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会发光的灵芝我蹲在衣柜里数灵草的时候,第三次被袖口的盘扣勾住了裙裾。
这现代的衣裳实在麻烦,师父留的那本《民国女子着装指南》压根没提牛仔裤要怎么配道袍。
指尖捻起最后一株金边灵芝,
我对着衣柜深处的白雾叹气——要不是秘境里的凝神草被阿竹那小崽子当零食啃光了,
谁耐烦顶着正午的日头出来晒太阳。将灵芝塞进竹篮时,袖口的盘扣终于崩开,
带着半片衣襟扫过衣柜门。我听见「咔嗒」一声轻响,以为是木头受潮,没成想转身时,
正撞见一双瞪得溜圆的眼睛。那人半蹲在楼道里,手里举着个黑黢黢的方块,镜头正对着我。
晨光从楼梯间的窗户斜切进来,在他镜片上晃出刺眼的光,倒有点像当年师弟炼废的聚灵镜。
「你是谁?」我下意识将竹篮往身后藏,灵力顺着指尖漫出来,
篮子里的灵芝突然亮得像揣了团萤火虫。那人「嘶」地吸了口凉气,
举着方块的手猛地一抖:「我是隔壁的!你这……特效道具?」他说话时镜片滑到鼻尖,
露出双带点琥珀色的眼睛,睫毛长得碍事,眨眼时像有蝴蝶在扑扇。
我注意到他胸前挂着的相机包,皮质磨得发亮,边角还缝着块补丁——看这穷酸样,
莫非是哪个门派派来的探子?「什么特效?」我往前踏了半步,灵力在掌心凝成细流,
「这是千年灵芝,能活死人肉白骨,你识货吗?」话音刚落,他手里的方块突然「咔嚓」
响了一声,吓得我差点捏碎手里的竹篮。当年跟魔教妖人斗法时,就见过类似的法器,
能摄人魂魄存入玉牌!「摄魂器!」我扬手就去拍他的手腕,「光天化日竟敢动用邪术!」
他嗷地一声跳起来,相机在空中划出个弧线,正砸在我的竹篮上。
篮子里的灵芝顺着缝隙滚出来,在空中划出道金色的弧线,「咚」地撞进他敞开的相机包里。
「我的单反!三万块买的!」他捂着手腕瞪我,镜片后的脸红得像熟透的灵果,
「你这人讲不讲道理?私闯民宅还打人?」「私闯?」我指着自己家的门,气笑了,
「这是我家衣柜,你蹲在别人家门口举着摄魂器,倒成了我不对?」我俩正吵着,
楼道里的垃圾桶突然被撞翻,烂菜叶滚了一地。他为了躲我挥过去的手,后腰撞在铁桶上,
相机包倒扣下来,那株金边灵芝顺着他的裤腿滑到脚边,在晨光里亮得扎眼。
「这玩意儿还真会发光?」他忘了吵架,蹲下去戳了戳灵芝,指尖刚碰到菌盖就猛地缩回手,
「烫的?」我趁他分神,伸手去抢灵芝,没成想他反应倒快,一把将灵芝抄进怀里,
抱着相机包就往楼梯下跑。那背影倒挺灵活,就是牛仔裤后兜还露着半截衣角,
看着格外滑稽。「站住!」我追了两步,
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嘱咐——不可在凡人面前显露法术。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
灵力顺着指尖收回丹田,只留下满楼道的草木清香。回到家时,
衣柜深处的白雾还在缓缓翻腾。阿竹的声音从里面飘出来,
带着点薯片碎屑的黏糊感:「老祖,刚才那凡人身上有金光,跟你床头那幅画里的人好像哦。
」我没理他,反手关上衣柜门。门把手上还挂着半截被勾破的衣襟,
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清晰,混着楼下隐约传来的抱怨声——「什么破相机,
拍出来的照片怎么全是金色的……」摸了摸袖口崩开的盘扣,我突然有点后悔刚才没追上他。
那株金边灵芝里凝着三百年的月华,凡人碰了怕是要遭灵气反噬。正想着,
手机突然在裤兜里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个陌生号码,备注是「隔壁摄魂器」。
2薯片换秘境门票萧知衡的短信发来时,我正在研究微波炉怎么热灵米粥。「灵芝还你,
但你得告诉我那光是怎么弄的。」后面还跟了个龇牙的表情,
看着像阿竹偷吃灵果被抓时的德行。我对着手机屏幕皱眉,这方块匣子比传讯符难用多了,
输个「午时三刻楼道见」差点把「刻」字写成「咳」。等我拎着竹篮下楼,
那小子已经举着相机蹲在楼梯口,镜头上还贴着块创可贴,估计是昨天被我砸的。「灵芝呢?
