都能听见。我扒饭的动作顿了一下。“我们家当年真是瞎了眼,
招了你这么个废物回来,”宋梅跟着帮腔,“要不是为了给知夏那个傻子找个伴,
你以为你能进我们许家的门?”周围传来几声低低的窃笑。我的脸**辣的。李浩放下筷子,
擦了擦嘴,突然笑着说:“阿姨,知柔,你们也别这么说。我觉得周屿挺好的,
起码……情绪稳定啊。”这话里的嘲讽,傻子都听得出来。许知柔笑得花枝乱颤。“对了,
”李浩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知柔,送你的。”盒子打开,
是一条钻石项链。“哇!好漂亮!”许知柔惊喜地叫起来。“喜欢就好。
”李浩得意地看着我,眼神里的炫耀和轻蔑,像针一样扎人。
饭局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继续。他们三个聊得热火朝天,从股票聊到奢侈品,
我像个透明人。吃到一半,我的手机响了。是许知夏打来的。我赶紧走到角落去接。
“周屿……”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小声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饿。
”她说话总是很慢,一字一顿,像个小孩子。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我很快就回来,
你再等一会儿,好不好?冰箱里有牛奶,你先喝一点垫垫肚子。”“嗯。
”她乖乖地应了一声。挂了电话,我一转身,就看见许知柔站在我身后,抱着胳膊,
一脸冷笑。“怎么?跟那个傻子打电话呢?真是绝配,一个废物,一个傻子。”她说完,
端起桌上的一杯红酒,直接朝我脸上泼了过来。冰凉的液体顺着我的头发和脸颊往下淌,
黏腻又屈辱。大堂里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我身上。“许知柔!
”我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她。“喊什么喊!泼你怎么了?”她有恃无恐,“一个吃软饭的,
还敢有脾气了?”宋梅和李浩也走了过来,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场好戏。我攥紧了拳头,
指甲深深陷进肉里。最后,我还是松开了。我拿纸巾擦了擦脸,一言不发地走出了餐厅。
屈辱像潮水一样,要把我淹没。回到家,一开门,就看见许知夏蜷缩在沙发上,
抱着一个抱枕,睡着了。桌上放着一杯牛奶,她一口没喝。电视开着,
正在放一个很幼稚的动画片。听到开门声,她立刻惊醒了,看到我,眼睛一亮。“周屿,
你回来了。”她跑到我面前,仰着小脸看我,然后,她看到了我脸上没擦干净的酒渍。
她愣住了。她伸出小手,轻轻碰了碰我的脸,小声问:“疼吗?”那一瞬间,
我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崩塌了。我摇摇头:“不疼。”她不信,踮起脚,用她温热的脸颊,
小心翼翼地贴着我的脸。她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像太阳晒过的被子一样的味道。“周屿,
”她贴着我的脸,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他们都是坏人。”我没说话,
只是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知夏,”她突然从我怀里挣脱出来,跑到房间里,
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画着歪歪扭扭小熊的笔记本。她翻开本子,用一支蜡笔,
一笔一划地写下了三个名字。宋梅。许知柔。李浩。写完,她抬起头,
对我露出了一个纯真的笑容。“周屿,你别怕。”她说。“我会保护你的。
”我当时只当是小孩子的胡言乱语,摸了摸她的头,笑了笑。我不知道,从那一刻起,
地狱的门,已经为某些人打开了。2.第一笔,歪歪扭扭第二天,我照常早起,准备早餐。
丈母娘宋梅板着一张脸坐在餐桌前,看都没看我一眼。许知柔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脸烦躁。
“妈,李浩昨晚一宿没回我信息,电话也不接。”“兴许是忙呢,”宋梅安慰道,
“小李是大老板,事情多。”“可他从来不会这样的。”许知柔显得很不安。
我把煎好的鸡蛋端上桌,默默地吃我的那一份。吃完饭,我刚要出门上班,许知柔叫住了我。
“站住!”我停下脚步。“昨晚的事,不准跟那个傻子说,听见没?”她恶狠狠地警告我。
我没理她,径直出了门。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宁。昨晚的屈辱还历历在目。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请问是周屿先生吗?我们是XX派出所的,
李浩先生出事了,他的手机里最后一个联系人是您。”我的心咯噔一下。“他怎么了?
