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会议室死一般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身上,充满了震惊、不解和荒谬。
我,一个保安,是萧云溪的安全顾问?
这比说我是外星人还让人难以置信。
刘光明的胖脸憋成了猪肝色,汗珠从他油亮的额头上滚落下来。他看看萧云溪,又看看我,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常坤的脸色更是精彩纷呈,青一阵白一阵,他指着我,难以置信地对萧云溪说:“萧**,你没搞错吧?他?一个臭保安,给你当安全顾问?”
萧云溪的眼神冷了下来,她缓缓走到常坤面前,那股无形的气场,压得常坤不自觉地向后缩了缩。
“常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陆先生是我特聘的,他的专业能力,不是你能评价的。”
她说完,不再看常坤,而是转向了刘光明。
“刘经理,我听说你要开除他,因为他损坏了常先生的跑车后视镜?”
刘光明连忙点头哈腰:“是……是啊,萧董,常少他……”
“闭嘴。”萧云溪冷冷地打断他,“我来这里,不是听你解释的。”
她从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里调出一段视频,正是昨晚小区门口的监控录像。
视频经过了技术处理,原本昏暗的画面被调亮,速度也放慢了数倍。
所有人都清晰地看到,就在那个小男孩冲向法拉利车头的瞬间,我,那个他们眼中窝囊的保安,以一个不可思议的侧滑步,在零点几秒内完成了救人、勾起石子、击碎后视镜制造声响的全部动作。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精准得如同电脑程序。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孙海队长张大了嘴,手里的烟掉在了地上都毫无察觉。
刘光明的脸色,已经从猪肝色变成了死灰色。
常坤更是看得目瞪口呆,他终于明白,自己昨晚那一瞬间莫名的心悸和寒意从何而来。那不是错觉!这个保安,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软柿子!
“看清楚了吗?”萧云溪关掉视频,声音冰冷,“如果不是陆铮,你现在应该在跟交警解释,为什么你的车轮下会有一个孩子。交通肇事,加上你酒后驾驶,常先生,你觉得你父亲需要花多少钱,才能把你从牢里捞出来?”
常坤的身体晃了一下,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萧云溪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刘光明身上。
“一个见义勇为,避免了重大安全事故的优秀员工,在你这里,却成了顶撞业主、蓄意破坏的罪人?”
“刘经理,你们物业公司的用人标准,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刘光明腿一软,差点没站稳,他哭丧着脸,连连摆手:“不不不,萧董,误会,这都是误会!我……我不知道情况是这样的啊!”
“现在你知道了。”萧云"溪语气淡漠,却带着最终裁决的意味,“陆铮,从今天起,正式担任我的个人安全顾问,薪资由我个人支付。他在小区的职务保留,但只对我一个人负责。谁敢再找他的麻烦,就是跟我萧云溪过不去。”
她顿了顿,眼神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听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刘光明点头如捣蒜。
常坤低着头,连看萧云溪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处理完这一切,萧云溪转身就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像是在每个人的心上都踩了一脚。
走到门口时,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
“陆顾问,跟我来。”
在众人敬畏又复杂的目光中,我迈开脚步,跟在她身后,走出了那间令人窒息的会议室。
阳光从走廊的窗户照进来,有些刺眼。
我默默地跟在萧云溪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谁也没有说话。直到走进一部专属电梯,她才转过身来。
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空间狭小而安静。那股茉莉花香更加清晰了。
“你为什么要忍?”她突然开口问道,那双清冷的眸子,第一次正视着我,带着一丝探究。
我迎上她的目光,平静地回答:“我的职责是保证小区安全,不是和业主吵架。”
我的职责,是遵守对老班长的承诺。在你不需要我之前,默默守护。
萧云溪似乎对我的答案并不意外,也没有追问。她只是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欣赏,有好奇,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
“昨晚的事,谢谢你。”她轻声说。
“这是我的工作。”我回答。
电梯门打开,她当先走了出去。
“从今天起,你的工作内容变了。”她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准备一下,下午跟我去个地方。”
我看着她走进8号楼大门的背影,那身白色的职业装在阳光下显得有些耀眼。
我知道,平静的日子,结束了。
老班长,你的女儿,似乎比我想象中要敏锐得多。她好像……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