」我晃了晃手里的竹篮,里面装着给阿竹当零食的灵莓,红得像裹了层霞光。
他从相机包里掏出个玻璃罐,金边灵芝被泡在透明液体里,还在慢悠悠地发光。
「我妈是生物老师,她说这可能是某种荧光真菌。」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亮晶晶的,
「你从哪儿弄来的?」我刚要开口,突然听见他相机发出「滴滴」的声响。
屏幕上跳出张照片,正是昨天我从衣柜里出来的样子,背景里的白雾泛着淡金色,
像被撒了把碎星子。更奇怪的是,照片里我的衣角正飘向他的方向,拖着道细细的金线。
「这是什么?」他把相机怼到我面前,指尖划过那条金线,「你用了什么滤镜?
我调了半天都弄不出来。」我盯着照片里的金线出神,这分明是修仙者与命定之人的缘分线,
怎么会出现在凡俗的相机里?正想追问,他突然「咦」了一声,
指着我竹篮里的灵莓:「这是草莓吗?颜色好怪。」「灵莓,比草莓甜三倍。」
我抓了把塞进他手里,看他没洗就往嘴里塞,突然想起阿竹说他身上有金光,
「你……从小有没有见过奇怪的光?」他嘴里的灵莓差点喷出来:「你怎么知道?」
他咽下去后挠了挠头,「我奶奶说我出生那天,屋顶飘了半宿的金雾,
村里的老人都说是文曲星下凡。」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哪是文曲星,分明是守护者的灵韵。
正想问得再细些,他突然举着相机站起来:「我家水管好像漏了,你帮我看看?」
等我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拽着胳膊往他家走。这小子的手很烫,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过来,
像揣了块暖玉。路过我家门口时,我瞥见衣柜的门缝里透出点白雾,
心里顿时警铃大作——阿竹那小崽子该不会又偷跑出来了吧?他家跟我家格局一样,
就是堆满了奇奇怪怪的东西。墙上贴满照片,书桌上摆着三个相机,
连沙发缝里都塞着半截镜头盖。他指着卫生间的方向说「漏水」,我刚走过去,
就听见身后传来「咔嗒」一声轻响。是衣柜门被拉开的声音。回头时,
正看见萧知衡半个身子探进衣柜,肩膀上还落着片翠绿的叶子——那是秘境里特有的竹节叶,
只有阿竹会带出来。我心里一紧,刚要念咒把他拽出来,
就听见衣柜里传出阿竹的尖叫:「老祖!这凡人要偷我们的灵草!」下一秒,
萧知衡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摔进衣柜,连带着相机「哐当」一声撞在木板上。
我冲过去扒开衣柜门,只看见空荡荡的衣架在晃,刚才还在的白雾和尖叫全都没了踪影。
「人呢?」我伸手去摸衣柜深处的木板,指尖触到片冰凉的虚空——秘境入口被他撞开了!
正急得团团转,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萧知衡的号码,
接通后传来他气喘吁吁的声音:「沈念禾!你家衣柜后面是什么地方?这里的鱼会飞!」
我捏着手机冲进衣柜,穿过那层薄薄的虚空,瞬间被湿润的草木香包裹。
萧知衡正举着相机追一只翅膀带金边的鸟,镜头都快怼到鸟脸上了。阿竹蹲在溪边,
手里举着片荷叶,荷叶上堆着半片薯片,看见我就喊:「老祖!他用这个跟我换灵果!」
萧知衡听见声音回头,镜片上沾着片蒲公英的绒毛。「这里是……」他的话卡在喉咙里,
因为那只飞鱼突然从水里跃起来,在他镜头前吐出个泡泡,泡泡里还裹着颗珍珠。
我走过去夺下他手里的相机:「凡人擅闯秘境,按规矩要挖掉灵根的。」
他脸都白了:「什么灵根?我……我还有房贷没还完。」
阿竹在旁边笑得打滚:「老祖吓唬你的!他刚才给我吃薯片,可好吃了!」我瞪了阿竹一眼,
转头看见萧知衡正盯着溪水里的倒影发呆。他抬手摸了摸眉心,
那里不知何时浮起个淡金色的印记,像片展开的竹叶——那是守护者的本命图腾。「你……」
我刚要开口,他突然「哎呀」一声,相机从手里滑出去,掉进溪水里。等他捞起来时,
屏幕上正显示着张新照片:我站在溪边的竹树下,阿竹趴在我肩膀上,而他自己站在不远处,
眉心的金印在照片里亮得像颗小太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举着湿漉漉的相机问我,
镜片后的眼睛里,一半是惊慌,一半是藏不住的好奇。我看着照片里连接我们三人的金线,
突然想起师父的话:当守护者的印记现世,秘境的劫难就不远了。远处的竹林突然沙沙作响,
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3给拆迁队种幻觉萧知衡抱着相机蹲在我家门口三天了。
第一天他问我是不是外星人,第二天说要给我拍纪录片,今天早上居然举着个罗盘来敲门,
说要测测我家的「风水气场」。我正对着他那本《周易入门》打瞌睡,
楼道里突然传来震天响的砸门声。「开门!拆迁办的!」我揉着眼睛开门,
看见三个穿制服的男人堵在楼梯口,为首的女人微胖,穿件印着向日葵的衬衫,
嗓门比寺里的铜钟还响。「我是拆迁办的王姐,」她把张通知单拍在我手里,
「这片区三天后拆迁,赶紧收拾东西搬家。」「不搬。」我把通知单折成纸船,
顺手塞进旁边的花盆,「这房子是我师父传的,有灵脉护着。」王姐被气笑了:「什么灵脉?