”“他今天早上被人发现死在自己的车里,初步判断是急性酒精中毒,引发的心脏骤停。
”酒精中毒?我愣住了。昨晚在餐厅,李浩为了炫耀他的酒量,确实喝了不少。
但他走的时候,看起来还很清醒。怎么会……警察又问了我一些关于昨晚饭局的细节,
我如实回答了。挂了电话,我还有点懵。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晚上回到家,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许知柔坐在沙发上,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宋梅在一旁陪着,脸色惨白。
看到我,宋梅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冲过来指着我的鼻子就骂:“都是你!你这个丧门星!
要不是你,小李怎么会死!”我皱起眉头:“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怎么没关系?
肯定是你昨天扫了他的兴,他心情不好才去喝酒的!你赔我女儿的男朋友!”她开始撒泼。
我懒得跟她争辩,绕过她想回房间。许知柔突然站起来,冲到我面前,扬手就要打我。
我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干什么?”我冷冷地看着她。“我打你这个废物!是你克死了李浩!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我甩开她的手,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你们有时间在这里发疯,
不如去想想怎么处理后事。”我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许知夏正坐在地毯上,
玩着她的积木。看到我进来,她开心地朝我招手:“周屿,你看,我搭的城堡。
”我看着她天真无邪的脸,心里一阵烦躁。她什么都不知道。也好,傻子有傻子的好处。
我坐到她身边,看着她玩。她玩着玩着,突然停下来,从旁边拿过那个小熊笔记本。翻开,
找到写着三个名字的那一页。她拿起一支红色的蜡笔,对着“李浩”那个名字,用力地,
歪歪扭扭地划了一道横线。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猛地一缩。“知夏,
你……你在干什么?”我的声音有点发干。她抬起头,对我甜甜一笑。“周屿,坏人不见了。
”她指着那个被划掉的名字,像是在炫耀自己的作品。“一个坏人,不见了。”我的后背,
瞬间冒出一层冷汗。巧合。一定是巧合。我这么安慰自己。她只是个傻子,她什么都不懂。
我从她手里拿过本子,合上,放到她够不到的书架顶层。“以后不许玩这个了,知道吗?
”我的语气有些严厉。她好像被我吓到了,低下头,瘪着嘴,眼圈红了。“哦。
”她小声地应着,不敢看我。我心里一软,又有些后悔。我叹了口气,把她搂进怀里。
“好了,不怕,我不是在凶你。”她在我怀里,小声地抽泣起来。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李浩满脸青紫地站在我床前,指着我,又指着我身边的许知夏。他想说什么,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嘴巴一张一合,流出黑色的血。我被吓醒了,一身冷汗。
我转头看向身边。许知夏睡得很沉,呼吸均匀,嘴角还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
我看着她的睡颜,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这个我朝夕相处了两年的妻子,
我真的了解她吗?3.疯狂的麻将李浩的死,最终被定性为意外。许知柔消沉了几天,
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甚至比以前更能折腾了。她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我身上。家里的家务,
她变着法地让我做,稍有不顺心,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辱骂。宋梅也是一样,
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她们似乎把所有的不幸,都归结为我这个“丧门星”的存在。
我默默忍受着。只要她们不把气撒在许知夏身上,怎么样都行。但这天,我下班回家,
刚一进门,就看到许知夏跪在地上,用抹布擦着地板。宋梅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
一边嗑瓜子,一边指挥。“这边!这边没擦干净!傻子就是傻子,干活都比别人笨!
