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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枳被保镖请下楼,见到涂着烈焰红唇的安瑶。
她笑着上下打量她,笑容肆虐而鲜艳,“你在找猫吗?诺,在那里。”
宁枳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竟然是在大楼的楼顶!
几名保镖死死桎梏着小狸花,也不管强制的动作是否会让它受伤。
这时,安瑶身旁的保镖有些为难,“安**,这只猫是霍先生养的......”
话还没说完,安瑶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寒庭说过,他不在时,我的话就是他的话,你算什么东西?敢质疑我?”
保镖低着头,重新退到一边。
宁枳看得胆战心惊,看着来者不善,气势汹汹的她,“安瑶,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看你还挺喜欢那只猫的,我心里厌恶至极。”
“还记得你对我说过的话吗?我长了一张和霍云不像的脸是我的悲哀?今天我就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是什么。”
说完,她搭腿坐在贵妇椅上,玩着自己的美甲,“做点什么能让我高兴的事,不然我就让人把那只猫扔下楼。”
说着,保镖拎着猫走到了大楼边缘,像是无声的威胁。
宁枳攥紧了自己的双手,又松开,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向安瑶跪下。
安瑶眼中闪着惊喜又爽的光。
她将高跟鞋鞋尖戳宁枳的下巴,“你之前不是很狂吗?怎么,也有今天?”
今天?在刀尖上行走,为了活命,早就不知道尊严为何物了。
宁枳垂着头,“求你把猫放了吧。”
眼见她眼里毫无被羞辱的自卑感,安瑶的目光沉了下去,语气幽幽:“不够。”
“一边跪,一边叫卖你的鱼吧,就像以前那样。”
“卖鱼嘞,出海新鲜打捞上来的鱼,大哥您看一看,很新鲜的,十元一斤,包处理切好......”
“不够,说些**的话。”
“我是**,出生在贫民窟,和野狗抢一个馊馒头......”
“不够,不够!”
安瑶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宁枳,已经极尽羞辱,但她的脸上却毫无羞耻感,双眼始终平静的像潭死水。
就好像自己的拳头打在了一团棉花上,不痛不痒。
她有些恼怒,又想出了一个法子,“你学狗叫学狗爬吧。”
宁枳的身形晃了一下,她看着安瑶,扫视了周围的一种保镖,又看向楼顶上的小猫。
小狸花已经挣扎不动了,不知道是没力气还是哪里受了伤......
它是她捡到的流浪猫,那时她和霍寒庭都自顾不暇了,没打算养,它跑到屋子里来,她轻轻把它踢出去,任它流浪街头被冻死。
可是一夜过去,它竟然还活着。
那么小的幼猫,缩在墙角,冻得瑟瑟发抖,静静等着死神降临。
最后她还是心软了。
两人一猫,一起捱过寒冬。
捡到它的时候还没有巴掌大,现在都是一只大猫猫了。
宁枳从回忆中回神,抿着唇,沉默地伏下身体。
眼见她终于有了情绪波动,安瑶满意极了,让一旁的保镖拍下来,还拿出一个铃铛,在前方摇晃,“叫啊。”
宁枳爬行着,草地上拖拽出几道深绿色的痕迹,咬了牙关,又松开,从喉咙中艰难地发出声音:“汪,汪......”
“哈哈哈哈!”安瑶拍手叫好,“好狗,好狗!”
宁枳屈辱地将眼眶中的泪逼回,抬起头问:“现在可以了吗?可以放了它了吗?”
安瑶掩着嘴轻笑,语气轻蔑,“哎呀,我又不想放了。”
她打了一个响指,顶楼上的保镖会意,松开了手。
“不要!”
宁枳目眦欲裂,撑起跪麻的双腿,踉跄又滑稽地朝着那边跑去。
她的心脏砰砰跳着,大脑一片空白,一边跑,一边看着曾经乖巧可爱的小狸花像折断翅膀的鸟,在空中挣扎着,直直地坠地。
宁枳伸出手,试图接住它,试图将伤害降到最低。
在接触到的瞬间,仿佛一只千斤重铅球的重量砸来,她一声闷哼,双臂随着惯性砸向地面,被碾压般的剧痛传来,整个人也摔着跪地。
可是宁枳顾不上这些,她摸到小猫温热的血在草地上蔓延,曾经软软的身子慢慢变得僵硬。
“啊!”
宁枳颤抖着手抱起它,肝肠寸断。
她哭得凄烈,不远处的安瑶却笑得畅快。
“回来继续跪着,不然今天我不会放过你的。”
宁枳眼前一阵阵发黑,双手的剧痛不断**太阳穴。
她缓缓走回去,声音沙哑,“可不可以,让保镖走。”
安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惨状,双手在渗血,整个人摇摇晃晃,看样子也威胁不到自己,于是挥挥手,让所有保镖都退下。
最后一个保镖走远的下一刻,宁枳“蹭”地起身,握着砖头砸向安瑶。
“你......!”安瑶措不及防,惊恐地瞪大双眼。
宁枳面无表情,眼中厉色闪烁,咬着字:
“你——找——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