我看你是没睡醒!」她身后的男人举着卷尺开始量墙,其中一个戴墨镜的突然「咦」了一声,
盯着我家衣柜的方向说:「王主任,这面墙的温度有点怪。」我心里一紧,
那面墙后就是秘境入口,常年比别处低三度。萧知衡不知何时凑了过来,
举着相机假装拍风景,镜头却悄悄对准了戴墨镜的男人。「温度低很正常,老房子嘛。」
王姐挥挥手,「下周三之前必须搬,不然我们**。」他们走后,
萧知衡突然拽住我的胳膊:「刚才那个戴墨镜的,耳朵后面有个黑色的纹身,
跟我拍过的一个通缉犯很像。」我想起墨渊那身化不开的黑雾,指尖的灵力差点溢出来。
「你帮我个忙。」我拉着他往家走,翻出师父留下的阵盘图纸,「今晚得在院子里布个幻阵。
」萧知衡看着图纸上歪歪扭扭的符号:「这是……儿童涂鸦?」我没理他,
蹲在院子里用朱砂画阵眼。现代的朱砂掺了太多杂质,画到第三笔就断了线。
萧知衡蹲在旁边看了会儿,突然掏出支红色马克笔:「用这个试试?」
他画的线条比我直多了,马克笔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倒有点像当年师兄用剑刻阵盘的动静。等我们把最后一笔补完,天已经黑透了。
阿竹从衣柜里探出头,手里还攥着半包薯片:「老祖,阵盘的灵气不太对。」我摸了摸地面,
果然只有零星的灵力在流转。现代的钢筋水泥把地脉堵死了,这阵盘怕是撑不过今晚。
萧知衡突然拍了拍我肩膀:「我有个办法。」半小时后,他抱着台投影仪回来,
对着阵盘投射出流动的绿光。「我拍过萤火虫纪录片,」他调试着焦距,
「这样是不是有点像你说的灵气?」绿光在阵盘上缓缓流动,竟真的引动了些微地脉气息。
我看着他蹲在地上调整角度,侧脸被绿光映得发绿,突然觉得这凡人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半夜三更,院子里突然传来挖掘机的轰鸣。我扒着窗帘一看,王姐带着人来了,
那个戴墨镜的男人站在最前面,正指挥司机往院子里冲。「来了。」
萧知衡举着相机躲在门后,「你的阵法管用吗?」我捏了个法诀,低声念咒。
院子里的绿光突然暴涨,在挖掘机前凝成片茂密的竹林幻象。司机刚要踩油门,
突然尖叫起来:「有蛇!好多蛇!」其实他看见的是阵盘引动的灵气幻影,但在凡人眼里,
就成了吐着信子的青蛇。戴墨镜的男人想往里面冲,刚迈过门槛就被幻象绊倒,
摔了个四脚朝天。「邪门了!」王姐往后退了两步,突然看见院墙上的爬山虎正在「活过来」
,藤蔓像手一样往她脚踝缠。她吓得拽着人就跑,高跟鞋跑掉了一只都没敢回头。
萧知衡在门后笑得直抖:「他们好像看见鬼了。」我盯着戴墨镜男人掉在地上的手机,
屏幕亮着,壁纸是朵黑色的曼陀罗——那是魔教的标记。正想捡起来,
手机突然收到条消息:「灵珠在守护灵身上,速查那小孩的来历。」
阿竹突然从衣柜里钻出来:「老祖,他们说的是我吗?」他举着薯片的手在发抖,
「我把灵珠藏在薯片罐里了!」萧知衡的相机突然「咔嚓」响了一声,
拍下了阿竹手里的薯片罐。照片里,罐口正飘出淡淡的金光,与他眉心的印记隐隐呼应。
「原来你就是守护灵。」萧知衡收起相机,突然变得很严肃,「那个戴墨镜的,
是冲着你来的吧?」我还没来得及回答,院墙外突然传来一声冷笑,像冰锥划在石头上。
「沈念禾,三百年不见,你竟沦落到跟凡人混在一起。」墨渊的声音穿透幻象,