”“你看看你,把水弄我脚上了!想烫死我啊!”许知夏低着头,一言不发,
小小的身体因为害怕而微微发抖。我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妈!
你让她起来!”我冲过去,把许知夏从地上拉了起来。“我让她干点活怎么了?
”宋梅眼一瞪,“她嫁到我们家,白吃白喝两年了,让她擦个地委屈她了?一个傻子,
不干活留着干嘛?”“她是我的妻子,不是你们的佣人!”我第一次跟她顶嘴。“哟,
废物还长本事了?你妻子?你吃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宋梅站了起来,指着我骂。“就是!姐夫,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许知柔也在一旁煽风点火。我把许知夏护在身后,她的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角。
“以后家里的活我来做,你们不准再让她动手。”我看着宋梅,一字一句地说。“你做?
好啊!”宋梅冷笑一声,“那你今天就把整个家给我擦一遍,地板要擦到能照出人影,
不然晚饭你们俩都别吃了!”说完,她拉着许知柔,摔门出去了。“走,知柔,
妈带你去打麻将,不跟这两个晦气的东西待在一起。”门被重重关上。我看着空荡荡的客厅,
和身边吓坏了的许知夏,心里一片冰凉。我让她回房间,自己拿起抹布,开始打扫。
许知夏没有走,她搬了个小板凳,就坐在旁边,安安静静地看着我。我擦到哪,
她就把小板凳挪到哪。我不说话,她也不说话。但她的陪伴,让我觉得心里没有那么难受了。
那天晚上,宋梅和许知柔很晚才回来。宋梅一进门,就把手里的包狠狠砸在沙发上,
脸色铁青。“输了?”许知柔小心翼翼地问。“输光了!”宋梅咬牙切齿,
“今天真是撞了鬼了!手气差到家了!把我的私房钱都输进去了!”她一抬头,
看到我从厨房出来,顿时又找到了撒气的对象。“都怪你!肯定是你这个乌鸦嘴,在家咒我!
”我懒得理她,转身回了房。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许知夏从背后抱住我,
把脸贴在我的背上。“周屿,不生气。”她小声说。我转过身,把她搂在怀里。“我不生气。
”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地发生改变。
从那天开始,宋梅就像是魔怔了一样,天天泡在麻将馆里。她总想着把输掉的钱赢回来。
但结果是,她越输越多。家里的积蓄,被她流水一样地输了出去。她开始找亲戚借钱,
没过多久,亲戚们看到她都绕道走。她变得越来越暴躁,易怒。
家里每天都充斥着她的咒骂和摔东西的声音。直到有一天,我下班回来,
看到几个纹着身的壮汉堵在门口。“你就是她女婿?”为首的光头问我。“是。
”“你丈母娘欠了我们二十万,今天必须还钱,不然,我们就卸她一条腿!
”我脑袋“嗡”的一声。二十万!她居然借了高利贷!我冲进屋里,
宋梅正瑟瑟发抖地躲在沙发后面。“妈!你疯了吗!
”“我……我只是想把钱赢回来……”她哭丧着脸。“姐夫,怎么办啊?
”许知柔也吓得六神无主。门口的壮汉开始砸门了。“快还钱!不然我们冲进去了!
”我这辈子都没这么绝望过。我把我工作几年攒下的十万块钱全都拿了出来,
又打电话给我爸妈,东拼西凑,好话说尽,才借了十万。把钱交到光头手上的时候,
我的心在滴血。那是我准备以后和知夏搬出去住的钱。“钱还清了,以后别再来找我们!
