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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家破人亡。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这一世,我谁也救不了。我只能先自救。
我给娘回了信。信里,我隐晦地提了提府里竞争的激烈。暗示沈清雅手段了得,我不是对手。
让家里人不要对我抱太大期望,也别再指望侯府了。希望他们能明白我的意思。
柳如烟也给我写了信。信里假惺惺地问我在庄子上过得好不好。还“不经意”地提了一句,
说谢允之最近经常去沈清雅那里。我看着信,笑了。这是怕我过得太舒坦,给我添堵来了。
我回信说,我在庄子上一切都好,就是特别想念府里,想念爷。我就是要麻痹她们。
让她们以为,我还是那个离了男人就活不了的菟丝花。在庄子上的日子,辛苦,但很充实。
我学得很快。我的刺绣手艺,连张大娘都夸我有天赋。她说我的绣品,拿到镇子上去,
能卖个好价钱。我跟庄户们越来越熟。听他们说外面的世界,说收成,说赋税。我才知道,
原来普通人的生活,是这么艰难。也更坚定了我必须自立的决心。晚上,我又在练习刺绣。
一不小心,针尖扎进了指甲里。血珠一下子冒了出来。我把手指含在嘴里,
尝到了一股铁锈味。我看着那点嫣红,对自己说。苏锦瑟,你要变强。你必须变强。
6沈清雅还是不放心我。她派了她的心腹,吴妈妈,来庄子上“探望”我。吴妈妈来的时候,
我正在佛堂抄经。她满脸堆笑地走进来。“哎哟,我的好主子,您怎么在这种地方受苦啊。
”“夫人天天念叨您,就怕您在这儿吃不好睡不好。”我放下笔,一脸的“感动”。
“有劳妈妈挂心了。”“我在这儿挺好的,心静。”吴妈妈的眼睛在佛堂里四处打量。
“主子真是虔诚。”“每日就待在这儿抄经吗?”我点点头。“是啊,除了抄经,
就是做做女红。”“闲下来的时候,就想想爷。”吴妈妈拉着我的手,
摸到了我指腹上的薄茧。她愣了一下。“主子的手,怎么糙了?”我把手抽回来,笑着说。
“可能是拿笔拿的吧。”“对了,我还新学了刺绣,妈妈帮我瞧瞧?
”我把最近绣的一方帕子拿给她看。上面绣的是一株兰花,栩栩如生。
吴妈妈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主子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看来这静心祈福,
果然是有用的。”我笑了笑,没说话。我知道,她不信。她走的时候,
我看到她偷偷塞给王婆子一个荷包。不用想也知道,是让她继续监视我。送走吴妈妈,
我脸上的笑意就消失了。沈清雅的怀疑越来越重了。我必须回去了。再待下去,
恐怕会夜长梦多。我必须赶在她们对我彻底失去耐心之前,回到那个牢笼里。然后,
亲手把它打破。我决定,提前结束在庄子上的生活。主动回府,
去迎接那场注定要来的暴风雨。7我以身体不适为由,回了侯府。马车到门口时,
我看到谢允之居然站在那里等我。这让我很意外。他扶我下车,眉头紧锁。“怎么回事?
”“不是说好三个月吗?”“脸色怎么这么差?”他一连串的问题,和他眼里的关切,
都那么真实。有一瞬间,我差点以为,他是在乎我的。但我很快就清醒了。
这不过是男人对自己所有物的占有欲罢了。我虚弱地靠在他怀里。“没什么,
就是有点想爷了。”他很受用,把我打横抱起,直接送回了我的院子。
沈清雅很快就带着一大群人来了。她表面上嘘寒问暖,一双眼睛却在我身上来回打量。
“妹妹怎么瘦了这么多?”“在庄子上是不是没休息好?”我笑了笑。“劳姐姐挂心了,
我没事。”两个女人,四目相对,空气中都是看不见的刀光剑影。第二天,府里发月例银子。
沈清雅果然开始给我穿小鞋。她以我私自提前回府,坏了规矩为由,克扣了我一半的月例。
上一世,我为了这事跟她大吵了一架,闹得人尽皆知。最后被谢允之罚了禁足。这一世,
我只是淡淡地谢了恩。“都听夫人的安排。”我的不争不抢,
反而让沈清雅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开始在各种小事上刁难我。我的吃穿用度,
全都被降了等级。府里的其他姨娘,都是见风使舵的好手。看我“失宠”,
都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我。我也不在意。我甚至主动向她们示好,送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一来二去,倒是在下人堆里混了个好人缘。柳如烟又来找我了。她看热闹不嫌事大,
一个劲儿地在我耳边煽风点火。“姐姐,你也太能忍了。”“沈清雅都快骑到你头上拉屎了!
”“你得反击啊!”我只是喝着茶,笑而不语。让她一个人在那儿演独角戏。我的变化,
谢允之都看在眼里。他来我这里的次数,反而比以前多了。他不再像以前那样,
来了就只做那件事。他会跟我说说话,问问我在庄子上的事。他开始……真正地,
把我当成一个“人”来看待。而不是一个只会争宠的玩物。8沈清雅终于坐不住了。
她派人给我送来了一盅上好的血燕。“夫人说,看妹妹你身子虚,特意给你炖的。
”我看着那盅燕窝,笑了。来了。上一世的剧本,终于要开演了。这燕窝里,
下了慢性的毒药。无色无味,一点点地侵蚀我的身体。直到最后,药石无医。
我装作很开心的样子,收下了燕窝。“替我谢谢姐姐。”等送燕窝的丫鬟一走,
我立刻把燕窝倒进了花盆里。然后,我偷偷溜出院子。在后院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只野猫。
我把沾了燕窝的手指,放到它嘴边。它舔了几下。第二天,那只野猫就死了。
我把剩下的燕窝,用油纸包好,藏了起来。这是证据。从那天起,
我每天都“喝”着沈清雅送来的燕窝。然后,再悄悄倒掉。我还开始给谢允之“诉苦”。
在他来看我的时候,表现出身体的不适。今天头晕,明天心口疼。我的脸色,
也一天比一天差。这当然不是装的。我偷偷用了一些能让人看起来气色不好的药物。
沈清雅看我这边迟迟没有“效果”,开始急了。她送来的燕窝里,毒的剂量越来越大。
我假装中毒的症状也越来越重。咳血,昏迷,请来的大夫都束手无策。沈清雅以为她的计划,
天衣无缝。她以为,我死定了。我暗中联系了庄子上的张大娘。我需要她的帮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