带着化不开的黑雾,从门缝里渗了进来。4毒蝶与蜜蜂军团墨渊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针,
顺着门缝往屋里钻。我反手将萧知衡和阿竹往衣柜方向推,指尖凝起灵力,
朱砂在掌心烫得像团火。「躲进秘境,别出来。」我压低声音嘱咐,
眼角瞥见萧知衡的相机还在咔咔响,这小子居然还在拍。「拍下来留证据啊!」
他举着相机怼到我面前,屏幕上正定格着门缝里渗进来的黑雾,像团活物在扭曲,
「这要是发到网上,绝对上热搜。」阿竹突然拽我衣角,声音发颤:「老祖,
他带来的东西好臭。」我转头看向窗外,月光被黑雾遮得只剩道金边,
几十只巴掌大的蝴蝶正趴在窗玻璃上,翅膀是诡异的紫黑色,
停过的地方留下星星点点的黑斑——是墨渊养的蚀骨蝶,翅膀上的粉末能化掉修仙者的灵力。
「把这个戴上。」我扯下头上的木簪塞进萧知衡手里,那是用雷击桃木做的,能挡邪祟,
「看好阿竹。」他刚要说话,窗玻璃突然「咔嚓」裂开道缝,一只蚀骨蝶钻了进来,
翅膀扇起的风带着股腐臭味。我扬手甩出张符纸,符纸在空中燃成火团,正打中蝴蝶的翅膀。
那虫子发出声刺耳的尖叫,化成缕黑烟消散了。萧知衡的相机差点掉地上:「这也能拍?
特效公司得请你去当顾问。」「闭嘴。」我踹开他往门口退,蚀骨蝶已经撞破玻璃涌进来,
黑压压的一片像场小范围的沙尘暴。阿竹吓得变回竹节虫,钻进萧知衡的相机包,
只露出对触角瑟瑟发抖。我咬破指尖,将血珠点在眉心,灵力顺着经脉奔涌而出。
客厅里的吊兰突然疯长,藤蔓像鞭子一样抽向蚀骨蝶,却被它们翅膀上的粉末腐蚀得冒白烟。
「三百年了,你的本事还是这么不入流。」墨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交出灵珠,我让你死得痛快点。」我抓起茶几上的玻璃杯砸过去,
杯子穿过黑雾在门外炸开:「有本事自己进来拿!」话音刚落,黑雾突然往两边分开,
个穿黑风衣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头发挑染了几缕银灰,左眼戴着只黑色眼罩,
露在外面的右眼瞳孔是深紫色的,像淬了毒的黑曜石。最扎眼的是他嘴角的笑,又轻又冷,
跟当年在诛仙台见到时一模一样。「沈念禾,你师父要是知道你把秘境守成这样,
怕是要从坟里爬出来。」他抬手一挥,剩下的蚀骨蝶突然停在半空,
翅膀上的粉末簌簌往下掉,「那凡人身上有守护者的气息,你把他藏起来也没用。」
萧知衡不知何时举着相机站到我旁边,镜头稳稳对准墨渊:「警察同志,
这里有人非法饲养保护动物。」墨渊愣了下,随即笑出声:「凡人?倒比你有趣。」
他指尖弹出道黑气,直冲向萧知衡的相机。我侧身挡在萧知衡面前,用灵力结成护盾。
黑气撞在护盾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水浇在滚烫的石头上。萧知衡趁机按下快门,
闪光灯晃得墨渊眯起了眼。「找死!」墨渊的风衣突然鼓起来,
更多的蚀骨蝶从衣摆里钻出来,密密麻麻地扑向我们。我正想召唤天雷,
突然听见窗外传来嗡嗡声——是小区里养蜂人的蜂箱被惊动了,
成千上万只蜜蜂顺着破掉的窗户涌进来,直冲向蚀骨蝶。「这是……」
墨渊的脸色第一次变了。萧知衡举着相机笑得直抖:「你猜蜜蜂会不会把这些蝴蝶当花粉采?