”我对光头说。“放心,”光头掂了掂手里的钱,笑了,“我们是讲信用的。不过,
我得提醒你一句,离你丈母娘远点,她那个手气,邪门得很,谁沾上谁倒霉。”送走那帮人,
我回到屋里,看着瘫在沙发上的宋梅。她一夜之间,好像老了十岁。许知柔也哭成了泪人。
这个家,好像要散了。我回到房间,许知夏已经睡着了。月光照在她恬静的脸上。
我鬼使神差地,又走到了书架前。我踩着凳子,把那个小熊笔记本拿了下来。我手抖得厉害,
翻开了那本不该再被翻开的本子。第一页,李浩的名字,被红笔划掉了。第二页,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名字。宋梅。在“宋梅”这个名字的旁边,
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四个方块叠在一起的图案。是麻将。而在“宋梅”这个名字上,
同样有一道深深的,红色的划痕。本子从我手中滑落,掉在地毯上,悄无声息。我的血液,
寸寸冰凉。4.姐姐,你的脸真好看家里没钱了。宋梅输光了所有积蓄,还欠了一**外债。
她整个人都垮了,每天待在房间里,不出门,也不说话。家里的经济来源,
只剩下我那点微薄的工资。许知柔受不了这种生活。她以前是月光族,
名牌包包和化妆品堆满了整个房间。现在,她连买一杯奶茶都要犹豫半天。巨大的落差,
让她变得尖酸刻薄,喜怒无常。她把这一切,都怪在我头上。“要不是你这个废物没本事,
我们家会变成这样?”“你看看你穿的,地摊货!我看着都嫌丢人!
”“你什么时候才能从我们家滚出去?”这天,她又因为我没给她买最新款的口红,
在家大发雷霆。她把我推到墙上,指着我的鼻子骂。许知夏从房间里出来,看到这一幕,
怯生生地说:“姐姐,你别欺负周屿。”“我欺负他怎么了?一个废物,一个傻子,
我看着就烦!”许知柔迁怒于她,伸手就去推许知夏。我眼疾手快,
一把将许知夏拉到我身后。许知柔的手,重重地打在了我的胳膊上。“许知柔!
”我真的生气了,“你闹够了没有!”“我没够!”她也疯了,“我这辈子最后悔的,
就是有你这么个废物姐夫,还有这么个傻子姐姐!你们俩怎么不去死!”她骂完,
哭着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我看着怀里瑟瑟发抖的许知夏,心里堵得难受。“没事了,知夏,
别怕。”我拍着她的背,安抚她。她抬起头,眼睛红红的,看着我。“周屿,姐姐的脸,
真好看。”她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我没懂她的意思,只当她在说胡话。
我带她回了房间,给她讲故事,哄她睡觉。等她睡着后,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抽了一晚上的烟。第二天早上,我被一声凄厉的尖叫吵醒。是许知柔的房间。我心里一惊,
赶紧冲了过去。宋梅也闻声跑了出来。我们撞开门,眼前的景象让我们都呆住了。
许知柔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像疯了一样,用手抓着自己的脸。她的脸上,
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疹子,又红又肿,有些地方已经被她抓破,流出了黄色的脓水。
那张她最引以为傲的漂亮脸蛋,此刻看起来,恐怖又恶心。“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她崩溃地大哭。“知柔!”宋梅冲过去抱住她,“怎么会这样!昨天还好好的!
”我立刻打了120。到了医院,医生检查后,给出的诊断是:急性过敏性皮炎,诱因不明。
而且,由于她自己抓挠导致了严重的细菌感染,就算治好了,脸上也一定会留下疤痕。
这个消息,对许知柔来说,比杀了她还难受。她躺在病床上,整个人都傻了,不哭也不闹,
眼神空洞,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宋梅守在旁边,不停地抹眼泪。我负责跑腿,缴费,拿药。
忙到中午,我回家给她们拿换洗的衣物。一进门,就看到许知夏正坐在客厅的地毯上,
面前摊着一本时尚杂志。她的小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她把杂志上所有漂亮女模特的脸,
一张一张,全都剪了下来。剪得七零八落,碎了一地。看到我,
她举起手里刚刚剪下的一个美女头像,开心地对我笑。“周屿,你看,不好看了。
”我看着满地的碎纸片,和她脸上那纯真又诡异的笑容。一股寒气,从我的脚底,
直冲天灵盖。我的手脚开始发麻。我一步一步,僵硬地挪到书架前。那个小熊笔记本,
还好好的,放在我上次放上去的地方。我拿下来,手抖得几乎抓不住。我翻开它。第三页。
一个新的名字,赫然在目。许知柔。名字的旁边,画着一张歪歪扭扭的,
带着两条长辫子的小人脸。而“许知柔”三个字,也同样被一道红色的蜡笔,狠狠地划掉了。
我再也站不住了,一**跌坐在地上。笔记本掉在我的脚边。许知夏爬了过来,捡起笔记本,
翻到那一页,指着那个被划掉的名字。她仰起小脸,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
像是在等待我的夸奖。“周屿,现在,再也没有好看的脸,来跟你抢我了。”她一字一顿,
清晰地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傻子……她不是傻子。或者说,
她是一种我完全无法理解的存在。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我的心脏。我看着她,
这个我同床共枕了两年的妻子。她还是那张天真无邪的脸,可在我眼里,
却比任何恶鬼都来得恐怖。5.陈先生,你是她的全世界许知柔出院了。
脸上的皮炎虽然消了,但留下了深浅不一的疤痕,像一条条丑陋的蜈蚣爬在脸上。
她彻底变了。不再化妆,不再出门,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所有的人。
宋梅因为欠债和女儿的变故,精神也有些失常了,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这个家,
已经彻底不成样子了。而我,生活在巨大的恐惧和怀疑之中。我开始偷偷观察许知夏。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看动画片,喜欢玩积木,喜欢黏着我。
她会因为我给她买一个甜筒而开心一整天。也会因为我回家晚了而委屈地掉眼泪。她看起来,
就是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小女孩。可那个笔记本,那些被划掉的名字,
那些精准得令人发指的“意外”,都在告诉我,一切没有那么简单。我把那个笔记本烧了。
趁她不注意,我把它扔进了厨房的垃圾桶,连同垃圾一起,丢到了楼下的垃圾站。
我以为这样,一切就能结束。那天晚上,许知夏发现她的本子不见了,急得团团转。
“我的本子呢?我的小熊本子呢?”她翻箱倒柜,最后急得哭了起来。“周屿,
我的本子不见了……”“不见了就再买一个新的。”我不敢看她的眼睛。“不一样!
”她哭着摇头,“那个不一样……”她哭得很伤心,好像失去了最宝贵的玩具。我抱着她,
心里五味杂陈。我不知道我烧掉的,究竟是一个小女孩的涂鸦本,
还是一个决定别人生死的判官簿。日子就这么过着。没有了笔记本,似乎真的平静了下来。
宋梅和许知柔虽然还是老样子,但没有再发生更可怕的事情。我慢慢地,开始说服自己。
也许,一切真的只是巧合。也许,是巨大的压力让我的精神也出了问题。是我疯了,
不是这个世界疯了。直到陈亮的出现,打破了这短暂的平静。陈亮是我大学同学,
也是我曾经最好的朋友。毕业后,他家境好,自己创业,成了个小老板。而我,
因为父亲生意失败,家道中落,最后成了上门女婿。我们很久没联系了。这次同学聚会,
他见到了我。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对我明嘲暗讽。他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周屿,
有什么困难,跟我说。”我很感动。聚会结束后,他坚持要送我回家。到了楼下,
他看着破旧的小区,叹了口气。“周屿,你一个大男人,何必受这份委。离开这里,
跟**吧。我公司正好缺一个副总。”“谢谢你,陈亮。但是……”我摇了摇头。我不能走。
我走了,知夏怎么办?“是因为你那个……妻子?”陈亮问得很委婉。我点了点头。
“我听说了,她……脑子有点问题。”陈亮说,“周屿,你这是何苦?你不能为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