」我趁机捏了个引蜂诀,灵力像根无形的线,指挥着蜜蜂组成个旋转的蜂团。
蚀骨蝶的粉末遇到蜂毒瞬间失效,没一会儿就被啃得只剩些翅膀碎片。
墨渊的脸色青一阵紫黑一阵,突然冷哼声转身就走,黑雾裹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跑了?
」萧知衡放下相机,镜片上沾着只垂死的蜜蜂,「你这蜜蜂军团挺厉害啊。」我没理他,
走到门口捡起墨渊掉的枚黑色玉佩,上面刻着个扭曲的「魔」字。阿竹从相机包里钻出来,
变回少年模样,指着玉佩说:「老祖,这上面有他的灵识,能追踪我们。」萧知衡突然「啊」
了一声,举着相机跑到我面前:「你看这张!」照片里,墨渊转身的瞬间,
眼罩被风吹起了个角,露出道从眉骨延伸到颧骨的疤痕,
疤痕的形状像片枯萎的竹叶——跟萧知衡眉心那枚印记一模一样。「他认识我?」
萧知衡摸着自己的眉心,声音有点发颤,「他说的守护者是什么意思?」我刚要开口,
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条陌生短信,只有张照片:百年前的诛仙台上,
个穿道袍的少女正给个戴面具的少年贴符咒,少年的眉心也有片竹叶印记。
发件人备注是「老朋友」。5灵泉水治感冒萧知衡抱着手机蹲在墙角半小时了。
他把那张诛仙台的照片设成了屏保,隔三分钟就摸出手机看一眼,
活像阿竹守着最后片薯片的样子。我煮灵米粥的砂锅都开了三回,他还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连阿竹偷偷拿走他相机包里的薯片都没发现。「喂,」我用筷子敲了敲他的后背,
「再不吃粥就糊了。」他猛地抬头,眼睛里全是红血丝:「那照片里的人是你吗?
穿道袍那个。」我往他碗里舀了勺灵米粥,米是秘境里的月光稻,
熬出来的粥泛着淡淡的银光:「是又怎么样?」「那我呢?」他指着照片里的少年,
声音突然拔高,「这个戴面具的是不是我祖宗?我奶奶说我们家祖上是道士!」
阿竹在旁边啃着薯片插嘴:「不是祖宗,是转世啦!你跟三百年前的萧公子长得一模一样,
就是笨了点。」萧知衡的脸瞬间涨红,抓起相机就往门外冲:「我去查资料!」「哎——」
我没拦住他,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撞在门框上,相机差点又摔了。摸了摸碗里还在发烫的粥,
突然觉得这凡人好像也挺可怜的,稀里糊涂就被卷进修仙界的破事里。下午突然变天,
下起了瓢泼大雨。我正在给秘境的灵草浇水,听见隔壁传来打喷嚏的声音,一声接一声,
打得比阿竹偷吃灵果被发现时的哭嚎还惨。「老祖,他好像生病了。」阿竹趴在衣柜门上,
看着隔壁的方向,「凡人好弱啊,淋点雨就倒下了。」我犹豫了会儿,
还是拎了桶秘境的泉水过去。萧知衡家的门没锁,他裹着毯子缩在沙发上,脸烧得通红,
相机被当成枕头压在脑袋底下。茶几上摆着半包感冒药,包装都没拆。「起来。」
我踢了踢他的脚,把泉水桶放在桌上,「喝这个。」他迷迷糊糊睁开眼,
看见我手里的水桶愣住了:「你……你要给我灌肠?」「灌你个头!」
我气得想把桶扣他头上,「这是灵泉水,比你那白色药片管用。」他挣扎着坐起来,
接过我递的水杯,刚喝了口就瞪圆了眼睛:「这水……是甜的?」「废话,」
我帮他掖了掖毯子,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额头,烫得像揣了块火炭,
「里面掺了凝神草的露水。」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掌心烫得吓人:「三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雨声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
我看着他眉心若隐若现的金色印记,突然想起诛仙台那场大火。少年挡在我身前,
面具被魔气击碎,露出张跟萧知衡一模一样的脸,他说:「念念,等我回来。」「没什么。」
我抽回手,转身往门口走,「喝完水睡一觉就好了。」刚走到门口,
就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回头看见萧知衡举着相机对着我,
镜头抖得厉害:「我刚才好像看见……你的影子里有尾巴?」我心里咯噔一下,
差点忘了化形时没把狐狸尾巴收干净。灵力急转,尾巴瞬间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